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如萱一個人呆在公寓,晚上依舊睡得很不好,甚至驚醒了很多次,一幕幕的都是她站在T臺上,無措的光着全身受着辱罵的場景。
也許那時她做的最壞的設想。因爲和現實反差太大而深入夢裡作祟。
眯着眼看了時間,還只是凌晨三點。她皺了皺眉,只好又靠回牀頭,逼着自己再睡會兒。
可是翻了幾次身都未果,又打開了她喜歡的音樂。
優美的旋律想起,是她自己熟悉的聲音,柔情而圓潤的音調,正好適合睡眠。
可是背對着臥室的門,總覺得一股氣息在靠近。
她皺了眉,不免的開始緊張,放在身前的手捏了被角。
公寓裡只有她一個人,秦曜還沒回來,難道是被人挖到了她的心思,居然都潛進了公寓?
一想到這裡,她幾乎嚇得不敢亂動,如果真的是歹徒怎麼辦?她難道還能利用自己的身份作誘餌,說她有很多錢來講條件?
緊皺着眉頭,緊握被角的手都出了一層冷冷的細汗。
“啊!誰?”牀忽然下陷,以個溫熱源貼近了她的臉,她終於沒能裝下去,猛然坐了起來。
她這過激的反應,倒反而把秦曜嚇得心頭跳了一下,他連夜趕回來,卻聽到她房間裡的音樂,以爲她沒睡,卻是一片烏黑。
看着她蜷成一團的樣子,他沒忍住想看看她的臉,卻把她驚醒了麼?
“是我!”他低低出聲,伸手撫了撫她的臉,然後用在懷裡。
左如萱愣怔的聽着熟悉的聲音,但一時沒回過神,並沒有拒絕他的動作,任由他抱着。
一首歌結束了,隔了三秒,另一首音樂慢慢響起。
她才忽而回神,卻是推開了她,獨自坐在牀頭。
凌晨四點,他這個時候回來?她擡頭看着他,伸手按了牀頭的燈,纔看清了他的臉,徹底放鬆下來,表情也冷了。
但是她看到了他臉上的疲憊,讓他的眼眸顯得無比深邃的雙眼皮,好似都深了幾分。
輕微的情緒變換被她藏進了清冷的表情裡。
“睡吧!”他輕輕說了一句,然後起身往外走。
那一刻,左如萱居然會想哭。
他的身影在昏暗的牀頭燈下好似更加偉岸了,幽幽的腳步,但卻顯得有些落寂,他那句輕飄飄的聲音充滿疲憊,雖然與她無關,她卻忽視不掉。
他留下了一天,不知道做了什麼,但這麼看來,他和那個Tita好似依舊不愉快。
這樣的意識,她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輕鬆。
慢慢的,她睡了過去,這一次,一覺到天亮。
再醒來時,只覺得很渴,還沒洗臉,就直接出了臥室去客廳找水。
不過,她也是前天晚上到,昨天就那麼懵懂的過了一天,根本沒燒過水,難怪這麼渴。
冰箱打開,礦泉水也沒了,她皺了皺眉,只好臨時燒了。
拿了熱壺去了廚房。水剛接滿還沒轉身,卻忽然覺得氣勢有所壓迫。
一轉頭就看了高出自己快一個頭的男人站在身後,看着她手裡的東西。
她剛想解釋,他卻把壺接了過去,沒有說話,卻是拉着她出
了廚房,淡淡的給了一句:“我來。”
然後,左如萱就那麼看着他穿着拖鞋進了廚房,一會兒又拿着熱壺出來燒上水,嫺熟而自若。
他是怕她還釀成廚房大禍現場麼?
看着他燒完水就回了臥室,左如萱才挑挑眉,他出來就是爲了燒水?這麼巧也渴的要命?
當然不是,秦曜是聽着她出了臥室,一路往餐廳,然後沒了聲響,響起上一次在廚房受的傷,他纔在沒洗臉的情況下,也來不及思及其他,在廚房看到她只是拿着熱壺時,還鬆了口氣。
房間裡只剩安靜了,看了看餐廳落地窗外的陽光,只過了一天,只要不開新聞,不看她那爆炸頭條,她還真是體驗不到外邊的世界有多麼火熱,絲毫不像是十一月。
一貫拿了點吃的窩進了沙發,然後又去了陽臺。呆了會兒,秦曜也沒從臥室出來。
這種感覺有點怪,明明同個世界兩個人,卻好像兩個世界。尤其氣氛一安靜就更難受了。
所以,爲了消除這種不正常的寂靜,她只好還是開了電視。
還好早間新聞的時間已經過去了,除了娛樂節目繼續播報着模特節的事,基本可以正常觀賞電視劇。
當然,她不是來看劇的,所以就不由自主的一直調臺。
“模特節跟進,據傳有瘋狂舉止的不止是粉絲,JonnyDo這個大人物的行爲也令粉絲自然不如!”
調臺奸細,左如萱聽到了這樣一句,也便皺了一下眉,很敏感,JonnyDo?
這個一下子在自己心裡降低了形象的所謂大師!他的新聞她當然要看看。
不過再調回去,屏幕上的畫面讓她又皺了一下眉,助理等人護送中,他躲着媒體的鏡頭,卻也能看到纏滿紗布的臉,手還掛在脖子上。
“早有聽聞,JonnyDo不僅是Tita的伯樂,也是此次力頂左如萱,衆所周知,左如萱已經成爲新一代時尚代名詞,JonnyDo作爲伯樂比誰都高興,對左如萱的喜愛,竟然高興到自殘,卻着實讓世界各地的粉絲連連感嘆!”
沙發上的人從驚訝轉爲狐疑。
自殘?JonnyDo興奮到自殘這種新聞,別人也許會信,但左如萱本人卻只覺得可笑!
她可不覺得,若不是秦曜,這個男人對她有哪一點喜愛了!
猛然想到這裡,她也忽而覺得不對勁,剛好秦曜從臥室走了出來,扭了扭脖頸,去往餐廳。
然後看着他把廚房的熱壺拿了出來。
她一看手裡的東西吃完了,一見熱壺也渴的不行,便拿了杯子走了過去。
走近了,她試圖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可是什麼都沒有,只是淡淡的表情。連看都沒看她。
JonnyDo自殘的事和秦曜有關吧?她這麼覺得。他留下了一天,難道就是這件事?
呵呵,估計他也沒空替她報仇,也許是因爲他搶了Tita的風頭,反而懲罰JonnyDo的呢!
如此想着,她倒了水便轉身,然後又頓了頓。
“我什麼時候開始上班?”她忽而問了一句。
因爲演唱會推到了十二月,還有那麼十來天時間,現
在外邊的‘左如萱風暴’正盛,以經紀公司的風格,不會讓她立刻開工的。
但那邊的男人卻好似沒聽到她的話,並無迴應。
她皺了一下眉,理一下很費力氣麼?
“再說。”在她決定再問一遍的時候,他才低低的開口。
但這兩個字,已經是他思慮了一番的答案,他不是沒聽到,只是不確定。
以她現在的人氣,粉絲多麼熱烈並不重要,他是擔心有人盯上了她。
再者,從昨天離開巴黎開始,秦曜就一直處於精神遊離的狀態。
以往飛往巴黎再回來,只是微微的低落,但是這一次,卻好似真正丟了一些東西,輕鬆的同時,不免的空洞。
過去四年多,他一直把彌補當做生命最重的組成,這一次卻決定不再繼續,也便空了,不知是好是壞?
看着往臥室的女人,也皺了皺眉,放棄了Tita,那麼,給左如萱一個什麼樣的結局,三年後隨着契約結束?
她氣急的瞬間,他的確怕失去,但也許只是怕重蹈覆轍。
堅持已久的東西,沒有預期的結果,這對於秦曜來說,是決不允許出現的情況,但這不是商場,是情感。因此,他一時轉不過來,自己更是沒有察覺。
臥室裡的左如萱再出來時,手裡拿了那本自傳式小說。因爲她只能等着秦曜給出復工的時間,呆着也是呆着,看看書。
依舊喜歡在陽臺,這一次她把臥室裡的那個大椅子端了出來,幾乎把整個人都窩進去。
從站在餐廳裡的男人看來,只能看到她低頭的側臉,而且是半截,目光放在書上,無比安靜。
明明之前還覺得此景甚美的男人,此刻卻幾不可聞的蹙了眉,心底裡莫名的煩躁着。
所以,下一刻他已然只是進了一趟臥室,不出兩分鐘後換了一套衣服,然後直接出了門。
並沒有打招呼,也沒有看她。左如萱知道。
即便她好似低着頭,認真看着書,注意力卻好像都在他身上。
她對秦曜的確有了感覺,可是,既然他的情況她都清楚了,那麼,她就不會再在他面前表現出什麼,可是一個人的時候,她還是那個左如萱。
徹底剩下自己一個人了,她才卸下了臉上的清冷,輕輕嘆了口氣,淡淡的失落和彷徨。
書已經翻了一頁,但這會兒,她卻又重新翻了回來,因爲那些內容,根本沒進她的腦子裡。
可是這一翻,卻看到了手背上依舊隱隱約約的傷疤。伸手撫摸,可以感覺微微的凸起。有些場景就直接鑽進了腦子裡,和這隱約的傷疤一樣不可忽視。
想來,秦曜和Tita應該大事將近了,戒指也都給了,何況從前還會正常和她相處,現在卻一句話都沒了,也許他已經不需要解悶的對象了吧?
乾乾的笑着,合上書頁,沒了心情。只是對着陽光閉着眼,放空腦子,這樣也好,反正她還有工作,還有粉絲,等忙起來便好了。
她給麥潔打了電話,想從冷晴那兒打聽打聽,關於她的工作安排。
但是並沒打聽到,冷晴也表示不清楚,因爲秦曜說了,一切等他發話,所有人都只有等的份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