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天上的烏雲就要堆起來了,溫煦邁開了腿就往自己的住處小跑,剛跑了沒有兩步,看到廣民的兒子源普提着個大籃子往回走。
“源普,你小子這邊都快下大雨了還在路上轉什麼轉?快點兒回家去”溫煦伸手在小傢伙的腦袋上撓了一把然後就準備繼續往前走。
“叔爺,叔爺,我找你呢,到你住的地方沒有看到你,這才往回走的”源普看到有人和自己說話,一擡頭一張小臉上立馬寫滿的興奮。
溫煦聽了不由的站定了:“找我什麼事?”
“我大(爹)讓我給你送這點兒蓮蓬,剛剛從塘子裡採的”小傢伙說着把自己的籃子上的蒙的紗布拉了開來,露出了裡面滿滿當當的蓮蓬頭兒,每個都還挺大的,差不多有小碗口這麼大,而且看樣子裡面的蓮蓬子也挺爆滿的,上面還掛着水珠兒呢。
“你們家的蓮蓬長這麼大啦?”溫煦一看到這東西,不由的伸手摸了一個,然後雙手一掰,掰出了一顆蓮子,取出了蓮子肉,然後剔掉了苦心,放到了嘴裡嚼了起來,一放到了嘴裡,立刻一股子沁人的蓮香充滿了口腔,讓溫煦不由滿意的點了點頭。
源普這邊仰着頭,望着溫煦問道:“叔爺,好吃不?我們家的蓮蓬可好吃了,個頭又大,昨兒我娘拿着去縣城我佬家路邊賣,一個五塊,四十來個不到一個鐘頭就被人給搶光了……”。
小傢伙對於自家的東西很得意,張口就開始吹了起來。
溫煦笑着說道:“好吃,這東西叔爺我收下了,走,你也跟着提點兒東西回去!”
溫煦從源普的手中接過了籃子,然後伸手扶着他的小腦袋一起往自己的住處走,到了屋門口,看到敗類這貨已經站在門口眼巴巴的望着自己,也不知道跑哪裡瘋了一圈。
打開了門,進了屋子把籃子裡的蓮蓬倒到了桌子上,然後又從門口的袋子裡拿出了一些罐頭,就是搜尋隊的物資,每個人都分了將近二十多個罐頭,大部分都是午餐肉還有一些海魚之類的,反正溫煦這邊也不當什麼好東西,拿起來看了一下直接往小傢伙的籃子裡撿了五六個。
不過當溫煦拿起一個紅色的魚罐頭的時候,看了看讀了一下上面的產地還有日期什麼的,然後又往小傢伙的籃子裡多放了兩盒。
“叔爺,我不喜歡吃魚!”對於源普這小子來,午餐肉可是好東西,對於魚罐頭,這小子一點兒也不感冒,看着溫煦往自己的籃子裡放魚罐頭,立刻出聲機靈的提醒叔爺,自己喜歡吃午餐肉,不喜吃魚。
溫煦擡頭看了一眼這小傢伙:“你傻啊!午餐肉是國產的,這魚罐頭可是進口的,挪威來的魚罐頭,一盒子能買兩罐子午餐肉呢!”
這個時候溫煦才現,自己讓隊伍裡的小夥子他們先挑,挑剩下的就是自己的,誰知道這些傢伙沒有一個識貨的,直接扔給了自己整個物資中最貴的東西,專門撿便宜的國產午餐肉給拿走了。
源普撓了撓腦袋,一臉迷糊的對着溫煦問道:“挪威在哪兒?離着福建近不近?”小子的姥姥家就是福建的,小東西的遠近是以到福建爲標尺來衡量的。
溫煦望着他說道:“近,坐飛機的話大半天估計就能到了”。
“那還挺遠的麼!”小傢伙一聽飛機都要飛大半天,立刻就知道叔爺是逗自己玩的。
“這是進口的,就是外國生產的”溫煦也懶得和這個小傢伙多說什麼了,直接又往他的籃子裡扔了兩盒,反正每樣給都他來了一點兒,作爲蓮蓬的回禮讓小家給拿了回去。
溫煦看他吃力的樣子,問道:“能不能提的動啊?”
“沒問題,沒問題!”雖說有點兒吃力,但是小傢伙有的是辦法,直接把籃子把兒頂在了額頭,這樣的話籃筐子就抵在了背上,在用雙手這麼扶着籃子邊,這樣的話比手提要好多了,一出了溫煦的家,撒開了小腿就往自家跑。
小傢伙跑的太激動,差點兒撞到回來的師尚真身上。
“對不起!”
師尚真笑着說道:“源普,你這個小東西怎麼把籃把子掛在腦門上,這樣不難受麼?”
嘴裡說着不難受,小人兒已經奔出了五六米。望着小傢伙的背影,師尚真笑了笑轉到了溫煦的屋門口。
溫煦聽到了她的聲音,順手把兩隻黑熊給弄了出來,自己坐在了沙上剝着蓮蓬,然後看着電視,順道等着大雨下來。
“哪裡來的蓮蓬?”師尚真一進屋,看到溫煦雙手麻利的剝着蓮蓬,對着溫煦好奇的問了一聲,也不得溫煦說話,自己也摸了一個拿在了手上坐到了溫煦旁邊的沙上。
“源普剛剛送的,你在門口沒有遇到他?小傢伙剛出門,和你也就是前後腿的事情!”
“遇到了,毛毛躁躁的,看什麼呢?”
坐下來看着溫煦剝蓮蓬的師尚真注意到電視屏幕上正放電影,順口又問了一句。
師尚真的話剛落音,屋外就想起了轟隆隆的雷聲,然後似乎整個天空都比正常時候低了一半,外面像是一下子入了夜一樣黑,然後豆大的雨點立刻拍打了下來。
溫家村每天傍晚的例行暴雨,如期而至。
溫家村所有的人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天氣,大家都淡然的該幹啥幹啥,就像是溫煦和師尚直,兩人坐沙上一邊剝着蓮蓬頭一邊看着電視。
“菜都做好了?”師尚真隔了將近有五分鐘,無意的對溫煦問了一句。
“還沒做,不過任務我派出去了,我這次出的料,卜新建他們做!不是說你哥他們幾個還要有一會兒來嘛,等他們快到的時候再開炒!”溫煦雙眼沒有離開電視,屏幕中的米拉·喬沃維奇如有神助,一個幹掉了一票人,手法乾淨利落。
說着溫煦開始雙手在蓮蓬面上按着,按到了一點兒硬硬的蓮子就取出來,用拇指這麼一轉,蓮子上的青色的皮就被子甲蓋給‘削’了出來,一粒白白的蓮子仁就出來了,把蓮子放到了茶几上,然後取蓮蓬中的下一個蓮子。
溫煦這邊剝出了所有的蓮子仁之後,纔會抓在手心,一個個去除蓮子仁中的苦芽,放到嘴裡慢慢的品嚐。
師尚真看到自己這邊剝一個,溫煦那邊剝三個都多,而且看到溫煦這邊幾乎是‘盲’剝,而且蓮子都放到了茶几上,這給了她可趁之機,於是把自己手中的蓮蓬頭扔到了一邊,伸手偷偷的從溫煦剝好的蓮蓬子那裡偷。
師尚真也是個機靈的人,每一次都只偷溫煦剝好的三分之一多點兒,不會全偷完,這樣每次師尚真這邊吃完,溫煦那邊也就把新的一批蓮子仁給剝好了。
呼呼!
打雷的時候,兩隻小狗熊被嚇的趴到了沙底上,儘可能的把自己的身體往沙縫裡擠,等着雷打完了,這倆貨又從沙縫裡爬了出來,狗熊是雜食動物和人一樣,幾乎是人能吃的東西它都吃,人不能吃的東西倒如腐肉,這貨也照吃不誤。
現在鑽了出來看到師尚真和兩人嘴動,兩個貨就有點兒不樂意了。而且看到溫煦這邊嘴動的最快,直接一邊一個抱起了溫煦的腿,呼呼的喘着氣,時不時的嗯嗯的哼上兩聲,張口問溫煦討吃的。
溫煦一低頭看到兩個小傢伙問自己討吃的,當小狗熊舔自己的手一下,就往小狗熊的嘴裡放上一兩個蓮子仁。
就這麼樣,溫煦看到差不多半個小時的電視之後,回過神來就有點兒迷惑了,因爲這半個小時來,溫煦覺得自己剝了不少的蓮蓬但是吃到自己嘴裡的好像沒有幾個!
“嗯?”溫煦皺着眉頭望了一下茶几,現沒什麼問題啊,二十來個蓮子一個都少的都在。
溫煦的動作把師尚真嚇了一跳,立刻把要伸出去的小爪子給收了回來,一本正經的裝作看電視。
溫煦的注意力都在電視上了,一下子沒有想到自己旁邊還坐了一個蓮蓬仁小偷,要說也是巧了,敗類這貨不知道什麼時候湊了過來,張着一張嘴腆着一張似笑非笑的狗臉也湊了過來要蓮蓬仁吃。
“你滾蛋!我說怎麼自己沒有吃幾顆呢”溫煦一看自己的一個手背已經被這貨舔的亮晶晶的,都快往下滴口水了,立刻甩了一下,伸腿把它推到了一邊。
師尚真強忍着笑,都快把自己憋成了內傷了,等着溫煦把注意力又轉到電視上的時候,她又開始偷了起來。
整個一個片子演完,溫煦都沒有現自己剝出來的蓮子仁兒有一小半進了師尚真的肚子裡,而自己連五分之一都沒有吃到。
片子的結束,外面的雨也就差不多停了,溫煦這邊拿出了電話,剛想打給卜新建,電話就響了起來。
溫煦一看,是個莫生的號碼,拿起來一接這才知道是黃輔國打來的。
“溫煦?是溫煦吧”
“誒,黃哥,是我!到哪裡了?”
“我們過縣城了,差不多還有二十分鐘就能到了”
“行,那我準備燒菜了”溫煦一聽馬說道。
聊了兩句之後,溫煦掛了電話給卜新建撥了過去,讓他們起火,一些燉菜可以燒起來了。
等了一會兒,聽到了外面車子響,溫煦和師尚真就出了門,往門口一站,立刻就看到了兩輛車子一前一後駛到了下面的停車場,而且兩輛車都是掛着軍牌。
不用問,人來了啊,師尚真先迎了上去,溫煦這邊把兩隻熊給‘關’了起來。然後把家裡稍微收拾了一下這才迎了上去。
黃輔國幾人一下了車,轉頭先看了一下週圍的環境,然後開始誇了起來:“說到村子我還以爲和咱們老家一樣呢,但是現在看來這裡哪是農村啊,感覺就像是美國農村似的!”
“你去過啊,說的跟你知道美國農村似的!”徐陽笑着懟了一下自己的搭當。
師尚武說道:“老徐,你還別說,老黃還真的去過,上次赴美訪問,他可是跟着一起去的”。
“好,那就算你說的對!”徐陽笑着說道。
溫煦和他們打了個招呼之後,把衆人往家裡引,然後說道:“今天晚上咱們是敞開了喝,聽師主任說,你們今天晚上也不走,那正好,咱們不醉不休怎麼樣?”
黃輔國一聽,立刻笑着擺手說道:“酒排長,我們今天就這幾個人,捆在一起也不夠你的量,他們喝盡興吧!”
“對,對!溫煦你是太能喝了,咱們這邊隨意隨意”徐陽也笑着說道。
自從上次喝過之後,別說這兩人了他們營部都被溫煦給搞怕了,沒有辦法喝不過啊,雖說大家不想承認,但是事實如此有什麼辦法呢?
衆人正說着呢,廚房那邊兩個夥計就擡着大食盒子過來了,上下四五層的,兩個人擡的也是有模有樣的。
看到菜到了,溫煦說道:“咱們是在露臺上還是在屋裡?”
“老徐,尚武,你們覺得呢?”
“露臺上吧,我看你們山裡也不是太熱!”徐陽說了一句之後望着身邊的師尚武和黃輔國。
師尚武說道:“那就露臺上!”
說完對着師尚真說道:“小妹,過來,我有一些話要和你說!”
溫煦一看人家兄妹倆有話要說,於是帶着黃輔國和徐陽,還有兩個司機一起進了屋子,去露臺上擺桌子。
“好傢伙!溫煦,你這菜做的真是太合咱們的胃口了”黃輔國一看上桌的菜立刻就眉開眼笑的。
所有的菜都是用的大湯盆子,而且還不是那種小的,差不多一個都像是小鍋一樣,五個盆子過桌子擠的滿當當的,不光是盆子大,裡面的菜還是個頂個的硬實,就說這鵝塊兒,一塊都跟小孩兒的拳頭似的,一塊子排上面插着三根肋骨,那傢伙說不出的豪氣。
徐陽笑道:“好傢伙,不知道的還以爲到了聚義廳呢!”
“咱們不搞什麼花的,菜也沒有必要做的那麼精細,到我這裡來,就是兩條,一條有酒,一條有肉”溫煦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在桌上的茅臺和大盆菜上劃了兩下。
黃輔國立刻說道:“就這樣吃着才舒坦,我總算沒看錯你這小子,爽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