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娃悲喜人生路(一)

“山娃,你快點幹啊,完了我還得回家給你師父準備晚飯呢”,玉蓮一邊拿了條毛巾給滿頭冒汗的山娃擦汗,一邊催促山娃。

“嗯,我知道了,師孃,”山娃接過毛巾擦擦汗水,並憨厚的回答玉蓮說,“我儘快幹,耽誤不了您給師傅準備晚飯”。

玉蓮是山娃的師孃,玉蓮今年32歲,長的有模有樣,俊俏水靈,是當地方圓百里出了名的美人。當年農村重男輕女很嚴重,玉蓮父母爲了要個男孩生了七個姑娘,玉蓮是老六,家裡被超生罰款已經家徒四壁,所以玉蓮沒有念過書,父母爲了弟弟,早早把玉蓮姐妹都嫁人了。

說到超生罰款可能有的看官不瞭解,有的看官應該有印象。新朝代成立後,人口過度膨脹的時候,馬寅初先生獻策國家領導人開始計劃生育,纔有了超生罰款一說。如果您看過黃宏和宋丹丹表演的一個小品叫《超生游擊隊》,對農村爲了生兒子而超生的情形應該就會有隻觀印象。早期的農村,生個4-5個孩子的是正常現象,多的8-9個也是有的。山娃家裡的一個張姓人家,就生了11個孩子,一個兒子是老五,前邊4四個姐姐,後邊6個妹妹,以至於婆婆和兒媳婦同時坐月子,也就是婆婆生孩子時候兒媳婦也生孩子,所以姑姑和侄女一般大小。

不過,那年代農村生孩子雖多,但女孩子並不是重點,畢竟在農村幹體力活需要男孩子。

女孩子養大了就找主嫁人,成了外姓人。在農村又有嚴格的養老風俗習慣,老人只能跟着兒子過日子,兒子再不孝順也得跟着兒子。所以都認爲嫁去出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女兒只能出嫁的時候要點彩禮,那時候的彩禮也沒幾個子,不像現在,有的地方嫁個閨女都成了發家致富的門路了,害的有的小夥子因爲沒錢娶不上媳婦,有的相親相愛的情侶,被彩禮拆散成了棒打的鴛鴦,網絡上看到的消息,有情人因此而輕生也是有的,讀來常常讓人感到氣憤。

當然,今天的社會條件好了,有時候生個姑娘還比生兒子強,因爲現在女兒養老也不在屬於不被接受的思想觀念。甚至有的老人活到老終於明白,到女兒家養老比在兒子家更幸福。因爲婆媳矛盾是這個社會存在的一個非常特殊的矛盾關係,也很難調和。所以兒媳婦常常讓公公婆婆很難相處,但女婿就不一樣。

網上曾有這樣的段子說兩個老太太聊天,甲問:你兒子怎樣啊?乙答曰:我兒子太倒黴了,找個媳婦,整天好吃懶做,啥也不幹,我兒子得洗碗做飯,洗衣服掃衛生,甚至做好飯叫兒媳婦起牀都不起來。隔三差五回孃家,大包小包不少帶,從來不給我和孩子爸買東西,到我這裡吃飯還得我買好的伺候,走的時候謝謝都沒有,活兒也不幫着幹,哎,真倒黴。我兒子沒骨氣,要是我做主,早跟這媳婦離婚了……;

甲只能陪着嘆息惋惜幾句,然後繼續問,你姑娘怎樣啊?乙回答曰:我姑娘可享福了,嫁了好老公,從來不用做飯,洗衣服做飯掃衛生等等姑爺全包了,有時候我姑爺做好飯叫我姑娘不起牀,姑爺都把飯盛好了給姑娘端到臥室裡去吃。我姑娘有時候不吃飯,我姑爺都要哄着我姑娘吃。姑爺的所有工資全部上交給我姑娘管着,吃個蘋果我姑爺都把皮削了,切成小塊一塊一塊餵我姑娘。我姑娘三天兩頭的回來看我和她爸,大包小包的沒少給我們買東西。姑爺家房子大,姑娘家兩口子跟她公公婆婆住一塊。她婆婆可勤快呢,家裡家外的幹活,公公退休了,外邊打更當保安呢,也沒啥,賺點錢補貼家用…..

所以您看同樣的是自己的孩子,姑娘和兒子,姑娘如果換成兒媳婦的角色,兒子就是倒黴蛋,沒骨氣,不敢離婚;兒子如果換成姑爺的角色,那姑娘就是幸福,就是福氣,您不覺得只能呵呵麼?這就是現實生活中的婆媳矛盾根源。當然隨着社會的發展,精神文明的進步,目前的婆媳關係應該比早期的時候好了很多,畢竟社會在進步嗎。

玉蓮命好,嫁了個赤腳醫生,叫張立新,在鄉里鄉村挺有名氣,都叫他張先生,那年代社會醫療條件很匱乏,赤腳醫生還是很吃香的職業。張先生條件很好,算是上等人家,不愁吃喝,有妻子和兩個孩子,不幸的是,妻子帶着兩個孩子到山裡採藥,遇到狼羣,娘三個都被餓狼撕碎吃了,這年張先生52歲。

張先生痛失妻子和孩子,很受打擊。但鄉村缺少醫生,所以鄉里鄉親誰家有個頭痛腦熱大病小情的還得請張先生去處理,先生也不得不打起精神繼續行醫看病。

張先生就是玉蓮家常客!玉蓮媽爲生兒子,生了八個孩子,終於生了個兒子也造壞了身子,不僅自己落下一身病,兒子小號從生出來就體弱多病,感冒發燒咳嗽不斷,所以經常請張先生到家裡給娘兩個瞧病。

玉蓮長的漂亮,正好張先生喪了妻子孩子,玉蓮爸媽爲了攀上張先生,日後得些好處,執意把玉蓮嫁給了張先生,那一年張先生五十四歲,玉蓮正好十八歲。

玉蓮雖說不太樂意嫁給比自己大這麼多的男人,但在當時的農村,她也只能聽父母的話,認命!

不過玉蓮嫁過去還是挺幸福的,畢竟張先生家境富裕,也算吃喝不愁生活體面……

按着當時的邏輯,玉蓮要給張先生生個一兒半女,但不知爲啥,三年時間,儘管兩人都很努力,可是玉蓮的肚子就是沒動靜。好在張先生懂的醫藥,兩口子沒少這補那補……儘管這樣,十多年了玉蓮依然沒能生個一男半女,先生卻越來年紀越大……

玉蓮本來渴望要個孩子,因爲先生總有老去的一天,有個孩子可以陪自己……後來玉蓮也想開了,沒孩子也就算了,但先生老去後,自己也得會點手藝,才能不坐吃山空,才能養活自己啊。

所以那天晚上兩口子過完恩愛事後(其實說是恩愛事,現在先生年紀大了已經力不從心,玉蓮正是如飢似渴的年紀,是很難得到滿足的。玉蓮其實也理解,所以每次都是非常飢渴難耐的時候纔去挑逗丈夫,但每次都是好不容易開了個頭,先生剛進去沒動兩下,就匆匆結束了,弄的玉蓮很多時候都是望着屋頂整宿睡不着覺並默默流淚),玉蓮跟丈夫商量看看能不能帶着她學學醫藥,能學會看病,採藥,未來有個安身立命的本事?

張先生一直沒從妻子孩子採藥被狼吃了的陰影中走出來,爲了不讓玉蓮重蹈悲劇,死活不答應玉蓮的要求,玉蓮其實也懂,這也是丈夫的愛……

後來,先生考慮到自己年紀大了,身體也確實不好了,決定收個徒弟,未來繼承自己衣鉢,正好選上了山娃……

山娃29歲,身強體壯,虎頭虎腦,人挺機靈,但話不多,還是中專畢業,有點文化,正好符合先生標準,所以被先生招致麾下,成了先生徒弟。

山娃姓郭,叫郭成功,也是家裡唯一個男孩,父母爲了改變家裡的貧窮環境,拼了命供山娃讀書,而且給山娃起了個寓意深刻的名字……成功!

山娃很刻苦,在生活,教育,環境都非常落後的地方,居然憑着韌勁,考上大學……北方糧食學校,雖說是個中專,也是方圓百里,幾十年出來的唯一個大學生,未來吃鐵飯碗的……

所以那段時間,山娃家裡熱鬧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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