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虎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面露猶豫之色。楊鵬見狀,問道:“曹大人有什麼爲難之事嗎?”
曹虎抱拳道:“是關於屬下兄長的家眷……”楊鵬感到有些意外,問道:“曹勇的家眷難道還在潭州?”曹虎點了點頭,連忙道:“家兄執迷不悟,與燕云爲敵,不過他的家眷卻與此事無關,還請燕王善待他們!”
楊鵬笑道:“你擔心我拿他們去要挾曹虎?”曹虎沒有做聲。楊鵬笑道:“這一點你完全不必擔心!我燕雲上下人等一切作爲均必須遵守法度,曹勇家屬在燕雲治下,若無違法,即便是我也不可胡亂抓人!否則便是違法,內閣是會懲處我的!”曹虎等投誠的將領官員聽聞此言,均感到不可思議,不過隨即卻想這應當是燕王爲了嚴肅軍紀而做的一種表率,倒也當不得真,然而既便是如此,也不由得肅然起敬,因爲從古到今,那麼多的開國君王,能夠如此做出表率的君王,卻也沒有幾個。
曹虎躬身拜道:“多謝燕王仁慈!另外屬下還有個不情之請,屬下希望能夠前往兄長家探視兄嫂及其子女!”楊鵬驚訝地問道:“難道你竟然沒有去探視過?”曹虎道:“屬下如今是燕雲臣子,兄長卻在爲趙宋盡忠,屬下未得燕王允許,實在不便擅自前往探視。”
楊鵬擺了擺手,道:“你完全不必顧忌這些,所謂清者自清,你只需問心無愧就足夠了!我也不可能只因爲你去探視兄長家眷就怪罪於你,我也無權怪罪於你!”曹虎不由的心中感激,拜道:“多謝燕王!”
散會之後,曹虎親自引領楊鵬一行人來到皇宮外。楊鵬眼見皇宮山水相依,富麗堂皇,不由的吃了一驚,道:“那個王爺,剛剛復位,還在與趙恆內訌,居然就急不可耐地修了這樣一座豪華的宮殿?還真是會享受啊!”曹虎看着眼前的皇宮,皺眉道:“宋皇無道,才致今日的結果,實在是怨不得別人!燕王說‘君王以天下和百姓爲私有財產,以天下之公來滿足自己的私慾’這句話真是再對也沒有了!回想古往今來的無數帝王,真正能夠做到大公無私的皇帝又有幾位呢?恐怕沒有吧!可笑儒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規條,幫助君王愚弄奴役百姓,如今想來,這所謂的聖人之道正是無恥之尤!”
楊鵬笑着拍了拍曹虎的肩膀。曹虎抱拳道:“皇宮都已經收拾乾淨了,還請燕王入住。”
楊鵬看了一眼眼前這座金光燦爛富麗奢華的皇宮,笑道:“這麼金光燦爛的,我怕會被閃瞎了眼睛啊!”曹虎一愣。楊鵬看向曹虎,道:“我還是住驛館,自在一些!”曹虎感動不已,拜道:“燕王真乃聖君明主也!”曹虎以爲楊鵬不想放縱奢侈,因此十分感動。楊鵬笑道:“你說錯了。我們燕雲的很多事情你現在還不瞭解,等你慢慢了解了,你就不會說這樣的話了。”曹虎流露出不解之色。
楊鵬眉頭一皺,道:“驛館在哪裡?我現在渾身難受,想快點洗個澡好好睡一覺!”曹虎連忙道:“燕王萬金之體,不住皇宮那也不能住驛館啊!還請燕王到府衙居住!”楊鵬擺了擺手,“我就住驛館!帶路吧!”
曹虎見楊鵬堅持,也不好再說什麼了,應了一聲,便領着楊鵬一行人離開皇宮往驛館行去,同時派出一名屬下去驛館打前站。曹虎朝楊鵬抱拳道:“啓稟燕王,有件事情須要請示燕王纔好處理。”楊鵬嗯了一聲,等他繼續說下去。曹虎繼續道:“是關於皇宮中的那些宮女的。我們攻下潭州之時,皇宮中還有五六百宮女,對於這些宮女如何處置,還要請燕王示下!”
楊鵬道:“這是女人的事情,我不管,你也別管。反正韓冰就要來了,等她到了之後,由她處置。”曹虎抱拳應諾。
一行人來到驛館外,驛館衆官員已經接到消息守候在大門口了,一見到楊鵬,趕緊大禮參拜:“屬下拜見燕王!”轉眼之間,近百人黑壓壓地跪了一地。楊鵬翻身下馬,隨行衆人也都翻身下馬,衆密衛立刻奔入驛館,控制住各處通道。楊鵬對跪在地上的衆人揚聲道:“都起來吧!”衆人謝恩,站了起來。楊鵬走進大門,衆人緊隨其後。
當天晚些時候,曹虎身着便服,領着幾個隨從帶着禮物來到兄長府邸看望兄嫂。曹夫人與曹虎隔着一張小几坐下,僕役奉茶,退了下去。曹夫人有些警惕地道:“聽說叔叔已經投靠了燕王,不知今日前來所爲何事?”
曹虎一臉歉意地道:“小弟早應該來看望嫂嫂,還請嫂嫂恕罪!”曹夫人淡淡地道:“叔叔言重了!叔叔如今已經是燕王帳下重臣,我等不過是前朝遺屬,哪裡當得起叔叔此言哪!”曹虎嘆了口氣,道:“嫂嫂想是不肯原諒小弟投靠燕雲之事!”
曹夫人卻搖了搖頭,道:“人各有志,良禽擇木而棲。況且那燕王英雄蓋世,叔叔投奔於他,也算是得其所哉,我並無責怪之意。”看了曹虎一眼,皺眉道:“只是叔叔的兄長,我的夫君,卻是大宋臣子,兩者各爲其主,那是水火不能相容了!”曹虎感慨萬千,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曹夫人問道:“叔叔此來究竟是什麼用意?是否燕王想要利用我們去對付你的兄長?”曹虎連忙擺手道:“嫂嫂誤會了!小弟此行就是爲了看望嫂嫂,並非是出於燕王授意!”“當真?”曹虎苦笑道:“嫂嫂難道還不知小弟的爲人嗎?”曹夫人的神情緩和了下來,朝曹虎頷首道:“我錯怪了叔叔,還請叔叔見諒!”曹虎連忙站起來回禮道:“嫂嫂何須如此!”曹夫人站起來,指着曹虎的座位道:“叔叔請坐,自家人何必如此拘禮!”曹虎抱拳道:“多謝嫂嫂!”隨即重新坐了下來,曹夫人也坐回了座位。
曹夫人道:“叔叔,請你跟我說句實話,燕王究竟打算如何處置我們?”曹虎道:“嫂嫂完全不必擔心,燕王並不打算對嫂嫂你們如何?”曹夫人難以置信,問道:“他難道就沒有利用我們威脅你兄長的打算?”
曹虎搖了搖頭,“沒有!”隨即臉上流露出敬仰之色,道:“燕王是真正的英雄!這種用家屬進行威脅的事情他是決計不會做的!”曹夫人思忖着點了點頭,隨即長嘆了一聲。
曹虎詫異地問道:“嫂嫂何故嘆氣?”曹夫人苦笑着搖了搖頭,道:“我在想,老爺與燕云爲敵,燕王王妃,燕王本人卻不因此而迫害他的家眷。可是老爺爲之鞠躬盡瘁的趙家朝廷,卻派人來試圖將我們擒去!他們如此做法,無非是想要以此要挾老爺爲他們賣命,始終不渝!雙方一敵一友,然而做法卻完全相反,實在讓人不勝感慨啊!”頓了頓,“那天城破之日,燕雲軍做爲勝利者,卻無人騷擾百姓,全都露宿街頭,我總算明白燕王爲何可以君臨天下,燕云爲何可以以燕雲彈丸之地在數年之內便連克強敵一統中原!”
曹虎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道:“燕王蓋世英雄,在他的領導之下,燕雲所展現的氣質自然令人驚歎!”隨即道:“嫂嫂就安心住在這裡,絕不會有人來騷擾你們的!”曹夫人卻皺眉道:“我現在並不擔心自己,我擔心的是你的兄長啊!”曹虎一愣,隨即明白了:‘兄長的家眷如今在燕雲治下,趙宋朝廷怎能不對兄長猜疑?’一念至此,曹虎也不禁擔心起來。
曹夫人對曹虎道:“叔叔,我有一個不情之請。”曹虎抱拳道:“嫂嫂但有吩咐,只要小弟力所能及,一定爲嫂嫂辦到!”曹夫人道:“我想請叔叔帶我去見燕王。”曹虎感到很意外,“嫂嫂要見燕王做什麼?”
曹夫人問道:“難道叔叔不願意?”曹虎道:“並非不願,只是不解。”曹夫人笑道:“叔叔害怕我會所冒犯燕王的話,而引來禍事,是嗎?”曹虎笑道:“嫂嫂明鑑。”曹夫人搖頭道:“叔叔多慮了,我豈是那種不知輕重之人!再說了,我又能怎樣冒犯燕王呢?爲不顧百姓死活窮奢極欲的趙宋官家去指責一位從異族手中拯救中原愛民如子的燕王?我就算有此心,卻說不出口啊!”
曹虎好奇地問道:“然則嫂嫂究竟因何要見燕王呢?”曹夫人皺眉道:“我想求燕王一件事情。隨着這件事情不太可能,不過我還是希望去求一求他!”
楊鵬洗完了澡,走到桌前坐下,桌子上已經碼放了一迭公文和軍報,都是剛剛送來的。楊鵬拿起放在最上面最醒目的那份紅色封套的軍報,看了看,封套上寫着:殷明德奉上燕王。想來是江西那邊的戰況,楊鵬趕緊拆開封套,取出軍報,打開看了起來。
殷明德在軍報上說:‘啓稟大哥,我軍兩路大軍進展順利,所過之處摧枯拉朽,如今江西全境幾乎都以收服,張浚率領殘軍退到了百丈山。’所謂百丈山,是武夷山脈的一部分,位於江西東南與福建的交界處。
原來殷明德段志賢那一路大軍從臨湘渡過長江之後,便分兵兩路,一路沿長江東下,一路則從幕阜山方向攻入江西。兩路大軍勢如破竹,除了少數州縣之外,絕大部分州縣均是望風而降,而那些負隅頑抗的州縣,也在明教教衆的幫助之下迅速被燕雲軍攻破。不久之後,沿江東下的那一路大軍首先進抵洪州,也就是如今的江西省省會南昌市。此時,張浚已經將防備趙恆的大軍全都調回了洪州,準備與燕雲軍決一死戰。
張浚首先仗着兵力優勢,出城與燕雲軍對戰,然而他低估了燕雲軍的強大戰力,城外三場大戰,宋軍連續戰敗損兵折將。張浚見燕雲軍驍勇無敵,只得犧牲一小部分軍隊以拖住燕雲軍,大部隊則匆忙退入洪州。燕雲軍迅速消滅了那一部斷後的宋軍,隨即進薄城下,強攻城池,連續三日血戰,燕雲軍雖然多次攻上城頭,但都被宋軍方面不計後果的反擊給擋了下來。到了第四日,大船通過水路載着炮隊趕到。燕雲軍以大炮轟塌城牆,隨即大軍潮涌而入。宋軍再也抵擋不住,退入城中在張浚的領導下與燕雲軍巷戰。然而宋軍失去了城牆的優勢,如何是燕雲軍的對手,幾輪血戰下來,宋軍死傷慘重,張浚也在慘烈的大戰中負傷,不得已只能率領殘軍放棄洪州,退往撫州。
與此同時,另一路燕雲軍則已經攻破了廬陵,也就是現在的江西省吉安市,而南邊的重鎮贛州,也就是現在的江西省贛州市,知府在明教教徒的遊說之下舉城投降了,至此整個江西的西部全部被燕雲收服。張浚退入撫州,本來還想依靠撫州城池與汝水等幾條河流抵禦燕雲軍,然而贛州等地失陷的消息卻令他不得不放棄了這個打算,因爲贛州等地失守,撫州側翼完全洞開,燕雲軍完全可以從贛州過來,切斷己方退入福建的退路。
張浚無可奈何,只得忍痛放棄撫州、建昌等地,一路退入了百丈山,總算是趕在燕雲軍切斷其退路之前跳出了包圍圈。至此,江西之戰結束,整個江西納入燕雲版圖。這一戰,除了洪州之戰令燕雲軍廢了一些力氣之外,燕雲軍幾乎沒費什麼力氣。
楊鵬看到軍報上說已經佔領了江西全境,不由的十分高興。繼續看下去,軍報的後半段則是有關趙恆方面的內容了。原來趙恆在燕雲大軍大舉南下之時,便起兵二十萬以劉光世爲統帥向西進擊攻打鄱陽,也就是現在的波陽市,在鄱陽湖東岸,開戰之初,張浚集結大軍於此對抗趙構的大軍。然而西邊戰線崩潰,燕雲大軍攻入江西,江西岌岌可危,張浚不得已,只能放棄反擊劉光世的打算,轉攻爲守,留下小部兵力守備鄱陽,他自己則率領主力回防洪州,同時急令武夷山脈沿線關隘小心戒備,並且向廣州告急。
劉光世眼見張浚主力回防,當即有恃無恐揮軍猛攻鄱陽,此時劉光世打着左手漁人之利的打算,想要在攻破鄱陽後,等燕雲軍與張浚在洪州打個兩敗俱傷之機,以助戰爲名,乘機一鼓作氣攻下洪州。那是洪州既然被己方拿下,燕雲方面縱有不滿也不可奈何了,自己則立下了蓋世奇功。然而天不遂人願,先是他二十萬大軍圍攻僅僅五千兵馬守備的鄱陽,居然打了十天才好不容易拿下。隨即便接到報告,燕雲軍已經擊破了洪州,張浚率領殘兵南逃了。
劉光世鬱悶不已,同時也十分惶恐。在他想來,自己二十萬大軍攻打僅僅五千兵馬守備的鄱陽都打得焦頭爛額了,廢了十天時間,犧牲了不少將士纔好不容易拿下,而燕雲軍在洪州城下,兵力還不如張浚,居然不到五天時間就拿下洪州重創張浚,令張浚率領殘兵落荒而逃,戰力之強可以說已經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了!當即劉光世不敢再打江西的主意了,靈機一動,留下一部兵馬守備鄱陽、派人往金陵告捷,同時派出使者攜帶厚禮往洪州向燕雲方面示好,然後他則率領主力大軍調頭南下,從蒲城一舉攻入了福建路。
楊鵬看到這裡,不禁笑道:“劉光世倒也不是全無可取之處!他這一下轉進,倒是正好打中了八王爺的軟肋,只怕福建路難以保住了!”想了一想,寫了一封書信,折迭裝好,叫來王開,將書信交給了他,吩咐道:“立刻派傳令官交到段志賢的手中!”王開抱拳應諾,奔了下去。
楊鵬看了一眼桌上另外的公文,懶得去看了,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走出了房間。此時天色將晚,紅霞滿天。王開領着曹虎過來了。王開抱拳道:“曹虎大人來了。”隨即曹虎上前行禮道:“屬下見過燕王。”楊鵬笑道:“你來的正好,咱們到外面去逛逛,順便把晚飯也給解決了。”曹虎連忙道:“啓稟燕王,屬下冒昧來打擾,是爲了屬下的嫂嫂。”
楊鵬感到有些意外,問道:“你嫂夫人有什麼事情嗎?”楊鵬道:“是這樣的,嫂嫂她希望見一見燕王,屬下特來請示燕王,不知燕王可願見她?”
楊鵬笑道:“她既然要見我,儘管過來就是,不必拘謹。”曹虎道:“嫂夫人現就在門外等候,屬下這就去帶他進來。”楊鵬點了點頭。曹虎躬身退了下去,片刻之後,便領着曹夫人來了。曹虎抱拳道:“燕王,屬下嫂嫂來了。”曹夫人微微一福,道:“見過燕王!”
楊鵬笑道:“不必多禮!”“謝燕王!”隨即曹夫人便直起了腰,擡起頭來,看向燕王,看見一個相貌十分威武但卻十分年輕而且和善的男子,不由的小吃了一驚。一直以來,吳夫人聽到過許多關於燕王的傳聞,燕王其人在她的腦海中已經形成了一個印象,那是一個四五十歲,威嚴而不苟言笑的中年男子,然而今日一見,傳說中威震天下的燕王,竟然卻是這樣一個年輕人,怎能不讓她驚詫莫名呢!好在她涵養深厚,一驚過後,便恢復了正常。
楊鵬打量了吳夫人一眼,見她五十多歲的樣子,氣質和藹可親,不由的心生好感,微笑着問道:“曹夫人要見我?”曹夫人道:“民婦冒昧求見,有一個不情之請!”
楊鵬道:“說吧。”曹夫人道:“民婦聽聞燕王仁慈,因此特來請求燕王,放我們一家人去和老爺團聚。”站在一旁曹虎聽到這話,嚇了一跳,暗暗着急起來:‘嫂嫂怎會來提出這樣的要求,如此要求,燕王就是再大肚又如何能準?如果燕王誤會了,只怕……’心中雖然擔心,可是在燕王面前卻不敢擅言。
楊鵬看着曹夫人,曹夫人也看着楊鵬,絲毫不懼。楊鵬笑道:“曹夫人,沒想到你竟會向我提出這樣的要求!要是別人的話,是絕不會這麼說的,她一定會說更加冠冕堂皇一些:燕王殿下,民婦願意前去遊說我家老爺來投奔燕王,若燕王信得過民婦,民婦便走着一趟。”
曹夫人道:“燕王無比英明,是蓋世英雄!在燕王面前還是老實一些不較好!如果燕王不準,民婦也只好作罷了。”
楊鵬道:“這種事你根本不必來問我。”曹夫人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道:“是民婦癡心妄想了!民婦把打擾燕王了!”說着便微微一福。楊鵬笑着擺了擺手,道:“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去那裡是你的自由,你又何必來問我的意思?”
曹夫人十分詫異地看着陳梟。楊鵬微笑道:“在燕雲,一切以律法爲準。如果律法沒有禁止你離開潭州,任何人也不能阻止你,就算是我也不行!”曹夫人感到難以置信。楊鵬進一步解釋道:“我燕雲並非是以儒家治國,而是以法家治國,因此在燕雲,最大的是律法,而並非燕王。我這麼說你該明白了吧。”
曹夫人感嘆道:“民婦實在沒有想到,法家居然會比倡導仁義的儒家更加仁義!”楊鵬笑了笑,問道:“曹夫人還有什麼問題嗎?”
曹夫人看向楊鵬,難以置信地道:“我家老爺是燕王的敵人,我們一家人要去他那裡,燕王真的不阻止?”楊鵬微笑着點了點頭,“我沒有阻止的理由!曹夫人不必有任何顧慮!”曹夫人心中感動,情不自禁地朝楊鵬拜了一拜,這一拜,絕對是發自內心的。
楊鵬皺眉道:“然而我雖然不會阻止,可是你自己卻要考慮清楚,你們從我們這裡過去,安然無恙,以趙宋及其朝臣的爲人來說,只怕會有猜疑!”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