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娃悲喜人生路(十八)

玉蓮沒有進山,一來要在家裡守候並協調和綜合各方尋找的信息,二來要準備飯食,哪個來幫忙都是人情啊,不能讓人家白白出力幫忙,所以請大家吃頓飯還還人情還是必須的。

在農村,人情往來比較正常,鄉里鄉親的住着,誰家都有爲難着窄的事情,免不了求別人幫忙,就拿種地來說,有的家裡就沒有可供耕地的牛或者驢等牲口,就需要借。

即便有牲口可以拉犁耕地,但要有人扶犁,要有人點種子,要有人攘糞,有人撒化肥,要有人平犁溝,甚至還要有人牽着牲口以備牲口走正道。您想一個種地就要5-6個人操持,靠一家子人完成很多時候不可能,除非家裡人口多的。看官可能說您看到的都是機械化,播種機啥的一個系列操作就完成了,那我只能說您生活的太現代了,早期沒有這些。要不路遙先生《平凡的世界》筆下的孫衛紅也不會因爲在地裡勞動經常需要金強的幫助從而產生濃厚的感情而結婚,不過不得不感嘆,科技進步所帶來的社會發展確實太快了。

因此在農村,人情往來是必須的,但農村的人情往來也相對簡單,沒有城市人的人情往來複雜,也沒有城市人的虛情假意。農村人的人情都比較真實樸素,人情維護也相對不累心。

只需要家裡有事,叫一聲,有空閒的來幫忙,然後趕上時候吃頓飯,沒趕上飯點就冬天時候請幾個幫過忙的家裡來吃頓就可以了。

農村吃飯也比較簡單,酸菜燉凍豆腐,熬個土豆,白菜,蘿蔔粉條啥的就可以了,再來點散裝白酒,就算大餐了。肉是基本吃不起的,除非家裡條件好的,年初養頭豬年底殺了,自己做成燻肉或者臘肉存起來。條件不好的,年頭到年尾的一頭豬都要賣掉,換點煤油錢和鹹鹽錢,甚至一些針頭線腦也是必不可少的,家裡孩子大人的衣服布料等等,所以非常不易。作者本人就因爲家裡非常貧窮,到大學之前從來沒有吃過肉,於是就養成了不吃肉的習慣,現在依然不吃肉,您可能覺得都很好笑。

作者本人後來生活在城市中,有時候跟朋友同學去吃飯,當知道我不吃肉,朋友同學都以爲我小時候吃肉吃多了傷着了,所以纔不吃肉的,有時候我都不想過多解釋。生活環境的不同,很難想象出特殊環境的生活狀態。

比如我第一次去女朋友家,家裡住的是樓房,廁所都在屋裡,就讓我感到非常不適應,我們在農村,雖然長大成人後,一般都會家裡有個簡陋的茅廁,但小孩子時候,隨地都可解決,要是大解,找個河溝子,或者鑽到苞米地裡邊都可以解決。完後找個石頭塊或者土坷垃一擦也就完事了,哪還來的衛生紙?太奢侈了。

何況在那麼空曠的地方大解,好處在於臭味很快就散開了,不像樓房屋裡的茅廁,完了後滿屋子臭味,要不需要抽風機換氣扇,要不就要噴點空氣清新劑或者點根檀香去味。

當然,這肯定是文明衛生的生活方式,現在的農村,也已經有了防臭廁所,也用上了衛生紙。

因此,請客吃飯,雞蛋算是最上等的菜餚了。但雞蛋絕對不會炒着吃,那樣不出數。一般的雞蛋做法都是煮,煮熟後切成兩半,條件好的家裡煮四個切成八半,條件不好的也會盡力湊四個雞蛋,實在不行就煮三個切成六半,上邊澆點鹹湯子。每個客人最多就吃一半,吃完後,主人再給客人夾一半送到客人碗裡,客氣的請客人再吃。

農村人有時候形容自己摔了個腚蹲會說“屁股都摔成八瓣了”,或者形容辛苦艱難和不容易叫做“汗珠子落地摔八瓣”,估計也源於四個雞蛋切成八瓣,當然我沒有調研過,只是猜測而已。當時農村用的盤子,切成八瓣的雞蛋也正好可以放滿一盤,一般中間兩半,周邊一圈放六半,正好滿盤兒,加上農村土雞蛋,煮熟後,蛋黃的顏色都是深黃色的,還透着微微的紅色,蛋清煮熟後是亮白色,所以放滿盤子,黃白分明,也非常好看。現在的城市孩子吃的雞蛋,都是養雞場來的,蛋雞都是喂一些所謂的營養飼料催起來的,因此已經看不到這種農村散養雞下的這種樣子的雞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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