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暴來的比韓菊想的要快的多。
順豐快遞的效率還是很高的,收到韓菊的加了十倍錢的快遞以後,立馬就安排人開始投送快遞。半小時以後,羅紅就受到了這封用煙盒錫紙和口紅寫的信。
曲文鬆和羅紅老兩口,都是習慣了早睡早起的,雖然昨晚睡得比較晚,換了地方以後也不是很習慣,但是早上六點整,老兩口還是一起起來。
然後是十幾年如一日的老習慣,洗漱之後開始晨練。不過因爲這個地方不熟悉,也沒有單獨的運動場地,這讓習慣了去學校操場跑圈兒的兩人有些不習慣,而且兩人也不好意思圍着別人家的別墅跑圈兒,那看起來太奇怪了。
所以慣例的晨練是在天台的陽光房的跑步機上進行的。
別墅的原主人很會享受,頂樓的一半是閣樓,一半是用鋼化玻璃打造的陽光房,而且玻璃天花板是可以活動的,不下雨的時候可以按動電鈕打開,享受新鮮空氣,下雨的時候按動電鈕合上,欣賞無邊的雨景。
而且爲了保護隱私,陽光房下半截的鋼化玻璃,一整圈兒全都是採用的磨砂面,包括頂面也是,透光極好又看不見人影。上半截則安裝了一圈兒的電動窗簾,只需輕輕一按,就能把所有的隱私都給遮住。
天台的陽光房裡什麼都沒有,原主人早就搬走了一切,顧翰林買下來以後也沒敢住在這裡,因爲怕無處不在的監控啊。不過顧翰林還是添了一些東西的,比如陽光房裡的花花草草和健身器材,其中就有兩臺跑步機。
曲文鬆和羅紅又不是小青年,老夫老妻的又不會在運動中產生什麼突然迸發的衝動,所以這窗簾是不用拉的,直接跑步就完事兒了。
四十分鐘的晨練以後,曲文鬆開始看報紙……這地方當然沒有老教授訂購的紙質報紙,不過好在有IPAD啊,也一樣的看。
羅紅則去廚房開始忙碌着做早飯,做好了,就洗澡休息,然後吃早飯。
這一套晨練、看報、吃早飯的流程,老兩口已經堅持了十幾年了,早就習慣的不能再習慣了,不管換了什麼地方住,都是這個習慣。
吃完早飯,曲文鬆給顧翰林打了電話,結果發現顧翰林關機了。
不過老兩口也沒在意,遭到這樣的打擊,找個地方舔傷口也是人之常情,而且現在顧翰林也未必就希望見到熟人,因爲那會讓他心裡不爽。
最喜歡的弟子發生了這樣的不幸,曲文鬆和羅紅也沒興趣去外面逛街,乾脆就在別墅裡優哉遊哉地宅着。順便呢,也等一下顧翰林,這孩子一想內心強大、堅韌無比,也許很快就能從打擊中爬起來……老兩口還等着介紹韓菊或者其他美女師妹給顧翰林呢,他們是鐵了心了要用一段全新的戀情,洗刷掉顧翰林心中的陰影了。
結果,等來的不是顧翰林的電話,而是一封用煙盒錫紙和口紅,寫就的信。
當羅紅看到快遞落款上是韓菊的時候,還以爲是韓菊不好意思聯繫顧翰林,所以用快遞的方式寄給自己……結果拆開以後,老人家頓時就瘋了。
不過羅紅也不是個聽風就是雨的人,她用網上看過的一個方法,拿着手機在幾個房間裡檢測了一下,結果……結果羅紅的臉也白了,手也抖了。
“老曲,老曲,快點兒過來。”羅紅尖叫着,頓時把正看新聞的曲文鬆給嚇了一大跳,抓起一個調羹當武器,就跑了過來。
“怎麼了?有歹徒進來了嗎?”曲文鬆大聲喊道。
“陪我去外面走一走,我想逛街。”羅紅的臉都白了,死死地把快遞護在懷裡,然後火速回到房間裡換衣服,順便把證件和錢包都裝上。
曲文鬆不明就裡,但是看看老伴兒的神情,他也是怕了,從來沒見過老伴兒的臉色這麼蒼白,這麼的緊張。
曲文鬆聰明地沒有再問,陪着老伴兒快速地離開了別墅以後,就看到老伴兒拿出手機以後手抖得厲害,竟然沒辦法解鎖了。
曲文鬆這下是真的害怕了,剛想要拿手機撥120,叫急救車,卻聽到羅紅急促地小聲叫道:“給許劍打電話,快快快快快!”
一連串急促的“快”,頓時讓曲文鬆緊張的不行,以至於許劍接通電話以後,曲文鬆連說話的聲音都變調了。
“文哥,啥事兒?翰林回來了?”許劍問道。
“草,等着,你嫂子要跟你說話。”曲文鬆罕見地爆了一句粗口。
許劍頓時懵了,尼瑪,師兄得有幾十年都沒說過髒話了吧?我勒個去,這是遇到什麼情況了?
緊接着就是羅紅在說話了,她幾乎是用尖叫在說話:“小劍,有人以韓菊的名義給我寄了一封信,我拍給你,你保存一下,如果我們發生了什麼意外,你要立刻行動。”
許劍頓時就寒毛直豎,臥槽尼瑪,這是什麼情況?
很快,幾條彩信就發了過來,許劍一看,頓時臉都綠了,第一反應就是陳家對顧翰林下手了。
曲文鬆兩口子都是謹慎的人,羅紅都這樣說了,那就一定是驗證過的,否則她絕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那樣的話,簡直就是在交代後事了。
許劍惱怒的剛想要給陳福州打電話,但是又放下了電話,改給苗仁海打電話,他的這位發小是金山區刑警大隊的副大隊長,絕對的專業人士,而且可以信任。所以這個消息還是通知他比較好,有什麼證據必須要先弄到手,然後纔好說話。要是被姓陳的發覺了,先動手毀滅證據,那到時候他們就被動了。
苗仁海接到許劍的電話以後,也是懵了一下,不過對於他這個職業來說,這樣的案子也不是第一次接觸了,所以馬上就冷靜下來,叫上了幾個心腹手下,掛上*,拉響警笛,直奔竹海墅林而去。
跟苗仁海溝通完,許劍又跟曲文鬆交流了一下,再跟自己老婆囑咐了一下,最後是跟自己的幾個老關係報備了一下,算是提前打個招呼……狂打了一圈兒電話,許劍穿了外套就往外走,他要儘快趕往竹海墅林,親眼看一下那封信。
結果許劍剛走到前臺,就聽到鹿子蓴說道:“許總,等一下,這裡有你的一封快遞。”
許劍不耐煩地擺擺手,他現在哪有閒工夫看什麼快遞啊。
一直等到電梯上來了,許劍才猛然回過神兒來,快遞?給我的?
於是許劍立馬飛奔回來,衝到前臺對着鹿子蓴吼:“把快遞給我。”
鹿子蓴頓時給嚇了一大跳,從她來這裡上班開始,許劍可從來都沒有發這樣的火,情緒那麼的激動,即便在許劍發脾氣訓人的時候,其實也是很有分寸的,不會喪失理智……而現在的許劍,明顯是已經在喪失理智的邊緣了,丫眼珠子都是紅的。
好可怕。
鹿子蓴哆哆嗦嗦地把快遞雙手奉上,許劍搭眼一看,看到發件人竟然是羅紅,手機號也是羅紅的手機號碼,許劍頓時就腦子“嗡”地一下。
都不用去看裡面的東西,許劍就可以確定,這封信應該也是韓菊發來的,因爲韓菊應該是不知道他的手機號碼的,所以就用了羅紅的名字和手機號,這樣也方便引起他的主意。
那麼這樣說來,恐怕顧翰林是真的遇到危險了。
許劍的腦子眩暈了一下,此刻的他突然變得無比的冷靜,他知道就算現在自己去了竹海墅林,跟曲文鬆兩口子匯合,也是無濟於事,因爲他們的能量是沒法跟陳家相比的,一個何婭璇就足以抹殺他們。
只有去找齊家麟了。
可是我不知道齊家麟的手機號碼呀。
不對,昨晚是馬光遠和史誠一起陪齊家麟去魯門山莊的,那麼我找馬光遠和史誠就可以了嘛。而史誠昨晚又留下來吃飯了,所以許劍優先選擇史誠,因爲昨晚他和史誠兩人聊得很不錯,所以互留了手機號碼。
於是許劍火速開車去通天路石言館,路上的時候就給史誠說了今早的情況,然後直接過去跟史誠面談,期望可以得到齊老爺子的幫助,因爲他的力量現在有些不夠看了。
至於這件事兒,會不會其實是齊老爺子這邊兒找人乾的……現在許劍已經不敢想了,他只能這麼選,因爲不管是那邊兒乾的,反正單靠他的力量,是救不了顧翰林的,所以許劍必須要選一邊。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還是選齊老爺子這一邊,許劍覺得比較靠譜,也比較現實。
許劍的車開到半路,一個陌生的電話打到他的手機上,許劍本來不想接聽的,但是想想還是接了,結果接了才發現,電話那頭說話的竟然是齊家麟齊老爺子。
“小許,我聽史誠說了翰林的事,你現在不要去史誠那了,直接來齊公館,我在這裡等着你……你知道齊公館在哪裡吧?”齊家麟沉聲說道。
“知道知道。”許劍激動地答道。
齊家麟的這一番表態,頓時讓許劍喜出望外,如果齊老爺子代表的力量開始發威,那麼顧翰林就有救了,不管是誰綁架了顧翰林,營救他的力量都會陡然間增大一個數量級。
這就是齊老爺子也許劍的差距。
不過齊家麟沒等到許劍的第二句話,就聽到電話那頭許劍發出一聲驚叫,然後就是一聲響亮的恍如爆炸似的撞擊聲,饒是齊老爺子早就見慣了風雨,一大早上毫無思想準備地突然聽到這樣一聲巨大的聲音,也還是給嚇得一哆嗦。
再聽手機,只有嘟嘟嘟的忙音了。
齊家麟呆了一呆,頓時勃然大怒……尼瑪,搞什麼名堂,這是要當街刺殺嗎?臥槽這是要挑戰整個國家的文明底線好不好?
於是,就在顧翰林還在禾城郊外的一個不知名的倉庫裡,半死不活地恢復體力、積攢力量的時候,一場風暴,在魔都開始席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