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柔坐在百里南的辦公室裡,面帶笑容,吃吃的看着百里南,淡淡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
百里南右手夾了一支沒有點燃的香菸,看着面帶笑容的水柔,可能是長時間沒有看到水柔如此高興了,他也嘴角上揚。
兩個人對視着,不約而同的‘撲哧’一笑,異口同聲,道:“這回錢開要斷子絕孫了。”
再次笑了笑,兩個人都恢復了平靜。
“這件事情絕對不是無霞做的,據無霞傳回的消息,錢飛令人將天行集團在江浙的五百墳頭給掘了,這件事情,十有八九就是王蕭做的。”
水柔的聲音很細,也十分的嫵媚,如同輕柔的音樂一般,流淌在別人的心間,十分的舒服。
百里南點了點頭,同意了水柔的想法,“清明會這件事情做得有點過了,如果我是王蕭,還會斷了錢飛的四肢。”
百里南平淡的聲音讓水柔本來已經低下的頭,又擡起來,看着百里南,道:“不管怎麼樣,恰當的時候,我們應該幫一幫這位‘小兄弟’。”
“是。。。。。。是幫幫。”百里南間味深長的說了說,辦公室裡陷入了平靜之中。
錢開用了一個小時從市機場趕到錢飛所在的醫院,這已經是極速了。
李叔一直在醫院的門口等待着錢開,看到錢開到來,大步走上前,一臉的悲傷之色,溢於言表。
錢開擡手拍了拍李叔的肩膀,語氣沉重,道:“這件事情不願您,事後再談。”
李叔雙眼微紅,點點頭,帶着錢開前往錢飛的特護病房。
病房內,錢開坐在錢飛的牀頭,眼睛裡霧氣升騰,揮了揮手,清明會的人全部出去了,包括他帶來的兩個人。
走廊裡,清明會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沒有吱聲,李叔則站在他們的最前面,守着門口,默默的低着頭。
淚水低在潔白的補子上,被子溼了,白髮人哭黑髮人,錢開真的後悔了,如果不讓這個兒子攝入其中,錢家就不會斷根。
“誰。。。。。。到底是誰。。。。。。”錢開有些猙獰的低聲怒吼着,如同受傷的野獸,雙手死死的抓住被子。
錢飛的檢查結果就放在牀頭上的櫃子上,錢開哭紅了眼,顫抖着手拿起桌子上的A4紙,看着上面的檢查結果,雙脣蠕動着,顫抖着。
“啪。。。。。。”輕輕的響聲,錢飛將報告摔在了地上,看着兒子輕閉的雙眼,他站起來,走出了病房。
“李叔,找個沒人的房間,我有點事情要與你說。”錢飛平靜的說着。
清明會的人均感覺錢開這是火山爆發的前夕,沒有叫到自己,那是幸運的,不禁輕鬆了口氣,偷偷的瞄了錢開一眼,低着頭,沒有人敢說一句話。
李叔帶着錢開來到一間空的病房,這本來是給錢飛準備的,只是因爲條件不是太好,他又讓醫院臨時換了一間。
錢開看着關門的李叔,待到他轉過身來,真視着李叔,道:“說說這件事情的經過吧。”
李叔知道,錢開越平靜,也就是他越不平靜的時候,自己跟隨了他這麼些年,對他難道還不理解嗎。
當下,李叔將錢飛去江浙的事情一一說了一遍,甚至連天行集團的葉開也說了一遍,細無遺漏。
錢開一直靜靜的聽着,聽到葉開出的那個主意後,眼中閃過一道厲光,冷冷的道:“也就是說,這件事情和他有着間接的關係,對嗎?”
李叔微微一愣,道:“也可以這麼理解,畢竟,如果沒有這件事情,也就不會有接下來的事情發生了。”
李叔也曾經想過是天行集團的人做的,甚至就是王蕭做的。當然,這件事情和斧頭幫也脫了不幹系。
錢開也是這麼想的,從在病房的牀上,喃喃道:“我真的就只剩這麼一個兒子了。。。。。。”
人生之痛,莫過於老年喪子,錢開雖然還沒有失去兒子,卻也和死了差不多,甚至還不如死了來得痛快。1C整理
“等飛兒醒過來再另行商議吧。”錢開平靜的說着,在李叔面前,眼中的淚水,最終還是沒有忍住,滴落在胸前。
江浙,知道錢飛如此情況的不如王蕭幾人,這個時候的玉無霞也樂呵呵的看着窗外,淡然道:“叔,替我約好了王蕭了沒有?”
刀疤男恭敬的站在門口,看着一身淡黃色睡衣的玉無霞,雙手捂着嘴,打着吹欠,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道:“已經約好了,是在夏日街的那家裡見面。”
玉無霞本來是在伸懶腰,聽到夏日街的那家肯德雞,整個身體突然停住了,雙手停在頭頂,足足呆了五秒鐘才放下來,回頭看着直直站着的刀疤男,詫異道:“叔,你不會是說錯了吧,那個傢伙從來都說這種玩意是垃圾食品的。”
“是的,小姐,他說你喜歡吃這個,所以就選擇了這個地方。”刀疤男說得不卑不亢、畢恭畢敬。
“是現在嗎?”
“是,他已經在那裡等着你了,說是人多,要佔個位置,要不然只有站着了。”
“嗯,好,我這就換衣服,去那裡,你就不用跟着我了,我們兩個也算是‘朋友’了。”
刀疤男清楚的聽到玉無霞將‘朋友’二字說得咬牙切齒,轉身走出門外,關門之際,輕微的搖了搖頭,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間裡,同樣在認真的準備着,那是一枝黑色的狙擊槍。
玉無霞換了一件深綠色的T恤衫,下身穿着一條緊身牛仔褲,淺黑色的,一雙黑白相間的運動鞋。
兩個人住的地方不遠,大約二十分鐘的車程,夏日街也是因爲夏日酒店而得名,至於那家肯德雞,在街道的最北邊。
一般情況,肯德雞的旁邊會有一家麥當勞,麥當勞的不遠處就會有一愛肯德雞,玉無霞坐得是公交車,在肯德雞對面的麥當勞下車。
王蕭坐的位置很醒目,就是窗邊,一目了當。
玉無霞下車後就看到了王蕭,左看右看,確定車輛很少後,順着人流,橫過馬路,拉開門,自顧的走到王蕭的對面位置坐下。
玉無霞看着桌子上的拖盤上,一個雪魚漢堡、一份薯條、大杯橙汁(加冰的)還有兩塊雞翅。
王蕭的那盤裡只放着一杯加冰的可樂,已經插上吸管。
玉無霞拿起吸管,插進果汗杯裡,自顧的喝起來,瞪着眼睛看着一臉平靜的王蕭。
“你不怕我下毒,毒死你嗎?”王蕭淡然的說着,拿起大杯的可樂,將吸管放到嘴邊,黑色的液體流進他的嘴裡。
“哼。。。。。。”玉無霞小嘴一掘,白了王蕭一眼。
“不要在我面前裝小女人,說吧,今天找我什麼事情?”王蕭看着玉無霞高高的胸部,可惜了,她今天穿得不是一件低胸裝,要不然還真一窺究竟。
玉無霞清楚的看到王蕭在看自己的哪裡,冷哼一聲,淡淡道:“難道你想這裡讓我說,你殺人了?”
“我殺過的人多了,多得我也記不得了,說吧,我不介意。”
確實,在這個地方說殺人,即使別人聽到了,也當你是在開玩笑,要不然就以爲你是精神病院裡出來了,這年頭,人們百無禁忌,生活太過空虛了。
“你。。。。。。”玉無霞將大杯橙汁在桌子上一頓,“謝謝提醒,我會時刻記住,是你殺了我爸爸的。”
“嗯,不客氣,你比你姐姐有禮貌得多。”王蕭不慍不火的雙手捧着可樂,坦然的接受了玉無霞的謝意。
玉無霞瞪了王蕭一眼,拿起雪魚漢堡,自顧的吃起來,不時的喝一口橙汁,邊嘴邊說,道:“乾媽讓我告訴你,如果你死的時候,我可以伸根救命的稻草給你的。”
“謝謝。。。。。。如果我死了,肯定拉你做墊背的。”
“嗯,謝謝你每時每刻都記得我,如果只是我記得你,我就賠了。”玉無霞嚥下最後一口漢堡拿從自己的桔黃色的小包裡,拿出一包手紙,取了一張,自顧的擦起手來。
“今天就爲了這件事情嗎?”王蕭注視着玉無霞,身體前傾,甚至貼到了她的身上。
兩個人呼吸可聞,玉無霞也沒有躲避,在外人眼睛裡,這兩個人就是一對親密的情侶。
玉無霞輕輕的點點頭,轉眼道:“如果我把你把錢飛弄殘的消息泄露出去,現在的天行,吃不了兜着走。”
“你可以式試的,我猜你不會,也沒有人會相信,錢開也不會相信,反而會更加的相信我。”
玉無霞不是傻子,她知道,王蕭說得是真的,天行集團與斧頭幫相比,錢開更加會相信王蕭,如果這個時候自相殘殺,只會讓斧頭幫魚翁得利。
兩個人在肯德雞裡坐了一會,一同走了出去,漫步在大街上。
天意弄人,天意弄人,本來是兩個仇人,現在卻呂次的走在一起,王蕭能明白玉無霞的這種心情,因爲,兄弟去了。。。。。。再也回不來了。。。。。。
玉無霞只會比這更甚,如此年紀就要揹負如此大的包負。
遠處,樓頂的刀疤男收起自己的槍,三下五除二拆開來,裝在旅行包裡,轉身下了樓。
“乾媽說了,只要你哪天想通了,我們可以和你合作的。”玉無霞在走上公交車後,回頭急匆匆的說了這麼一句,車門關上了。
王蕭看着愈行愈遠的五十二路公交車,喃喃道:“但願這一天永遠不會到來。”
J省,葉開坐在自己房間裡,早晨接了一個電話後,一天未曾出門,甚至也沒有吃早飯和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