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村裡雖說僅僅離開了兩三天,但是還是有這麼一丟丟覺得村子和走的時候不一樣了,想具體說一下心中卻又不知道如何說,總感覺離開的時候是這樣,回來的時候還是這樣,可是當人突然轉頭掃上一圈的時候,覺得好象又不一樣了。
“煦叔!”
“叔爺!”
從村口到自己的門口,一路上不住的有人和自己打於招呼,溫煦這邊也按下了車窗不住的沖人家點着頭。
到了門口,下了車溫煦這纔想起來,自己爲什麼覺得不一樣了,村民們臉上的笑容不一樣了,也不僅僅是笑容,大家身上的氣質和談吐,也正在慢慢的改變,各種各樣的規章制度不光是制約着他們,更是讓他們的精神面貌生了變化。
停下了車子,溫煦就知道嚴冬這小子到了,不爲別的,就是因爲這貨的大奔正貼在自己的6巡邊上放着。
溫煦這邊一下車,棟樑立刻就從院裡擺着尾巴鑽了出來,繞着溫煦轉來轉去的表達着對於主人回家的歡喜。
伸手在棟樑的腦袋上輕輕的愛撫了兩下,溫煦擡腳回着自家的院子走了過去,看到院門大開,而且裡面空無一人,找不到嚴冬這貨,溫煦擡腳向着遲老爺子家的小院走了過去。
還沒有到門口,就聽到了一陣歡快的笑聲。
等着溫煦站到小院門口的時候,看到嚴冬這貨正和遲老爺子兩口子,帶着一個差不多六十左右的老頭子正在吃飯。
整個場景十分的有格調,幾分灑脫之間,帶着幾分田園風情。
院中幾米見方的小榻,今是成了宴客的主場,四角搭起的紗篷也阻住了陽光,更讓小院添上幾份意境。一張小短腳的小方桌子,擺在小榻上,四人或盤腿、或側臥而坐,每人面前一杯小酒,相談甚歡。
下酒的菜也是極爲簡單的,一個水煮花生米,一個炒蠶豆,一盤青椒雞蛋,一般子紅燒魚,另外一盤子是糖拌西紅柿。簡簡單單的幾個菜,卻讓四人喝的滿面紅光,氣氛極其熱烈。
遲老爺子一擡頭,看到溫煦站的門口,立刻笑着對溫煦招了招手:“溫煦回來啦,坐下,坐下來喝兩杯!”
馬老師看到溫煦來了,立刻站了起來轉身拿來了一雙筷子,然後擺了個小盅在桌沿。與此同時,遲老爺子已經把一隻圓靠墊擺在了榻上,並且在圓墊上拍了拍,示意溫煦坐在這裡。
溫煦也不客氣,笑着走到了榻邊,一邊脫鞋一邊望着嚴冬說道:“你小子過來也不說一聲,怎麼這麼快就捨得來啦?”
嚴冬現在就像是滿血復活了似的,許久沒來溫家村和這些‘供應商’打好關係的嚴總,一下子恢復到了鼎盛時期的工作狀態。
聽到溫煦這麼說,嚴冬自然知道指的是什麼,於是笑着說道:“一看你就是沒有經驗的新手,這小姑娘就不能一直對她好,山珍海味還有吃膩味的時候呢。在戀愛中,你要時不時的離開一下,讓她感受到有你和沒你有什麼不同,不是有句話說嘛,離開是爲了下次重逢。來回這麼幾次之後,再配上一些花招用不了多久我們家的孩子就有希望在幾年門打醬油了”。
“別玩出火來!”
溫煦也就是一說,脫了鞋子坐到了墊子上。
坐定了之後,溫煦望着正坐在自己對面的老爺子,張口問道:“老爺子,您怎麼稱乎啊?”
“這就是我那朋友,老路癡!賈昌平,你叫他老賈就成了!”
賈老爺子在溫煦看來,如果要把這背景剝去,配上民國的場景,這位一準兒是個標準的民國大師的標準造型:消瘦的身材,臉上戴着一副黑框圓眼鏡,最爲搞笑的是,還梳着一個並不太明顯的中分頭,唯一差的就是一身那種老式的長袍子啦。
“賈老爺子,我們第一次見,我敬您兩杯”溫煦聽到遲老爺子一介紹,立刻端起了面前的酒。
賈老爺子這邊笑着端起了杯子:“小溫,我不善於飲酒,大家意思到了就成!”
說完把酒杯放到了嘴邊輕沾了一下脣。
溫煦這人也沒有勸酒的習慣,嚴冬到是有,不過他不會拿到這樣的場合來,雖說大家平輩論交,但是兩位老爺子歲數在這兒擺着呢,不該胡鬧時候還得老實一點兒。
要說這平輩論定交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如果溫煦上趕着叫遲老爺子遲爺爺,那讓整個村子如何自處?溫世貴、溫世達這些六十好幾,甚至七十好幾的也跟着叫遲爺爺?
“你小子又換女朋友啦?我跟你說別老挑,找個合心意的老實過日子比什麼都強!”馬老師不愧是做老師的,逮着的機會就給嚴冬講了一下人生哲理什麼的,想端正一下嚴冬的思想。
要是放到以前,嚴冬的心中一準兒有些不快,但是現在去病重生,嚴冬這邊卻是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馬老師說的是,不過這位不是簡單的女朋友,我是奔着結婚去的女朋友!”
“那就好,那就好!”
聽到嚴冬這麼說,馬老師不住的點着頭。
“你呢,和小卓也別這麼耗着了,趕緊的結了婚,等着孩子長大了還能好好的享受一把生活,我跟你說溫煦,晚結婚不是什麼好事兒”馬老師一看嚴冬政治合格了,又捎上了溫煦。
溫煦笑着說道:“我這就幾間大瓦房,現在哪兒討媳婦去,這不準備着手建房了麼”。
“要建了?”遲老爺子一聽,開心的問道。
溫煦點了點頭:“等着明天把東西歸一歸,然後到村西找個民宿先住着,等這邊房子好了,再搬回來住”。
“這麼快?”嚴冬問道。
“有什麼快不快的,這邊都說這事兒多久啦”終於要建房了,溫煦也挺開心的,不管怎麼說建新房都是喜事兒。
“恭喜恭喜!”
藉着這個由頭,大家又輪着和溫煦碰了幾杯。
這樣的小酒,一般人稱之爲菜酒,對於酒鬼來說喝菜酒是讓人鄙視的,不過溫煦反而是最喜歡這樣的氣氛,小飲小酌的才見情趣。
“溫煦,我這次來看到了你們上次捉到大黿,這麼大一隻母黿說不準就有一隻公黿存在,也一定有種羣在附近,我和老遲說了一下,準備等着我的學生們來了,然後沿着河道進山,好好的把周圍的環境考查一下。說實話,我這次真的是不來不知道,原來咱們臨江還有你們溫家村這麼美的地方,還有保存的這麼好的山林”賈老爺子興奮的說道。
“哦!”
遲老爺子說道:“你別哦一聲就玩了啊,賈老頭這是想讓你給他們帶個路,當個嚮導!”
“這我真的不成!”聽了這話,溫煦連忙擺手說道。
賈老爺子望着遲老爺了一臉的驚詫。
“怎麼啦,你小子還想要嚮導費不成?”
溫煦連忙擺手說道:“不是我不想給您做嚮導,而是您要一直沿着河走,我根本就沒有去過太遠的上游!那邊河流分岔太多,不是老獵手誰都沒有本事帶您去,再拍着胸脯說把你們帶回來”
溫煦沒有說的是,經過自己那一趟孽作下來,自己可不敢冒失的往林子裡去了,不說是別的了,就是自家的山羊爬的那個峭壁現在上面也起了原來沒有粗藤樹蔓,誰知道林子裡變成了什麼樣子?
就自己這水平,往林子裡一鑽最多也就是蹲空間裡了事,餓不死困不死的。但是帶着賈老爺子和他的學生一起,這是好幾人命啊,溫煦又不是沒腦子的傻大膽,這點兒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說完正色的望着賈老爺子說道:“賈老爺子,我要是去過呢,一準不會推辭,但是我根本就沒有去過,而且也缺乏野林子的生活經驗,我怕帶着你們一鑽進去可是再也鑽不出來了”。
看到溫煦一臉正色,而且說的很有道理,賈老爺子也點了點頭,贊同說道:“同意你的說法,這一次咱們這邊還不知道要走多遠,而且聽說這大河幾道分岔”
“大的有三條,不過聽老人說,以前無論是順着哪條河都能走到山中最大的沒(讀末音)馬湖,不過我一直沒有去過”溫煦說道。
賈老爺子說道:“這個我到是知道一點兒,以前地理學會的那幫子人曾經對這裡的環境進行過一次普查,不過那時候所謂的未馬湖其實並不是很大了,不能稱爲湖了,他們等出的結論是隻豐水時期的十五分之一,就算是豐水期,其實說是湖,大多地方都是沼澤,不過那時候生態破壞的太大,查了一次之後,省裡就沒有組織過第二次了,至於現在變成什麼樣,還真的不好說啦……”。
一聽這位老爺子前期就是做過功課來的,果然是學霸級別的人物,幹活之前都要搞一些‘預習’。
“那你覺得村裡誰最適合?”賈老爺子談完之後,又把目光轉向了溫煦。
溫煦想了一下搖了搖頭:“我們村還真沒有一個適合的,以前三哥可以去,不過現在他身體已經受不住這麼跋山涉水了啦,您這是在附近轉轉那沒有問題,但是一進去,河道這邊扭七拐八的一轉,不是老向導根本轉不出來”。
“那你幫着打聽一下!”遲老爺子說道。
“這事兒您找我二哥,他對這一片十里八鄉的人物都清楚,老實說這以前就讀書上學,對於這附近的風土人情的瞭解程度也就和孩子們是差不多的,這些問題也只有問這些老人才能問的出來,如果要是再晚十年八年的,估計找進山的嚮導都困難了,現在年輕人都往大城市去,誰還鑽老林子啊”
賈老爺子聽了跟着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說道:“找的到人就好!”
在經濟大潮之中,不賺錢的事,總是缺人乾的。在坐的都可以理解,但是卻免不了感慨一番。
這麼着大家一起邊吃邊聊,一直到了傍晚,溫煦和嚴冬兩人這才下了榻,穿着鞋離開了老爺子家,回到溫煦家的小院。
嚴冬洗了個澡出來,一邊用浴巾擦着腦袋,一邊往自己的房間走,剛走到門口一轉頭,看到溫煦還站在院中,手中摸着屋牆也不知道說道,於是轉到了門口,望向了溫煦。
“這是怎麼啦,捨不得啦?”
“在我的記憶中一大半的時間都是陪着這院子過來的,突然間的說要拆,居然還有點兒捨不得啦”溫煦點頭說道。
伸手摸到了一塊磚,那塊磚頭上隱約的畫着一個奇怪的鳥不鳥蟲不蟲的玩意兒。溫煦記得這是自己有一次看着爺爺寫春聯,拿着毛筆玩時的傑作,隨着這些風吹雨淋的不注意都看不出來了。
估計這就是歲月的痕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