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狗打算湊齊那四本書,把其它六個封皮同樣拆開看看。
在湊齊其它三本書以前,他首先找到了Z市的博物館,請哪兒的專家幫他鑑定了那兩個字。
兩個金字的確是兩千年前的繁體字,一個字念谷,一個字念底。加起來就是谷底。
張二狗被這兩個字吸引了,谷底?那個谷底?
大梁山大大小小的山谷不計其數,成千上萬,究竟是那個谷底?
不會是幽魂谷吧?難道樑王的寶藏就埋在幽魂谷?
他苦思冥想,怎麼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目前唯一破解謎底的方法,就是湊齊這四本書,將所有的封皮拉開看看,這八個字組合起來,到底是什麼意思?
二狗展開了行動,回到了大梁山,準備對其它三本書下手了,他回來的目的就是這個。
夜已經深了,夜涼如水,外面傳來蟋蟀的鳴叫跟蛙鳴,咕咕嘎嘎亂響。大梁山的夜晚寧靜而又喧鬧。
一輪明月掛在天上,月光融融泄泄裝了一屋子。
屋子裡有個土炕,土炕上兩個腦袋,兩個身體,四條腿,四條胳膊。
四妮就在他身旁,女人抱着男人拱啊拱,貼啊貼。身子也跟他的身子纏在了一起。
四妮的頭腦是簡單的,她知道男人回來就是爲了宣泄,她也渴望得到宣泄。
張二狗半個月回來一次,非常準時,每次回來,四妮都會帶給男人舒服,同時她自己也很舒服。
每次二狗回家,抱上她,將她裹在身下的時候,女人的心是滿足的,身體也是充實的。
忙啊累啊全都不顧了,覺得付出多大的辛苦也值得了。
她在家相夫教子,孝順公婆,家裡地裡忙活,油瓶子倒了都不讓別人扶,流汗流血,爲的就是期盼男人回家以後的一晚歡暢。
四妮的手在二狗的身上不住亂摸,二狗的手也在女人的身上不斷亂摸。
不一會兒的功夫,兩個人都興奮起來,於是緊纏在一起,屋子裡躁動了一翻。
風停雨住,他們身上都是汗津津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氣,比抗一天麻包還累。
二狗問:“四妮,你在王海亮工廠那麼久,有沒有發現他哪兒有兩本書?”
四妮問:“啥書?”
二狗說:“跟咱家的那本魯班木工一模一樣的書,就是裡面的內容不一樣。”
四妮搖搖頭:“沒呀,俺到廠子裡就是幹活。在柳編隊的時候也是幹活,沒見過海亮哥哪兒有書。”
的確,四妮是女人,豆大的字識不了半升,給人家幹活,人家給錢就完了,誰還關心人家愛不愛看書?
四妮忽然問:“二狗,你想看書?到書店去買唄,”
二狗說:“你不懂,我看的不是一般的書,是大梁山留下來的四本古本,那裡面有個大秘密。”
四妮瞪着一對不大的眼睛問:“啥秘密?”
二狗說:“這個暫時不能告訴你。”
“切,你不告訴俺,俺還不稀得聽呢。”
四妮背過了身子,不再搭理他了。
張二狗整晚沒睡,思前想後,怎麼才能把王海亮家的那兩本誑過來,撕掉那幾張封皮。
跟王海亮去要,估計那小子不會給。
再說他跟海亮的積怨很大,表面上客客氣氣,內力卻在暗暗較勁。
王海亮恨不得一掌劈死他,二狗也恨不得一口咬死海亮。
那兩本書裡的秘密,王海亮一定不知道,知道的話,早就去挖寶藏了。
老子要先他一步,破解這個秘密,早一天挖出珍寶。
有了錢,你王海亮算個毛,老子一腳踩扁你!
二狗決定去哄騙王海亮的那兩本書了,好話說盡,卑躬屈膝,低三下四也不在乎。
大丈夫能伸能縮,有所爲有所不爲。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二狗明白這一點。過海纔是神仙,就看誰有本事,一時的懦弱不算懦弱。
所以張二狗第二天起來,跑張柺子的*點,提了五斤上好的點心,還買了幾斤香蕉,顛顛衝王海亮家走來。
趕到海亮家門口的時候,海亮家的院門關着,人家兩口子還沒起。
其實海亮早就下炕了,在院子裡打拳,玉珠也在廚房裡忙活早飯。
早飯吃過,玉珠要到學校上課,小靈靈跟天昊要上學,至於王海亮,要到工廠去。
砰砰砰,外面有人敲門。
“誰呀?”小靈靈聽到了門響,女孩過來開門。
門打開,一眼瞅到張二狗,靈靈問:“狗叔叔,你幹啥?”
張二狗一愣,摸着靈靈的腦袋說:“靈兒,你以後叫我叔,就別叫我狗,叫我狗,就別帶那個叔行不行?狗叔狗叔叫起來多難聽啊。”
靈靈說:“行,俺以後不叫你狗叔,直接叫你狗行了吧?”
“……”張二狗無語了,想不到王海亮的閨女這麼調皮,都是她娘教的。
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耗子的兒女會打洞,玉珠對二狗沒好感,靈靈也對二狗不耐煩。
張二狗自覺沒趣,問道:“你爹在不?”
靈靈說:“在。”女孩擡手指了指院子。
張二狗點點頭,提着點心香蕉進了王海亮的家,笑容滿面,笑裡藏刀。
王海亮正在哪兒打拳,虎虎生風,上躥下跳。張二狗大喝一聲:“好功夫!”其實他根本沒有看懂。
王海亮收住了招式,一眼瞅到了二狗:“張二狗,怎麼是你?那陣風把你吹來了?”
張二狗的笑容更加可掬了,說:“海亮哥,我來看看你。”
王海亮拿過一條毛巾,一邊擦汗一邊說:“夜貓子進宅,沒事不來,你又冒啥壞水?”
張二狗說:“海亮,我在你心裡就是這種人?”
海亮說:“不是,你在我的心裡根本不是人,沒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呀,還提着點心,給我送糖衣炮彈來了?”
王海亮不知道二狗要幹啥,這麼巴結他,但知道一定沒好事。
張二狗說:“海亮哥,我張二狗重新做人了,洗心革面了,改頭換面了,我來給你賠禮道歉的。
當初都是兄弟不對,不該戲弄二丫,不該把玉珠掛在樹上,不該害的憨子家破人亡,也不該處處給你使絆子。
我錯了,真的錯了,準備重新做人,我希望咱倆人之間的關係重歸於好,冰釋前嫌。你原諒我好不好?”
王海亮冷冷一笑:“狗要是改了吃屎,廁所就不用壘牆了,說吧,到底啥事,又給我下了啥套?”
張二狗把手裡的點心放在了院子裡的水缸蓋上,從懷裡掏出一包軟中華,拉出一根遞給王海亮,然後再抽一根自己點上。
他深深吸一口,呼出一團淡淡的青霧,這才說:“海亮哥,我知道你大人大量,宰相肚子裡能撐船,將軍胳膊上跑快馬,早就不跟我這種人一般見識了。
論人品,你是第一,論豪爽你也第一,你是咱們大梁山的神,大梁山的魂,試問神仙怎麼會跟凡人計較,你說是不是?”
王海亮說:“少拍馬屁,到底啥事?有話說有屁放,老子還要上班呢。”
一般情況下,海亮見到二狗是揮拳就揍,從來不講道理。
那是因爲二狗真的犯了錯,打他打得理直氣壯。
今天張二狗沒犯錯,還一躬到底,海亮知道他沒安好心。
張二狗還是笑着說:“海亮哥,我真的有事求你,想你幫我個忙。”
“說。”
二狗道:“我最近忽然喜歡上了中醫,也喜歡上了獸醫,想拜你爲師,學習治病救人的方法,也學習訓練獒狗的方法,不知道你有空教我不?”
王海亮一愣,說:“沒空,你不該找我,應該去找我爹,我早就對中醫沒興趣了,對訓狗也沒興趣。”
二狗說:“海亮哥,我跟慶祥叔沒有共同語言啊,說不到一塊,我就跟你談的來。
如果你實在沒空,我就自己學,你給我兩本書看看,行不。”
海亮說:“我們醫館有的是書,自己去找。”
二狗說:“別的書我不喜歡看,我就喜歡你家的《藥王神篇》還有那本《訓獒秘籍》。海亮哥,借我瞅瞅唄。”
忽然,王海亮打了個冷戰。
我說這小子怎麼嬉皮笑臉,還這麼好心提點心來看我,原來是衝我們家那兩本書來的。
王海亮知道那兩本書的價值,《訓獒秘籍》那本的價值無法估算,可《藥王神篇》最少也可以賣個幾十萬。
那是藥王孫思邈的珍本,非常有研究價值,一千年前,中醫界就爲那本書瘋狂過。
數以萬計的中醫都想得到它,恨不得拼個你死我活。
目前的黑市,也在瘋狂地尋找這本書,聽說收購的價格都飆升到了數百萬。
張二狗衝他要書,一定是沒安好心,想據爲己有。簡直是做夢。
王海亮本不想答應他,可張二狗一副低三下四的賤人樣子,讓他很難拒絕。
所以海亮只好推脫,說:“二狗,你知道學習是好事,好,晚上你來我家,我翻翻找找,借給你看。但你千萬別給我弄壞了。”
張二狗一聽眉開眼笑,說:“那當然,海亮哥,你真是大度啊,大人不記小人過。”
王海亮說:“兩本書,對別人沒啥大用。對我們醫生來說,那可是珍寶。看完記得還我。”
二狗說:“一定,一定,那咱們就晚上見。”
張二狗跟海亮說完事兒,顛顛地走了。
玉珠感到了不妙,靠近男人問:“海亮,張二狗這小子想幹嘛?”
海亮冷冷一笑:“他看上了咱家兩本書,想據爲己有。”
“書?什麼書?”
“就是那本《訓獒秘籍》還有《藥王神篇》。”
玉珠嚇一跳,說:“海亮,千萬別給他,咱爹說了,那兩本書可是咱們醫館的鎮館之寶。值很多錢的。”
海亮說:“我知道,山人自有妙計,我給他?給他馬了戈壁!”
王海亮是張二狗肚子裡的蛔蟲,這小子一撅腚,海亮就知道二狗拉的是啥屎。
這些年他就沒幹過啥好事,除了尋花問柳,就是禍害良家婦女。
現在竟然玩起了古董。
在海亮看來,二狗既有可能是把兩本書騙過去,然後賣掉,牟取暴利。
他根本不知道關於兩本書背後的那個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