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蘭認爲自己被威脅了,氣沖沖的趕到湛王府,準備找某人興師問罪。
然而,當羅城帶着她走穿過前堂,走到後花園時,沈若蘭卻一下子愣在了那裡。
此時的後花園裡,像剛遭過一場浩劫似的,那些被園丁辛勤培育出來的珍奇花卉,觀賞樹木,正被一羣小廝無情的砍伐、拔除,荷花池裡架着幾艘小船,一幫小廝正拉着網,在池子裡捕那些觀賞的錦鯉。
“這是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沈若蘭怔怔道。
羅城說:“主子命人把花園清出來,說是留着給姑娘種地,把荷花池裡的魚換成鯽魚鯉魚,好讓姑娘能有地方捕魚……”
沈若蘭聽了,頓時一頭黑線,耷拉着臉說:“你們家主子呢?我要見他!”
羅城道:“主子在山那邊小石橋那兒盯着他們砍樹呢,姑娘若要見他,我這就帶您過去。”
“好,咱們走!”
兩人轉過山坡,穿花度柳,撫石依泉,過了牡丹亭,越過芍藥圃,忽然聽到前面一陣‘叮叮噹噹’的砍鑿聲,及至走過去時,看到那個一羣青衣小廝正在砍伐一片柳林呢。
那片林子的柳樹都還不大,只有大腿粗細,砍起來也極其容易,沈若蘭他們走近時,看見地上已經放了好幾棵砍完的樹了。
而淳于珟,此時正站在小石橋上,一邊看着衆人幹活兒,一邊跟一個匠人說話,那匠人半弓着身子,態度十分卑微,淳于珟一邊說,他一邊點頭,看口型應該是在不住的說,“是是是……”
沈若蘭急忙走過去,連起碼的禮都忘記行了,急急道:“你在幹什麼?”
淳于珟見到她來了,粲然一笑,揮揮手,把那個匠人打發到了一邊兒去,道:“蘭兒,你上來。”
沈若蘭提着裙子上了小橋,急聲道:“你快叫他們停下,好好的園子禍害了豈不可惜?”
淳于珟說:“物有所用,纔算是物有所值,爺雖不能扔下吉州的三十萬大軍跟你歸隱田園去,但是爺可以給你在這府裡開闢一片田園,叫你往後在府裡也照樣能過田園生活,種地捕魚都可以,對了,你看這些地夠不夠你種的?要是不夠,爺再把那片芍藥圃也拔了……”
沈若蘭望天一眼,深吸口氣,才說:“齊爺,您能先叫他們停下嗎?講真,就算你把整個湛王府都毀成田地,我也不會來種的。”
聞言,淳于珟回過頭,無聲的看着她,眼底似有不解之意。
沈若蘭也回望過去,說,“我所說的種地捕魚,那都是爲了生計,爲了創造價值,不是爲了玩兒,你現在你把好好的花園給毀了,讓我來當田地種地,把昂貴的觀賞魚給撈出來,讓我養不知幾個錢的食用魚,你覺得我會來嗎?我閒的嗎我?”
“還有,你這樣真的讓我感到很有壓力,我還沒有打算要接受你,可你怎麼給我一種都要迎娶我的感覺來,你都讓我感到害怕了!”
淳于珟呵呵一笑,“你這麼感覺就對了,爺正打算過段時間回京一趟,把咱們的事跟母后和皇兄稟明定下來了,儘快完婚,免得你整天躲着爺!”
沈若蘭張了張嘴,半天才發出聲音:“不是說好有一年的相處時間嗎?你是男人,怎麼可以說話不算數?”
淳于珟哼了一聲,“爺倒是想遵守這一年之約,可惜有人不配合,見一面還要推三阻四的,既如此,我何不整個大的,一步到位呢?”
他盯着她,話裡那個‘大的’顯然就是指她這個人了!
沈若蘭自然也聽不懂他的意思,她抿了抿嘴,說:“齊爺啊,我怎麼感覺您在強搶民女,我還以爲您這樣風光霽月的人不會屑於去做這種事呢。”
淳于珟輕哂一聲,“風光霽月,你倒是會給爺戴高帽子,在吉州往北這個地方,有人說爺是閻王,有人說爺是殺神,還從來沒人說爺風光霽月呢,既然爺在你心中是風光霽月的人,你又爲何對爺避如蛇蠍,屢屢叫爺寒心?”
這話說得像有點兒像控訴似的!
這麼長時間來,都是他使盡渾身解數去追她,想盡辦法去討好她,該做的事不該做的事他都做到了,換作差不多的女子早就繳械投降,歡歡喜喜的投到他的懷裡去了,便是個石頭人兒也都能捂熱乎了,偏偏她這個沒良心的,不管他做啥,她都是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對他一點兒都不上心,害得他好生氣悶!
沈若蘭聽到他的控訴,咬着嘴脣說:“齊爺,這事兒我不是已經解釋過很多遍了嗎?咱們兩個不合適,我是個小農女,就打算找一個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山裡漢做丈夫,而您是王爺,咱倆的身份相差太懸殊,本就是兩條平行線上的人,願不該糾結在一起的,於我而言,您的身份實在是太高了,我高攀不起,我也可以肯定,您要是真娶我的話,太后娘娘和皇上肯定不會同意,要真爲這事兒鬧開時,他們肯定會遷怒於我,認定我就是一個不安分的小狐狸精,野心勃勃的小賤蹄子,再把氣撒到我的頭上,皇上和太后無論哪一個,只要一句話,就能讓我們全家遭到滅頂之災,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我既不想你爲了我跟太后和皇上起齟齬,也不想讓我的生命和我的家人受到威脅,所以,我別無選擇……”
她一口氣說了很多,把心底最大的顧慮都給說出來了,雖然很感激淳于珟的傾慕,但她還是很理智的,深知道古代社會的等級有多森嚴,想衝破森嚴的等級制度有多不易。
淳于珟桀驁叛逆,不守規矩,當他跟封建禮教發生衝突時,因爲他的身份,他可以安然無事,可她這個無權無勢的小農女就沒那麼幸運了,會首當其衝的成爲矛盾鬥爭的犧牲品,她不想受到傷害,更不想死,所以,與其這樣,還不如把自己心裡的顧慮都說出來,乾脆徹底的拒絕他,不留餘地。
聽她說完了,淳于珟低下頭,盯着她看了一會兒,說:“除了這些,爺身上還有什麼值得你反對的嗎?一次性說出來,說不定爺覺得你說的有道理,就能遂了你的意呢!”
沈若蘭眸光微動,猶豫了一會兒,垂眸道,“還有……還有……我……不喜歡你……”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裡也怪怪的,不知道爲啥這樣猶豫,爲啥就不能大大方方的說出來,爲啥還有點兒空蕩蕩的失落呢?
然,話音落
對面男人的臉倏地變了,剛纔還是翩翩如玉的佳公子,瞬間就變成了戰場上那個冷血無情的戰神和殺神,冷滯的氣息瞬間將他罩住,他一擡手捏住她的下頜,毫不猶豫的低下頭。
沈若蘭大驚,想要掙脫時,早被他另一條鐵臂緊緊的鎖住,男人的拔山之力,豈是她一個小姑娘能抗拒得了的,她眼睜睜的看着他壓了下來,冰冷的脣貼在了自己的脣上……
園子裡幹活兒的小廝們都驚呆了,張嘴瞪眼的看着自家的主子,雖然大家都知道主子一向離經叛道,不按常理做事,但是,像這樣的事兒他們還是頭一次見主子做呢!
當衆親吻一個少女,哎呦呦,好羞羞! ⊕тt kдn⊕c○
不過,話說回來,他們兩個這樣站在橋上親親的場景還真美,後面是漫天的晚霞,淡金色的霞光籠罩着他們,兩個人男的高大挺拔,女的嬌小纖細,看起來好有美感,跟一副色彩濃麗的畫卷似的……
羅城和羅同也被主子的行爲給震驚住了,不過畢竟是常年跟着主子的,也算是見識過不少主子做出的離經叛道之事,所以短暫的驚愕後,很快都恢復了正常,他們惡狠狠的向周圍瞪過去,那些呆呆的看着主子‘非禮’的小廝們接到警告的眼神,趕緊都低下頭去,心不在焉的繼續幹活兒了。
青蓮帶着安安郡主找到後花園時,恰好看到這一幕。
當她們看到自己心愛的男人抱着那個女子,上癮似的品嚐廝磨時,都清晰的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多少年來,那少女春閨中夢想中的一幕種出發生了,可惜,對象卻不是自己……
淳于珟像忘記了這是在大庭廣衆之下,也忘記了天地爲何物似的,只管不斷地探索着,汲取着她的美好和芳香,雖然動作生澀笨拙,但卻樂此不彼。開始只是吸允輕咬着那果凍似的櫻脣,卻遲遲不見她有放她進去的意思,乾脆粗暴地一捏,迫使她不得不張開嘴,他便趕緊闖進去,肆意攻城掠池。
沈若蘭開始時還奮力抗拒,但發現是徒勞後,便不再做那無謂的掙扎,免得自己更難堪,她被迫仰着頭,承受着他的怒氣。
沒錯,是怒氣,開始時他確實是怒氣衝衝的,就因爲她那句‘我不喜歡你’,所以動作粗野,帶着懲罰之意。
可是,在品嚐到那美好的滋味後,滿腔的怒火竟然無聲無息的消失,如食髓知味般,變得謹慎珍愛起來,小心翼翼的品嚐,輕舔、允吸,愛不釋手似的!
漸漸的,他掌握了要領,吻的更投入,更認真了……
不知過了多久,彷彿一個世紀似的,他終於放開了她,看着被親得一臉呆滯,雙目迷茫的小女子,心裡忽然軟的一塌糊塗,覺得他的愛很生死,都屬於她了!
沈若蘭一獲自由,立刻伸手,捂住了自己有點兒發腫的嘴巴,半天才罵出一句:“姓齊的,你個死不要臉的!”
淳于珟的脣角微微挑起,糾正道:“你男人不姓齊,姓淳于,單名一個珟字,在家中行七,人稱七爺,在外匿名爲齊爺,記住了?”
沈若蘭沒記住,這會兒,她的腦袋裡一片空白,就只剩下一個想法——趕緊離開這裡!
她這樣想着,也這樣做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後,拔腿向橋下跑去。
剛跑到橋下,一下子看到青蓮姑娘陪着一個面熟的絕色美女,就站在離橋不遠的地方,怔愣的看着他們呢。
沈若蘭趕緊低下頭,飛快的從他們身邊跑了過去!
淳于珟的目光一直緊緊的追隨着她,在她經過青蓮和安安郡主身邊兒的時候,也看到了她們了,一瞬間,那溫柔繾綣的眼神倏的變成了冷漠無情的模式。
他負着雙手,不疾不徐的從橋上走下來,走到安安的面前,淡聲道:“你怎麼來了?”
安安慘白着臉,強扯着嘴角擠出一抹笑意,“七哥,我來找你有事……”
安安郡主的奶孃扶着搖搖欲墜的安安,插嘴說:“湛王殿下,我們郡主身子虛,殿下可否能帶我們郡主去屋裡說話去。”
淳于珟看了看面色慘白的安安郡主,神色淡淡道:“好,那就去前面的牡丹亭吧!”
說罷,提步往牡丹亭方向去了,安安郡主只好咬着牙跟了上去。
牡丹亭,是一座修建在牡丹園中的亭子,不過現在這亭子徒有其名了,因爲這片牡丹園剛剛已經被夷爲平地,成百上千棵開的正豔的牡丹花被殘暴的拔下來,胡亂丟之滿地,牡丹亭外擺一片狼藉!
淳于珟看着滿地的落花,眼中毫無憐惜之意,他踏着那粉嫩的花瓣,面無表情的走進牡丹亭裡,在亭子的美人靠上坐下,輕搖摺扇,漫不經心。
安安郡主趕來後,由人攙着坐在了淳于珟的對面,她本想接這個機會好好向他展示一下自己的美麗、端莊和優雅。
可惜,他的眼神就沒有在她身上停留過,他情願看着外面被踐踏成平地的牡丹園,也不願在她身上多停留一分一秒。
“有什麼事?儘管說吧,只要爺能做到的,爺一定會幫你。”淳于珟輕搖摺扇,漫不經心的說道。
安安郡主咬着嘴脣,輕聲道:“七哥,我……”
話猶未了,便虛弱的咳嗦起來,知畫和知琴急忙上前替她揉胸、捶背,奶孃則代替她,像淳于珟道:“王爺,我家郡主最近身上的毒性發作的越來越快了,大夫說還得趕緊醫治纔好,不然會抱憾終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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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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