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旺和布桑的兩萬餘殘兵敗將倉皇東逃,心中惶懼不已,只覺得草木皆兵。兩萬餘人狂奔到丹河西岸,此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在陽光的映照下,對岸的緋紅的胭脂山更顯豔麗。吐蕃將士們看見了胭脂山,都不由的鬆了口氣。布桑憂心忡忡地道:“我們沒能守住宣化府,不知道大將軍會怎樣責罰我們?”阿旺嘆了口氣,“想這些也沒用。我們沒能守住宣化府,大將軍若要懲罰,我們受着便是!”布桑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兩萬多兵馬渡過了胭脂山,隊伍稀稀拉拉進入山中,個個都疲憊不堪氣喘吁吁的模樣,騎兵還好,步兵簡直就像要斷氣了似的。
走了片刻,一些人實在受不了了,停下來休息,其他將士見狀也紛紛停了下來,或坐或臥地散佈在山坳中。布桑對阿旺道:“大家都受不了了,休息一下吧!”阿旺看了看周圍東倒西歪的將士們,也感到十分的疲憊,點了點頭,翻身下馬來,走到一棵小松樹旁坐了下來,低着頭喘着氣,回想起這兩天的事情,感覺好像做了一場大夢似的。
布桑拿來了清水和乾糧,遞給阿旺。阿旺接過水袋,撥開塞子,一仰頭咕嚕咕嚕地灌了小半袋,放下水袋,長長地吐了口氣。將水袋遞還給布桑,布桑接過水袋,一仰頭也灌了小半袋,放下水袋,長長地吐了口氣。
阿旺扭頭看了看這一處山坳,皺眉道:“我們都進入胭脂山這麼久了,諾巴怎麼還沒派人來迎接?”布桑有些惱火地道:“他也太馬虎了,待會兒我一定要處分他!”
就在這時,前面的山坳裡傳來轟隆隆的大響,顯然是有大隊人馬正在開來,不過由於不遠處有一道山嘴擋住了視線,因此看不清楚來人的情況。布桑笑道:“一定是諾巴,看來我們冤枉他了!”阿旺點了點頭,站了起來,朝前方的山坳望去。
片刻之後,只見無數騎兵轉過山嘴涌了過來,奔逃咆哮,氣勢驚人。衆吐蕃將士驟然看見這樣的情景,先是一愣,隨即大驚失色,有人叫道:“不是我們的人,是燕雲軍!”整個山坳裡騷動了起來。
阿旺拔出彎刀,高聲吼道:“準備戰鬥!”衆將士聽到阿旺的吼聲,定了定神,紛紛拔出兵刃,列陣的列陣,上馬的上馬,準備戰鬥。
燕雲戰騎奔到吐蕃軍前百餘步處停了下來,排列成衝鋒陣型。布桑等人看見燕王楊鵬赫然立在騎兵之前,不由的大感意外,布桑一臉迷惑地道:“燕王,他,他怎麼會在這裡?”阿旺也有同樣的疑問,兩人原本以爲楊鵬和兩萬餘燕雲戰騎應該都在西涼府呢,萬萬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碰見。阿旺突然感到,己方也許從一開始就掉進了對方的圈套之中,皺眉道:“只怕我們都被燕王耍了,他一早就料到我們會突襲胭脂山和宣化府,我們攻擊胭脂山和宣化府的行動不過是落入了他們的圈套!”
布桑一驚,“怎麼會?”
阿旺沒有回答他,而是盯着楊鵬,突然眉頭一凝,說道:“我們殺出去!”布桑一驚,眉頭一皺。
就在這時,楊鵬舉起了右手,突然之間,兩邊的山坡上出現了無數的人影。山坳中的吐蕃將士悚然一驚,這時他們才發現,不僅是有燕雲戰騎在前面堵住了通路,而且兩邊的山坡上也埋伏了無數的敵軍,這種局面若是開戰,結果是不會有任何懸念的,非全軍覆沒死無葬身之地不可。阿旺剛剛興起的拼命之心登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便想往西邊逃走,於是小聲對布桑道:“悄悄傳令下去,大軍即刻轉向衝出胭脂山!”布桑點了點頭,便小聲傳令下去。
然而就在這時,後方竟然也傳來轟隆隆的大響。阿旺心頭一驚,急聲問道:“後面是什麼回事?”布桑搖了搖頭表示不知,就在這時,一個騎兵軍官從後面氣喘吁吁地策馬奔來,一臉惶急地道:“不,不好了,後面,後面也有燕雲軍!”阿旺等人大驚失色,連忙朝後面看去,只見數千黑衣黑甲的雄偉戰騎在一名英武將軍的率領下緩緩逼近,竟然是天下最強的騎兵玄甲軍!阿旺等人不由的絕望了。
布桑面色蒼白地道:“敵軍堵住了山坳前後,兩邊山坡上又有埋伏,我軍新晉大敗又疲憊不堪,這仗可如何打啊!”阿旺緊皺眉頭,心慌意亂,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時,楊鵬身邊的隱殺隊長王開揚聲喊道:“放下武器者不殺,負隅頑抗者殺無赦!”吐蕃人中間立刻騷動起來,所有人都心動的模樣,可是一時之間卻沒有人牽這個頭。
王開又道:“我數十下,如果不投降,我們便不再留情了!一,二,”
吐蕃將士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布桑看向阿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三,四,五,”
布桑忍不住道:“阿旺將軍,到了這個地步,我們也沒有別的選擇了,只能投降。我們已經盡力了。”阿旺緊皺眉頭,他有一種想要和燕雲軍血拼到底的衝動,擡起頭來狠狠地看着陳梟。
“六,七,八”
當王開數到八時,阿旺心頭一震,那種想要拼命地念頭不知道怎麼着竟然突然之間就煙消雲散了。阿旺想要投降,可是一點可憐的尊嚴卻令他說不出口。就在這時,身邊嗆啷一聲響,一名軍官扔掉了兵器,跳下馬來,跪地求饒,阿旺不由的一驚。
有人牽頭,全軍將士迫不及待地紛紛扔掉兵器,跪了下來,嗆啷嗆啷的響聲響成一片,山坳裡跪滿了人,只剩下阿旺和布桑兩個還坐在馬背上,顯得格外的顯眼。
王開停止了數數看向楊鵬,楊鵬卻沒有說什麼。
布桑對阿旺道:“阿旺將軍,事已至此,我們該怎麼辦?”阿旺長長地嘆了口氣,無奈地道:“大勢所趨,我還能說什麼?”隨即翻身下馬,解下腰間彎刀,扔到地上,朝楊鵬跪下,布桑見狀,趕緊照做。
楊鵬笑了笑,右手一揮,騎兵立刻上前將俘虜夢壓了下去。佔金國來到楊鵬面前,看了一眼遠處正被押走的阿旺等人,問道:“大哥,不審問一下他們嗎?”楊鵬搖了搖頭,道:“沒有必要。這些傢伙心急火燎地狂奔而來,猶如喪家之犬一般,自然是在宣化府那邊遭遇了大敗!”佔金國點了點頭。
楊鵬皺眉道:“我現在擔心的是西涼府,我怕西涼府守不住啊!”扭頭對佔金國道:“你立刻率領玄甲軍馳援西涼府,若西涼府還在我們手中,你便協助耶侓觀音守禦,若已經丟失,你則率領玄甲軍掩護王妃他們往卓洛城那邊撤退。”佔金國抱拳應諾,扭頭衝麾下玄甲軍吆喝一聲,兩千餘騎朝東方飛車而去。
楊鵬稍作思忖,令石平率領五千騎兵看守俘虜,他自己則率領其他輕騎兵東出胭脂山,也朝西涼府趕去。
而與此同時,西涼府的戰鬥已經進入了最危急的關頭。吐蕃軍依照朵桑的計策壘土成山逼近城牆,燕雲守軍對此毫無辦法,用火炮轟擊吧,炮彈全都轟到了土山上,對於土山後面的吐蕃軍根本無法造成任何傷害,那突然依舊不斷逼近城牆,出擊吧,此時的西涼府內只有步軍沒有騎兵,若是出擊,在原野上與十幾二十倍於己的敵軍鏖戰,就算燕雲將士堪稱虎狼之師天下驍銳,也絕對沒有勝利的可能,只會被敵人全殲。
燕雲方面沒有對付對方土山逼近的辦法,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土山不斷靠近。這天早上,土山已經逼近到眼前了。就在這時,突然轟隆一聲巨響,那高大的土山居然整個垮塌下來,砸在城牆上,摧枯拉朽般瞬間便在城牆上推開了一道口子。
吐蕃大軍見狀,驚喜不已,大軍當即缺口處涌入城來。耶侓觀音調楊靖的陌刀軍正面抵擋,鐵塔陌刀軍阻擋在缺口正面,如同洪水前的堤壩一般阻擋着洶涌的敵軍浪潮,怒吼聲和着慘叫聲,刀光和着血光漫天飛舞,陌刀過處,血肉橫飛,刀牆之下,四分五裂,然而敵軍的浪潮實在是太過兇猛了,陌刀軍竟然也漸漸抵擋不住了。
耶侓觀音見此情景,一面調派其他軍隊增援楊靖的陌刀軍,一面組織敢死隊進行突擊。轟隆一聲巨響,缺口處突然升起一團火焰,許多吐蕃軍將士在劇烈的爆炸中死於非命。陌刀軍等軍隊退了下來,一個個揹着火藥包的敢死隊員吼叫着衝入缺口的敵羣中間,劇烈的爆炸聲此起彼伏,濃煙和火焰瞬間淹沒了缺口,吐蕃將士死傷慘重。
吐蕃將士眼見這樣的情景,心中驚恐,下意識地退出了缺口,這時耶侓觀音指揮城牆上的將士朝正沿着土樑後退的吐蕃軍發箭,只見箭雨呼嘯而去,土樑上的許多吐蕃將士中箭摔倒,一個個從土樑上滾落下來。
吐蕃盾牌手護着弓箭手登上土樑,城牆上箭矢射來,卻都打在了鐵盾之上,叮咚大響,幾乎不能傷吐蕃人分毫。吐蕃人等燕雲軍的箭雨過去,盾牌手放下盾牌,露出被護着的弓箭手,弓箭手早已蓄勢待發,對着城牆上就射去一波箭雨,箭雨傾瀉下去,燕雲將士倒下很多。吐蕃弓箭手射擊一輪之後,盾牌手又將弓箭手保護起來。如此往復,由於吐蕃人居高臨下,燕雲軍不斷出現傷亡,情況對於燕雲軍方面十分不利。
站在箭樓上觀戰的鬆赫等人眼見己方壓制住了對手,不由的喜笑顏開。隨即看見缺口附近城牆上的燕雲軍撤走了,鬆赫大笑道:“燕雲人抵擋不住了!”朵桑急聲道:“大將軍,趕緊下令大軍攻入城內吧!”鬆赫一點頭,扭頭對身邊一個傳令官道:“全軍突擊!”傳令官大聲應諾,舉起了手中的令旗,跟着號角聲以一定的節奏大響起來。
土樑上的盾牌手和弓箭手當即讓到兩邊,土樑上轟隆隆大響起來,卻原來是吐蕃突擊步兵推着許多輛刀車衝上了土坡,朝缺口處涌去。
吐蕃軍推着許多輛刀車衝入缺口,猛地撞在陌刀軍防線之上,陌刀軍的防線登時被撞得七零八落了。楊靖發了狠氣,哇哇大叫,揮舞一對板斧衝了上去,一堆板斧自上而下猛地劈在一輛刀車之上,喀喇一聲大響竟然將刀車劈得粉碎。吐蕃將士大駭,隨即推着兩輛刀車一左一右夾擊過來,李逵大叫一聲,分別以一柄板斧抵住,兩輛刀車登時就像是撞在了鐵板上一般猛然一頓,推刀車的幾十個吐蕃士兵只感到身體猛然一震,氣血翻涌,隨即個個禁不住駭然變色。
就在楊靖抵住兩輛刀車之時,數個吐蕃軍士聽着長槍從兩輛刀車之間衝了出來,對着楊靖的胸口狠狠搠來。此時立刻雙手正抵住兩輛刀車,根本無法抵擋,眼見數個鋒利的槍頭重重地撞在楊靖的胸膛之上,啪地一聲大響,將楊靖撞退了一步,卻沒能洞穿楊靖的身體,原來楊靖身着將軍級的玄天戰甲,對手的這一擊無法洞穿。燕雲軍的鎧甲分爲三種,一種是楊延昭步人甲,這是最基本的鎧甲,裝備步兵,是在宋朝步人甲的基礎上改進過來的,防禦能力與宋朝步人甲相當,絕大部分步兵都裝備這種鎧甲;第二種叫做玄獅子板甲,是一種真正的板甲,防禦效果較之步人甲大幅提升,一般的長刀長槍無法洞穿這種鎧甲,只有專門的破甲武器,比如狼牙棒才能擊破這種鎧甲,這種鎧甲防護力雖佳,然而價格卻是步人甲的十倍,所有的陌刀軍裝備的便是這種鎧甲;第三種就是楊靖身上所穿的玄天鎧甲,防護力比玄獅子鎧甲更強,即便狼牙棒之類的重型武器想要擊破這種鎧甲也不容易,然而這種鎧甲的重量和價格均比玄獅子鎧甲更高,目前只裝備燕王鐵騎和統領以上的將軍。
楊靖被撞退了一步,兩輛刀車跟着衝上來,楊靖被逼的連連後退。
就在楊靖大爲惱火想要拼命之際,燕雲的號角聲突然短促地響了起來。楊靖一愣,不悅地嘀咕了一句,當即大聲吼道:“撤退!撤退!”楊靖和兩千多陌刀軍當即往街巷中散去。
正在箭樓上觀戰的鬆赫見燕雲軍陌刀軍被擊破了,大爲欣喜,情不自禁地笑道:“都說陌刀軍如何如何的厲害,我看也不過如此啊!”衆將也都十分興奮的模樣。
燕雲陌刀軍撤退,吐蕃大軍便如同破堤的洪水般涌入了城中,將士呼吼吶喊興奮之極。
咚咚咚咚……燕雲的戰鼓聲突然大響起來,不過正在興頭上的吐蕃軍將士根本不加理會,依舊吶喊着衝入大街小巷,就彷彿慢入了城市中的洪水,浸入了各處大街小巷。
突然,周圍的民房屋頂上出現了無數燕雲軍的身影,那最高木樓上站立着的赫然便是燕王王妃耶侓觀音。耶侓觀音舉起右手向前一壓,登時箭如急雨,沒入敵人的潮水之中,只聽見噗噗噗噗的響聲響成一片,和着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吐蕃將士紛紛滾倒在地,洶涌的‘洪水’出現了無數的漣漪。吐蕃軍將士吃了一驚,下意識地停止了衝鋒。屋頂上箭雨不斷,擁擠在街巷中的吐蕃將士接連中箭倒地,有吐蕃弓箭手反擊,然而由於所處位置不利,反擊效果很不好。
嗷!一條街道前方突然傳來猛虎一般的怒吼。吐蕃將士嚇了一跳,慌忙朝前方望去,赫然看見凶神惡煞的楊靖率領數百陌刀軍殺了回來,數百鐵塔般的將士迎面衝來,氣勢驚人,真的整個街道都在輕微地顫抖。
吐蕃軍一驚之後,立刻涌起無窮的戰意,吶喊着涌了上去,浪潮滾滾,兵力十倍於燕雲軍。
轉眼之間,雙方猛地撞在一起,吐蕃人的彎刀紛紛落在陌刀軍身上,鏗鏘之聲響成一片,火星四濺,而陌刀斬在吐蕃人的身上,卻是血肉橫飛,刀光過處,殘肢碎塊漫天飛舞。雙方大戰片刻,屍體充塞了街道,全都是吐蕃人的屍體。吐蕃人的攻擊勢頭被狠狠遏制住了,隨即陌刀軍排成一排排,長刀上下翻飛組成鋒銳的刀牆向前推進,刀光過處人體四分五裂,漫天血雨。吐蕃軍被殺得心驚膽戰不住地後退。
與此同時,其它的街巷中,各隊陌刀軍也都在奮勇反擊,在頭頂密集箭雨的支援之下,吐蕃將士屍橫枕籍血滿溝渠,不斷地被押回缺口位置。吐蕃將士退到缺口處,鬆赫的嚴令傳了下來,‘有膽敢再後退一步者,殺無赦!’。吐蕃將士心頭一凜,隨即鼓起勇氣發了狠氣,硬着頭皮開始反擊,而此時燕雲軍也在全力攻擊之中,兩股巨力頂在了一起,一時之間相持不下,現場只見血肉橫飛,屍體越積越多。
鬆赫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那種輕鬆態度,眉頭緊皺,嘴脣緊緊地抿着,右手使勁握着刀把,由於太過用力,連手指的指節都發白了。他的心中非常焦急,也十分惱火:如此大的兵力優勢居然會被對手給反擊了出來,而且損失慘重!
朵桑急聲道:“大將軍,咱們兵力十餘倍於對方,不要就跟他們爭奪一個點。我看他們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這裡了,不如分出兩支大軍分別去攻擊南北城門,必然可以攻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鬆赫點了點頭,當即傳令佔堆、哈農分別率領兩萬兵馬攻打南北兩門。兩將領命而去,隨即兩支大軍從吐蕃大陣中分了出來,分別前往南北城門。
兩將率領麾下大軍分別趕到南北兩面的城外,眼見城牆上沒有多少守軍,不由的欣喜不已,當即揮軍猛攻。大軍扛着雲梯衝到城牆下,突然之間城頭上吼聲如雷如同變戲法一般變出了許多的燕雲軍將士來。吐蕃將士都是一愣,隨即城頭上箭如雨下,滾石檑木傾瀉下來,擁擠在城牆下的吐蕃人將士登時血肉橫飛人仰馬翻,眨眼之間便損失了許多!吐蕃將士大位驚駭,連忙後退。
站在城中高樓上觀戰的耶侓觀音見突襲南北門的敵軍被擊退了,冷冷一笑,目光重新回到缺口處。只見缺口處雙方軍隊還在拼死鏖戰之中,吐蕃人顯然已經發了狂了誓要攻下城池,連陌刀軍也出現了不少的傷亡。耶侓觀音不由的皺起眉頭,眼前雖然己方堅決抵擋住了敵軍的進攻,但敵軍兵力太過雄厚,這樣耗下去的話,遲早會抵不住的,就算殺死五個敵人才陣亡一個,也是絕對耗不起的,這樣打下去吐蕃人遲早會攻破城池。
耶侓觀音扭頭對娜仁道:“傳令炮隊,轟擊土樑!”城外的土樑比城牆高得多,這個時代的火炮不像現代火炮那樣可以任意調整射角,這種原始火炮是很難調整射角的,炮隊竭盡全力恐怕也不能將炮彈打到土樑的上面,只能轟擊土樑的腰部,這種土樑其實就是土山,轟擊土山又能有什麼作用呢?耶侓觀音這一招恐怕是失策了。
娜仁應諾一聲,當即傳下號令。燕雲軍炮隊接到命令,當即調整射角對城外的土樑發動了一輪齊射,巨大的轟鳴聲中,炮彈轟隆隆砸在土樑的腰部之上,塵土飛揚,土樑上的吐蕃軍只感到腳下的大地在距離的顫動,不由的心驚膽戰。
連續幾輪轟擊,聲勢雖然格外驚人,可是卻並沒有對吐蕃軍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然而土樑上的吐蕃軍卻被腳下不斷傳來的地動驚得魂飛魄散,只擔心這土樑會突然之間坍塌了!終於,有人禁不住恐懼,扭頭逃跑了,他這一跑,便如同倒下的第一枚多米諾骨牌,土樑上的吐蕃將士爭先恐後,紛紛轉身逃命,狂亂之下,相互推擠,結果,許多吐蕃將士從高高的土樑上滾了下來,驚呼聲響成一片,現場十分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