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家,這個遠在邊陲的家族,他的影響力可不像他們所處的位置一樣。
鄧君其人,年至八十卻精神健碩,在雲南的影響力甚至超過雲南的省長以及省委書記。
鄧家的別墅裡,或許稱爲別墅羣更爲合適一些,這裡雕樑畫棟,小橋流水,完全是中國風。
坐在花園的裡的鄧君正哄着最小的孩子玩。
此時,一箇中年男人小心翼翼的來到老人面前,開口道:“爸,您答應錢開的請求了?”
鄧君沒有擡頭,拉着小孫子肉乎乎的小手,道:“怎麼了?”
聽着父親不急不徐的語氣,中年男人一陣苦笑,摘掉他的軍冒,再看他的肩章,嚴然是少將軍銜,“天行集團一統中原地下勢力勢在必行,您這樣做不是在給自己豎立敵人嗎。”
鄧君擡頭,示意遠處的小保姆把小孫子抱走,待到保姆離開後,老人意味深長的嘆了口氣,幽幽道:“小羣啊,今天年你都四十五歲了,怎麼還看不懂這其中的厲害之處。”
鄧小羣詫異的盯着父親,拉過一把竹椅,在鄧君身邊坐下,道:“難道這錢開還能狗急跳牆不成?”
“他倒不會,只是京城最近的爭鬥又起風雲。”老人看着北方,依然清明的眼睛裡竟然霧氣升騰,顯然,在北方有着不少回憶。
“您的意思是,上面要把清明會這一方的勢力往斧頭幫里拉?”
“是,天行集團的茁壯成長已經影響到某些人的切身利益。”老人語氣果絕。
良久之後,似乎是悟通了其中的道理,少將鄧小羣緩慢的離開鄧家別墅羣。
“鄧叔,你精神怎麼這麼晃乎?”任達熱情的說道。
鄧小羣一愣,待看清是任達後,笑罵一聲,道:“你小子欠收拾是不是?”
“得……我還是找爺爺商量件事情去吧,您那,回見……”任達一路小跑,如風兒般跑進鄧家大院。
王蕭和冷暖坐着奔馳心凹來到市,先找了一家名爲時尚麗都的酒店,登記入住。
房間格外的大的,直到進入房間後,王蕭才赫然發現,這竟然是總統套房。
小冷暖可愛笑着,炫耀道:“哥哥,這房間還不錯吧?”
王蕭咧了咧嘴角,習慣性的摸了摸冷暖的頭,道:“你的行宮當然不錯。”
“沒勁……哥哥怎麼看出來的。”冷暖歪着頭,此色的眸子盯着王蕭,一臉的疑惑。
王蕭在偌大的房間裡轉着,邊走邊道:“這裡的服務態度太好,而且,一個三星級的酒店怎麼可能有總統套房呢?”
“這也不能說明這裡是我的行宮嗎?”冷暖不滿的撇撇嘴。
轉了一圈,王蕭回到冷暖的身邊,道:“另一個破綻出現在冷叔的身上。”
“這裡有些人對冷叔太恭敬?”冷暖似乎意識到問題出現在冷叔叔的身上,不禁微皺着眉頭,低聲道,“早就說過,不應該帶他出來。”
“好了,現在開始休息吧,晚上還要參加舞會呢。”說着,王蕭坐在沙發上。
冷暖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摸出一盒紅塔山,遞到王蕭面前,嘻嘻道:“我老爸說這是極品噢!”
王蕭並不是真的在抽菸,他抽菸的時候大多數是在想問題,所以,煙的老壞沒有太多的要求,不過,好煙總是讓人心情好。
來到市的冷暖很乖,似乎在爲晚上的舞會做着準備一一睡覺。
譚小江和沈雍奇在下午兩點的時候來到王蕭的總統套房裡。
譚小江一臉冷冰冰,沈雍奇則笑道:“好高的規格啊!”
“清明會在這裡有多少幫衆?”知己知彼方纔能百戰不敗,王蕭深黯這條兵家名言。
“市在雲南的地位特殊,所以,這裡的清明會幫衆不多,往多裡說有一千人。”沈雍奇的答案是很肯定的,鄧家人不會讓別人干擾到市的正常運轉。
鄧家,任達和鄧君坐在後花園裡,這一小一老竟然喝着普爾茶,還談得不亦樂呼。
“這個王蕭真的有你說得這麼好?”
任達哈哈一笑,豪爽道:“蕭哥如果當兵,絕對的兵王啊!”
鄧君揉了揉太陽穴,緩緩道:“我沒有記錯的話,星子和葉子的命就是這個王蕭救的吧?”
“噗……”剛喝了一口上等的普爾,任達全數噴出,豪放道,“老爺子,你真神了,這都知道?”
雖然知道任達是在拍自己馬屁,但是,這小子跟自己談得來,也就忍了,“我還沒有到老眼錯花的地步,挺不錯的一個年輕人。”
“那你爲什麼要辦這個舞會嗎。”任達有些抱怨,當然,更多的像是以一個晚輩向長輩抱怨。
如果讓任達的老子看到任達這幅模樣,非得嚇出一身冷汗不可。
丫的,你明明不姓鄧,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啊。
事實是,鄧老還真沒有拿任達當外人,少有的露出慈祥的笑容,道:“你和你叔一樣,看不到本質啊。”
“那……蕭哥看到了?”任達看着八風不動的老爺子,疑惑的問道。
幽幽的嘆息一聲,鄧老不無打擊道:“如果王蕭有你們這樣的家勢,他早就是整個中原,乃至整個世界的風雲人物。”
“像你們一樣?”任達嘿嘿的笑着。
“臭小子,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你們這輩子是沒機會理解這樣的生活了。”越老越年輕,鄧老或者只有在任達的面前纔會露出老人般的童真。
雲南的夜來得特別快,當王蕭和冷暖出現在鄧家的時候,竟然受到最高規格的接待,這可驚煞當地的名人。
冤家路窄,當王蕭步入鄧家門後,第二個看到的人就是徐清兒。
“你怎麼會在這裡?”徐清兒依舊強勢,只是,一句話到後面,聲音逐漸變小。
“丫……你是清兒姐吧?”冷暖高興的來到徐清兒面前,一臉的興奮,“我可是你忠實的粉絲噢……”
撇了眼像往常一樣在哪裡都能老僧入定般的王蕭,徐清兒極不自然的笑了笑,道:“謝謝。”
“給籤個名吧。”王蕭平靜的說道。
冷暖拍着肉乎乎的小手,道:“對對,是要籤個名留念的。”
很快的,冷暖不知道從哪裡要來紙和筆,待到徐清兒簽完名後,她才拉着王蕭離開。
“你明明不是她的粉絲,小孩說謊可不好。”走在鄧家偌大的院子裡,王蕭小聲的說道。
吐了吐粉嫩的小舌頭,冷暖道:“我這不是幫你們調和關係嗎?”
一路行來,王蕭見到不少人,不乏當地名人政要,當然,還有清明會的高層人員。
雙方只是對視一眼,王蕭便被冷暖拉着向鄧家的後院走去。
“鄧爺爺,偶來了,快出來接駕……”冷暖鬆開王蕭的手,小兔子一樣衝向鄧君。
“臣接駕來遲,罪該萬死。”鄧老當真做了一回臣子,惹得冷暖咯咯直笑。
玩笑開過之後,鄧老指了指別墅,道:“找你奶奶去吧,她給你準備了禮物。”
“好勒……”冷暖向王蕭眨了眨眼,飛快的消失在兩個人的視線裡。
打量着眼前的年輕人,鄧老若有所思道:“你是王蕭?”
“是……”王蕭的回答寵辱不驚。
此時,鄧老身上已經沒有半分慈祥的味道,如果非要給他找一種氣質,可以用軍人的鐵血來形容。
“說實話,我沒有想到你會真的來,明知偏有虎,偏向虎山行,有這樣勇氣的年輕人,不多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莫說是清明會,就是斧頭幫在這裡,我都不害怕。”王蕭如實的說着,他知道,在這種人老成精的老人面前,有所保留反倒讓他們看不起。
“好,有幾分匪氣。”老人稱讚着,“雲南不同於江浙,更不是市,這裡海闊任魚遊,天高任鳥飛,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
“我明白了,感謝老爺子提點。”王蕭心如古井,飛快的分析着老爺子的話。
鄧老在雲南無疑是巨頭般的人物,他這話是赤裸裸的在說,我給你們一個平臺,絕對公平的平臺,不管是降龍十八掌還是屠龍刀法,誰強誰弱,手底下見真章。
當然,成王敗寇結果在任何一個時代都是相同的。
談話至此,王蕭知道,這趟市算是沒有白來,而自己讓天行兄弟們駐紮肺也是保守行爲。
“不要小看錢開。”臨走前,鄧老善意的提醒了王蕭一句。
能在殘酷的戰場上活下來,王蕭甚至不會輕視一潭死水。
回到房間裡,鄧老坐在書房裡,喝着一壺剛泡好的普爾,道:“此子前途不可限量,一遇風雲便化龍啊!”
鄧君的老伴同樣拿着一杯普爾茶,張了張嘴,略微有些嘶啞的聲音響起,道:“老頭子,你可是好久沒有誇過人了。”
兩個相視一笑,人生最大的幸福莫過如此。
外面,當王蕭和錢開面對面的時候……
錢開在盯着王蕭,王蕭也在俯視着錢開。
錢開相較以前,鬢角的頭髮已經全白,整個人看起來蒼老了十歲般。
鄧家要開舞會,來得人很多,也很熱鬧,王蕭和錢開看起來與這種熱鬧的氣氛格格不入。
“沒有想到你真的敢來。”錢開的聲音帶着幾分蒼桑。
看着周圍人來人往,王蕭的注意力並沒有全在錢開身上,若有若無道:“清明會要滅天行集團,你與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這不是給你送報仇的機會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