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也對,其實殺手的教條已經深入到了我的骨子裡。有時候很想擺脫這種狀態,但一旦脫離就會覺得這個世界再沒有依戀的了。”黛麗苦澀的笑笑,“這就叫殺手綜合症吧?”
“所以我纔將你們帶離訓練基地,來到這片陽光下,尋找屬於你們的追求,至於爲什麼?因爲我就是一個殺手綜合症的嚴重患者。”林羽明白這種心理疾病,頓了頓後開解道:
“當然,現在我的症狀已經減輕了許多,也許就是因爲雪妍這樣可愛的女孩兒。”
說到這裡,林羽閉着眼露出微笑,“其實,無所謂戀愛後相處的幸福,單單是和她戀着,就是個很幸福的事情了。”
黛麗有些羨慕,隨後,兩人就聽到了遠處海鮮舫上傳來的喧譁聲,裡邊有夏雪妍少有的驚呼。
“樹欲靜而風不止,看來我還是有欠殺伐果斷那樣的屬性。”林羽聳聳肩,剛纔好不容易被夏雪妍用日行一善理由勸下來的心思再次翻涌,吩咐另一名船伕撐着畫舫往遠處的珍寶海鮮舫靠近,視野裡已經出現了許多人的身影。
所謂不是冤家不聚頭。在燕明泉公子哀嘆着句話的同時,同樣有此感覺的不少於三個,一場檯球輸了接近一億的王尚是大喜過望之餘,又帶些謹慎小心,上次父親王子亮的告誡猶在耳邊,所以躊躇了下選擇冷眼旁觀。
而一向後知後覺,剛纔受了氣現在就來了強援,李樓宇突然有種怨氣盡消的感覺,看着被幾個堵住的夏雪妍,深感勝券在握,逮住了你的女人,還怕不乖乖就範。
而人羣中最爲低調的人,卻是消瘦了不少的趙祥,第一次見林羽時何等意氣風發,但就是被一個他不放在眼裡的小角色,用一種雷霆萬頃的氣勢將他從高高在上的商界新星重創到了今不如昔的田地。
仇恨越深,越需要忍。
而在幾人身後一大票的名門男女們顯然不明白這裡邊的奧妙,隨着畫舫上的年輕人靠近,他們都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片,隨後多少露了些不屑一顧的神色,雖然那個衝浪板暫時放在畫舫船頭沒有揹着做屠龍刀,林羽一身衣物也不是地攤貨色,可也絕對沒法同眼前這些公子哥兒身上手工訂製的衣物相比,受鄙視是很自然的結果。
看着夏雪妍花容失色的被幾個黑衣大漢圍堵在一側,那位導遊的船伕蹲牆角里瑟瑟發抖,整個臉已經頭破血流,傷勢還不輕。能來這裡吃喝玩樂的少爺小姐哪個是好惹的主?
林羽卻扯了個笑意,自動走進幾名來自美國三角洲部隊退役出來的保鏢包圍圈中,手臂圈住冷美人柔軟的纖腰,可以從中發現她整個嬌軀都微微顫抖,本來鮮嫩粉紅的兩片脣瓣也失卻了溫度,有些蒼白,抓着他手臂的小手傳遞過一種令人心悸的顫抖,但這個女孩兒並沒有對這羣人露出哪怕半點示弱的神情,冰冷如冰,少有的休閒打扮也沒法沖淡現在凜然不可侵犯的冷冽氣息。
“乖乖的,不要怕。”林羽見她這般柔弱卻更加堅強的冰雪模樣,讓嗓子眼都勾得有些癢,低頭在她脣畔輕啄了下,特意掠過她的脣瓣,將自己的溫度傳遞些給她,才站起身來,看着面前平均身高比自己高出十釐米的幾名保鏢。
而在人羣縫隙裡看着夏雪妍十分依戀的受着林羽用熱吻撫慰的場景,趙祥的目光雖然移開,拳頭已經微微捏住,在五名剛從伊拉克撤回後方接受僱請的前三角洲特種隊員的環伺下,還能如此裝逼。只能說,不知死活。
“嗯,我討厭這羣人。”夏雪妍此刻就像謫落凡塵的小仙女一般,少了那份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安靜的呆在林羽懷中,用一絲厭惡的語氣表達了她的態度,脾氣再好如兔子,逼急了也可以用兩顆大門牙咬人的。
“嗯,我讓他們消失。”林羽擡起頭,正視眼前首當其衝的保鏢,從衣領上的徽章就可以明白,他們屬於聖騎士安保公司,排名第三的安保公司,帶有宗教性質,多年的職業素養讓他很快估算出了這爲對手的具體情況,身高一米九一,體重180磅到200磅左右,左拳爆發力驚人,按照站姿來看,裡邊有巴西柔技的影子,擅長貼身格鬥。
“史密斯,你們如果可以打斷他的腿將他扔進海里,我多支付三十萬美金的報酬。”李樓宇陰森森的笑了下,剛纔那些草包保鏢早被他罰去洗刷廁所,這些屬於世界上最強保鏢力量的保鏢們都是不久前才邀請到的,想要欺男霸女,沒有幾個得力保鏢是不可能的,現在終於派上用場。
“好的,李先生。”作爲一箇中國通。史密斯能夠說一口流利的粵語和國語,朝眼前的華國男女露了個獵人式的笑容,就憑這種東方人弱小的身體,而且是在這種空間狹小的走廊上,而且還可憐的需要照顧他那位女朋友的情緒,自動將一隻手綁在了她的腰上,這種人,懂得什麼樣格鬥嗎?
“記住,可不能傷了那位美女。”李樓宇的笑聲在海鮮舫前邊響起,爲了這次貓捉耗子的遊戲,他甚至動用關係,將兩邊的走廊都用保鏢封鎖了。
“咱們開莊吧,賭史密斯幾回合贏這位英雄救美式的悲情英雄。”一個公子哥兒在人羣裡提議了聲,李樓宇哼哼回頭笑了下:“何大少好雅興,我既然是這次事件的主動發起人,壓十萬港元到史密斯身上吧。”
林羽看着自己的賠率這麼低,心想又能大賺一筆了,便看着在那接受一羣來吃飯沒事幹的男女賭注的何大少,微笑道:“我的賠率是多少?”
“押你贏是1:4,押史密斯是,2賠1”被人稱作何大少的青年回了個笑容,有絲老奸巨猾的本色。
“雪妍,你現在有多少現金?”林羽覺得以自己的家當是沒法押注的。身上口袋裡的錢不足三百港幣,剛纔逛完整個時代廣場都是做的軟飯王勾當,好在他的臉皮早已經被陳璐那丫頭親成了刀槍不入的質量。
“現金很少,幾千塊的樣子,信用卡里邊還有三十多萬。”夏雪妍皺皺眉,儘管瞧着一前一後堵着自己的兩個保鏢有些懼怕,但她對林羽的信心早已經從無數鮮血的事實離堅定了。
“我押三十萬吧。”林羽朝何大少說了聲,這番吃軟飯的行徑自然又引起了鬨堂大笑的效果,明白趙祥和夏雪妍瓜葛的一些男女都是帶着可惜的目光望了望趙祥一眼,一邊是賭注都需要找她借的小黑臉大軟飯王,一邊是嶺南數一數二的青年俊傑。怎麼選擇得這麼沒腦子?
趙祥在這些目光裡有些不自在的避讓了下,帥氣不減的臉上驀然多了一絲嫣紅,朝那邊的何大少微笑道:“既然林少要替他自己押注,我也壓壓,就玩玩,一百萬吧。”
“那買定離手了哦?”何姓青年接受了總金額超過三百多萬的賭注,然後站在後邊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林羽這纔將目光收回眼前,輕聲道:“史密斯,三角洲特種部隊成員,綽號左手鱷魚,左拳八百一十七磅力道,擅長巴西柔技,曾獲國會勳章,曾經執行過三次絕密級任務,全身而退,前一段時間的全美保鏢地下聯賽中,以七勝三負的成績位列世界保鏢聯盟第二十三位,進攻能力a+,防守能力A+,槍械a,其他綜合能力a-,目標僱傭標準爲每年三百一十萬美金,這次前來香港,秘密任務是尋找代號NO1的殺手之王Lin,得到消息後立刻回報總部,我說的,對麼?”
眼前這位王牌保鏢的底細像一副很好的牌九被玩家一張張的揭開,看着面前史密斯的神情由剛開始的輕視,漸漸凝重,到最後的如臨大敵,林羽的嘴角也多了些貓捉老鼠的笑意。
只是微微驚愕了下,史密斯的喉結馬上滾動了下,本打算問你這麼知道,但他並不愚蠢,假如被人看穿了底細後還傻乎乎的去問對方怎麼知道的,這種白癡程度跟被人賣了還幫數錢的行徑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名綽號鱷魚的前特種隊員已經明白眼前青年的難啃,而在李樓宇身邊那些看好戲的公子哥們,雖然吃喝玩樂的時間多,很少關注本地發生了些什麼事情。但這些富人家的子弟自小就是在陰謀中泡大,注意到這幾個從大陸來的客人同時保持沉默後,就明白初瞧不起的青年必定有過人之處。
史密斯也有了這樣的認識,目光穿過面前的男女,望向了林羽和夏雪妍身後自己的保鏢,在戰場上磨鍊出的心有默契立刻展現,兩人幾乎同一時間動手,他強攻青年的前邊,後邊的同伴徑直用最利落的手段試圖打斷那隻摟着女孩兒小腰的手臂,至於那位女孩兒是否受傷的可能,答案是肯定的。
原本笑意盈盈的青年並不屬於趙祥這般的標準的小白臉,但也非黑如鍋底,眼縫一眯,幾乎所有人就察覺到了一種針刺般的銳利,臉頰上出現了一抹堪稱妖豔的紅色,暴起突然,像颱風前夕天空燃燒的流火雲一般,耀眼,熱烈。
與史密斯斗大的鐵拳相比,林羽十分修長柔軟的手掌並沒有與他最爲擅長的左手拳相觸,而是整個人輕輕一退,懷中的女孩兒蝴蝶一般輕巧的被他帶着往後,肩頭無聲無息的撞在身後那名保鏢的胸前,沉悶一聲輕響,那隻落在他背後的拳頭似乎沒有半點作用,史密斯一秒內攻出了七拳,都被林羽以毫釐之間的差別,輕輕閃過。
那隻柔軟靈活的手掌卻已經插入了身後那名保鏢的胸膛中,穿透了堅實的肌肉和肋骨,甚至刺入了肺葉中。
手刀!
這是一種可怕的技巧,能夠將一雙手掌鍛鍊得鋒利如刀,這在常人眼中本是神話一般的不可能,但似乎就在林羽倉皇后退的過程中,人人都被他單手迎接史密斯鐵拳時的爆響吸引了注意力時,隨意穿過他自己的肋下並沒入身後那名保鏢西裝裡的手刀,已經取得了致命效果。
史密斯來不及前撲,身後的兩名保鏢來不及補位,林羽純黑的瞳孔裡多了一絲血色,往後側飛一腿,將那名還在栽倒的保鏢踹到了船舷外的空中,跌落在海水中,驚起滔天浪花。
想將我打斷雙腿踢到海水中?你們先享受下滋味。
林羽嘴角的笑容突然多了一絲陰森,不同李樓宇陰森森笑時所表現的輕浮,這種陰森在懷中夏雪妍看來幾乎如春天般溫暖,但在直面林羽笑容的史密斯看來,無異於惡魔。
聖騎士與惡魔之間,通常是一場不死不退的戰爭,史密斯似乎抓到了些什麼,但時間沒有過多的供他思考,在後邊保鏢還沒有完成補位時,即使身後還有自己的同事,他突然有種冰天雪地赤身裸體站立的孤獨感覺。
好像眼前掛着溫暖笑容的青年,已經猙獰如惡魔,那隻修長的手掌帶着一絲血跡,揚起一道血色弧線,輕輕巧巧的滑向他的下肋。
幾乎是無數次戰鬥留下的潛意識反應,史密斯用自己的直覺選擇最迅速的反應,一把佛羅倫薩軍刀綻放着雪綠幽光,刀氣逼人,以一個簡短的,經過科學計算並且訓練過數千次的動作,反擊這個東方青年恍惚十分邪惡的手刀。
白駒過隙,幾乎所有旁觀者都沒有看清兩人的動作,而僅在咫尺的夏雪妍已經被林羽溫暖的手掌遮住了眼睛,他不希望留下半點陰影給這個女孩兒,所以他少有寬容的沒有將挑戰自己的人剝奪生命。
而在格鬥發展到一種追求速度的境界時,速度的最終追求就是超越大腦的計算,徑直以肌肉的條件反射表現出來。
當!當!
聲如洪鐘,帶些沉悶的聲響,是手指彈在軍刀兩側傳出的聲音,無可比擬的力度穿透了所有人的耳膜,像喪鐘!
喪鐘爲誰而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