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着一羣豬進了村,對於溫家村人來說己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大人都懶得來圍觀了,只有一些穿着開襠褲,或者全乎的褲子還沒有穿幾年的毛孩子圍着豬羣跳來跳去的,有更皮實的一些還會撿起路邊的泥疙瘩往豬身地丟一丟,然後張開掛着豁牙嘴傻樂幾聲。天籟小說
“再丟,揪掉你的小雀兒”溫廣宏對着一個腦袋剃的只剩頂門中間巴掌大短的娃子說道。
小娃子一聽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襠部:“大宏子不要臉!”吼上一句之後轉身邁起兩條小短腿兒就往自己家奔,生怕溫廣宏揪自己襠裡的小雀兒。
“哈哈哈!”趕豬的幾半大小子立刻哈哈的樂了此來。
溫煦笑眯眯的望着這些人鬧騰,一言不的跟在隊伍的後面。
“老叔?您準備什麼時候正式搬回來住啊,這次還是住一晚就走麼?”溫廣成回過頭來望着笑眯眯的溫煦問了一句。
“怎麼了?”溫煦望着這位比自己小不了幾歲的侄子,不明白他爲什麼這麼問。
“我就問問!”
這傢伙也屬於沒話找話說的。
溫煦點了點頭說道:“這次我的過一晚就走,不過呢今天算是正式的宣佈,以後每隔上幾天我就會回來小住這麼兩三天,也就是說今天我就算是正式的搬回村來住了”。
“那老叔,有什麼慶賀的表示沒有,要不辦個席面什麼的熱鬧一下?”溫廣宏這小子也不知道怎麼想起來這一塊兒,對着溫煦建議說道。
溫煦一聽覺得這個主意也不錯,不過現在都快太陽落山了,再請客什麼的也來不及了,況且請客也實在太鬧了,溫煦不想幹這事兒,想了一下乾脆問道:“現在村裡誰還會殺豬?”
“村裡?”溫源勝想了一下,搖頭說道:“村裡估計是沒有誰了,到是鯉魚灣的廣祿哥以前殺過”。
“那這樣吧,你去把廣祿請過來,我挑一頭豬殺了,各家各戶的來領上一部分肉,就算是慶賀了”溫煦說道。
“現在?”溫廣宏聽了擡頭看了一下天。
溫煦這邊笑着說道:“怎麼?黑燈瞎火的還能影響殺豬?”
“殺什麼豬啊?”
說到這裡,突然溫世傑抗着一個鋤頭從側道上轉了出來,問完看到前面一羣大大小小的豬,又問道:“你這豬可不少,加起來有沒有三四百隻了?”
“更多一些”溫煦回了一句,不想和他糾纏豬的問題:“四哥,這是下地去了?”
“嗯,家裡種的一些豆子,我趁着沒有事兒去看看了”溫世傑說完,想起來一件事兒:“世煦,上面派下來的主任最早的話明天就到了”。
“來就來唄!”溫煦笑着說道。
原本溫家村主任的位置最後還是由上面派的年輕的團委幹部出任了,聽說這位是一定要求到溫家村這個小山村來鍛鍊來的,還打了幾次報告要到一線來,到貧苦村來,最後組織上才同意的,不過得到了這個消息溫煦這心中卻是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聽說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溫世傑自己說着嘆了一口氣:“但願這位是個老實人,別有事沒事的瞎折騰,幹完一兩年的趕緊調走嘚了”。
說完自己又補充說道:“不過這人看起來一定能鬧騰!”
村裡人都被這些下派幹部給弄的怕了,這些人想一出是一出每個人來的花樣都不一樣,那把大家一通折騰啊,還活力十足的,折騰起來沒完沒了的,而且這些人很多還聽不得勸的,至於說那些年輕有能力,還幹出成績來的帶着村裡致富的,套用一句流行的網絡語,這樣的年青村主任,都是別家的幹部!
溫廣成笑着接口說道:“四伯,咱們這溫家村還有什麼能讓人折騰的?”
“你小子懂個屁!”溫世傑看了一下溫廣成笑罵了一句。
“四叔,老叔說準備殺只豬給各家分分,算是慶祝老叔正式搬回村來,讓我們去找廣祿哥呢”溫廣宏說道。
一聽說殺頭豬,溫世傑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住了,看了一下西面將下山頭的太陽說道:“現在殺什麼豬,要殺也要等明天早上再殺啊!誰加傍晚殺豬啊”
溫煦這邊不過是想分個豬意思一下,至於什麼時候殺跟本不太關心,說道:“四哥,你是村裡的會計,這樣吧,這豬就由你來分,家裡沒人的就算了,人口多的就多分點兒,人口少的就少點兒,就是圖個樂呵,讓村裡的老少爺們開心開心,就算是告訴大家,今天,我溫煦正式的搬回老宅住啦!”
“你小子回來就回來唄,還搞什麼儀式!”聽說分豬,溫世傑這邊自然是沒什麼多餘的話說,有豬肉吃不用自己家掏錢,這個事兒誰不樂意?
“圖個樂唄!”說完溫煦伸手指了一豬羣中最大的一隻公豬說道:“就那頭吧,你們把它趕出來,直接趕到四哥的家裡去”。
一看溫煦指的豬,溫世傑立刻攔下了:“這纔多大點兒豬,這離着出欄還差了一圈呢!”
“這豬是老土豬,個頭也小要是想養到兩百多斤往上還得要一年半才成呢,就現在正是好吃的時候”溫煦笑着說道。
“就這麼點兒豬就算是出欄了?”溫世傑望着黑乎乎的公豬,咋舌不己。
在他看來豬二百斤才能算是出欄,太小了殺了肉就不合算了,溫煦這豬這麼點兒就算出欄,這經濟價值在他的心中不免要打了個折扣。
“嗯!這豬肉好吃,可不是那種引進來的豬,個頭挺大,那肉都是泡的”溫煦解釋說道。
溫煦和溫世傑兄弟倆說着話,那邊趕豬的溫源勝幾個就想着把公豬從豬羣中趕出來,不過幾個小子可沒那本事,無論他們怎麼趕,公豬總會在幾個轉身之後回到了豬羣中。
溫世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把手中的鋤頭往路邊的樹上一靠,從溫廣宏的手中搶過了樹枝開始自己趕了起來,一邊趕一邊嘴裡還罵着:“你們這幫小狗日的能幹什麼,整日裡就惦記着吃,要不就是玩,連個豬也趕不好!”
一幫子小子聽着溫世傑罵也不生氣,臉上還掛着笑,對於他們來說別說是自己捱罵得忍着,就是他們的親老子過來,溫世傑當着面着了惱的時候也是照罵不誤。
豬在溫世傑的手中老實多了,每次公豬一想打彎,溫世傑手中的樹枝就準確的輕抽在公豬要轉向在那一側,幾下公豬就被從豬羣中趕了出來。
溫世傑把豬趕了出來之後,對着圍觀的小娃子們說道:“有還瞅什麼瞅!快點兒回家告訴你們家的大人,世煦搬回來給大家殺豬分肉了,明天早上到我那裡取肉去!……”
話還沒有說完,一幫子圍觀的小人兒立刻興奮了起來,轉頭就往家裡跑,一邊跑着一邊還吼着:“殺豬嘍!殺豬嘍!”
這些小娃子就是移動的小喇叭,沒一會兒整個村裡還住着人家的都知道溫煦這邊以自己正式搬回老家的藉口,殺了一頭豬給大家分肉吃,頓時整個村裡立馬多了幾分喜氣。
雖說現在生活條件好一些,但是對於溫家村的村民來說,豬肉也不是天天吃的到的,就一週也就桌上也就這麼一兩頓有肉。一來想吃豬肉得到鎮子上去買,也沒有誰家想吃個肉就去殺自己家豬圈裡的豬的。二來自己家的養的豬,十有**都是用來賣錢的,就算是過年殺豬,也是幾家合在一起才殺一頭。
這麼一來,聽說溫煦準備殺豬免費分肉哪能不開心?別說是滿地跑的小丫娃子了,就算是老人一個個的也臉上掛着樂呵。
溫煦帶着溫廣宏幾個,把豬趕到了棚子附近的時候,太陽己經落山了,不過天色還沒有全黑下來,還能看的清四周的道兒。
“怎麼了?”溫煦說道。
“老叔,我們不能往裡走了,你家的大鵝太利害了,再進去的話就該啄我們了”溫廣成扭捏着說道。
溫廣宏也點頭道:“您養的鵝也真是神了,只要過了這個溝界就不追了,要是跨過這個溝界,那就逮住了往死裡啄,上次二東子要不是跑的快,全身就不剩個好地方了,一條新棉褲都快被這些老鵝給啄廢了”。
“有這事兒?”溫煦知道鵝啄人,但是自己回來幾趟也沒人和自己說這個事情,一時間有點兒不太相信自己的話。
不過當溫煦的目光在幾個侄子和侄孫的臉上掃過,看到他們一個個的在那兒狂點着頭不由的笑了起來。
看到溫煦這麼一笑,幾個傢伙不由的也都跟着不好意思的樂了起來,小一點兒臉皮稍薄的溫源正臉都通紅,伸手不住的撓着自己的後腦勺。
溫煦明白這幾個小子一定是吃過鵝的虧,至於爲什麼會被鵝啄,那一準兒是這幫小子嘴饞想去偷自己的雞或鵝打牙祭來着。
這事兒溫煦小時候皮起來的時候也沒有少幹過,大人就算是知道,本家本族的也就笑着罵上兩聲,輪到溫煦這邊罵的人都少,因爲輩份太高,偷了族兄家的還有人喝訴兩聲,偷了侄、孫家的,別家也只能嘆兩聲氣,讓他這位‘小族叔’下次少光臨本家,適當的也要‘照顧’一下別家!
這個事兒也算是溫家村代代相傳的偏門功夫了,整個村裡姓溫的漢子,有幾個小時候沒有幹過這事兒的,大家都小過,也知道半大的小子皮起來那真是狗見煩!都不太當回事。
溫煦這邊望着幾個小子笑了笑也就了了事,在溫家村人的印象中侄子嘴饞偷叔叔家裡一隻雞,也沒人會上綱上線說什麼偷不偷的。
“行了,看來我這鵝是養對嘍!”溫煦笑着來了一句,然後伸手拿過了一個根樹枝,把豬往棚子裡趕。
溫煦趕起豬來也不太費力,把豬趕到了棚子裡,現豬和鵝什麼的都回來了,但是整個棚圈裡羊沒有看到一隻!
看到這樣的景像溫煦就有點兒奇怪了,自己的羊跑哪裡去了,有人偷的話也不會專偷羊,這麼大羣豬一隻見不見少啊。
帶着這樣的疑惑,溫煦繞着棚子轉了一圈也沒有現一隻羊的蹤跡,到時羊糞蛋子看到不少。
出了棚圈,現這一幫小子還在土溝線外面站着,這纔想起來自己說好的工錢還沒有給他們呢,於是從口袋裡掏出了錢包,每人了三百塊錢,算是把這短暫的僱傭合約給了了。
“走了啊,老叔,以後有這活您還得想着我們!”
每人三百塊到手,這幫小子哪裡還能呆的住,別說是這兒了,就算是村裡估計都呆不了,一準兒拿着錢奔到鎮上瀟灑去了。
溫煦對着這些精力充沛的小子們揮了下手,示意他們自己去瘋去,自己則是轉頭開始找起了羊來。
天色慢慢的黑了下來,溫煦從自己的空間裡拿出了強光手電,進了山丘的小林子裡,時不時的就能看到羊糞,但是羊卻見不到一隻,這樣的情況讓溫煦一頭霧水。
花了幾個小時的時間,都己經找到了深夜,並且把找的範圍擴大了一倍,溫煦都快把這一片找了個遍也沒有現羊到哪裡去了,心中的疑慮隨着時間的推逝越來越大了。
正當溫煦這邊快要放棄的時候,忽然空氣中傳來了一聲微弱的咩咩的叫聲,雖說聲音很弱,但是在夜裡,一片沉靜的情況之下,溫煦還是覺得自己分明是聽清了這聲羊叫的大至方向。
擡腳沿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了過去,走了十分鐘頓時心中疑慮就更重了,因爲再往前過了這一片往下的斜坡,再往前那可就是大山了,這大山向着村裡的一面可是峭壁,直接沒什麼坡度好講,幾乎一水兒九將近九十度的坡,刀削斧劈一般的絕壁!
正當溫煦停住腳步的時候,又是一聲羊叫聲傳來,這一次比上次清楚多了,於是溫煦擡腳又沿着聲音追了過去。
等着溫煦站到峭壁下的時候,拿着手電往峭壁上一照,只見峭壁之上,一隻只羊大大小小的分散着站在突出了岩石上,站在峭壁之上一起望向了自己這邊,一邊咩咩的叫嘴裡還嚼着峭壁巖縫中長出的草。
我靠!溫煦望着峭壁上站着的黑壓壓的一片羊羣不由的感嘆了一句:這些傢伙怎麼大黑天的跑這峭壁上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