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總是稍縱即逝,快樂的時光總是那麼短暫,對少女來說,被叫做“秋嫂”並不是什麼值得開心的事,因爲那短短一個稱呼,不知會帶來多少的災難。
當天夜裡,少秋收到消息:少女如花被其他勢力的人劫走了!敵人勢力不明,長相不明,數量不明,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這,是個再壞不能的消息。
打架樑少秋不怕,作爲少數幾個擁有異能的人類,那些功夫不好的小嘍囉對他來說就是炮灰,來多少都沒用,可如今情況不同了,對方手裡有人質在,他們就不敢輕舉妄動,再者,對方是什麼來路呢?身在何方呢?有沒有同樣是異能者的人存在呢?
對敵方的瞭解,絲毫沒有。
而對方肯定已經通過多方渠道深入的瞭解了梁氏集團的底細,與自己的信息量截然相反,敵方瞭解的是全部,而自己瞭解的根本是零。“zero”,這以前還讓少秋覺得很帥的數字現在在他眼裡是那麼的扎眼,彷彿在嘲笑他似的。
少秋,徹底慌了。
他頭一次感到自己是如此的無力,感到自己是這麼的無能爲力,對於心愛的人,甚至都無法保護,自己還算什麼老大?還當什麼英雄?如何對得起少女賜予他的“秋少”之稱謂?越想越覺得心慌,越想越覺得心煩,少秋這次是徹底的無能爲力了。
連屬下都替他着急,可乾着急沒用,少女還在敵方手中,不知是在受苦還是幹什麼,反正肯定過得不好,一想到這,連他的屬下都跟着慌了起來,一慌,越發辦不了事兒了,整個失去秩序的梁氏集團,就變成了一羣烏合之衆。
他們這兒亂着,什麼也不做,對方卻容不得他們什麼都不做,馬上,那個敵對的未知勢力派來了使者,交了一封信就走了,少秋坐在辦公桌前,細細地看起了這封“戰書”。
梁氏集團首領:
你的女人在我們手裡,你要算個英雄,就一個人到湖濱公園西門口來換人,要是敢帶其他人來,你的女人就沒命了!
飛山豹
樑少秋就奇了怪了,飛山豹是個什麼人物?自己不記得什麼時候得罪了這麼一號人啊,再說了,從沒聽說有這樣一夥勢力存在,他又是怎麼把如花從家中劫走的呢?
總之,處處透着怪異。少秋也想不了那麼多了,起身就要走,卻被手下攔住,手下說:“秋哥你不能去,這明顯是陷阱,您要是非要去,就踏着我們的屍體過!”
少秋也急了,“你們這是幹什麼?造反嗎?讓開!”說着就要闖過去,手下們一看攔不住,一羣人上來綁住了少秋手腳,送了回去。少秋也是看在自己人的面子上,憑他的體魄,若是敵人,一兩條繩子能治住他?早就失去意識睡在當街了。只是他仔細想想,這事兒確實處處透着古怪,既然對方知道自己的名號,那也應該知道一兩百人都是攔不住自己的,又怎麼會把時間和地點都告訴自己讓自己去闖?八成就是手裡有什麼把柄,或者有什麼陰謀在其中,等着自己過去自投羅網,既然手下們堅持不讓自己去,或許也是一個機遇,或許真能讓自己得救,所以他乾脆就坡下驢,裝着被抓住,留在了總部。
坐在椅子上,少秋的腦袋一直飛速運轉着,一個弱女子,怎麼會跟黑道有瓜葛?有瓜葛不說,少女的父親可是警備員啊!有什麼黑道能從一個警備員家中神不知鬼不覺地偷走一名少女?還是那位警備員唯一的寶貝女兒。
既然是不知名的組織,那麼也許他是有什麼底牌?敢明目張膽地叫自己過去,肯定是有一定的自信了,那這份自信又是從何而來?他是怎麼知道這名少女與自己有關係的?又是怎麼在自己剛剛離開的一小時內就將人拐走?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除非……
“莫非……這是個異能集團?”他不由得發出了這樣的疑問。
其實就算是異能集團他也不怕的,自己可是由都市認可的第三方警備力量,就算要在市內殺人,也是有着各種各樣的理由和權限的,不像三流的混混勢力,他們怎麼敢殺人?若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犯罪,自己也是有權利將其逮捕的。
要知道,樑少秋可不是好惹的。
理智地思考一下,對方有多少可能敢這麼做的理由?最後,樑少秋確信,這一定是個異能集團!不然在市內,他不敢這麼對樑少秋下手,也不會這麼利索的劫走少女,要知道,少女可是自己親自送回家中,親眼看着進了大門的。百米之內,若是有什麼聲響,也逃不過自己的耳朵,也就是說,少女是自家中被劫走,而不是在樓道里,進門之前。
那麼可能就縮小到一點了,肯定跟異能者有關係!不然也不會將人無聲無息地帶走而不驚動在家的警備員父親。
不過確定了敵方身份,對少秋來說卻是輕鬆了不少,因爲總算,自己可以有方向地思考問題,可以找方略來研究作戰計劃了,甚至,自己可以巧妙地安排隊伍在暗處做手腳,以求將敵方全部抓獲,再送進牢裡。
這麼想着,他行動了。裝作一個人獨自前往,而身後隱秘地跟着一隊人馬,時時刻刻注意着周邊環境安全。
而終於到達約定的交換地點時,卻沒有人。
正當少秋想“果然是陷阱”時,一衆人馬撲了過來……
大多數人應該已經知道,自從重返黑道以來,樑少秋從無敗績,一路風調雨順地走到了這一步,這個人到如今,已經徹底融入這一世界,走不出去了。但他似乎還沒完全走進這個世界。
這次碰見的對手跟以往不同,異能集團,說這是樑少秋的死敵也不爲過,尤其是……如此衆多的異能者,少秋一個人根本不是對手。
跟在他身後的人一看形勢不對,馬上跳出來爲少秋護駕,兩幫人馬就這樣火拼了起來,似乎一時分不出個高下,這地方被搞的烏煙瘴氣,雖沒辦法,也只能如此,自古以來,但凡黑幫火拼,都要死幾個人的。
雖說這次,他們是爲了救人而來。
對方十分明智地鎖定了少秋而來,即使這邊的人馬都在護衛少秋,但更讓對方堅持要鎖定少秋。這邊最強的存在,反而成了勝敗的關鍵。
別看少秋生在富貴人家,又當上了黑社會老大就以爲他什麼都幹不了,要說他如今的事業,那也是一拳一腳打出來的,這樣的人,不出手則已,一旦出手,怕是不驚天地也要對方蛻一層皮的。所以那些把目標鎖定在少秋身上的人們, 恭喜你,你領到了幸運女神發的好人卡,將有機會在醫院度過你的餘生了!
好在這次,少秋本不打算出手,如果少秋一開始就放開打的話,他們現在已經躺了一地了。
打着打着,對方的老大似乎耐不住性子,把那名少女帶了出來,用刀子比劃在她脖子周圍,威脅少秋,讓少秋分神,少秋本就強自壓抑的戰火一下噴涌而出,本來他不打算傷害任何人,如今是有人逼他,要戰也是迫不得已了,他只一招,便將身旁所有人放倒,再也起不來了,馬上上前去搶人。
飛山豹一看不妙,手一抖將少女傷了,好在傷口不深,沒有流太多血,卻讓少秋更加憤怒,他真正使出了本事,拳風將對方吹得東飄西蕩,卻總是抓不住身形敏捷的飛山豹,他大喝一聲,“上!”讓手下也都上前去抓人,手下才一擁而上,玩起了“老鷹抓小雞”的遊戲。
看着兩方人馬跑來跑去,少秋乾脆坐在一邊看起了戲,樂得清閒。作爲一個“大殺器”,他是不適合羣體行動的。
見目標離得越來越遠,對方也急了,攻勢更加猛烈了起來,衝得少秋的人都幾乎要頂不住了。
畢竟,對方是異能者,面對普通人,還不是像喝涼水一樣嗎?這些平常疏於鍛鍊的人,又怎麼可能是異能者的對手?飛山豹懷抱少女,刀一直還架在少女脖子上,難保不手抖一下,或者對少女動了殺心,即使是有意無意殺死了少女也是正常的。
少秋的智慧頭腦偏偏這時沒有起作用,看着竄來竄去的飛山豹,愣是沒了辦法,只能坐在一旁乾着急,卻也沒有絲毫的策略可言,只能看着手下們一個個倒下,數量越來越少。他拼命激發着自己的潛能,強迫自己回想起自身的強大、戰鬥的感覺,沒錯,雖然同樣是異能者,少秋的實力在世界上都是屈指可數的,若是對上一般的異能者,以一對多也不是什麼難事,如今一對一卻無法佔優,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如花。因爲如花被緊緊抱在飛山豹的懷裡,要命的是,她的脖子上還架着一把銀光閃閃的匕首,少秋生怕飛山豹手一抖,傷到了如花,所以一直不敢放開動武,不然飛山豹到現在還能有命?怕是早都變成屍體了。
飛山豹也是因爲這一點,甚至有點竊喜,這一高興,他的好日子也到頭了,因爲稍一鬆懈,手抖了。
換做平常,手抖了就抖了嘛,有什麼呢?可偏偏這一刻,他的手上把着一條人命,手一抖不要緊,如花那小細脖子可經不起那麼大力量的他一抖,這一抖,立即將如花妹妹的小命給抖沒了。
少秋也是眼睜睜看着少女就這樣沒了命,他想過,他們或許不能在一起,但沒想到竟會是以這種形式別離,沒想到,這一天,居然來得這麼快。
淚水,終於決堤。
樑少秋,哭了。
真的是哭了,他不光流着眼淚,聲帶也不停發出奇怪的聲音,連說話,都變得哽咽起來,最終,他咆哮着吼出一句:“殺!一個不留!”
因爲沒了顧忌,樑少秋的力量又得以爆發,不出兩分鐘,剩下的敵人就全部失去了溫度。少秋命手下收拾了戰場,只是靜靜地離開了,這裡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事後,就以暴力分子的罪名將這一組織的人除名,好似古井無波的平息了此次事件。同時變得古井無波的,還有少秋的臉。
少女的生命如花一般美麗,也如花一般短暫,但那如花的笑容,卻永遠留在少秋的心中。
也許在夢中,他還會輕呼一聲“如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