現在怎麼了?身邊有了泉兒,又有了莊顏,用不上她了,就想用這樣借題發揮的方式把她攆走?
秦曜,你是不是早就覺得我是隻破鞋?只是當初就那麼巧被陸小曼利用的是我?否則你就算演戲,就算知爲了掩護泉兒,都會找一個像莊顏這樣門當戶對的,是嗎?
眼淚撲簌,她忍不住,卻也沒出息的不敢去擦,只怕越擦越多。
隔了兩步遠,盯着他深邃的眼眸看了許久,終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是轉身離開。這或許纔是他要的吧?
眼前一片模糊,用力眨掉眼淚,才一步步往外走。
“嘭”一聲,不知又摔了什麼,抑或是他踢了地上的檯燈。
她的腳步稍微頓住,胸口有點疼,應該是心臟的位置吧?卻最終沒有轉過去,只是繼續往前走。
伸手開了門。
可是還沒走出去,門被身後的手猛然關上,她整個人被翻過身背貼門板,面前就是他狠皺眉的臉。
微紅的眼底,嘴脣抿得發白,低眉狠狠盯着她,一言不發。
這又是想怎樣呢?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剛剛還狠得傷人,現在又不想讓她走了?
可她並不願意這樣,她也是個有尊嚴的人,憑什麼要面對他的反覆無常?
低眉不看他,想側身躲過他的禁錮去開門,卻被他又一次狠狠定在門邊。
那張薄脣欲言又止,最終變成了無盡的沉默。
無言以對,他只皺眉挑起她精緻的下巴,用深沉霸道的吻,釋放內心的煎熬。
猛然呆愣的左如萱,兩秒後卻是火從心起。
既然他都可以說出讓她復婚的話,她又何必再在乎契約,何必再和他糾纏?更沒理由和他做這樣的事。
他強勢的佔有,幾乎把她揉碎,混着酒味、尼古丁的吻,霸佔了她的呼吸。
有力的手臂像是鐵鉗一般禁錮着她,不容掙脫。讓她越發生氣,顧不得許多,張口狠狠咬了下去。
“唔!”男人低低的悶哼。
可是他沒有鬆開她,即便被她咬得疼了,他也只低眉盯着她,手臂收緊。
男人是奇怪的動物,他生氣,但也心疼,而她越掙扎,他的征服欲越是強烈,兩指勾了她的下顎,不容她逃脫。
左如萱不喜歡這樣,可是所有抗議被吞得了無聲息。
此前還撲簌簌的眼淚,已經變得斷斷續續,悄然滑過臉頰,有些涼滾燙,下一秒,鹹澀沾了他的薄脣。
心底一緊,終歸還是放了她。
終於得以呼吸,她大口暢快的呼吸,身體已經軟在他的臂彎。
看着她紅腫的眼,他皺眉,剜心的疼。我不想讓你哭,可是忍不了我沒忘曾經警告你不許愛上我,可是我後悔了,你就不能忘了那個警告麼?什麼時候,你能對我公平一點,不再這麼倔?如萱。
秦曜從不承認自己是反覆無常的男人。
任何人都只覺得他一言九鼎,金口玉言,何嘗這樣過?
可他的確也無常了,越來越無常,一旦面對她,那些莫名
其妙的情緒壓都壓不住。
也許是忍了太久,他寵她、縱她,而她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往他心裡扎刀子,他都已經不止一次破天荒好聲好氣的和她解釋,她呢?何曾服軟解釋過?哪怕是哄他也行啊。
但是並沒有。
對於這些矯情的內心,他自己也覺得難以理解,但它就是發生了。
男人,嫉妒發酵時,尊嚴有多高貴,嫉妒的熱火就多灼人。
左如萱以爲,他會瘋狂到底,今晚狠狠的折磨她。
可是沒有,在她脣瓣痛得發麻的時候,他終於安靜下來,安靜得了無聲息,只是把腦袋放在她肩上棲着。
隱約的,她似乎聽到了他說什麼,是‘對不起’嗎?
可是他這樣的人,又怎麼會說那三個字,一定是她的錯覺。就算他今晚過分的生氣,出口傷人,也不該他說對不起。
他們之間,根本說不出誰對誰錯,不是嗎?
但他確實說了,在他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之際,輕聲的話語已經出口,帶着心疼。
他不該說讓她復婚,那不是他的本意。她轉身的那一剎那,怕她真的離開,前所未有的怕。
心底不自禁的苦笑,原來,秦曜也不是無堅不摧。
“我想。”他忽而模糊的開口,醉意迷離。
原本想把他推開的左如萱愣了一下,一時莫名的蹙了眉,卻聽他又一次開口:“我是愛上你了。”
低醇模糊的一句,混着濃重的嘆息。
是無奈,還是不情願,抑或是別的什麼?她根本沒能去想,腦子裡卻忽然有些空。
只是懵然站在那裡,身體都有些麻木,他說了什麼?是她聽錯了麼?
他愛上她了?是麼?
所以,這些天他的生氣真的是因爲吃醋,他和她說要公佈婚事不是另有目的,可是泉兒呢?莊顏呢?
她木愣着,腦子裡一團熱,很想再問一遍,他卻沒給她機會。
只是把棲在她肩上的腦袋拿開,冷木的表情,渾噩的雙眼,但這次開口,她聽得真切,他低低的說:“也許,我只是醉了。”
期冀的表情一時不知該怎麼安放,她只是忽然乾澀的扯了嘴角,但卻沒擺出完整的表情,只得低了眉。
“去睡吧。”他再一次開口,也許酒醒了,他就不會這麼衝動,說這些不該是他說的話。
一手撐着門邊,他把她拉進懷裡,開了門,卻又把她推了出去,整個過程,沒有任何停滯,平靜無比。
可是一關上門,他皺緊了眉,靠在門邊,關上門的手握緊了拳。
甩了甩頭,他癡然笑了。真是醉了纔會說那樣的話麼?
幸好是醉了,否則面對她的冷然,他尊嚴何在?
掃了一眼地上那盞摔壞了,又被他踢了一腳的檯燈,破敗孤零,他又失控了,檯燈都沒躲得過。
定着步子靠近牀邊,忍着頭暈隨意躺下,卻一直皺着眉。
誰也不愛醉酒,但明明知道最後難受,卻還是忍不住要喝醉,真怪!
左如萱還木
愣的站在門邊,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推了出來,對於他的那兩句話,她皺眉過後,卻是自嘲,秦曜怎麼會說那種話?人家只是喝醉了而已。
即便這樣想,她卻依舊受了影響,隔壁的人或許早已睡熟,但她卻大半夜都沒法睡着。
第二天一早,她就醒了,一夜沒睡好也不想再睡了。
起牀洗漱後出了側臥,路過他的房間,不自覺的看了一眼,他的臥室門開着,顯然他已經起來了,或許都已經出門了。
反正起牀之後看不到他的日子好像也挺久了,她都已經習慣了,裹了裹睡衣,打着哈欠下樓,馮姨正在擺弄早餐。
“太太起來了?早餐已經好了!”馮姨見了她,笑眯眯的打招呼。
她笑了笑,略微點頭,腳步也往餐廳走,但是路過後院側門,她頓了一下,依稀聽泳池裡的水聲。
“馮姨,泳池在換水嗎?”她隨口問了一句。
心底想着,她的項鍊還在池底呢,如果換水,千萬別被人扔了。
而馮姨笑着看了她:“太太這是睡糊塗了?今兒週末,先生晨泳呢,不是換水。”當然,貌似先生也剛把水換了一次。
晨泳?左如萱一愣,秦曜沒走啊?
也沒多想,她已經轉身出了側門,只想去看看她的項鍊還在不在。
而一出門,她就見了泳池裡正暢快的人兒,她根本不好蹲在池邊看她的項鍊,也就略顯尷尬的站在那兒。
秦曜自然注意到她出來了,她那副抹不去焦急的表情,大概也知道她是來幹什麼的。
但他就是視而不見,遊自己的泳,一圈又一圈,直到馮姨出來說可以用早餐了,他才瀟灑的上岸。
也說不上爲什麼,昨晚說了那樣的話,就只能不搭理她,好讓大家都不記得那一段似的,反正她也不同意公開婚事,他的酒後剖白,就顯得可笑了。
走過她身側,他去拿準備好的浴巾擦了擦,去衝了身子,裹上浴袍纔出來。
而她還站在那裡。
他再一次路過她身側,依舊不說話,可是左如萱卻咬了咬脣,他去沖澡的時候,她看了池底的那個位置,沒見她的項鍊了。
轉頭看了他往屋裡走的背影。她皺了一下眉,看着他左手微微握拳的模樣,不及細想就追了過去。
也許是被她忽然拉了手,他生生頓住腳步,還微微蹙眉看着她,卻不說話。
左如萱乾乾的嚥了一下空無一物的喉嚨,一時間還想着,他昨晚說的話,果真是因爲醉了,看他現在對她的態度,是淡然,淡到視而不見,卻比對她冷漠都來得難受。
“有事?”他低醇的嗓音,沒了昨晚的醉意,也沒了怒意,清澈,沉穩。
她這才猛然看了他,那幽深的眼眸也已經沒了血絲,深不見底,正低低的望着她,看不出耐煩與否,一片淡然。
低了一下眉眼,她才也斂去了不小心跑出來的一點失落,淡淡的開口:“泳池的水換了,你有看到我的項鍊嗎?”
果然,是找項鍊來了?他低低的看着她,不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