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沉默,溫柔突然發瘋似的大叫起來:“不!不!不可能,我媽
怎麼會有危險,你是什麼人,你又不是神仙怎麼能斷定死活。我要帶媽
去最好的醫院。”從小到大,婦女兩相依相偎,秦夫人含辛茹苦一個人
把溫柔撫養成人,歷盡艱辛最近幾年生活才略有好轉,好不容易把一個
咖啡廳搞得有聲有色,沒想到母親竟然病入膏肓。溫柔雖然任性,母親
卻是她唯一精神支柱。乍聽石天宇說母親危在旦夕,一時如五雷轟頂,
心神大亂,她用力抱起母親一邊向外挪動一邊不停說着:“媽。你會沒
事的,女兒帶你去最最一流的醫院,你不會離開我,你會照顧我一輩子
的。”
“把你母親放下。”石天宇厲聲喝道:“你這樣顛簸不到醫院她就會魂
飛魄散。”溫柔身軀一震,低頭望了望母親,秦夫人聲音低沉地對女兒
說:“孩子,他說的沒錯,先放我下來,我暫時不會有事。”
溫柔扶母親在沙發上從新坐好。秦夫人擡頭注視着石天宇:“你是怎
麼知道我受內傷,你是武林中人。”
“不是,我只是略懂醫術的江湖醫生。我一個朋友最近受過同樣的傷
。”石天宇誠實回答,秦夫人端莊秀麗的外表給人一種信任感,她目光
中充滿慈愛。
“你的朋友最近也受同樣的傷?”秦夫人疑惑地重複石天宇的話:“多
少年過去了,難道還有人使用這種功夫害人。”
“我要是沒說錯的話,您是被一掌擊中後心,但不知出手之人是功力
不夠還是有意手下留情,您才活到今天。”石天宇分析自己的觀點:“不
過也使您痛苦了十幾年。”
“心死已久,這點痛苦算不了什麼。”秦夫人淡淡說道:“你那朋友在
哪受的傷?”
“我們無意中掉進荷花嶺的鬼眼中。”石天宇想起燕菲菲受傷的一幕
,依然心有餘悸,緩緩說道:“在一個牆壁上滿是玉石的巖洞裡遭人偷
襲。”
秦夫人神情一變詫異地說:“不可能,使用這種掌法的人絕對不會在
那出現,你是否看錯了。”
“沒錯。”石天宇肯定地說:“傷是我治療的,和您的症狀一模一樣。”
說完心中一動問秦夫人:“您好像知道鬼眼的許多事,您知道是誰下的
毒手嗎?”
溫柔在一邊也開口道:“不錯,媽你說出是誰,我要給你報仇。”
秦夫人微笑着搖了搖頭:“孩子,別天真了。我們不是過的挺好,媽
只希望你快快樂樂。何況當初誰對誰錯一時也說不清。”秦夫人嘆口氣
扭轉話題,問石天宇:“你那朋友現在這樣了。”
“已近痊癒。”
“太好了。”溫柔一把抓住石天宇的手:“你一定能醫好我媽的傷,是
不是。”
“這個、、、、、”面對小姑娘期待的目光,石天宇一時猶豫不決,說
實在,秦夫人的傷時間太久,自己毫無把握,但如實告知溫柔,又怕她
一時難以接受。
“溫柔,別再追問了。”秦夫人阻止女兒:“我的傷自己知道,聽天由
命吧。”
秦夫人語氣有點淒涼,溫柔神色迷茫,眼中含淚。石天宇素來心軟
,見不得人受苦,他心一激動,對溫柔說道:“你彆着急,我先開個方
子給你母親服下,恢復一點元氣,慢慢再想辦法。”
溫柔拿來筆,石天宇開了個‘歸元湯’,吩咐溫柔一天兩劑,過幾天看
情況再說。又關照秦夫人不要劇烈運動。
劉昊和小蓮此時才恢復,慢慢站起來,腿還有點發軟。石天宇幫那
大漢接好關節。大漢是溫柔招聘的保安,女孩家開店,難免不三不四的
人騷擾,爲安全起見,溫柔配備了好幾個保安以防不測。
上官義有詢問秦翔宇的事,溫柔確實不知,只告訴說那個喇嘛紙條
上寫着:老地方裝貨。
這次沒有什麼收穫,要說有就是撿了個小孩花宜人。回去的路上劉
昊問花宜人:“你這小孩也喝了咖啡,怎麼沒有迷倒,我實在不明白。”
“不要叫我小孩,我是個大姑娘。”花宜人語音清脆地叫道:“我可沒
喝多少咖啡,不象你那樣嘴饞。”
“可我明明看到你喝了一大杯。”小蓮在一旁證明。
“你眼花了。”花宜人笑着回答,一臉狡黠。
三天後的上午,石天宇讓劉昊通知溫柔帶秦夫人到肖家院中,他打
算在自己住的小屋內進行治療。他選擇是經過慎重考慮的。一個氣功師
長期練功的地方,天長日久會形成一個氣場,經久不衰。據說張天師修
煉飛昇之地方圓幾裡千百年來沒有一個蚊子。也是受他氣場控制,不過
那氣場不是石天宇能比擬的。
一清早肖玥就過來幫石天宇佈置房間,她特意請假來觀察石天宇如
何治療。對肖玥石天宇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兩人一邊打掃一邊討論一些
鍼灸方面的疑難病例。收拾差不多這房間完成,石天宇擡頭伸了個懶
腰,突然發覺這房間有點怪異,他問肖玥:“這房間怎麼是八角形?”
“我也不清楚,這原來好像是個幾層小塔。”肖玥思索着回答:“我媽
原來打算拆掉,文化局來人考察說這小塔年代久遠,是個千年古物。只
好暫時留下,幾年前一場龍捲風把塔上面幾層吹倒,只留下這一層,你
到之前用來堆放雜物。小時候我也住過一段時間,不過老是做惡夢。”
石天宇在房間慢慢轉動幾圈佈下氣場,這時溫柔陪着她母親走進來
。石天宇對秦夫人說道:“我要用一種特別的方法替您治療,有什麼不
妥您把感覺告訴我。”因爲不能受什麼影響,溫柔被支了出去。留下肖
玥在一邊靜靜觀看。
秦夫人拿出一塊玉佩,和古滄海的玉佩一模一樣,不過這一塊雕的
是一隻展翅起舞的鳳凰。石天宇也拿出古滄海那塊雕龍玉佩,兩塊並在
一起,果然是天衣無縫的一對。石天宇看着秦夫人,隱約可以看出她當
年的絕世風韻。
“您是趙雨婷!”石天宇有點明白,秦夫人就是古滄海苦苦等待的妻子
,可她又是秦市長的夫人。
“往事不可追,一卻成泡影。”秦夫人趙雨婷語氣滄桑:“這玉佩也歸
你吧,還是湊成一對。別說見過我,給他留個美好的回憶。”所說的他
自然是古滄海。
“您會好起來的。”石天宇安慰道:“古老前輩一直在找你。”
“再見又能如何!”趙雨婷說道:“我只是不放心溫柔。我的病我明白
你盡力就行,不要勉強。”
石天宇順手把玉佩放到牀頭,讓趙雨婷躺下,放鬆身體,自己深吸
一口氣,平定一下心神。石天宇考慮了幾天,唯一的方法,也是最沒有
把握的方法,就是十三針訣,想起那張鍼灸圖旁邊奪命兩個字,心裡忐
忑不安,奪命?是奪人性命,還是與天奪命。他終於要邁出這一步,是
福是禍,天知道!
石天宇不會料到,他這一決定將造就多少武林高手,奪去多少性命
,把一羣血氣方剛的青年男女帶入血腥江湖的風雨飄搖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