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這一趟行程,竟是讓他緊張又期待,他還沒完全想好,如若從蘇玄口中知道了她在哪,他要怎樣和她見面,見了面從哪開始解釋?
可惜,他還沒啓程去D國,卻忽然接到了陸小曼的電話。
馬上就到預產期了,他以爲陸小曼是產前緊張,可是見了她,入眼的卻是她滿臉愁容。
“解約書?”他剛坐下,陸小曼拿出了幾分解約書,仔細一看,是她曾經合作的幾個世界著名品牌,他納悶的蹙了眉,怎麼忽然會收到解約書?
“我跟巴黎的同事通過電話,如果沒預料錯,是有誰取代了我,一下子撤走了我的幾大個代言,這其中還有不少是預付了我幾年代言費的品牌。”陸小曼皺着眉說着,而且按照她和那些品牌的約定,她也許會得到品牌方償付的違約金,但她也必須返還預付的代言費,少說也得幾個億,這對於快一年沒有開工的她來說,可不是小數目。
但顯然,秦曜的重點和她的不同,他並不關心她損失了多少,而是關心,那個可以悄無聲息,讓這麼多大公司忽然和陸小曼解約的人是誰?
這些世界品牌涉及服裝、化妝品、體育用品、頂級家俬,但據他所知,最近沒有任何一家發佈過要與陸小曼解約,或者正在與誰洽談新的代言之類的新聞。
但,解約書忽然就送到了,此前的一切動作,卻連媒體都不曾察覺。
想着,他心底竟是忽然覺得高興,已然篤定這個人,只能是她。
而此刻,在不同時區的D國夕陽正好。
左如萱剛從外邊回來,一下了車就風風火火的往家裡走,進門就直奔寶寶的房間。
“怎麼樣,右右今天哭了麼?沒什麼不對勁吧?”她一邊問着一邊甩掉性感的高跟鞋,赤着腳走路,也就不會發出噪音吵到孩子。
右右是她兒子的乳名,因爲她姓左,就想了這麼個乳名。
而身後的保姆笑着,還來不及開口,嬰兒房門口卻多了個修長的身影。
左如萱腳步頓了一下,看到蘇玄,驚愕之餘,才忽而一笑:“你怎麼過來了?”
蘇玄一臉無奈的從上到下看了她一遍,這纔沒好氣的道:“我不過來,我兒子怎麼辦?他娘狠心扔下早產兩個月的兒子,我可再不能不管他!”
聽他說完,她輕着手腳走到嬰兒房門口,卻被蘇玄拉走了,無奈的說着:“別看了,右右剛睡着!”
這她就放心了,隨着蘇玄的腳步去了客廳,不過也不忘故作嚴肅的對着他:“你別總是佔我兒子便宜,讓你當乾爹就不錯了!”他卻總說右右就是他兒子。
差一點蘇玄就順口問出‘那你還想把他爹的位置留給誰?’,最終是忍住了,免得她想到令她不愉快的人。
因而,他只擺着一臉委屈,嘆了口氣挑眉道:“不佔白不佔,我可比右右親爹還關心他!”
這話的確是沒說錯的,不過一提親爹,她
的神色不禁冷了些,繼而可以不去想了。
蘇玄擡頭看了她自信的臉上一抹疲憊,淡淡的心疼:“雖然這樣的報復會讓你消散憤怒,但千萬注意身體。”
她喝了兩口水,清淺的笑着點頭。
她的身體是不如以前了,懷着右右的時候,受過傷,受過刺激,導致右右早產兩個月,生完右右,她剛滿月就想盡辦法恢復了身材,第二個月開始就外出奔波了。
如果不是蘇玄在,早產的右右不會這麼健康,也要不是蘇玄監督着她進行調養,她的身體也許會比現在還差。
好一會兒,左如萱才笑了笑:“這可不是報復,我只是在工作,順便建立屬於我的時代,誰讓她正好擋到我了!”
蘇玄無奈,只要她喜歡,怎麼說都行。
說來,她最近又搞定了兩個獨家代言,可以說,一個月來,戰果累累,她非常滿意!
“還有幾個月,他們就會離婚了,那時候纔是真正讓陸小曼抓狂的呢!”她眼神裡帶着說不清的氣息,自信又透着一股狠勁兒。
她知道,現在怎麼折磨陸小曼,秦曜都替陸小曼撐腰,做戲也得做足,好歹目前是夫妻,雖然她也不心疼秦曜的錢,但是,她現在給陸小曼造成的損失,與他的資產相比,還是九牛一毛,所以,她要等到他們離婚,等到秦曜無法再給陸小曼撐腰,再開始真正打擊陸小曼。
蘇玄挑了挑眉,知道勸不了她,不然她不會在右右剛滿月的時候,就出去和各個世界品牌負責人秘密交涉,不露風聲的拿下了這麼多代言。而她之前說,有一天可能會讓陸小曼連飯吃不起,看來一點沒開玩笑。
“我讓周姨給你煮了營養粥,換了一套食譜,一會兒記得吃。”好一會兒,蘇玄溫和的笑着提醒。
她笑眯眯的點頭,她坐月子第一個月的食譜就是蘇玄定製的,第二月亦是,這第三個月了,他居然還給她做了新的食譜。
她抿了抿脣,認真看了他:“說實話,沒有你,我真沒法走到現在,可是我好像也沒什麼能用來感激你的。”她說着現出淡淡的歉意。
蘇玄卻笑了笑:“你對我的恩,比我對你的偉大了不知多少倍!”
沒有她,就沒有他蘇玄的今天,所以,他對她多好都不會覺得多。
好一會兒,看她有些累了,他才作勢告別,臨起身前說道:“我最近會比較忙,過來得少,有事打我電話。”
左如萱只是順勢點頭,然後反射性的就要問他最近又在忙什麼,一擡頭卻看到他蹙着眉盯着她的樣子。
她才嘿嘿一笑:“差點忘了,你跟我說過了,最近總理要親自接見你的事兒!”
從前,左如萱一直都以爲,蘇玄只是一個醫生,只是學識比別人淵博,醫術比別人精湛,但是到了D國才知道,他是D國的官員,又廉潔,又是醫學界精英而頗有威望,而他現任院長的國際連鎖醫院,竟是議會指定國屬私立醫
院,其中不乏和蘇玄一樣優秀的醫生。
最近,蘇玄不知帶領着他的團隊又研製了什麼新型藥物,受到了總理親自接見。
說來,沾了蘇玄的光,她在D國的生活、醫療各個方面,受到了政府不少親情照顧,儼然是蘇玄家人的待遇。
當然,她並不知道,秦曜一直都查不到她,也是蘇玄的功勞。
蘇玄走後,左如萱才躡手躡腳的進了嬰兒房。
站在小牀前,安靜的看着右右睡覺,是她每天最愛做的事情,雖然右右只有兩個月,五官看起來圓乎乎的,一點都不美觀,但只要這麼看着他,就什麼疲憊都會消散。
伸出手指,她輕輕觸碰了他粉嫩嫩的肌膚,滿腔歉意:“對不起啊右右,媽媽今天喝酒了,你這兩天只能喝奶粉了!”
牀上的小人兒努了努小嘴,粉嫩的手捏成拳頭晃了晃,卻又睡過去了。
她在牀邊忍不住就柔柔的笑了,好希望他快點長大,能陪她說說話!但她又怕他長大,不知道長大會像誰?
想到他是男孩,最有可能長得想秦曜,她便微微皺了眉,忍不住嘆了口氣。
其實,她時常會想起他最後看她的眼神,陰鬱的眉間,悲痛、心疼、歉疚夾雜着,但想到他也或許用同樣的眼神對着別人,她依舊心痛。
她一直都關注着國內的新聞,可是八個月過去,關於他和陸小曼的消息,停止在了他們宣佈結婚的那一條。
蘇玄出了左如萱住的地方,司機和助理已經等在車邊。
剛上了車,助理便用着一口流利的D國語:“最近有人查探您的消息,極有可能是刺探您的消息,要麼是對您不利,或者看中了您的醫學造詣。”
蘇玄聽完卻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示意他知道了。
他知道,那一定是秦曜的人,並非官方刺探想把他從D國挖走,或者對他不利,雖然不知道秦曜是怎麼想到從他下手尋找如萱的下落,不過,他不得不說,秦曜算是聰明人,只是這時間,要比他預測的久了些。
車子停在國屬私立醫院門口的時候,蘇玄才終於低低的吩咐了兩句:“注意保護左小姐的隱私,有什麼情況就向我彙報。”
助理一直都知道左小姐是先生的恩人,不過,先生不先關心自己,反倒吩咐保護左小姐令他不由得納悶,卻又不敢問。
蘇玄從來沒再提那一份朦朧的情感,能夠如親人一樣陪着她,已經足夠,而他也一直沒告訴如萱,秦曜在找她,她也從來都沒有提過要不要回中國,他也就從來不問。
但他知道,總有一天,她會回去,只不過,只要她不說回去,他就會護着她不讓秦曜找到,就當是讓她充分做好準備再出現在舊人面前。
國內,入秋的午後天上開始飄起絲絲細雨。
陸小曼的身孕在步入第九個月後,屢屢出狀況,私人醫生三天兩頭就要提心吊膽的往她的公寓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