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曜轉頭,見身邊的女人在淺淺的笑,只一臉無奈。
但手裡卻的確在剝蝦,然後放到她碗裡。
這樣的行爲,讓左如萱愣了一下,擡頭看他,才發現,他好似也愣了一下。
於是她笑了笑,可能,他把她當做某個人了吧?無所謂了。
兩人之間這怪異的氣氛,秦祥看着不動聲色的納悶了一下,別看他是個老頑童,但好歹也在商場叱吒過,不是傻子。
除了剛開始那會兒,一頓午餐下來,兩人之間倒是自然多了。
原本飯後,秦曜就讓她回去午休,但一看老先生那一臉欲言又止,還帶委屈的模樣,左如萱沒太忍心。
一問,才知道是圍棋的事兒。
而秦祥竟從胸口的口袋裡掏出了圍棋。愣是驚呆了秦曜和左如萱。
之後,秦曜就那麼幹巴巴的看着他們倆下圍棋,無人搭理。
當然,這一天,他又一次欣賞左如萱專注的模樣,越看越愛看,原來她真不傻,下起棋來行雲流水,弄到最後秦老頭天黑了都不願走。
好歹送走了,左如萱才伸了伸懶腰,倒是自己也過了一把癮。
一轉眼卻見秦曜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怎麼了?”她狐疑的問。
男人卻只是搖頭,讓她早點睡。
秦曜卻在想,左如萱如此討秦老頭歡心,倒是不容易,這算好事麼?讓他想起,當年的Tita在秦家處處不受待見。
但是他明明覺得,當年的Tita和左如萱沒什麼區別,甚至要更乖巧。他人的反應卻爲何會差別這麼大呢?
高貴的秦曜,第一次覺得,有時候人格魅力這個東西,不是三兩句說得清的。
左如萱剛要睡下的時候,忽然想起敲門聲,打開門,門外當然是秦曜。
她用蹙眉表示問話。
他卻也默契的拿了一個藥膏,然後低低的道:“看來你並沒有認真對待自己。”
她蹙了蹙眉,才明白,他是因爲她手上留了疤的事特意送藥,說實話,她房間裡還有藥,但她的確沒怎麼擦。不是不愛美,只是這段時間她過得有些混亂,每天不是忙,就是在不高興,和他也鬧了不愉快,導致根本想不起來。
“唉!”她手裡的藥又被搶了回去。
看着他熟練的打開膏藥,擠了一點在指尖,把她的手拉了過去,低眉仔細抹勻。
但只是幾秒,她卻忽然抽了回去,神色異樣。
她這忽然的動作,令他幾不可聞的蹙了一下眉。
“我自己來吧!”她笑了笑,給了理由:“很晚了,晚安!”
她說完自顧關上門,根本沒想會不會撞到門外男人的高挺鼻樑。
忽然有些生氣,沒錯,她是不太有出息,越來越無法抵抗秦曜偶爾給出的關心和親暱,他不許她把感情當真,又爲什麼要對她這麼體貼?
擡手看了看還未抹勻的藥膏,隨意塗了塗,把自己扔到了牀上。
第二天醒來時,秦曜已經出門了。只不過,餐桌上的早餐還熱着。
她今天有通告,下午有個拍賣會要出席,作爲靳修的女伴。
聽麥潔的意思,最近秦曜忙的腳不沾地,所以,很多事讓
冷晴做主,拿不定主意再請示他就好。
所以,拍賣會的出席,她是靳修的女伴。
這一次,她並不拒絕也不排斥,一來靳修顏值夠高,並且也一直關心她,她不好駁人面子;二來,她和靳修處的好一點,也好證明給秦曜看,對於她會愛上他的擔憂,他可以放心。
赴會的禮服,基本是按照搭配來的,她和靳修相互映襯,選擇了她鍾愛的白色。
靳修本來就是個偏於安靜的人,穿着白色套裝,立刻讓人想到白馬王子。
而她無論穿什麼,都曲線完美,爲了和靳修相配,她沒有選擇太高的跟,站在一起差不多高。
意外的是,到了拍賣會場,她居然也見到了秦曜?
他依舊英俊,只是依舊冷漠,只偶爾與人點頭,說上兩句。
似是不經意的掃了一眼全場,他卻一下子捕捉到了左如萱的身影,看了她挽着的靳修。
靳修在邀請之列,秦曜是知道的,但關於和她一起出席的事,冷晴未曾提起,也許是想着他既然都要製造緋聞,一定是不會反對的。
只不過,這一刻,他還是微微蹙眉。
想起上一次在醫院,靳修對着他頂撞的事,看着他們站在一起無比般配,卻總覺得哪裡不妥。
左如萱第二次看向秦曜的時候,目光撞在了一起,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倒也沒有緊張。因爲只要公衆場合,她舉止得體,不公開他們之間的契約,那就沒得挑!
剛想和靳修走動,但卻有記者攔了去路。
拍賣還沒開始,記者不少,抓緊機會遇誰就採訪,看看今日有什麼價值連城的東西,或者看看哪位富豪會豪擲千金,這都正常。
於是他們很配合的停住。
記者喜歡不不厭其煩的挖八卦,而藝人又可以利用話題博眼球,娛樂圈的這種各取所需,左如萱已經開始慢慢習慣。
記者:“看兩位今天的情侶裝扮,感情好似有增無減哦!先前萱萱受傷,靳修擔心到工作屢屢犯錯是真的嗎?”很興致的聲音。
對此,左如萱不知如何迴應,因爲這些事,她還真不知道,她那段時間算是被金屋藏嬌了!
靳修卻含笑不語,只看了看身邊挽着自己的人,然後一手撫了撫她的手背,這才低低的開口:“朋友之間擔心也是正常的!而且還是因爲我的演唱會,難免比別人多一層歉疚。”
“沒有別的原因嗎?擔心到時常出神可不是一般的情感吧?”記者老道追問套話。
一旁的她卻笑了笑,目光挑遠,一眼就可以看見秦曜。
他手邊的女人今天穿的很乾練,給人一種職場精英的感覺,並不是左如萱想象裡,他會找來充場子、光有美貌的花瓶。
當然,她沒猜錯,秦曜手邊的是‘聯盛’集團第一公關肖豔。
只不過肖豔也不清楚,這種場合,以往秦總會自行解決的女伴問題,原本真不用她來,秦總卻偏要帶她。
挑遠的目光收回,左如萱看着面前的記者,只聽靳修在回答:“情侶檔真人秀?聽過這個節目,挺好,不過參加節目與否,還是以公司的安排的爲主。”
哦,的確是個假想情侶真人秀,大都是網友票選的,這些呼聲中,天王偶
像靳修和她的呼聲,貌似一直都不低,只是公司也從來沒有迴應。
記者:“聽聞今天的拍賣會上有一對歷史悠久,價值頗高的情侶戒,你們不會是衝着它來的吧?靳修會不會參與競拍?”
關於拍賣會的拍賣物,她瞭解的不多,因爲只是以女伴的身份出席,並沒有打算參與競拍,她可沒那個資力。
而對於這個問題,靳修猶豫了會兒,帶足了神秘感:“稍後就知道了!”
採訪結束時,靳修找到位置坐下。好似在想什麼。
但左如萱卻有些無聊,卻總覺得一束目光釘在她身上,她只得用不時的顧盼來緩解,怕坐着不動她便變得僵硬。
總算拍賣會準時開始,會場的燈光變暗,拍賣臺上的燈光隨情景而變,隨拍賣物而變。
幾波物品出去,時間過得並不慢。
“下面這件物品,相信很多人聽說過,卻從未見過!她精緻小巧卻價值連城,她歷史悠久卻色澤新穎,她就是祖母綠鴛鴦戒!”
隨着拍賣師的話音,燈光一轉,屏幕上展示着他口中的鴛鴦戒。
說實話,左如萱第一眼便被那種美迷住了,她不懂寶石,卻都能看出這對戒指的純粹,晶瑩翠綠、毫無瑕疵!
聽拍賣師的不住的讚美,它流傳而來的具體年代已經無從確認,但這是工人將一顆祖母綠寶石純手工磨出來的,不加工不填料,愈發讓處於現代的鴛鴦戒加之高漲。
她不喜歡佩戴首飾,不論是耳環還是戒指,除非宴席必要。
但是此刻卻摸了摸手指,想要戴戒指的衝動還真是第一次,可見這對戒指的吸引力。
不過,她沒那實力,還是等到未來哪天真的結婚了,再考慮戒指吧!
“28號一千萬!”
耳邊忽然傳來拍賣師鏗鏘有力的聲音,而左如萱卻從思緒裡回過神,二十八號?
然後她轉頭看了身旁的靳修,他果然正舉着牌子,一臉篤定的笑意。
她伸手扯了他的衣服,驚詫之餘,皺着眉小聲對着他:“你瘋了?一千萬幹什麼不好?”
靳修雖然有錢,但也不至於拿一千萬不當回事,再雖然說他的話費,她是沒權利干涉,但不是她愛自作多情,只是覺得,他拍下這對戒指,也許跟她有關,這麼大的情,她是承不起的啊!
靳修卻只是笑着,示意她放心,有人和他搶拍了幾次,再回到他這邊,居然已經升到了四千萬。
她緊皺眉頭,再這麼漲上去,他還一直堅持怎麼辦?
“一個億。”一個低沉的聲音,淡淡的,卻清澈可聞,不容置疑。
會場突然寂靜,然後一片譁然,所有人都將驚詫的目光看向發出聲音的人,也許是這個男人太低調,他周圍的人更是驚得下巴都快掉了。
而這樣的數目,讓左如萱微微一震,繼而輕輕的皺眉,她猛然想起他們結婚的那天,他的第一句話便是:“左小姐,一個億,和我結婚。”
依舊是那樣漫不經心的語調,低低的,篤定的。
她轉頭去看,不意外的,一眼就捕捉到了他的臉。他卻只是看了她一眼,而後將手裡的牌子放下,勝券在握。
當然,一個億,除了他,誰還敢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