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剛映紅了天邊,夏小玉的船就離開揚州城直奔長江。這是她剛買的機械船,分上下兩層,下層密封在船艙的木板下,上層罩着一個半圓型拱棚,用於下雨天遊客遮風避雨。劉昊在後面掌舵,幾人站在前面的船板上,欣賞兩岸緩緩滑過的田園風光。夏小玉一路唸叨上官義:“我這可是新船,第一次出航,有什麼損失你可要賠償。”
“小玉姐,別那麼小氣。”花宜人眨着大眼說:“船錢上官義不是說加倍了嗎。”
“誰說我小氣。”夏小玉伸手揪花宜人的耳朵,這小丫頭燕菲菲早就說不讓她跟着,可天剛亮她早已坐在船上。花宜人連忙躲到譚菲菲身後。
“多少錢上官義都不會賴賬。”石天宇微笑着對夏小玉說:“可上官兄暫時沒有。”
“記賬也行。”夏小玉點着頭說:“親兄弟明算賬,何況他和我還算不上兄弟。”
“只有劉昊是你兄弟。”花宜人伸頭又插了一句,氣得夏小玉衝過去就是一腳。惹得幾人哈哈大笑。一路笑聲中,水面越來越寬,長江呈現在衆人眼前。
沒有風,江面很平靜,捕魚的小舟四處遊弋。遊覽長江的旅客好像特別多,好幾艘遊船在江面緩緩移動。劉昊駕駛着船和許多貨船一起向八圩碼頭靠近。喇嘛的大船就停泊在那裡。
離江岸幾十米處一座燈塔高高聳立在水中,夜晚爲過往船隻指引方向,白天沒什麼作用,孤零零站立,任由風吹日曬。一艘小船系在塔架上,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端坐船頭,手中一根魚竿,腳邊一個魚簍,正悠閒自在地釣魚。
經過老人身邊,花宜人抽出一根撐船的竹竿,高聲喊道:“老爺爺,大魚來啦。”說着揮舞竹竿猛擊在水面,啪的一聲濺起朵朵浪花。老人驚得忽然站立,轉臉望着咯咯嬌笑的小姑娘,石天宇剛要陪個不是,老人呵呵笑起來。衝花宜人大聲說道:“小丫頭,再胡鬧小心我告訴你娘,關你三天禁閉。”
“你認識我娘?”花宜人滿臉驚異。石天宇和燕菲菲也暗暗驚奇,他們一直認爲花宜人是個流浪的孤兒,所以才從喇嘛手裡搶過來,收留在燕菲菲家中。
“我當然認識,你娘是我看着長大的。”老人捋了捋花白的鬍鬚:“你和你娘從小長得一模一樣。”
“老爺爺,是我錯了,請您高擡貴手,別告訴我娘。”花宜人一邊行禮一邊撒嬌地央求。
“和你娘當年一樣調皮,又是偷跑出來的吧。”老人無奈地笑着搖搖頭,繼續安靜地釣魚。
接近八圩碼頭,遠遠望見一個兩層船艙的大船停靠在岸邊,外號灰狼的喇嘛正指揮一羣民工把一包包貨物擡上船,看樣子都是土特產和一些生活用品。石天宇吩咐劉昊把船在離碼頭不遠處靠岸,幾人下船,一邊在江邊沙灘上撿貝殼一邊監視大船的動靜。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臨近中午,一羣喇嘛簇擁着桑德上人快步上船,轉眼間拔錨起航。上官義揮揮手,石天宇幾人迅速跳上船尾隨過去。喇嘛的船航速不快,和許多遊船一起緩慢滑向江中。
江水平靜地流淌,驕陽下翻動粼粼波光。幾艘商船悄悄靠近喇嘛的大船,在右邊圍成半圓,每個商船的船艙內出來幾個勁裝青年,在船頭隱秘處拽起一根纜繩,慢慢從水中提起一個個大鐵箱。果然不出劉昊所料,鐵箱放在船下面的水中。夏小玉和花宜人摩拳擦掌,瞪着大鐵箱,躍躍欲試。上官義擺手示意衆人稍等片刻。
幾艘遊船輕巧地向這邊飄過來。燕菲菲低聲對石天宇說:“你看那個姑娘是不是廣成武館的凌鳳。”石天宇順着燕菲菲手指方向望去,一艘遊船的船頭站立着一個身穿淡綠色衣衫的姑娘,風姿綽約,正是凌鳳。她好像也看見了石天宇和上官義,揚手打了個招呼,船向這邊靠近。經過喇嘛大船時,凌鳳的遊船好像歪了一下,向一艘商船撞過去。商船上青年正翻動着鐵箱,突然船身一晃,幾乎栽下江中。幾人立即轉身和凌鳳爭吵起來,附近遊船也圍攏過去看熱鬧。上官義吩咐劉昊悄悄接近大船。
凌鳳指着遊船撞壞的一個地方大聲對商船上的青年喊叫:“我這船是租來的,被你們撞成這樣,你們今天一定要賠償。”
“可是,姑娘好像是你撞我們的船。”一位青年爭辯着說:“我們在這裡根本沒有動。”
“你這話什麼意思。”凌鳳轉臉對着四周的遊船大聲喊着:“你們看見我撞他們的商船嗎?”
“沒有。”幾個遊船上的人同時回答,其中有人大叫:“讓他們賠。”另一人附和着說:“他們沒錢拿大鐵箱抵債。”
“這話不錯,我來看看鐵箱裡是什麼貴重物品。”凌鳳說着跳到商船上,伸手去抓鐵箱。一青年出手抵擋,凌鳳靠前一步,一掌重重擊在他胸口,青年沒想到一個清秀的姑娘竟然身手敏捷,一時不備,身軀向後倒去,擋在另外幾人身前。凌鳳乘機用力提起鐵箱快速回到遊船上。幾位青年緊接着追到船邊,寒光一閃,凌鳳手持一把青鋼劍,笑盈盈地攔在他們身前。這時幾人才如夢方醒,知道眼前這位姑娘是有備而來。急忙迴轉船艙抽出幾把刀,惡狠狠地反撲過來,但船身狹小,形不成對凌鳳的包圍,幾人一起出刀反而礙手礙腳,一時凌鳳占居上風,一把青鋼劍大開大合,把幾人逼在船頭,進不了一步。
凌鳳一動手,另外幾艘遊船上的人一起拿着刀槍棍棒衝向商船,商船上青年也拿出兵器應戰,同時把大鐵箱掛在鉤子上由大船上的人拉上去。一場混戰拉開帷幕。刀槍的碰擊聲和喊殺聲交織一起在江面上飄蕩。
石天宇幾人悄悄繞到大船左邊,沿着船舷爬上甲板。幾個喇嘛正在搬運鐵箱,石天宇和上官義相視一眼,顯然現在不是心慈手軟的時候。兩人同時出手,幾個喇嘛武功平平,轉眼間被上官義打昏三個,另四個被石天宇一指禪點中穴位癱倒在地。石天宇迅速打開一個鐵箱的暗釦。掀開蓋,他不由得大吃一驚,箱中空無一物。上官義連忙打開另外幾隻鐵箱,同樣也是空空如也。兩人愣了一下,立即發覺是個圈套,剛要招呼另外幾人離開。傳來一陣大笑聲。東方玉樹率先從船艙走出來,右邊是目光陰沉的江上月,左邊是劉昊的死對頭,七截門的李元秀。一羣喇嘛沒有上前,站在後面觀看。
“各位,既然來了,還是請到裡面坐坐。”東方玉樹囂張地笑着,似乎石天宇幾人已是囊中之物。
“你們已被我的人包圍了。”上官義冷靜地說:“還是乖乖地交出贓物,等候發落吧。”
“真是笑話。”江上月陰測測地笑道:“你們自己看看,到底誰佔上風。”
石天宇幾人站立船舷邊往下看,不由倒吸的一口涼氣,在遊船的外圍,不知什麼時候停着幾隻快艇,快艇上站立着許多身穿武士服的日本人,個個臉色陰冷,手裡提着長長的武士刀,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他們靜靜站立,顯然等待上官儀的人和商船上的對手兩敗俱傷。給以毀滅性的打擊。
“怎麼樣,還要我動手嗎。”東方玉樹揮舞手臂:“你們今天一個也別想離開,反抗的人立即扔進長江餵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