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是他們翹首以盼的CEO,正看似十分悠閒地午後散步中,此情此景因爲他本身就是個胖子而顯得十分的臥槽,但從他幸福的表情中看不出一絲的陰謀詭計,這樣一個人反而倒顯得十分善良了。
即使可能事實並非如此,但無論如何,現在看着他這副樣子,實在無法將他跟那樣的事情聯想到一起。
樑少秋這邊,雖然大多數人都專注於工作了,但還是有些人比較清閒,整天晃來晃去,到處惹事。樑少秋一進公司,只是個最低地位上的小職員,而他的直屬上司,是一位超級無敵大波(寫出這話的作者真是豪無節操啊)的美少女,這不是要緊的,要緊的是——
一進公司,美女上司就不停地找自己又沒有?難不成是對自己有什麼意見嗎?樑少秋是害怕得不得了,畢竟自己如今與之前不同,現在自己可是要從最底層往上爬啊,要是出了什麼岔子可就傷腦筋了,偏偏美女上司不依不饒,好像專挑自己來,還看不出她的目的心思,樑少秋可真是傷腦筋了,四下無人時,他曾問過一位比他年長一些看似很和藹的大叔,“上司這樣是什麼意思?”結果人家說:“不知道啊,上司還從來沒有對誰露出這樣的態度過。”更讓他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莫名其妙不知如何是好了。
直到這一次,有一位看起來很不着調的前輩告訴他,“小空啊!(西遊莫怪,此空非彼空)這不是想找你麻煩,這是看上你了!”最後丟下一句“好好照照鏡子吧!”他傻乎乎地點點頭,“哦”了一聲,就跑去了……
衛生間……
他照照鏡子才發現——自己今生竟生的一副俊俏相!此前在街頭乞丐中間髒兮兮的沒發現,自己竟擁有着這麼迷人的臉龐,這程度,可以去當偶像吧!
但想想還是算了,畢竟自己的願望是平平凡凡的度過一生,要是出了什麼風頭,不就又沒得清閒了?更何況自己還要研究……
所以這個想法當即被他拋棄了,轉身回到工作崗位繼續努力工作,這纔是正常人該乾的事。
“對了,今天應該是……發薪水的日子來着……”他突然想起了最重要的事,馬上淡定不能了,起身晃盪了起來,偏偏這時……
“大家好啊!我親愛的員工們……”除了初來乍到的樑少秋以外所有人都同時看向了同一個方向,然後……
“boss!~你總算回來了!對了,我們的薪水呢?”
“別擔心!所有的都在這裡呢!對了,有新人對吧,新人的話有獎金哦!快來領吧,別害羞了,小弟弟。”
樑少秋聽到“boss”那甜得發膩的嗓音頓時就覺得汗毛倒立,就差轉身逃跑了,但一聽到“獎金”這個字眼的時候,馬上回來列隊站好等着發工資了,此時,更是幾乎用撲上來的速度搶到了獎金,轉身回了辦公桌前。
對此,老闆只說了一句“喲!新人這麼有幹勁,嗯,看到你們這麼有幹勁我也放心了,你們好好幹,我去旅行了!”
“旅……旅行?這是怎麼一回事呢,前輩。”樑少秋顯然有些不解人情,竟然就開口問了。
“新人喲!你還是儘早習慣吧,這位boss可不是一般人,雖然常年不在這裡,但是一旦我們偷懶,不好好幹,就會馬上回來懲罰你,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不過,勸你一句,絕不要生出反抗他的心思,像你現在這樣溜號,我們不說,不代表他不知道,小心吃苦頭!”
“哦。”樑少秋就像個初出江湖的小子一樣點了點頭,乖乖聽話了。本來,工資既然已經發了,那他和這位老闆無冤無仇,也不會發生什麼利益糾紛,自然不會傻到跟老闆過不去了,只是……
在老闆身上,他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
“難不成……”他擰着眉頭,心裡想着很久遠的事情,表面上卻不露聲色,裝作認真工作的樣子,效率很快就見到了成果,他被升了職。
就這樣工作了很久……
也不知是多久,日子這樣一天天過去,讓他覺得很沒有真實感,也許是沉溺在幸福中而忘了苦難,一年時間竟然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去了,某天,他偶然翻着那本日曆才發現——
——已經過了這麼久!
“難道此身真的是淪落了嗎?竟如此忘事,爸爸,媽媽,等我,我一定會將你們復活的!”他方纔開始清醒了。說是這樣,丟棄了那麼久的工作,哪有那麼容易就全部找回來?人工智能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靠他一個人,怎麼重新開始實驗?
但只有一件事不算是壞事,那就是——他十分順利地一路攀升,終於坐到了經理的位子!
(四十二)重逢
人生在世,重要之物無非父母,愛人,親人,朋友,反觀樑少秋,現在不是什麼都沒有了嗎?
但也許,他並沒有失去一切,因爲他還有最重要的,也是最寶貴的一樣——希望,前進的動力!擁有這一樣,無論什麼都能迎刃而解的。
即使到現在,他沒法實驗,也找不到人工智能,找不到大黑,無法進行任何一樣計劃。難道離開了這些東西,樑少秋就成了廢物一個嗎?
如果你這麼覺得,那麼只有兩種可能,一:你是傻瓜(弱智麼?);二:你沒見過,不瞭解樑少秋,如果不是這兩種,那麼你一定會相信,他一定有辦法渡過這所有的難關,不是什麼智慧的表現,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只是出於對強者的,本能的恐懼,本能的依賴,所以如果她知道的話,此時此刻,一定也在某個地方爲樑少秋祈禱吧。如花她一定也是這麼想。如果上天此時有眼,這或許是天界長者給予少秋的一次歷練,若是他能夠度過,就說明他是名副其實的神明,若是他就這麼灰飛煙滅,那也只能說明他僅此而已,並沒有什麼值得相信、利用的地方,連天界長者的眼都不配入。
但是這樣似乎也有點太瞧不起樑少秋這個存在了,至今的歲月他都是怎麼過來的,沒有點城府,能拼搏到如今不敗滅嗎?連那個理事長都已經因爲他而灰飛煙滅了……
顯然,他絕不是那種安居於案,等待他人隨意宰割的羔羊,相反,總是操控局勢的他應該是猛虎纔對,消失的無影無蹤的科技之都,就是證明。而他也在用這一事實告訴人們,他只是不想,如果他想的話,隨時可以讓人類全部消失。
但一個人,還不至於瘋狂到這種程度,更何況,他沒有任何動機,需要他去毀滅人類,他所求的,只是復活父親和母親而已。不,現在,他的願望已經變了,即使不能復活雙親,他也想回到過去,用自己的雙眼親眼確認,父親的消逝究竟是怎樣的真實情況。即使不能做什麼,他也想要僅僅只是確認一次,畢竟,如果能做什麼,在那時,他就已經做了。
沒錯,年少無知的歲月裡,那個時候他已經有了能夠挺得直的腰身,即使不能阻止父親的死亡,如果能做什麼,他也一定會去做的,畢竟,憑雙腳直立於地面時,他就已經成爲頂天立地的男兒了。
而在他的記憶當中,自己卻是堅定地沒有伸出那一隻甚至能夠拯救靈魂的手。
沒錯,擋在他面前的,不是什麼小叔,不是什麼障壁,而是自己那一顆冰冷的心,是那久居心中,不曾消逝的驕傲,他的自尊告訴自己,不能在此時服軟,要是露出了自己的本意,就相當於被抓住了小辮子,只怕到那時,再想逃脫,也是力不從心了。
但說的好聽,其實就是因爲小叔擋在他面前,才讓他沒能在父親生命的最後一刻撫摸父親的臉龐,抓住父親的手的,因此他要回到過去,親眼見證那一次的悲劇,親自去再次感受那無奈的挫敗感,重新再拾回那一度消失不見的仇恨,那前進的動力。
這時,他想到了大黑,那只有着純淨目光的小狗,他開始懷念在天界時的生活,開始懷念那份安逸,那份孤獨,那份世外桃源一般的優越感。究竟是他拯救了大黑,還是大黑拯救了他呢?到了現在,這反而不好說了。
真相,永遠不是隻有一個,而是,有多少人看到,就有多少個真相。可能在有些人看來,當然是少秋救了大黑,因爲如果沒有少秋收養,流落街頭的它,會不會死去誰也不敢說,而在有些人看來,卻是大黑拯救了少秋,因爲看到大黑那純淨無暇的眼眸,才讓少秋被救贖了,不然,他會在罪惡感中死去吧。這都是人說的,聽到樑少秋的故事,很多人表示自作自受,不值得同情。
其實究竟是誰拯救了誰,誰救贖了誰,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都還活着。大黑不好說,少秋卻活着,也算是一件不壞的事實。至少,少秋還活着。
那麼,他有可能在茫茫人海中尋找到一隻狗嗎?或者說,爲了找到大黑,他究竟願意付出多大的代價呢?據他本人的說法,“即使筋疲力盡也在所不惜。”又是否屬實呢?
我們都不知道。甚至,樑少秋那一張看似平易近人的臉龐下,隱藏着一顆怎樣的心,至今是越看越不明白了,這是大多數人的看法,甚至到現在,很多人連他究竟想做什麼都搞不明白。
那麼,他究竟是善是惡,是黑是白,是強是弱?
如果是善,爲何狠心將祖父母拋棄?如果是惡,爲何救了大黑?
如果是黑,爲何擁有清澈的眼神?如果是白,又爲何連理事長都葬於他手?
如果是強,爲何守護不了父母、愛人?如果是弱,又以何立於神天之巔?
這些,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也許會有人知道,但至少此時,他的身邊,無人知曉。
命運的齒輪總是不停旋轉,或許有一天,你會和一個人失之交臂,但也許有一天,你們又只是平凡的相遇,命運,總是撲朔迷離,命運,總是精彩絕倫,命運,總是讓人目不暇接,眼花繚亂的。
就好比現在……
苦心尋找那麼久都沒有成效的大黑,竟然就無緣無故地站在他的面前!
他先看到了大黑,心裡馬上一鬆,接着,迎接的就是大黑那粉嘟嘟的“小舌頭”。
……
好吧,事實上,那已經不能算是“小舌頭”了,因爲一個月不見,大黑已經長成了真正的“大黑”,它的大小已經可以跟大號兒童摩托車比肩。而這樣一隻“大黑”迎面撲來的感覺,對一般人來說,恐怕只會是被猛獸襲擊般的危機感。
但樑少秋何許人也?有可能被一隻小狗嚇到尿褲子?開什麼玩笑,可以空手跟熊搏鬥的少年,會怕一隻還沒人高的小狗?他滿面笑容地迎接了大黑的迴歸,然後摸了摸小狗的頭,安撫了多日不見的小寶寶後,就回到崗位繼續工作了。同時想着:“要挑個時間跟老闆商量一下養它的問題。”
重逢,來得如此倉促。
在少秋的再三請求下,大黑被安置在公司倉庫的窗口邊,沒人去的一個角落裡。
而3821還沒有回來,樑少秋也跟它斷了聯繫,以那具鋼鐵之軀,想必恐怕已經被拆卸下來賣了廢鐵吧。這個世界是有那種事的,大街上沒人管的鋼鐵製品,會被清掃機器人自動回收到“垃圾再生站”,進行回收再利用,這也是大街上至今沒有一點垃圾的原因之一。自他逃離到天界,已經過了幾十年的時間,而因爲天界的時間流動慢得超出常理,所以對他的身體來說,時間是停滯的,一分一秒都沒有變老,人間卻已經經過了幾個輪迴輾轉,戰爭分裂,經過了幾十年的歲月,而當年的那道通緝令,也早已化作廢紙一張,早就沒用了。甚至連當初跟他一起上學的同學們,也早已去世的去世,消失的消失了。也是啊!幾十年的時間,大多數人一生也就是這麼長了吧,又有幾個人能像他一樣,在天界悠哉,永遠保持着青春年少呢?
而在人間的幾十年後,在他的有生之年,竟然也能看到這樣井然有序的世界,樑少秋會是多麼的欣慰啊!仔細想想,這,不就是當年他想要創建的社會嗎?看來在他消失的這幾十年中,也有能夠理解他的人存在啊。
他不由得感嘆起了歲月無情,竟讓人老去的這麼快,但轉念一想,正因爲有消逝,纔有新生,這也是世界的輪迴所趨,新陳更替的結晶啊,就能夠一笑釋然了。自己,不也是這樣的輪迴中產生的結晶嗎?
無需抱怨,無需煩惱,大自然,不,世界,總會給人一個最好的答案。
正因爲如此,人類,才能夠存活至今,甚至連豺狼虎豹都已然淘汰的現在,才能夠依然保持着主導地位啊。
看着大街上忙忙碌碌的清潔機器人,樑少秋的嘴角微微上翹,“還得要更加努力工作才行啊!”他似乎變得市儈了不少,漸漸變得更加能夠融入這個社會了呢!
如果他的父母能看到這一幕,也會笑吧。
只是……
天,已經不早了。
沒有3821,他怎麼繼續實驗?
不過,已經過了幾周,他傻也也該知道時間不能白白浪費,自然是已經準備了簡陋的研究設備,準備繼續他的計劃了,沒有3821自然不美,但憑他自己的能力,也不是不能做出那一套研究設備來,雖然比起3821自身攜帶的儀器來簡陋了些,姑且湊合着還能用,對他來說,這,就足夠了。
其實他的動力根本不是什麼仇恨,根本不是什麼有如花陪伴,什麼沒有3821就無法進行實驗,都是藉口罷了,真正要做的話,沒有什麼能夠阻止他,根本沒有什麼前提條件,這個實驗很簡單,只是畫一個儀式陣,然後保證足以阻止爆炸的障壁存在,還有幾個發電設施而已,就普通人可能還會因爲掌握不了其中的頻率而頭疼,對於樑少秋來說,那就是個雞肋,毫無挑戰性的常識事件,但偏偏其中最重要的頻率,連樑少秋都無法徹底掌握,嘗試了足有上萬次卻依然沒有找到那個合適的頻率,可能因爲頻率超出了扭轉時間所需的力,才引發了那場大爆炸,也可能是扭轉時間所需的力量實在過於龐大,樑少秋的儀器還不足以引發那麼大力量的扭曲,所以僅僅只是將整座城市破壞了而已,但如果是這樣的話,豈不是說如果改變了時間,就會毀滅世界嗎?這件事恐怕已經超出了常人所能及的領域,不能由我們來揣測了。
但是樑少秋,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又是否知道,自己要做的事將會引發多大的災難呢?
正當這時,因爲樑少秋又一次的實驗失敗,發生了一場大爆炸,只聽“轟隆”一聲響,十分的刺耳,簡直就像在自己身邊打雷一樣,然後,整座大樓,消失不見了。
然而這次,看着消失的大樓他卻愁了起來,“應該已經將力度控制到完全封閉的狀態了啊,怎麼還會發生這種事呢?”
“真是頭疼啊!”響起的確是另一個聲音。
“看來他們所說‘老闆無時無刻不在監視着我們’所言不虛啊!”樑少秋雖然看起來胸有成竹,實際上這時看到這個人卻更加頭疼了,純白的羽翼,六翼的天使形象,他是知道的,曾經見過的——
——曾經讓樑少秋苦戰了不短時間的,天界的大天使!
可是他不是已經被樑少秋消滅了嗎?又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幾十年的時間中,天使在某處重生了?不管是因爲什麼,對樑少秋來說都會是一個麻煩。
但是,僅僅是個麻煩而已。天使這樣的存在,對樑少秋構不成什麼威脅,但是如果它存在的話,就會讓人心生敬仰,讓人信仰,讓人支持,這對於樑少秋來說,是個阻礙,必定要在萌生之前就將其掐滅。
但如今,少秋在明,天使在暗,卻無從下手了。
天使,終歸要跟少秋過不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