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榮的第四章開始了)
司空山上一個淌着兩筒青鼻涕十歲出頭的小男孩,拎着兩隻兔子,踏着厚厚的積雪一步一陷的往山頂跑來,邊跑邊喊道:“師父!你說的那個人還是沒有來啊!”
不大的山頂上立着一塊好大的青石,青石表面油光潤滑帶着微微的溫意,被風吹至的雪花落在上面轉瞬即化。
青石上堆坐着一個破衣爛衫的乾瘦老者,單薄的衣服上(如果破抹布也算是衣服的話)積着一層薄雪,老頭懶得打理任由積雪懶洋洋的堆在身上,聽到小男孩的叫聲老頭愣了愣神,從破爛到看不出顏色的衣袖中伸出髒兮兮枯瘦乾癟的手,在腦袋上抓了抓,頭上灰白的頭髮亂糟糟的糾結着,抓起癢癢來經常纏繞上手指很不解勁,老頭抓了幾下又使勁拍了拍。嗯的一聲自言自語道:“難道我算錯了時間?哈哈,人老了真是不中用了。哈哈……”老頭用手捋了捋擀氈了黏在一起的鬍子,哈哈笑了起來,一點沒有算錯東西的覺悟。老頭笑了一會看着來到身前的小男孩道:“呵呵,高碗徒兒,爲師大概算錯時間了,咱們再多等幾天吧,哈哈!”
那叫高碗的小男孩一臉的不高興,這小男孩長得很醜,不應該是很寒磣,小眼睛、凸腦門、塌鼻子和一口溜尖的小碎牙,小臉蛋兒凍的通紅,長得又很瘦弱所以顯得腦袋比較大,這小男孩衣服雖然也很髒舊卻十分利索,不過樣式比較古怪很有古風,一席黑色的圓領窄袖窄身長袍,前襟掖在腰帶上,襯着皚皚白雪顯得十分精神,就是人砢磣了點。
小男孩用袖子擦了擦鼻涕,臭着臉噴着大口呵氣說道:“跟你說了別叫我的名字,叫我徒弟就行了,你要是再叫我這個名字我就不給你做飯吃了,餓死你這個半調子老道。
那老頭鬍子顫了顫哈哈大笑道:“怎麼了徒兒?我給你起的這個名字不好嗎?高碗、高碗,要知道碗高才能盛的飯多,飯多就一世無憂,多好的寓意啊!”老頭身子往前傾了傾盯着高碗的眼睛一臉認真地說道:“這名子裡承載着爲師童年的美好夢想和對你的無限祝福,你究竟有什麼不滿意的?”
那小男孩狠狠地瞪了老頭一眼不想和這個老不修鬥嘴,轉過頭望着山下說道:“你說的那個人怎麼還沒來?你究竟算準了沒有?”
老頭使勁撓了撓佝僂着的腰板,側着腦袋歪着嘴滿臉地享受,哼唧着說道:“誰知道呢?有可能是我時間算錯了,呵呵!”
高碗一臉的懷疑和鄙視,小尖牙往外一呲道:“別人不知道,我卻清楚得很,說什麼自己是半仙之體,其實你就一個二半調子,我現在不擔心你算錯時間就是怕你連地點都算錯了,或者根本就沒有這麼個人。”
老頭一怔之後又哈哈笑起來:“有可能,很有可能,算錯地點也很正常。”
高碗扶着凸起額頭喃喃自語的安慰自己:“他就是一個瘋子,不要和瘋子一般見識……,我小時候怎麼會讓這個瘋子撿到了?”
老頭收斂了笑容盯着高碗手中的兔子,吞了口口水道:“那也不奇怪,只有我經常在亂墳崗過夜,你以爲我願意撿你這個不孝徒弟啊,當時要不是你在亂墳崗哭起來沒完沒了吵得我沒法睡覺,我才懶得搭理你,誰知我給了你半塊餅子你就纏上我了,天天跟在我後面吃白食。說道吃,嘿嘿!徒兒快快將這兔子拾掇了給爲師下酒。”說着老頭又咕咚一聲狠狠地嚥了口吐沫。
高碗小臉上一臉的相信,把死兔子扔在腳下,邊剝皮拾掇邊嘟囔道:“我兩三歲那麼小時候的事我有不記得,誰知道我是不是你從別人家裡拐來專門伺候你的?”
高完手腳利索不一會就將兔子用雪一擦收拾乾淨,把積雪拍走,清出一片小空地,將一邊早已準備好的幹樹枝堆在空地中,火石啪啪撞擊聲中枯樹枝燃燒起來,不一會兔肉的香氣瀰漫開來。
雪悄悄的不知什麼時候又下了起來。
那破衣爛衫的老頭有些焦急地搓了搓枯瘦的手掌,從青石上站起來走到火堆前,那本來溫潤如玉的大青石在老頭離開之後竟緩緩褪去光澤變成了一塊普通的頑石不一會就蓋上了一層薄雪。
老少兩人卻都沒時間去看那溫玉化頑石的異變而是把目光盯到了香噴噴滋滋微響着的焦黃兔肉身上。
高碗見老頭把腦袋湊了過來使勁的嗅着香氣,掏出一小把鹽巴謹慎小心地灑在兔肉上,邊撒邊問道:“你說要來的那個人到底是什麼人?”
邋遢老頭盯着漸漸酥黃的兔肉擦了擦嘴角道:“我不知道。”
高碗:“……”
……
……
白麟掙扎着從水底浮了上來,掙扎中把腦袋冒出水面,剛吸了半口氣就灌進了一大口腥鹹的海水。
一望無際的茫茫大海上,只有一個小黑點在海面上沉沉浮浮的折騰着。
白麟連喊救命的力氣都省下了,只有拼命的掙扎再掙扎,腦海裡一片空白就剩下求生的本能,手手腳腳使勁的拍打着拼命的划動着。
幾下沉浮中白麟終於拼盡了最後一絲力氣,緩緩閉上了雙眼,漸漸沉入湛藍的海底,不過這是不可能的。
沉浮中,海面飄來幾塊寬大的木板,白麟運氣不錯掙扎中撈到了一塊緊緊抱住,吐出了幾口海水大喘了一陣後,白麟一片空白的腦子終於又緩緩轉動了起來,冰涼的海水浸得他骨頭縫裡都鑽心的疼,耳朵裡進水了嗡嗡直響,海面上的涼風一刮有如片片超薄刀刃劃在身上一般。
白麟呲牙咧嘴的忍受着刮骨涼風,在心底用這個世界上最惡毒地語言詛咒完去難老道,白麟開始打量這一望無際的茫茫大海尋找自救的可能,在腦海裡翻撤出無數逃生自救的方法後白麟絕望了,泡在冰冷的海水中沒有食物,不知道岸邊有多遠更加不會游泳基本上沒有生還得可能了甚至說以現在白麟的情況也就能維持幾個小時。
就這樣隨着海浪蕩啊蕩,冰冷的寒意逐漸侵蝕着白麟的大腦,四肢漸漸麻木,雙手就快要抱不住懷中的木板,白麟感到前所未有的虛弱。
“難道我就這樣死掉了嗎?”大腦也開始逐漸麻木,思維似乎也開始變慢了很多。
就在眼睛快要閉上再也睜不開時,一艘闊大的三蓬木船漸漸出現在白麟模糊的視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