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昊一個翻身從牀上跳在了地上,覺得很尷尬。
因爲那女的一頭長髮,皮膚很白,樣子一點也不難看,關鍵是沒怎麼穿衣服。
他不知道怎麼解釋,只是說:“這裡是……地球嗎?外面有流星,對不起打擾了,你們繼續!”
直到王天昊拉開包廂的門,走出去再給他們關上,一男一女也不知道咋回事,更加不知道這小子是怎麼忽然從車窗外面跳進來的。
男的感嘆一聲:“老婆,我們在做夢,睡覺,趕緊睡覺。”
兩個人出溜進被窩,不敢動彈了。
王天昊走出房間,跟小白會合,然後一人一狗找到一個硬臥,坐了下去,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就在王天昊連夜趕往無人區的途中時,大癩子這兒出大事了。
衝進房間的老者冷不防給了他一棍子,打掉了他的手機,砸腫了他的手腕。
大癩子嚇一跳,擔心這老傢伙殺人滅口,張嘴就喊,他打算把鬥牛梗米菲喊進來,助他一臂之力,將老傢伙咬成殘廢。
此刻的米菲在汽車裡,正在爲主人大癩子看護汽車。
大癩子嘴巴一張,剛剛喊出一聲:“米……。”就發不出聲了。
因爲老鬼的右手已經提着那把剁肉刀,刀鋒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小子別動!想活命就給我老實點!”
大癩子差點嚇得衝一褲子老鳥,不敢大聲了,只好問:“你想咋着?”
老鬼說:“不想咋着,希望你配合。”
“咋配合?”
“你剛纔是不是打電話報警?”
大癩子說:“沒,我在跟朋友聊天,你瞅瞅,手機上的號碼根本不是110。”
老鬼拿起大癩子的手機瞅了瞅,上面的號碼果然不是110,是一個叫王天昊的男人。
那手機號碼也不是本地的。
他把手機放在耳朵上聽了聽,一點聲音也沒有,手機屏壞掉了,出現很大一個裂痕。信號也不通了。
他把手機放在了茶几上,刀子移開了大癩子的脖頸。然後又問:“這女人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
大癩子說:“沒。”
“她是不是說她被拐來的,在我這兒是強迫的?”
“沒。她啥也沒說。”
老鬼說:“你別信她,這女人是神經病,跟你說的話,她跟很多人說過。”
大癩子說:“我沒信她,也不認識她。”
大癩子不得不退步,要不然自己就完了,小曼跟白冰也就完了。
老鬼虎視眈眈盯着白冰,忽然發怒了,一腳踹在了白冰的屁股上。
白冰吃痛,被老鬼踹倒了,一腳甩在地上,女人哎呀一聲。
然後老鬼舉起手裡木棍就打,一邊打一邊罵:“讓你胡說八道,讓你胡說八道,還想跑?做夢去吧!!”
白冰痛的只打滾,在地上一個勁地求饒:“阿大,我啥也沒說,啥也沒說啊,饒命!!”
很快,白冰的手臂上,肩膀上,兩腿上就出現了淤青,也出現了血淋。
小曼看不下去了,一下子擋在了老鬼的面前,怒道:“不許打她,你還是不是人?”
老鬼一愣:“你說啥?誰不是人?”
大癩子擔心小曼吃虧,趕緊擋在了女人的面前,說:“大叔,她不是那個意思,我的媳婦意思是說,你打了她,她就不能幫着我們表演歌舞了。”
老鬼衝白冰呸了一口,怒道:“好好伺候客人,客人不滿意,我就扒了你的皮!砸斷你的腿!”
咣噹一聲,屋子門被關閉,老鬼走了。
白冰可憐憐巴巴坐在地上,小曼攙起了她。“白姐姐,你沒事吧?”
白冰卻苦笑一聲:“沒事,家常便飯,三個月,我被他家裡人打了無數次,都麻痹了。”
大癩子怒道:“怎麼會搞成這樣?白冰,你是博士生啊。國家的人才,咋就混到了這種地步?”
白冰說:“沒辦法,這就是命。”
白冰是不認命的,可她今天還是認命了。
秀才遇到兵,有理講不清,這家人全家都是牲口,沒文化,沒素質,沒修養,沒教育,一個個野蠻無比。
跟這些野蠻人,你根本較不出啥裡表。
她只是想王天昊趕緊來,把她救走。
大癩子怒道:“不行!今天我非拉你走不可,我跟他們拼了,咱們走!”
大癩子說完,拉起兩個女人就衝出了屋子。
屋子的外面有一堆篝火,老鬼坐在篝火旁邊抽菸。
大癩子拉着女人就要上車。那老鬼卻叫了一聲:“慢着!你想幹啥?”
大癩子說:“拉白冰走,回城裡去,你這樣做是犯法的!”
老鬼說:“他是我家媳婦,你敢帶她走,我就把你的命留下!”
大癩子脖子一梗:“來呀,要我的命啊,看你怎麼要?”
大癩子真的打算拼了,從前,他覺得自己不是好人,壞蛋一個,世界上比自己壞的人,找不到幾個。
可看到今天的老鬼,他才知道強中自有強中手,只有更不要臉,沒有最不要臉。
大梁山人的豪氣讓他欲罷不能,非把白冰救走不可。
那老鬼沒搭理他,只是把煙鍋子拿掉,在篝火旁的石頭上磕乾淨了煙屎。然後捲起來別在褲腰裡,順超抄起了身邊一個鐵傢伙。
開始的時候,大癩子覺得那是一根木棍。
等老傢伙舉起來,他纔看清根本不是木棍,而是一杆*。
頓時,大癩子再次嚇得屙醬尿醋。差點癱軟在地上。
老鬼說:“我現在就能要掉你的命,信不信?”
大癩子屈服了,趕緊說:“大叔,你別生氣,我開玩笑呢。”
“我不喜歡跟人開玩笑!”
“我可以給你錢,只要你放白冰走,多少錢都沒問題。”
老鬼不溫不火:“扯淡!把你的女人留下,我也可以給你錢。”
“那怎麼行!”
“那你就少管閒事!你們兩個可以走。她……不行!!”老鬼指了指白冰說。
“大叔,你這是不講理!”
“沒道理可講,你也不配跟我講理。要嘛立刻走,要嘛立刻回去睡覺。”
看樣子白冰是帶不走了,大癩子不甘心。
本來想呼喚米菲出來幫忙,可老傢伙有槍。
米非的動作再快,也快不過子彈。
大癩子氣餒了,看看天,又瞅瞅白冰,只好說:“那行,給我們開房,我們住下了。”
老鬼放下了手裡的槍,說道:“老四,給他們開房。”
老鬼嘴巴里的老四,就是大癩子剛進來時,那個劈柴的少年。
白冰告訴他,那是老鬼的四兒子。他是個傻子,但是力氣很大。
老鬼還有三個兒子,可能開車到城裡進貨去了,拉汽油,拉食物。
老四從房裡跑出來,衝大癩子他們呲牙一笑,說:“來啊,來睡覺啊。”
大癩子沒辦法,只好拉着小曼跟了過去,他對白冰連連不捨。
白冰也對他倆戀戀不捨,大癩子可是她逃出去的唯一希望。
老鬼衝白冰瞪了一眼:“還不進去?愣着幹啥?是不是想挨鞭子?”
白冰沒辦法,只好進了自己的房間。
老四領着大癩子進去的那個房間同樣很髒,有一股子黴味。
屋子好像都沒怎麼打掃,哪兒都是塵土。
屋子裡有一盞電燈,燈光不是很亮,有一個沙發,一條茶几,還有一條炕。
那炕上的被子也很髒,油膩膩的,看得小曼直噁心。
他們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將就一晚。
這兒人煙罕至,過路的車非常少,一天不過幾輛,有時候幾天不過一輛。
路過的人最多也就加點油,吃點飯,繼續趕路。
大癩子跟小曼啥也沒吃,飯菜端上來,沒敢動筷子。
天知道這是啥黑店?天知道飯菜裡有沒有蒙汗藥。
老天怎麼把他們給逼到了如此的絕境,跟做夢一樣,簡直不敢想象。
還好小曼的行李裡有食物。那些食物是拉傢俱的貨車上準備的。
按說,這段無人區,汽車五個小時的時間就能穿過去。
可誰也想不到會出車禍,誰也想不到會被困在服務區。
大癩子有一種預感,冥冥中有股神秘的力量,在一點點逼迫着他,將他給逼到了絕境上。
而這股神秘的力量來自哪裡,根本就不知道。
吃了點餅乾,火腿,香腸,喝了兩罐飲料,止住了飢餓,然後就是休息。
倆人誰也不敢解衣服,真的擔心半夜遭遇伏擊。
大癩子的手心裡都是汗,抱着小曼的身體。
小曼感到男人的身體在顫抖。女人說:“癩子,你別怕,你怕的話,俺會更怕。”
癩子說:“我這不是怕,是顫抖!”他擡手擦了一把冷汗。
根本走不了啦,老鬼也不會讓他走。
他們也嫌棄被子髒,沒敢鑽被窩。
沙漠的夜晚非常冷,屋子裡也沒暖氣,他們只好抱在一起取暖。
小曼說:“癩子,咱們一定要把白冰救出去,不能見死不救。”
癩子說:“我知道,可咋救啊?除非王天昊來!”
“那王天昊啥時候來?”
癩子說:“最多到明天傍晚,王天昊就會來到,一旦王天昊走進服務區,咱們就不用怕了,他完全可以收拾這一老一少。”
小曼也期盼着王天昊的到來,而且他知道,王天昊不會對她的安慰坐視不理。
夜深了,不遠處傳來淒厲的狼叫聲,沙漠的狼羣出動了。
狼是怕火的,老鬼在院子裡生一堆篝火,可能就是爲了驅狼。
半夜,小曼的身體抖動起來,一個勁地在大癩子的身上蹭。
大癩子問:“小曼,你咋了?”
小曼說:“癩子,俺尿急,想……解手!”
大癩子瞅瞅,屋子裡沒有便桶,想要撒尿,只有走出客房,到外面的廁所去。
外面的風大,氣溫也低,夜色又那麼黑,小曼一個人出去會很危險。
大癩子說:“好,我陪你去。”
女人說:“好,俺包裡有衛生紙。”
大癩子抓起一卷衛生紙,拉着小曼開了房門。
院子裡很靜,一個人也沒有,篝火還沒有熄滅。
大癩子拉着小曼尋找廁所,轉半天沒找到。
這服務區根本就沒廁所。
小曼問:“咋辦?”
大癩子說:“前面有個油桶,你躲油桶後面噓噓就行了。”
小曼還羞澀呢:“被人瞅到咋辦?”
大癩子說:“尿吧,沒人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