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有答應你什麼嗎?契約上有寫嗎?”
萬劫的黝黑的瞳子裡騰地爆出一團紅芒,妖異至極!全身的肌肉暴漲,斯嘞嘞繃得緊緊地,一層黝黑凝練的黑氣從萬劫身上蒸騰着冒起,粗重的喘息悶聲響起,聽起來讓人壓抑難耐。
“嘿呵呵……,一點幽默感都沒有,不過這纔有了點我鬼王坐騎的樣子。”鬼王伸手虛空一探,隱在萬劫掌心的紫金葫蘆便被吸了出來,凌空飄到鬼王身前,鬼王乾瘦的手撫摸一下紫金色的葫身,拋了拋怪笑道:“嘿嘿,滿有份量的,這仿製的太上老君丹葫倒有那麼三分相象,在凡間也算得上是件寶貝了。”伸手啵的一聲將葫蘆口上的塞子拔開,小眼睛湊到葫蘆口往裡看了看道:“放心,說話不算話的事天上的衆小丑常幹,我鬼王轄下卻沒有這種無恥之徒。”嗤的一聲鬼王的手腕處裂開一道口子黑稠粘液狀地血液緩緩流入紫金葫蘆,隨之哐地一聲大響,整個鬼界都爲之一震,鬼王哈哈大笑道:“我與鬼界早已合爲一體,我傷即鬼界傷,殺死我就等於滅了鬼界,反過來說只要我在鬼界就沒有人能殺得了我,現在你可知你想取我之血有多幼稚了吧!”
萬劫死死的盯着紫金葫蘆:“不管怎樣血我還是拿到了!”
鬼王瞳孔一縮,小眼睛眯了起來,半晌纔到:“好吧,我收回剛纔的話!”隨手一甩將盛滿至陰之血的紫金葫蘆甩給萬劫:“奴兒速去速回”
萬劫手腳接地只好念動法決一口將葫蘆含住隱在嘴中,懷中一張深灰色的咒符輕然飄出,爆起一團黑色的光幕將萬劫裹入其中,忽地一下消失在鬼界。
原地只剩下鬼王和怪蟲在那桀桀怪笑。
甲子觀大殿,衆人正等得焦躁,紫霧也不再變淡,竟又開始隱隱有加重聚濃的趨勢,三尺安慰着哭成淚人的鈴兒,去難則盤腿跌坐在大殿上閉目養神,有計等幾人一會看看天空中的紫霧,一會看看一旁的麟兒,焦躁的轉來轉去,白冰又擠了一碗血出來放在麟兒嘴邊,麟兒竟像喝奶一般將血噝噝的一股腦全部喝掉,但是似乎還不滿意哇哇的大哭起來,白冰小臉煞白煞白的嘴脣都變成了白色,探手擠了擠剛割的口子卻沒擠出多少血,艱難地舉起刀子就要往自己的手腕上再割下去,晃了晃險些跌倒,張行在一旁趕緊扶住,看着白冰傷痕累累的手腕帶着哭音叫道“不能再割了,這都已經是第七碗了,你的血再這麼流就要流光了!”
白冰虛弱的搖了搖頭,“我沒事……”
黑幕一閃,萬劫由裡緩緩爬出,衆人先是一喜隨後都是一驚!這還是那個甲子觀掌教萬劫嗎?鈴兒剛想撲過去卻硬生生的止住了腳步……
萬劫黑色的眼睛掃過衆人,衆人一時都說不出話來
“我很狼狽吧!”萬劫嘴角泛出一絲苦笑。
“師傅,是你嗎?”鈴兒有些不敢相信,“你怎麼了?”
“沒事,我很好。”萬劫將紫金葫蘆一吐,葫蘆滴溜溜滾到去難腳下,“師叔,一切都拜託你了。”
去難嘴脣動了動終是沒說出一個字,搖着頭長嘆一聲,俯身將紫金葫蘆拾起。來到哇哇大哭的麟兒跟前,長嘆道:“焱獸啊焱獸,食生母之精血焚生母之魂魄而得以成胎,浸父親之心血而化人形,禍父爲奴得以鬼血延命,今日縱是僥倖得過此劫,天道亦恐難以相容,苦日方在後頭……。”啵的一聲拔開葫塞,一縷青煙渺渺冒出,整個大殿的溫度立時降到零下,沿着去難託着紫金葫蘆的手開始向四外結霜,大殿上空乎遠乎近地傳來陰惻惻的陣陣鬼嘯,白冰因剛放完血身子正虛,乍遇變故鬼寒之氣蝕心,臉色一青再也支持不住斜斜倒了下去,去難大袖一擺,一陣暖風伴着暖黃氣團將白冰和張行包裹在內輕輕一旋將兩人帶得遠離麟兒,白冰方緩過一口氣來。麟兒卻大是不同,本來還在哇哇大哭,鬼血一現異變方起便止住了哭聲,彷彿變得很是愜意,受用得嘴角竟露出了些微笑意,一雙大眼眨也不眨的盯着去難手中的紫金葫蘆,小手上下亂舞似是想將葫蘆抱在懷裡。
去難微微一嘆,單手一拖,紫金葫蘆輕輕翹起,葫蘆就那樣浮在麟兒上空,葫蘆口一頓將鬼血撒向麟兒。
粘稠的黑血普一接觸到麟兒的皮膚,麟兒就嗷地一聲怪啼,渾身上下黑焱蒸騰,炙人心肺,離得老遠的三尺等人也感到難耐,鼻腔裡像吸進了火焰一般,熱氣直入心肺,呼出的氣似乎都帶着火星,頭髮一縷縷的開始焦枯,衆人只得退到大殿角落,萬劫卻微微向前靠了靠,眼中閃現一絲焦慮。
去難將鬼血緩緩澆到麟兒的每一寸肌膚上,每澆一下麟兒就怪啼一聲,身上的黑焱就暴漲一分,去難被烤得鬚髮皆焦,一身道袍亦化爲飛屑,不得不收回白冰張行身上的護體氣團,好在其他人衆適時接上護得白冰張行兩人周全,大殿上黑氣縱橫,鬼嘯淒厲,陣寒乍熱,寒時四柱結冰,熱時殿樑欲焰,如此這般翻來覆去直將這千年大殿折磨地吱吱怪叫,麟兒身上的黑焱直燒到丈許高(三米多)紫金葫蘆被烤得吱吱脆響,大殿的殿頂被黑焱一燎,若揚湯潑雪一般消融在空氣之中。
忽地,丈許高地黑焱向外一擴一頓霎時都倒流回麟兒的身體,麟兒肚子一癟,小嘴猛地一吸將空中灑下的鬼血吸入腹中,黑焱退去本已回覆嫩色的皮膚一下又憋成了青黑色,小手握成拳頭,小腳蜷起緊緊貼着肚皮,渾身顫抖着將整個身子弓了起來,四周的空氣化成絲線一般開始像麟兒彙集,一絲絲圍着麟兒盤旋打轉,逐漸形成了一個豔紅到妖異的繭子將麟兒緊緊包裹在內,整個繭子有如心臟一般緩緩跳動,整個大殿上都回蕩着撲騰撲騰的緩慢而有力地心跳聲,衆人這才緩過神來,去難身子一晃跌坐在地上,卻一下陷到了地下,這才發現在他和麟兒周圍二十餘米方圓的花崗岩石鋪就的地面被黑焱生生燭出來一個三四米深得大坑,大坑中的坑壁滑溜異常,竟被焚地像是琉璃一般。去難久久方長嘆出一口氣:“好厲害的焱獸,好厲害的鬼王之血。”去難趁勢收回紫金葫蘆,搖了搖竟還剩有小半葫蘆左右,急忙蓋好葫塞使了個法決將葫蘆隱在掌心。
萬劫這時有些焦躁,喘息加重了不少,本身受的內傷還沒有好,丹田五臟都被三味真火焚化,再加上被鬼王抽去筋脈,此時也只是憑着百多年的的道行強撐着一口氣咬牙堅持着,衆人剛剛扶起去難就見那緩緩跳動的繭子突然一陣劇烈的收縮撲騰撲騰之聲驟急,攸乎間又停止了一切的動靜,衆人均是一驚,這一張一馳變化的太快讓人心口發悶,只是一頓就見那由空氣聚成地豔紅繭絲嘭地像四周濺去,絲絲條條在空中打着旋兒地飛舞眨眼的功夫就一個迴旋嗖嗖地收到了麟兒的皮膚裡,麟兒猛地一張眼睛,一道紅光迸射而出,豔紅欲滴地眼球近似妖魅,小肚猛地一收霍地從小口中噴出一股紅黑色的濃濃霞氣,那霞氣去勢甚急邊飛邊擴,開始還是一口大小待撞破大殿時已是方圓十餘米地巨球,衆人只覺眼前黑影一閃,還未作出反應就覺大地開始劇烈抖動,幸虧衆人反應不慢,護着去難、白冰、張行和已恢復嬰兒嫩色的麟兒破牆而出,這千年大殿終於在不甘中一聲長吟轟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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