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臉大驚,轉頭看着龐天護,失聲問道:“那你要如何?”
龐天護全身似乎充滿了凜然正氣,道:“現在是法制社會,豈容你們這些屑小持刀行兇,做賤人命?把你們的鐵片都給老子放在地上,雙手抱頭,全部蹲下!”
“龐局長,你瘋了?”刀疤臉用不相信的眼神看着龐天護,道,“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
“老子身爲警察局長,伸張天地正義,難道還有什麼錯不成?大不了在處理完你們這些敗類之後,老子再來個引咎辭職,回鄉下去侍侯三分薄田。”龐天護傲然地擡起頭,墊着啤酒肚,掃視了下銀海灣一樓大廳內的刀手,沉聲道,“都他孃的聾了?聽不懂老子說的人話麼?”
刀疤臉微微皺了下眉,沉聲道:“龐局長,你要把事情做的太絕,就不是辭職的問題了!”
確實,如果龐天護把事情做絕,就算辭職,玉百常也會找上門去,把龐天護的全家都殺個精光!
只是,老龐被大量的血腥激起了心中的豪情,他肥掌一揮,指着刀疤臉道:“你少他孃的跟我羅嗦,要再不聽話,老子個崩死你。”
刀疤臉知道,如果眼下走不了的話,等王蕭回了銀海灣,那就要完蛋了!可是,刀疤臉更知道,如果現在走的話,用不着等王蕭回來,自己和手下弟兄,就會死在警察的槍口下。
“你們要造反不成?”老龐用手槍指着刀疤臉的腦門,呵斥道,“老子數三聲!一。。。。。。”
不等老龐數三聲,刀疤臉便放下了手中的刀,他納悶了,他孃的一個膽小怕死的龐天護,今天怎麼跟土匪一個樣?莫非,這傢伙纔是天行的幕後老大?
七八百的刀手,全都放下了手中的刀,雙手抱頭蹲在地上,所有人的心裡,全都感覺到無限的恐慌,他們很清楚,王蕭正在回銀海灣的路上,等下王蕭來了,會發生什麼?
寂靜,無論是刀疤臉的人,還是天行的弟兄,以及警察,全都感覺到無限的壓抑!他們知道後面發生的事情會很可怕,他們希望後面的事情從此不要發生!但他們更知道,後面的事情不發生是不可能的!所以,大家心裡都隱隱期盼,王蕭儘快出現!
橫豎都要發生的事情,爲什麼不讓它發生的快一些?要知道,等待的過程是極爲痛苦的!正如死亡一樣,其實沒有人知道死亡的滋味,之所以大家怕死,就是因爲等死的時光足夠令人恐怖!
十分鐘之後,一輛公交車終於出現在銀海灣的門口,隨即,一輛又一輛的公交車,相繼出現!車裡面,蜂擁着出現了大批天行的少年,大家一個個長刀在手,迅速把銀海灣的門口給包圍了起來。
王蕭走下車後,神色冷俊無比,雖然他沒有看見銀海灣裡面的情況,不過他可以想象的到發生了什麼事情!要知道,銀海灣的門口,停了十輛後八輪的大卡車,卡車車廂內,空無一人!
雖然王蕭也看見了銀海灣門口的警察,不過在他想來,警察根本沒有能力控制今天的局面!
不緊不慢地走到銀海灣的大門口,幾十個警察,忙齊齊地給王蕭讓開一條道路!
王蕭終於看見了身材肥胖的龐天護,他微微皺了下眉,大步走進銀海灣內。
一樓大廳,所有的刀手全都雙手包頭蹲在地上,一個個臉色煞白,似乎在等着生命的終結!
二樓的樓梯口同樣蹲了不少的刀手,天行幸存的二十幾個少年,腰板卻挺的筆直!
“看見了吧?”龐天護轉頭看着王蕭,“我老龐要狠起來,那可不是吹的,十六歲的時候抗美援朝,我老龐面對十個手持刺刀的美國大兵,面不改色心不跳,空手奪白刃!”
王蕭輕嘆了口氣,衝龐天護點了點頭,而後又轉頭看着二樓樓梯口的弟兄,語氣平靜的令人髮指,道:“跟樓梯上蹲着的朋友借個道,你們全都下來。”
二十來個天行的少年,全都鬆了口氣,在他們心中,王蕭的地位早已經神話,此刻眼見自己的老大就站在銀海灣,他們一個個神采飛揚,把雙眼緊閉的宋立明擡下了樓梯。
王蕭靜靜地注視着從樓梯口下來的漢子,良久,幽幽道:“還有人呢?”
那些弟兄一聽這話,止住的淚水再次滑落,他們全都把頭撇在一邊,怨恨地盯着蹲在地上的刀手。
“我操!”肥海抖了抖手中的刀,由於王蕭就在身前,他不敢放肆。
王蕭的心緒很激動,但他不希望弟兄們看見自己失控,無論如何,做爲天行的老大,他就得從精神上抗起一切!王蕭掏出煙,遞了支給龐天護,淡淡道:“來一支?”
龐天護接過煙,點燃後,深吸了口,道:“蕭哥,今天我不是公安局長,我只是J縣人!”
“我知道!”王蕭點燃香菸,微點了點頭,要是龐天護還當他是局長,估計銀海灣的弟兄早死光了!
“今天的事情,你想怎麼處理?”龐天護豁出去了,還怕個牛?今兒他膽邊確實長了毛!
王蕭彈了彈手中的菸灰,略微沉默了下,幽幽道:“人不容我,我便殺人,世不容我,我便滅世!”
這句話聲音不大,但卻猶如一股陰風,深深地扎進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的骨子裡面!
良久的寂靜之後,龐天護猛地用手拍了下大腿,道:“罷了,反正就要去耕地,管他媽媽嫁給誰!兄弟們,操傢伙,繃爆這些人的卵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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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警察一個個都很興奮,聽了龐天護這話之後,他們略微猶豫片刻,便扣動了手中的扳機!
一梭子彈掃完之後,那些條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色全都煞白,今天自己到底是做了什麼啊?要不是出門的時候只帶了一梭子彈,估計這些已經投降的刀手,都得給自己打死!
警察有顧慮,王蕭沒有,他揮了揮手,沉聲道:“殺光他們!”
天行的弟兄報仇心切,聽了王蕭的話後,一個個全都操刀朝裡面涌。
刀疤臉的手下被槍打破了膽,一個個全都死死地擠在一起,而且手中有沒有傢伙,那裡還有還手的餘地?銀海灣一樓的大廳,儼然變成了一個屠宰場地!
絕望的慘叫淒厲無比,崩潰的哭聲響成一片,但更多的,還是天行少年的怒罵和呵斥!
十分鐘滅絕人性的殺戮過去之後,一樓大廳,屍體疊着屍體,場面慘不忍睹!
刀疤臉臉色陰沉無比,他身邊的瘦高個,則臉色慘白,渾身不住地哆嗦。
王蕭手中丟掉手中的菸頭,衝刀疤臉點了點頭,幽幽道:“我無心殺你,正如你無心滅天行!”
刀疤臉無心滅天行,但刀疤臉是玉百常的手下,所以他不能不滅天行!王蕭無心殺刀疤臉,但王蕭是天行的老大,所以,王蕭不得不殺刀疤臉!
刀疤臉擡頭看了王蕭一眼,語氣有些疲敝,道:“你我已互不相欠,成王敗寇,死在你手裡,不怨!”
王蕭斜斜地伸出手中的藍月唐刀,沉默了下,語氣平靜的讓人髮指,道:“兄弟,一路走好!”
刀疤臉閉上眼睛,臉上的表情終歸平靜,出來混,總有一天是要還的,還的時候到了,死去很正常!
“蕭哥,死的人已經夠多了,放這小子回去,讓他給玉百常傳個話!”老黑很清楚王蕭和刀疤臉之間的恩怨,老黑也知道,刀疤臉是一條響噹噹的漢子!
“我沒有選擇!”王蕭輕吐了口氣,抖手舉起了手中的刀。
老黑猛地上前,手上的開山刀猛地戳進了刀疤臉的胸口,刀尖穿過刀疤臉的身體,在背後露出!
王蕭手中的藍月唐刀,舉在空中良久,終於輕輕放下,他轉頭看了老黑一眼,道:“尊重刀疤臉!”
“我知道!”老黑點了點頭,收起開山刀,將刀疤臉橫腰抱起,出了銀海灣。
“清理手下弟兄,至於玉百常手下的人,全都給他扔上卡車,讓玉百常來J縣接人!”王蕭輕聲吩咐完畢,轉頭看着龐天護,沉默了下,繼續道,“天行欠你一個人情!”
龐天護冷靜下來之後,身上冷汗如雨,他沉默了下,而後硬着頭皮衝王蕭笑了笑,道:“我老龐不過是當了一回爺們,要沒有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如無退路,天行給你撐傘!”王蕭輕嘆了口氣,慢步朝銀海灣的樓上走去。
龐天護知道王蕭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略微猶豫了下,而後便帶着手下的弟兄,匆匆離開了銀海灣。
王蕭想找個清淨的地方,冷靜地考慮考慮,他知道,今天的事情,只是自己和玉百常的次交鋒,在接下來的日子,玉百常鐵定要和自己撕破臉皮!還有今天死守銀海灣的弟兄,幾乎全軍覆滅,這對天行來說,確實是一個打擊!玉百常本是要血洗銀海灣,不想,給龐天護從中一攪和,竟然損失了一千弟兄,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如果給玉百常知道了,這傢伙最少一個月的時間睡不好覺!
老黑,在把刀疤臉送出銀海灣之後,徑直用車把刀疤臉拉出了J縣。
“爲什麼不殺我?”刀疤臉睜看眼睛,看了一邊的老黑一眼。
老黑沉聲回答道:“你是一條漢子,我不殺你,只是爲了讓你幫蕭哥做事!”
刀疤臉呆了呆,而後閉上眼睛,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你殺了我吧!”
老黑轉頭看了刀疤臉一眼,道:“只要你記得欠蕭哥一條命,那麼一切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