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愣了愣,身體意識已經先於腦部思維的反應,順勢前滑一步,肩頭貼着林羽的胸膛撞去,鐵肘後揚,猛烈砸向這個青年的肋下。
林羽退了一步,後背的下半部分貼着身後少女的綿軟嬌軀,頓了一頓後,極端恐怖的骨骼咔嚓聲爆裂一響,五指已經扳轉身前保安的頸骨,拇指和食指在根端關節處輕輕一別,那顆大好頭顱已經軟綿綿的垂下,因爲斷裂頸骨壓迫脊椎神經中樞的緣故,這具鋼鐵一樣堅固的身體失去反應栽倒在一側。
這種恐怖的骨骼折裂聲在安靜的室內網球場裡響起,之前因爲涌進太多人以致空間裡多了絲渾濁的和浮躁,之後陷入了寂靜中。
五名保安近距離觀察到了同伴被扳斷頸骨的慘樣,堪堪收起差一點觸及陳璐衣角的手掌,遠處的幾名公子哥兒的臉色變了變。
林羽在這種場合裡被人忽視是很肯定的事情,任何人如果不靠近他身體二十釐米之類,絕沒有可能發覺他普普通通的外表下有何了不起的能量,作爲殺手,這是一項必備的技能。
當然,有時他也會張揚得像只刺蝟,那是在特定的情況下出現,比如說去大樂坊找李正紅,進入大樂坊的客人都是一方人物,如果他還散發着濃濃的鄉土氣息,估計會比一顆價值千萬的鑽石更讓人注目。
至於其他情況下,林羽只有在刺出致命一擊時纔會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而在之前,絕對不會比一快石頭更讓人注意。
“滾出去。”林羽的菸頭點了點身邊五個保安,他的身高在裡邊只能算中等,語氣裡有種居高臨下的漠然,這種建立在實力上的自信比那幾位公子哥兒建立在家世上的自信更顯得牢靠。
兩名保安手忙腳亂的扶起了同伴,看了經理王建一眼後,默默的退了出去。
“一羣廢物!”王建咬了咬牙,因爲眼前貌不驚人的小保鏢顯露出驚人的身手,他存心巴結幾位公子哥的舉動就成了敗筆。
但他只有繼續偏袒下去,自己絕對不能因爲林羽的身手太好就去勸那幾位息事寧人,在某些層次的鬥爭中,他這樣的小角色很忌諱立場不堅定,站對隊並且一條道走到黑,纔有可能真正和這些公子哥打理好關係。
打定主意後,王建就拽出脖子裡的口哨放入嘴巴里,腮幫子一鼓,但在他沒來得及將肺腔裡的空氣塞進口哨裡時,冷眼旁觀的黑T恤青年發話阻止了他叫其他保安來的舉動,“王經理,你先去處理你的屬下。”
“是是!”王建大鬆了口氣,帶着幾名保安快步離開,這種場面不是他能摻和得了。
空曠了許多後,黑體恤青年前跨一步,視線和林羽直接對上。
與此同時,他身後幾名青年在他開步後,也齊齊踏前一步,幾個家世不俗的青年唯黑體恤青年馬首是瞻,地板上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響起,壓迫性的氣勢直指林羽。
“和我們玩一局?”黑體恤青年平視着林羽,雖然林羽比他略高一點,但她絕對不需要昂着頭看比自己高的人,高昂着頭逼視對手雖然會顯得自己擁有強烈的自信,其實這是一種示弱的行爲,如果不是生活的弱者,需要昂着頭對命運發出怒吼麼?
“玩什麼?”,林羽覺得自己也真是護短,自始至終,兩方人對事情的起因一字未提,估計是眼前幾個青年中的某一位對挺能欺騙人的陳璐懷有不良目的,說了些輕佻的話挑起了事端,但林羽也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對背後這位小姐也有了心理準備,只需要給她一點火星,絕對能引發一場森林火災。
“檯球吧,我們剛好在玩那個,不過被這位小姐搗亂了。”青年指了指陳璐,露出一抹微笑來,良好的教養沒法讓他像淺薄人物那樣氣急敗壞,衣着乾淨利落,黑色T恤配了深藍的牛仔褲,戴着純黑護腕的手腕顯得十分有力。
“不好!”
林羽來不及回答,一直乖乖閉嘴的陳璐探出頭來一口回絕,從十二歲起她的家庭作業就是分析媽咪與商業對手在臺上臺下的各種交鋒,那位傳奇色彩頗濃的商界女神以言傳身教告訴她,對於每一場戰爭不能任由你的敵人去開闢戰場,因爲客場通常會死得很慘,而在主場的話,即使國足也能贏球。
青年的眼微微冷了起來,怒氣一隱而現,他們這羣人可以玩斯洛克,鋼琴,各種時尚高檔的玩意兒,但不會擼起袖子和一個少女的保鏢類角色動手,層次不對等的人不需要用武力解決問題,這是自降身份。
林羽在這種凝固的氣氛裡笑容依舊燦爛,憨憨厚厚的神情裡有一抹捉摸不定的老奸巨猾,陳璐好奇的偏頭瞧着這位葉眉無比感興趣的僞大叔,想着那次畢業晚會上假扮自己爸爸的經歷,想着重溫這種安全感,讓她眼兒彎了彎,輕輕挨着林羽的衣角,心裡滿是溫馨。
最終,高跟鞋敲打地面的聲響打破了這個僵局,節奏輕快又極有力道,顯得主人是個十分有主見,又不會過於精明凌厲的女強人。
黑T恤青年的眼神不自禁飄忽了一下,眼簾中出現一抹瀑布般垂下的烏髮,美麗的臉孔精緻得過分,雪白豐腴的腕子上套了個金鐲子,不但不顯得俗氣,反而有種耀眼奪目的華貴氣息。
看着這個徑直走來的高貴婦人,青年高高在上的神態收斂了幾分,換上熱烈的笑容,語氣驚奇的道:“玲姨,怎麼是您?”
“侯白你小子,又在欺負人了?”周玲美目一轉,與之前母性大發的溫婉婦人氣息不同,美目顧盼間已經掌控了整個場面,看似責怪的語氣裡是長輩對晚輩的口吻,拉過陳璐的手後,纔對眼前叫李侯白的青年笑道:“都是大哥哥級別了,連這樣可愛的女孩兒也開始欺負?”
陳璐偷偷衝趁機偷懶的林羽扮了個鬼臉,玲姨張口就將自己施虐者的身份轉爲受害者了。
“啊——哪裡敢欺負這位小姐呢,是她欺負我們才差不多。”李侯白苦笑了下,俊秀的臉孔因爲這縷苦笑顯得極具魅力,同時朝身後蠢蠢欲動的同伴打了個少安毋躁的手勢,雖然在年青一代裡是他們的天下,但眼前這位美豔少婦的來頭更大,這是與自己父輩平起平坐的大家,所具有的能量和自己這批人相比,是數量級的差別。
如果非要硬來的話,自己幾個羽翼欠豐的傢伙沒準會弄得灰頭土臉走人。
“我家璐璐比較調皮,估計是得罪某位大哥哥了吧,喏,你也太調皮了。”周玲輕輕敲了女孩兒一記,美眸微微一轉,看在李侯白身後時不時揉揉褲襠,目光陰狠的青年,微笑啓齒道:“這位應該是黃局長的少爺,黃司明?兩個星期前還與黃局長在飯局上聊過,最近應該還算不錯?”
黃司明被一口道破來歷後,本來頗不以爲然,但聽到兩個星期後的那個飯局後,滿臉倨傲神情頓時煙消雲散,面帶驚愕的望着眼前的美婦人。
那個飯局被自己老爹不止一次洋洋自得的提過,只需和其中的人物交談過幾句,有過一面之緣,以後的仕途發展都會順利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