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虎見小玉露出這一手,立馬識趣地紛紛告辭,小玉道了聲不送,拿起竹篙一點河岸小船順流而下。燕菲菲坐到石天宇對面歪着腦袋看着肖玥:“介紹一下吧。”燕菲菲一向狡黠石天宇並不介意,他先對着肖玥:“這位姑娘是燕菲菲,你爺爺和她父親是老朋友,她家在古玩市場開店。”話音剛落燕菲菲嚷了起來:“你這樣介紹好像我一身銅臭似的。”說着向肖玥一抱拳:“小女子燕菲菲,家住揚州北門,現在武校傳統武術班就讀。”儼然一副俠女的姿態。石天宇沒有理她,指了指肖玥,“肖玥,我現在的房東,中醫院鍼灸科主任醫師。”這次燕菲菲沒再嬉皮笑臉,臉色和語氣一本正經:“”認識你很高興。“她見肖玥相貌清秀,氣質飄逸出塵,原以爲是一位涉世不深的少女,沒想到如此年青貌美居然事業有成,是個真正的白領。搞不懂石天宇這個話不多、人不出衆的傢伙怎麼混到的,心中突然有點異樣的感覺。也難怪燕菲菲如此想,孤男寡女租一畫舫優哉遊哉,怎不讓人浮想聯翩。
女孩之間話就是多,沒用幾分鐘,兩人便熟悉起來。”肖玥姐,你真漂亮。”燕菲菲一副小女兒態:“我最羨慕醫生,治病救人,多好的職業,要不是我爸說我性格毛躁,沒有耐性,我說不定也會學醫做個好大夫。”
一聽這話小玉咯咯笑了起來:“燕姐姐,不是姑父說你性格不好,是你本來就一副風風火火的摸樣。”兩人是姑表親,說話也不太忌憚。“醫生你這輩子是做不了的,我看不如找個醫生老公彌補一下。”燕菲菲氣的瞪起雙眼:“我就算找個醫生也不關你的事。”‘當然於我無關。”小玉轉頭對着肖玥:“不過你如果不好意思我倒可以請肖玥姐幫你物色一個,肖玥姐你說是不是。”“願意效勞。”肖玥說完也大笑起來。
三人笑語綿綿,倒把石天宇涼在一邊,石天宇也樂得清淨,看流水悠悠、白雲飄飄,心中十分愜意,一種溫潤的感覺瞬間佈滿全身,這是一種久違的感覺,自從用功恢復古董花瓶,他無論怎樣用心,也無法恢復身體中原本充實的能量,而今放鬆身心寄情山水,居然不請自來。他默默體會着體內那種溫熱沿着經脈緩緩流動,漸漸充盈,似乎與周圍秀麗風景融爲一體。
時至中午,揚州城裡的水上風景已遊覽了大半,幾人商量下午直接去長江,說是商量石天宇卻未發一言,他實在不敢招惹她們,三個女人一臺戲,聰明的最好閉嘴。吃物小玉早就買好不用下船。這是燕菲菲纔想起正事,她靠到小玉身邊低聲說:“小玉,聽父親說最近武林花船可能要路過這裡。”小玉神情一震:“你說的當真,那可是正真武林人聚會的地方,聽爺爺說原本每兩年出現一次,不知何故十年前突然銷聲匿跡,爺爺還囑咐我有機會一定要上船。”
石天宇見兩人說的十分認真不由得好奇地問:“花船是一個大遊輪嗎?”燕菲菲遲疑了一下:“好吧,告訴你也無妨,現代社會中依然存在一個武林,正真的高手都深藏不露,人們所看到的只是表面。當然隨着冷兵器時代的結束,武術主要用來健身,這也是武林逐漸被人們淡忘的原因之一,如今隨着科學的發達,生活節奏越來越快現代人已無暇思考如今的功夫怎麼大多不堪一擊,傳說中飛牆越壁呼風喚雨的功夫究竟在何方。其實,現今許多門派公開的功夫只是一些皮毛。”
武林花船是一個神秘所在,它不停四處遊走,上船的都是正真的武林人士,船上可以解決許多現實生活中不方便處理的紛爭。還有一點燕菲菲沒說,花船也是少年男女婚配的好去處,畢竟他們這一類人比較稀少,別說男歡女愛,就連見面聚首的機會都極少。
十年前,花船出現,一羣高手上去後卻沒有回返,花船銷聲斂跡,一去無蹤。而今突顯是禍是福,無人知曉,但好奇之心古今皆同,一場前途莫測的鬧劇就要拉開帷幕。
石天宇覺得這些和自己毫無關係,吃完飯就和肖玥一起催小玉起程,打算先在城裡轉一圈,然後看情況再做決定。
翠園橋是揚州一個繁華之所,站在船上仰望,橋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在人羣中,肖玥看到四處奔走的肖春雪,肖春雪被醫院開除後竟然幹起了業餘記者,正拿着一個攝像機忙的不亦樂乎。船剛靠近橋下,一人突然從上面栽落下來,揮舞着雙手大喊救命。小玉忙伸出竹篙把他拉上來。那人一見石天宇立即笑道:“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兄弟,我們又見面了。”石天宇一看竟然是劉昊。
劉昊沒等石天宇開口,仰面衝橋上喊道:“多謝兄臺送我一程,後會有期。”橋上有人怒道:“你小子下次再招搖撞騙,小心我打爛你的頭。”他竟然是被人扔下來的。
劉昊並不臉紅,抖了抖溼漉漉的衣衫,望着石天宇奇怪的表情笑道:“我上船的方法特殊一點你也用不着如此吃驚吧,怎麼不請我坐下,這未免有失待客之道。“我看你好像並不是客,”小玉答話:“這兒好像沒人請你.";
";對不起,我搞錯了。”劉昊向小玉彎腰施禮:“姑娘纔是這的主人,在下劉昊冒昧來訪,不到之處請姑娘原諒。”
“不知先生家住何方,緣何到此。”小玉學着劉昊文縐縐地詢問,燕菲菲、石天宇和肖玥三人幾乎笑出聲來。“在下四海爲家,無意路過。”劉昊依然一副笑嘻嘻的模樣。
“四海爲家?”小玉咯咯笑道:“像你這樣掉河裡都要淹死還四海爲家,我看你海里餵魚差不多。”
“既來之則安之,姑娘不會再把我扔下去吧。”劉昊一臉無奈的攤開雙手。“這船是肖玥姐包下的,留不留要問她們。”小玉指了指石天宇和肖玥。“那沒問題,石天宇是我的兄弟,而這位姑娘是我兄弟的朋友。”劉昊大馬金刀地坐下。
多一個人多一份情趣,幾人並不反對,不過人多船小,又起了風,江邊是去不成了,約定下次再去。路上石天宇並沒問劉昊如何落水,從小一起長大,這小子一向神出鬼沒不按套路出牌,別說從橋上摔下,就是從土裡鑽出來石天宇也不會吃驚。閒聊幾句後劉昊走到船尾提出幫小玉划船,小玉樂的清閒,站在旁邊指揮,不一會兒,劉昊竟劃得有模有樣。
船沿着城外一條小河慢慢順流而下,四野靜靜,風景如畫,一時有點睏乏,幾人漸漸沒了言語,幾隻受驚的水鳥展翅飛向遠方。
小玉抱膝坐在船頭輕輕唱起漁家小調:
花兒香,花兒媚。
花兒今生開爲誰。
雨裡打,風裡吹。
身似浮萍浪尖上飛。
轉千灘,闖萬水。
生生死死千百回。
韶華逝,人憔悴。
今生誰能共沉醉。
聲音婉轉清麗,帶着淡淡的惆悵,訴說着漁家女的滄桑。劉昊拿出一支竹簫,和着小玉輕輕吹着,音調和緩悠長,夕陽西下,霞光灑落如詩如畫。
許久,小玉突然猛一晃船,劉昊正沉醉在音樂中,腳下一晃,噗通一聲打破了寧靜。
望着劉昊在水中掙扎,小玉咯咯笑着。事出突然,石天宇不由得想起一句話:世上難測女人心。眼看劉昊掙扎了幾下竟然向水底沉下去,小玉有點發慌,忙伸出竹篙讓劉昊抓住,但劉昊毫無反應。她一咬牙,縱身躍入水中把劉昊拉了上來,劉昊緊閉雙眼,雙手抱着小玉的細腰。畢竟是少女,小玉又羞又急,扶着他坐好便用力拉開她雙手。肖玥近前查看了一會,示意小玉沒什麼大問題,石天宇拿出一根銀針對着劉昊的中指尖猛扎一下,劉昊大叫一聲醒來,衝着石天宇大喊:“你下手這麼這麼狠,不能輕點嘛。”石天宇笑道:“我怕你皮厚,反應不過來。”劉昊狠狠瞪了一眼,沒再說什麼,軟軟地倚在座位上。小玉見劉昊象快要不行的樣子,忙向城裡返回。
船離翠園橋不遠,一道人影又從橋上落下,小玉說了句:“今天怎麼人都往河裡跳。”話音剛落立即發覺不妥,一位婦女正趴在橋上喊孩子。小玉用力把船划過去,還未到近前小孩舞動的小手已漸漸沉了下去,劉昊突然站起,一頭扎進水中,過了好一會他抱着小孩在岸邊浮出水面。
搖船靠岸幾人飛奔過去,小孩平躺在地上,母親呆坐在旁邊,劉昊正緊張地清理着小孩嘴裡的污泥。肖玥見小孩沒有氣息,立即做起人工呼吸,手在胸口按幾下俯身對着嘴吹一口氣,然後再按再吹氣,周而復始不停做着。
幾分鐘過後,肖玥已是滿身汗水,頭髮散亂,滿臉污泥,動着漸漸慢下來,小孩依舊沒有氣息,圍觀衆人心中慢慢發涼,看來凶多吉少。石天宇摸摸孩子的脈搏,幾乎消失。輕聲對肖玥說:“讓我來吧。”肖玥望着他搖了搖頭,默默站起,憑着多年經驗,她知道幾乎是迴天無術。石天宇彎下腰,眼光一亮眉頭皺了皺,迅速抽出一根細針,寒光一閃扎入小孩的胸口,他所選的穴位是那本小冊子上記載的,正對心臟,過於詭異,要不是手感獨特,部位拿捏分毫不差,他也不敢下手,畢竟人命關天,但他並無十分把握,用衣袖遮着手以免衆人猜疑,對着心臟下針確實有點驚世駭俗。小孩突然抽動了一下,石天宇一手按在小孩胸前一手拿出幾根針交給肖玥。“快!風府、雲門、內關、、、、、、”他報出一串穴位名稱,肖玥應聲迅即扎入。石天宇一動不動,調動全身能量灌注雙手,緩緩輸入小孩體內,又過幾分鐘,小孩有了呼吸,石天宇癱倒在地。
小孩被送去醫院,衆人散盡天已將晚,小玉說大家上船送你們一程,劉昊剛要起步小玉突然驚叫:";你、、、你竟然會游水。”她想起在城外劉昊從水中起來後緊緊抱着自己的腰,羞惱地舉起竹篙劈頭打去,劉昊忙伸手擋住:“我是剛學會,你別誤會。”說完拔腿就跑。燕菲菲大笑起來。肖玥望了望石天宇:“你也不是好人。”
“我可沒做什麼,你怎麼冤枉我。”石天宇叫屈。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劉昊會水。”肖玥又問。石天宇微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