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鵬將事情的整個過程都看在了眼裡,壓在心頭的大石終於放下了。同時,楊鵬又感到有些好笑,他沒想到平時在自己面前百依百順的安茜居然會如此整治人,其刁鑽古怪儼然可與金庸筆下的黃蓉相媲美了!不過那種男人確實該如此狠狠整治一番纔是!
安茜和洛嫣然一直忙到了深夜,才放下手頭的工作各自回去休息。由於投資部門剛剛城裡,許多事情千頭萬緒,因此安茜和洛嫣然這兩個主管這些天便一直呆在官署內,白天工作,晚上就在後衙休息,雖然皇宮距離這裡也不是很遠,卻也顧不上回去了。
安茜回到自己的寢室,轉身把門關上。只感覺脖頸腰骨無一處不痠麻。剛纔全身心工作的時候倒不覺得,此刻只感到十分疲憊了,直想躺到牀上,美美地睡上一覺。
安茜徑直走到牀榻邊,把外衣脫了,就躺了下去。閉上眼眸,很快就半睡半醒即將進入夢鄉了。
就在這時,安茜突然感到一雙大手從後方伸過來,摟住了自己的腰肢,手掌緊緊地貼着自己的小腹。安茜剛剛經歷了張書生的事情,下意識的以爲是他,大吃一驚,登時醒了過來。一扭身,雙手同時推在對方的胸膛上試圖將他推開!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笑聲傳來:“是我!”
安茜一愣,接着從窗戶射進來的淡淡月光,看清楚了對方的樣貌,不是楊鵬還會是誰?安茜登時放下心來,隨即無限委屈涌上心頭,忍不住哭泣起來。
楊鵬見安茜哭了,連忙摟住她安慰道:“乖!別哭了!是我不好!”隨即拿起安茜的一隻纖手在自己的胸膛上打了一下,氣憤的道:“打你這個壞傢伙!居然嚇我們家茜兒!”
安茜破涕爲笑,把整個人都埋進了楊鵬的懷中,十分後怕地道:“剛纔,我還以爲是,是別人呢!”
楊鵬笑道:“你以爲是個姓張的書生?”
安茜擡起頭來,一臉驚訝地看着楊鵬,隨即連忙解釋道;“陛下你千萬不要誤會,我和那個書生沒有任何關係!”
楊鵬伸出一根手指挑起安茜的下頜,笑着點頭道:“我知道。”隨即自責地道:“我不該懷疑你的。”見安茜流露出不解之色,笑道:“我偶然發現有個書生經常給你寫信,還以爲你揹着我,……,呵呵。”安茜氣惱地看着楊鵬,道:“臣妾的一顆心早已經交給了陛下,怎可能做對不起陛下的事情!”這番話如果是之前聽見,楊鵬倒也不會太當真,不過此刻聽來卻令他十分感動。
楊鵬緊緊地摟住安茜,柔聲道:“你的心我已經完全知道了!”
安茜開心地一笑。隨即想起一事,不解地問道;“陛下,你這麼會深夜突然來到?”隨即心頭一動,沒好氣地道:“陛下莫不是來捉姦的?”
楊鵬摸着鼻子尷尬地笑了笑,道:“我要是不來這一趟,也就看不見那齣好戲了!”挑起安茜的下頜,吻了一下那動人的紅脣,笑道:“我從沒想到,我們家茜兒居然這麼狡詐,把那個書生整得死去活來的!”
安茜流露出鄙視之色,道:“那種男人若不給他教訓,將來一定還要去騙別的女人!身爲男人,居然如此齷齪下賤,實在讓人厭惡!”
楊鵬呵呵一笑,道:“像這樣的男人可不在少數。一般來說,書讀得越多的人就越下賤!”
安茜撲哧一笑。
楊鵬朝安茜看去,見她一臉狡獪的模樣,笑問道:“你又在想什麼鬼主意了?”安茜看着楊鵬,美眸一轉,道:“臣妾剛纔想到,若論文采,其實當今天下沒有幾個人能與陛下相提並論的呢!”
楊鵬一愣,隨即明白過來,當即一翻身將安茜壓在身下,伸手在她身上各處敏感部位哈起癢來,一邊哈癢一邊笑罵道:“好啊!居然拐着彎地罵老公,看老公怎麼懲罰你!”
安茜各處敏感部位遭襲,只感到渾身酸癢難當,忍不住嬌呼連連。好半晌,楊鵬才停下手來,壞笑道:“還敢使壞嗎?”安茜可憐兮兮地看了楊鵬一眼。此時兩人肢體纏繞,面孔近在咫尺,楊鵬眼見安茜容顏俏麗,神情楚楚,不由得情心大動。
情不自禁俯下頭去吻住了安茜的紅脣。安茜不由自主地迴應着,一雙纖手纏繞上楊鵬的脖頸,動人的玉體在楊鵬的身下扭動起來,一聲聲嬌喘蕩人心魄。……
早朝之上,張翔向楊鵬稟報道:“陛下,天竺的使者希望我們可以把俘虜的天竺將士都放回去。”不久之前,天竺使者跟隨範勇來到汴梁,楊鵬讓張翔去接待天竺使者,天竺使者首先表示天竺將認真履行協議,隨即就提出了希望大明方面放還俘虜的請求,張翔則同天竺使者打起了太極,並沒有做任何表態。此刻朝會之上,張翔便以此事請示楊鵬。
楊鵬道:“放還俘虜不是不可以,不過卻也不能就憑他天竺人一句話就放人。天竺必須付出足夠的代價,我們纔可以放人。”
耶侓觀音道:“大哥說得對!咱們抓俘虜也是費了不少勁的,天竺要人就得拿出真金白銀來!”衆人跟着紛紛附和。
張翔請示道:“請陛下明示,這代價究竟多少合適?”
楊鵬笑道:“咱們也不會多要。我聽說天竺有許多奴隸市場,成年壯漢這種奴隸,一般是五十兩銀子一個。咱們也不去分什麼將領官兵,便宜他們了,一律按照五十兩銀子計算。”衆人不由得笑了起來。……
朝會散後,衆人紛紛返回各自官署處理公務。張翔知道傍晚時分纔回到家中。一回到家中,家人便告訴他,那位天竺使者一大早就來到府邸,一直等到了現在。
張翔走進大廳,只見那個奇裝異服的天竺使者正焦躁地在大廳上來回踱步,於是笑着上前抱拳道:“貴使久等了!”天竺使者聽到聲音,連忙轉過身來,看見了左謀,當即贏了上來,操着生硬的漢語道:“我在這裡等候大人一天了!”這個天竺使者,年紀三十來歲,高大英俊,正是之前出使吐蕃的天竺使者播勒德,不過現在吐蕃已經不存在了。
張翔抱歉道:“實在對不住貴使,只因衙署公務繁重,所以此時纔回來。”隨即請道:“貴使請坐。”兩人便在一張小茶几兩邊坐了下來。一名婢女獻上茶水,退了下去。
張翔笑着請道:“這是今年的雨前龍井,貴使請嚐嚐。”
播勒德哪裡有心思喝茶,急聲問道:“大人,不知貴國陛下對於我國的請求有何表態?”
張翔拿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水。播勒德見他慢條斯理的模樣,心裡急得不得了,卻也不敢出言催促,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
張翔放下茶碗,道:“此事今天早朝之時我已經同我們皇帝陛下說了。皇帝陛下同意放還俘虜……”播勒德大喜,連忙站起來拜道:“真是太感謝大人了!”
張翔擺手道:“我的話還沒有說完。”播勒德流露出不解之色,坐回了座位。張翔看了播勒德一眼,道:“貴國總不會就想這樣就把那麼多的俘虜都接回去吧?”見播勒德依舊不明白的模樣,不由得暗道:‘這些番邦蠻夷真是太不識趣了!’隨即挑明瞭道:“即便是一個下賤的奴隸,在你們國家也要五十兩銀子。你說一個身強力壯受過訓練的軍士,該值多少錢?”
播勒德終於明白了張翔的意思,皺眉問道:“貴國的意思是,我們必須要拿出錢財來贖回俘虜?”
“照啊,就是這麼回事。天下沒有免費的東西,我國皇帝陛下同意放還俘虜那已經是天大的恩德了,不過你們天竺必須拿出錢財來換。”
“那不知貴國陛下的意思要我們拿出多少錢財?”播勒德一臉擔憂地問道,看他那副樣子顯然是在擔心被對方敲詐。
張翔看見了播勒德的神情,笑道:“我國皇帝陛下自然不會敲詐你們。陛下說了,你們國內的壯年奴隸大概是五十兩銀子左右,我們也不多要你們的,也不分什麼兵將軍官,所有俘虜一律五十兩銀子一個。用其它金銀財寶折算也可以。”
播勒德變色道:“我們被貴國俘虜的將士有幾十萬,一個五十兩,十萬就是五百萬兩,全部俘虜豈不是要兩千萬兩以上的贖金?”
張翔點了點頭,調侃似的道:“誰叫你們被我們俘虜了這麼多啊!說起來,這個價錢已經很便宜了!”
播勒德肚子裡道:‘兩千多萬白銀還說便宜!天啊,你們要是說貴,那該是個什麼價錢?’對張翔道:“張大人,這個贖金實在是讓太貴了!”張翔沒好氣地道:“五十兩還算貴?”播勒德連忙道:“五十兩雖然不能算貴,可是,可是加在一起就太嚇人了!兩千多萬兩,可我的天啊!大人,這遠遠超出了我國陛下的底線啊!我國陛下是不可能同意的!大人,可不可以請你們的陛下降低一些價錢!”
張翔眉毛一揚,傲然道:“我們大明的皇帝陛下,那是蒼天之下最偉大的英雄,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怎能討價還價!”播勒德心頭一凜,連聲應是。張翔的臉色緩和了一些,道:“這件事我看你也無法做主。這樣吧,你就把我國皇帝陛下的意思帶給你們的陛下,說不定你們的陛下能夠同意。”
播勒德覺得對方態度堅決,自己再說什麼也是沒有用的,便點了點頭。
左謀看了播勒德一眼,道:“關於我們雙方已經簽署的協議,你們還要加緊履行纔好。否則惹得陛下不悅興兵討伐,可就不好看了!”目前大明和天竺簽訂的協議主要就是兩條,一是天竺以國家文書的形式承認吐蕃大理以及達卡地區自古以來是中國的領土,這一條如今已經完成了,範勇已經將天竺皇帝簽署的正式文書帶回了汴梁;二是天竺賠償大明五百萬兩白銀,這一條如今還未履行,只是天竺已經做出了承諾。
播勒德心頭一凜,連忙道:“大人儘管放心,我們天竺人是最遵守諾言的,既然已經承諾了,一定會盡快履行好!”
張翔點了點頭,“如此最好。你們最好在我國春節之前將賠款送來。”“是是是,這一點應該是可以做到的。”
播勒德沒在汴梁多做停留,匆匆離開汴梁,返回了德里。將大明索要的贖金數額稟報給了天竺朝廷和皇帝。
衆人聽到兩千多萬兩這個數字,登時騷動起來,紛紛指責大明獅子大開口太過分了!皇帝沒好氣地對播勒德道:“你爲何就任由對方喊價?”許多大臣和貴族也都指責起來。播勒德連忙道:“他們根本就不容我還價啊!”衆人沉默了下來,他們這時才意識到自己是戰敗的一方,戰敗的一方哪有什麼討價還價的資格。
皇帝皺眉道:“國庫根本就拿不出這麼多錢財!”
大臣阿甲爾道:“陛下,我國大軍除了中央軍團之外,其他的軍隊都是由各地貴族組建管理的。這些由地方貴族管理的將士如今被俘了,不該由帝國中央出這筆贖金。”皇帝聞言眼睛一亮,衆貴族則惱火地瞪着阿甲爾,然而阿甲爾所言有理,卻也沒法反駁他的話。原來天竺的軍制與大明完全不同,天竺軍的所謂五大軍團,其實分爲兩個大的體系,一是中央軍團,這一部分近百萬之衆,是完全由帝國中央控制的,其組建訓練和維持的費用都是由帝國中央出的;二是所謂的東西南北四大軍團,這一部分軍隊其實都是各地貴族出錢訓練組建的,規模十分龐大,名義上歸服從中央的命令,其實是完全自制的狀態。其中的將官都是各地貴族充任,而最高統帥往往是那一方貴族的翹楚。
皇帝道:“阿甲爾所言非常正確!我贖回中央軍團的將士那是應該的,至於個貴族的軍隊,必須由他們自己的家族出錢贖回!不過這完全是自願的,你們要是不願意拿出這筆錢來,我也逼不了你們!”南方貴族和西方貴族都幸災樂禍地看着北方貴族和東方貴族,北方貴族和東方貴族則一副鬱悶不已的模樣。
皇帝道:“我決定從國庫裡拿出錢財來贖回中央軍團的將士。”中央軍團一系的將領紛紛高呼萬歲。
剎帝利道:“我們東方貴族也願意掏錢贖回東方軍團的將士。”剎帝利這一表態,東方貴族們齊齊嘆了口氣,但卻無人出言反對,一來因爲東方貴族的利益與東方軍團是綁在一起的,只要東方軍團實力在,他們即便失去了達卡地區,那也沒太大關係;二來東方軍團被大明軍俘虜的並不是太多,也就與中央軍團相當,因此衆貴族一起出錢,分攤下來,代價也不是太大。
衆人的目光匯聚到北方貴族的身上。東方貴族的決心好下,北方貴族的決心可就不好下了。北方貴族不僅丟掉了布拉馬普特拉河流域的富饒地區,而且損失極其慘重,整個北方軍團幾乎可以說是全軍覆沒了,四十餘萬大軍,逃回來的不過十來萬人,被俘者超過二十萬,連他們的統帥北方貴族的領袖莫伊茲都做了大明人的俘虜。北方貴族要將二十幾萬俘虜贖回來,得出一千多萬兩白銀,這樣一來,北方貴族就元氣大傷了!說實在的,衆北方貴族覺得讓莫伊茲以及所有的俘虜都去死好了,都不願意出這個錢。可是他們也很明白,如今北方軍團的力量所剩無幾,若不將那二十幾萬俘虜贖回來,只怕是無法對抗其他貴族蠶食的,到最後,只怕會失去得更多。
衆北方貴族考慮了良久,北方軍團副帥哈英德道:“諸位,我們可不能任由我們的子弟和忠於我們的奴隸陷在敵人的手中受盡苦楚啊!我們必須把他們贖回來!”衆人十分不願,卻沒有人表示反對。哈英德見狀,便對皇帝道:“陛下,我們北方貴族也願意出錢贖回我們的子弟和奴隸!”
皇帝看向播勒德,道:“你再去一趟汴梁,告訴大明皇帝,我們願意出錢贖回我們的人。”播勒德躬身應諾。散會後,皇帝留下播勒德,問道:“你去了一趟大明的都城,感覺如何?東方是不是像傳說中那樣富饒?”
播勒德不由得流露出感嘆之色,道:“東方的富饒是難以想象的!他們的都城十分雄偉,而且風景美麗,好像天宮一樣;我一路前往都城,經過無數地方,看見他們的百姓居住的房屋都十分精美;他們的衣着幾乎都和我們的貴族一樣華美,甚至一部分較爲有錢的百姓能夠穿着我們的小貴族都穿不起的綾羅綢緞;他們的百姓吃的食物,用的器物很多都是我們貴族都沒有的,他們的貴族吃的用的就更加不用說了,他們即便是百姓也有喝不完的美酒。”
皇帝流露出難以置信之色,道:“大明竟然如此富饒?!”
播勒德點了點頭,“大明不禁富饒,而且百姓都彪悍擅鬥。臣在汴梁沒有待幾天,就看見了好幾起百姓之間大規模的鬥毆事件。”播勒德的臉上流露出惶恐之色,“那些人雖然都只是百姓,然而卻極其兇悍,打鬥起來場面竟然不亞於軍隊!使用刀槍棍棒,個個如狼似虎!另外,在汴梁城中,臣還發現了許多角鬥場,還有許多擂臺,每天在這些地方都會有決鬥的事情發生!在燕雲,讀書人和智者是沒有多少地位的,百姓們崇尚的是孔武有力悍不畏死的勇士!那裡的年輕女子都願意嫁給軍人,因爲做軍人的妻子不僅榮耀,還有許多實際的好處!即便嫁不了軍人的女人,也往往青睞僱傭軍!”
皇帝皺眉道:“照你這麼說,這大明豈不是十分可怕!?”
播勒德點了點頭,道:“大明確實非常可怕!陛下,有一句話臣不得不說!我們先前貿然與大明爲敵實在是大錯特錯了!這就好比我們主動去挑釁修羅地獄的大魔王一般!如今大魔王放出來了,我們是損失慘重啊!”
皇帝鬱悶不已,只覺得要是早知道大明如此強悍,他是說什麼也不會與大明爲敵的。此時他是這麼想的,然而當初只怕就是有人將大明的真實情況告訴他,他也是絕不會相信的,那個時候在他以及幾乎所有天竺人的心中,天竺是天神子民的國度,蒼天之下屬他們最強,大明什麼的都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大明的財富和土地就應該是屬於他們的。皇帝憂心忡忡地道:“大明人如此好戰,會不會繼續侵略我們?”
播勒德搖頭道:“這一點陛下不必擔心。臣在汴梁所見所聞,發現在大明,不管是官方還是民間,其實都沒有對我們天竺用兵的意圖。那些市井百姓說到我們天竺時,也往往只是說我們不知天高地厚,並沒有人叫囂要攻滅了我們的國家。”
皇帝聽了這話不由得安心了不少,思忖道;“這樣就好!這樣就好!只要大明不來攻打我們,付出一些代價那也沒什麼!”播勒德道:“陛下,臣在大明還了解到一些難以置信的事情。”
皇帝不由得好奇起來,同時又擔憂起來。只聽播勒德道:“陛下一定想象不到,這段時間一直和我們交戰的大明軍其實,其實只是大明的二流部隊!”皇帝眼睛一瞪,禁不住叫道:“這怎麼可能!那麼可怕的敵軍,還僅僅只是,只是二流部隊!?”
播勒德道:“這是千真萬確的!臣瞭解到,大明的主力部隊,最強的是隻屬於皇帝的所謂直屬軍團,共有四十萬。而與我們交鋒的軍隊除了大理方向有一小部分是直屬軍團之外,絕大部分,只是普通軍團。”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