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蕭和藍月紫晗在市逗留幾日後,方纔離開。
江浙,夏日酒店,弗朗西彎腰收着自己剛剛買來,還沒有撕去商標的衣服,一件件,疊得十分整齊,嚴然不像是一個大男人做的事情。
弗朗西斯經過這些日子的休養,基本痊癒,最少表面看起來和常人無異。
任常平站在弗朗西斯的身後,淡淡道:“我說兄弟,你幹嗎非要回國一趟啊!一個女人就值得如此牽掛?”
弗朗西斯正在疊衣服的手,突然停下,回頭看了任長平一眼,神色一暗,悵然道:“愛過了,傷過了,痛過了,才知道,原來美好的愛情禁不住麪包的誘惑。”
任長平看着弗朗西斯,喃喃道:“情越深,傷越深,唉。。。。。。我怎麼越來越像蕭哥了。”
弗朗西斯很快的把牀上的衣服裝進一個黑色的旅行包內,右手提着包,靜靜的向外走去,不時的回頭環顧。
夏日酒店外,王蕭、藍月紫晗、張鋒已經站立良久。
“抱歉,讓兄弟們等這麼長時間。”弗朗西斯歉然的看着王蕭等人。
張鋒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輛六人坐的小麪包車,五個人上車,直奔飛機場。
飛機場,侯機廳,弗朗西斯滿含淚水,緊緊的抱住王蕭,喃喃道:“兄弟,你給了我新生,我會用生命報答你,不用多長時間我就會回來的。”
人來人往的旅客,逐漸被這個流着淚水的外國男人吸引住了,慢慢的,將五個人包圍起來,靜靜的注視着王蕭等人。
“長平和張鋒一起陪你回去,小心些,畢竟在裡面那麼些年,外邊的變化太大。”
弗朗西斯鄭重的點頭,大步向檢票口走去。
“讓讓讓讓。。。。。。”餘飛瘋了一樣衝向王蕭這邊來,大聲道,“兄弟留步,兄弟。。。。。。。”
弗朗西斯驟然停住腳步,回頭看着滿頭大汗的餘飛,露出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玩笑道:“不用急着來給我送終的,好人不長命,禍害向來萬萬歲的。”
“還好趕上了。”餘飛的胸口急驟的起伏着,呼吸急促,抹了把額頭的汗水,雙手往前一遞,道,“這是我給你們求的平安福。”
任長平和張峰一人拿一個,紅色的小布包,裡面不知道塞了些什麼,捏了捏,軟軟的,沒有問什麼,套在自己的脖子上。
弗朗西斯鼻子一酸,微微仰着頭,努力控制着淚水,最終,還是流出來了,顫抖着拿着紅色的平安福,道:“一生兄弟。”重重的抱住餘飛,鬆開後,頭也不回,大步流星的向檢票口走去。
任長平和張鋒兩個人對視一眼,跟在弗朗西斯身後,默不作聲,是兄弟,心知道。
王蕭和餘飛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向飛機場外走去,卻在門口的時候,被攔住了。
陳老笑呵呵的看着兩個人,淡淡道:“還是沒有趕上啊,可惜了。”
王蕭淡然一笑,淡淡道:“陳老有什麼事情嗎?”
“沒什麼大事,洪老頭讓我轉告你,弗朗西斯雖然弄出來了,如果是在國還會遇到危險的,天行向來福大命大,想來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王蕭平靜的看着陳老,認真道:“怎樣才能化解?”
“幫我找個人,把他安全的帶回來,其他的事情我來做,他叫沈雍奇。”
王蕭和餘飛消失在人羣中,藍月紫晗駕駛着六人坐的小麪包回到夏日酒店。
J省,天行集團,黃佳住處。
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下來,王玲拿着一塊冒着熱氣的白色毛巾,輕輕的擦軾着黃佳嬌好的面容。
黃佳靜靜的躺着,嫩白的肌膚能擠出水來,王玲有些羨慕,輕輕的掀開被子,黃佳漫妙的身材也顯現出來。
薄薄的銀色睡衣,胸前高高的聳起,頂峰還有兩點凸起。
白色毛巾慢慢的從黃佳的頭,項頸,到胸口,輕輕的擦拭,像是對待價值連成的古玩一般。
黃佳的皮膚,白裡泛着紅,陽光之下,臉上有種淡淡的紅潤,呼吸異常的平穩。
“你是個幸福的女人,你愛的男人已經有妻室,愛你的男人卻始終情不了,任何一個女人都會羨慕你,真的,你的幸運讓我嫉妒。”
王玲慢慢擰着手裡的白毛巾,溫水盆裡,反覆的擰着。
“知道嗎?其實我本名不叫王玲,我叫玉玲瓏,殺父之仇不共黛天,你害怕嗎?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因爲深愛你的男人已經倒在我的石榴裙下,我要看着他們兄弟殘殺,直至到死。”
王玲面目猙獰,纖手裡的毛巾甚至再也擠不出一點一滴的溫水,手上的青筋也微微凸起。
時間就像小河裡的水,總是不知不覺得從我們身邊流過。
國,紐約。一個天堂和地獄並存的地方。
弗朗西斯彷彿在世爲人,深深的吸着混濁的空氣,喃喃道:“我回來了,真的回來了,終有一天,世界會重新記起我的存在,天行。。。。。。”
任長平和張鋒聽不懂英語,來的目的也只是保護弗朗西斯,當然,暗中還有十名黑組的兄弟。
弗朗西斯隨着人流不斷的流動着,彷彿在找做人的感覺。
任長平和張鋒只是靜靜的跟在他的身後,像是兩道影子一樣。
夕陽的餘輝和東方沒有任何的區別,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說的不正是此時此刻的弗朗西斯嗎。
想當年,自己在商界所向無敵,挽着女友的手,漫步在人羣中,是多麼愜意的一件事情,人去樓空,情在何方,弗朗西斯悵然的看着落日的餘輝,這難道也是自己的下場嗎!
三個人直至走不動了,才搭剩一輛計程車,計程車慢慢的跑出市區,一路向西,疾馳而去。
華麗的建築,悠美的環境,這裡絕對是燒錢的地方,不愧是金融鬼才啊,任長平和張鋒心裡感慨着。
清一色的三層別墅依山而建,小橋流水,鳥語花香,少了份城市的喧鬧,多了分鄉村的寧靜。
弗朗西斯左右環顧,感概良多,不知道媽媽現在怎麼樣了,身板還硬郎嗎!
弗朗西斯自顧的向半山腰的一處別墅走去,白色的柵欄爬滿了翠綠的藤類植物,綠色的草萍修剪的整整齊齊,甚至連通體呈白色的別墅也一塵不染。
一個佝僂的身體拿着一把水湖,澆着草地上的一盆盆栽,青松虯結,枝葉蒼翠。
弗朗西斯靜靜的看着佝僂的身影,淚水情不自禁的流出來,喃喃道:“媽媽,我回來了,真的回來了。。。。。。”聲音小得,連任長平和張鋒都聽不到。
佝僂的身影驀然僵住了,雪白的頭髮微風吹過,有些凌亂,手裡的水湖也掉在草地上,嘴脣輕輕的抖動着。
身影站起來,任常平和張鋒纔看清楚這人的面貌,普通的樣子,普通的人身,扔塊板磚,能砸死一羣的那一種人。
佝僂的身體慢慢的轉着,嘴裡喃喃道:“弗。。。。。。朗。。。。。。西。。。。。。斯。。。。。。”淚水劃過臉上的溝壑滴落在草地上,地上的小草看起來更加的青翠。
弗朗西斯扔掉手中的黑色旅行包,發足狂奔,衝到老人的面前,哽咽起來,良久之後,道:“媽。。。。。。兒子回來了。。。。。。。”
老人乾枯的手,像是千年老刺槐,輕輕的撫摸着弗朗西斯的頭,只是,她卻有些夠不着。
弗朗西斯半脆在地上,攔腰抱住自己的母親,淚水嘩嘩而下。
任長平和張鋒靜靜的看着弗朗西斯和他的媽媽。
五六分鐘後。
弗朗西斯的媽媽用顫抖的雙手將弗朗西斯扶起來,牽着弗朗西斯的手,走進別墅。
進入別墅,一張漂亮女人的寫真集郝然掛在最顯眼的位置,這個女人美的讓人窒息,任常平和張鋒心裡想着。
弗朗西斯五味陳雜,目光復雜的看了看那張寫真畫。
“媽。。。。。。您這些年是怎麼過的?”弗朗西斯輕輕的握着母親的手,淚水再次滑落下來。
弗朗西斯的媽媽輕輕的擦掉他臉上淚水,轉頭看着牆上的那幅寫真,滿足道:“兒啊,你找了個好女人,這些人,她一直在照顧我,每隔三天就來一次,正好,今天她也會來的。”說着說着,老人一陣黯然,“可惜,她已經改嫁了。”
弗朗西斯嘴角抽搐着,看着有些惋惜的母親,認真道:“那得好好謝謝人家。”
弗朗西斯的母親認真的點點頭,兩個人久久不語,此時無聲勝有聲。
“媽,我來看你了。。。。。。。”
聲音很甜,很美,任常平和張鋒卻不明白什麼意思。
弗朗西斯眼中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逐漸黯淡下來,看着走進來的漫妙身影。
金色的波浪頭髮,嬌美的臉蛋,魔鬼的身材,加上萬金的服飾,只有藝術品畫作裡纔能有如此聊吧靈魂的作品。
任長平和張鋒感覺有些口渴,吞嚥幾口吐沫,這個女人和畫上的一模一樣。
女人左右手都提着可降解的紙袋,麪包、蔬菜一應俱全,只是,臉上的笑容卻僵住了。
靜,死一般的寂靜,良久過後。
“你回來了?”女人有些怯怯的問着,錯就是錯了,即使事後如何彌補,終究不能回到原點。
“嗯,謝謝你這麼多年來照顧我媽。”弗朗西斯淡然一笑,上前兩步,接過女人手中的袋子,俯身之際,小聲道,“別讓我媽看出什麼來,我不想她老人家傷心。”
弗朗西斯的媽媽整個晚上,都洋溢着笑容,淚水不時劃過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