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組兄弟們身後還跟着幾千的天行兄弟,每個人都靜靜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這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天行人,每個人的胸膛急驟的起伏着,黑色的雙眸逐漸變得血紅,呼吸急促。
天行的高層人物在餘飛的率領下,走到王蕭的面前,靜靜的看着他,也看着五百被破壞的墳頭。
肥海右手拿着張好人的錢包,左手拳頭緊握,青筋爆跳,牙齒髮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微微低着頭,嘴裡唸唸有詞。
王蕭環顧衆人,天行不能讓外人看了笑話,當下悲傷道:“將兄弟們的住處收好。”
王蕭帶頭跪在五百墳頭前,雙手捧着一把把新鮮的泥土,輕輕的撒在墳墓上,生怕驚擾了兄弟們的在天之靈。
餘飛、任長平、肥海、藍月紫晗、楊家強甚至還有傑森亦是如此,一把把的泥土重新塑造起來。
楊筱雨是天行兄弟中的唯一女性,由於她穿的是裙子,也半蹲在地上,纖纖玉手,一把把的往墳墓上添着泥土。
泥土雖軟、嵌入指甲中卻有股鑽心的疼痛,還有小的沙石,兄弟們的手破了,流血了,依然不斷的往墳頭上捧着泥土。
天行的兄弟見蕭哥如此,自然的分散開來,將五百墳墓包圍,跪在地上,一把把的捧着泥土,散在墳墓上。
天行兄弟的眼睛模糊了,淚水嘀嗒而下,他們的雙手出血了,依然捧着泥土,兄弟無聲,聲聲血,血泣長歌,天長存。
圍觀的從人有些感動,自己的眼睛模糊了,不忍再看天行的少年人,有些人甚至頭也沒回的走掉了,只是他們微微昂着的頭,最終淚水還是流出來。
人們都會同情弱者,因爲這樣會博得好評;人們往往會給強者做事,因爲這樣會得到更多的榮譽和錢財。
王蕭從來沒有指望天行在別人的幫助下非速的發展,天行要逆天,靠的是天行的兄弟,無悔的選擇。
直至中午,天行的兄弟們在王蕭的帶領下才步伐沉重的向江浙市區走去,其實五百墳頭,十點鐘的時候已經修復如初。只是,沒有人願意離去。
漫漫長路,寂靜無聲,兄弟們一路行來,只有呼嘯的風兒相伴左右,每個人眼睛裡佈滿了血絲,豔紅一片,這是淚水惹的禍。
天行的兄弟們分散在江浙市區內,回到自己的住處,黑組的兄弟跟着藍月紫晗回到夏日酒店,靜靜的駐立在夏日酒店前。
陽光普照大地,萬點金輝灑落在黑組兄弟們的身上,如同穿上金裝一般華麗,只是,他們的身上迸發着淡淡的憂傷,淺淺的,淡淡的,如同涓涓細流一樣,流淌着,環繞着。。。。。。
夏日酒店,餘飛的房間內,每個人都微微低着頭,嘴裡叼着一支菸,只有煙霧不斷的幻化着形狀,飄到天花板下,再也衝不出去。
肥海將張好人的錢包遞給餘飛看過了,每個人在手中過了一遍,神情凝重,傻子也知道這個米黃色的錢包是在五百兄弟的墓地裡發現的。這代表着什麼,不言而喻。
“這件事情不簡單。”餘飛微微擡頭,看着王蕭淡淡的說着,緊皺的眉頭形成一個‘川’。
“別脫了褲子放這十八彎的臭屁,簡單的很,把肥斧抓來,一問便知。”肥海倚在牆上,吐掉嘴裡的煙,大聲的說道。
肥海吐掉的煙在地上蹦達了幾下後,才停下來,剛好,他的話也說完了。
在餘飛房間裡的人,每個人都是老手,錢包雖然經過一上午的折騰,也能感覺出這個錢包是昨天晚上掉在墓地的。
偏偏這個人是斧頭幫在江浙的領頭人,肥斧之名,如雷貫耳,即使玉無霞也不敢小看他,更何況,王蕭也從來沒有小看玉無霞。
其實衆人都在猶豫着,肥斧雖然是斧頭幫的重要人物,憑藉着天行如今的實力,雖然不可能悄無聲息的將之誅殺,要殺他,還是可以的。
問題也只有一個,這雖然是他的身份證,甚至還有他的銀行卡,可是,這件事情真的就是他乾的嗎。
在這裡的人都不是腦殘,衝動的肥海也明白這個道理,兄弟們的墳頭被掘,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股無名業火在燃燒。
楊筱雨是這些人中唯一一個沒有吸菸的成員,她也是在保護安然和他的老婆,聽到天行兄弟的墳墓被掘的消息後纔回來的。
以自己這段時間對於行的瞭解以及對王蕭的瞭解,他定然不會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雙美目注視着王蕭,淡淡道:“其實可以用其他的辦公來解決。”
王蕭擡頭看了楊筱雨一眼,他明白她的其他辦法是通過官方來解決,這卻是他最不願意用的辦法。
英雄無悔,梟雄無淚,寧可天下人負我,我不負天下人,王蕭蛻變過,卻始終還是王蕭,微微搖了搖頭,抖掉菸頭上灰色的菸灰。
“讓黑組的兄弟們進來吧,現在休息,晚上行動。”王蕭淡淡的說着,轉身看着窗外站在夏日酒店前廣場上的黑組兄弟,陽光下的兄弟們,挺拔的身姿,傲然的神態,流露着濃郁的悲傷。
“乾死他們,老子打頭炮。”肥海把剛拿在手裡的煙握在掌心,褐色的菸草不斷的散落在地板上,胖乎乎的臉露出猙獰的神色。
“嗯,到時你打頭炮,黑組的兄弟歸你來領導。”藍月紫晗玩味的看着肥海,似乎這個‘炮’與‘炮’之間有些歧義。
藍月紫晗說完話,轉身拉開房間的門,向夏日酒店樓下走去,前後五分鐘,黑組的兄弟在一樓定好房間,進入房間內,閉眼假寐起來。
藍月紫晗幽幽的嘆了口氣,自己知道,黑組的兄弟這個時候根本就睡不着,更不可能休息好。
楊筱雨走了,這個時候的江浙必定會有一場腥風血雨,自己的任務就是保護安然和他老婆的安全。
肥斧坐在家中,整個人看起來異常的頹廢,在自己的家中,自己的錢包居然丟了,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難道那個婊子說的是真的,自己的家中真的進來人了。
肥斧右手食指和中指間夾了一支菸,白色的地毯上掉着一個圓柱形的菸灰。
斧頭幫在江浙勢力極大,屬於說一不二的那一種,盤根錯節的關係,讓他可以時間瞭解自己想知道的一切。
就在今天上午,自己的錢包居然出現在天行集團五百死去的少年墳地裡,這讓自己如哽在喉,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提起這五百少年,當時他們把江浙鬧的雞飛狗跳,十倍於他們的斧頭幫衆纔將他們殺死,直至最後一個站着的人,依然死在衝鋒的路上。
勇者無懼,死者已亦,媽的,誰在挑事。
肥斧自然知道這件事情是有人在背後搗蛋,暗想自己這些年也沒有得罪幫裡的弟兄們,自己吃肉,兄弟們從來都有肥湯喝。
‘栽贓嫁禍’四個字出現在肥斧的腦海裡,他能坐到現在的位置,自然腦力和體力都有高一人籌的資本。
肥斧的老婆穿着一件白色的休閒裝,三十五六歲的樣子,長相普通,雖然長髮飄飄,卻有些枯黃的樣子,髮梢分叉了。身材只能算是一般化,沒有隨着年紀的增長而有些發福。
她端着一杯冒着熱氣的速容咖啡來到肥斧的面前,俯身輕輕的放下,坐在肥斧的面前。
這些人兩個人雖然貌合神離,她卻在盡着妻子的義務,將他照顧的無微不至。
肥斧擡頭,自然的看着自己的老婆,眼角已經長了細微的魚尾紋,道:“你醒了啊。”
其實,這是句廢話,自從兩個人認識的天,肥斧就知道老婆有睡午覺的習慣,兩個人已經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了。
肥斧老婆點點頭,轉身向三樓走去,走到樓梯半中腰的時候,驀然回頭,淡淡道:“你可以去找找那個剛來的小丫頭,或許她可以幫助你。”
她說完話,便宜不再回頭,毅然的走上三樓,只是肥斧沒有發現她眼角的淚花。
只在乎曾經擁有,不在乎天長地久,從某些方面說,他們的婚姻還不算失敗。
肥斧認真的點點頭,名人小區的治安在整個江浙絕對是一流的,能到這裡來,且不被人發現,顯然這些人訓練有素。
落日西垂,餘輝耀眼,肥斧最終還是來到玉無霞所住的酒店,坐在玉無霞的房間,毫不避惠的直視着玉無霞。
玉無霞也在打量着肥斧,雖然人至中年,身體卻像豬一樣肥胖,胖乎乎的手不知道還能不能握殺。只有一雙明亮的且犀利的眼睛還帶着當年的煞氣。
天行的人千人齊動,加上有心人的肆意傳播,玉無霞也知道了這件事情,頭微微的皺着,看起來十分的可愛。
肥斧從來不會以貌取人,小姑娘雖然剛來江浙不久,做的每件事情極爲合理,當然,除了那些仗着自己有功的幫衆不服管教,闖出禍外,她可以說是一個完美的管理者。
“打還是和?”肥斧已經向玉無霞分析過情況了,這件事情有人在挑撥離間,除了打就只有和了。
天行在江浙雖然有萬名兄弟,相比斧頭幫在江浙的根基,兩家根本就不在同一檔次上,如果真的要發狠,斧頭幫定能讓王蕭鎩羽而歸。
不過,作戰要看天時、地利、人和,如今社會講究和諧,斧頭幫雖然勢大,卻也佔不到什麼便宜,況且百里南已經發話,斧頭幫的幫衆最近無論如何都要表明自己是一個合法公民。
玉無霞自然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