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星光會所。
林羽站在臺階上打量着這家檔次很高的夜總會招牌。回頭看着夏雪妍一眼,還沒來得及說話,門邊上已經傳來夏雪君的聲音,“小妹,這裡。”
這位夏家的二小姐就站在門檻上,一件露背短打背心只包裹了胸部小範圍的部位,肚臍暴露出來,與西方流行風尚保持一致,臉上畫着很濃的妝,站在門口的人羣中妖豔四射,但與夏雪妍這樣的陽春白雪相比,還多了點俗氣。
夏雪妍姍姍走了過去,白衣勝雪,絕美的容顏迎着光怪陸離的燈光,仍顯得玉質一般的晶瑩,讓參加酒會的許多賓客紛紛停下交談瞄向了這邊,有些見多識廣的人意見低聲驚呼了聲,顯然想起了夏雪妍的信息。
“可算盼到了夏雪妍小姐,去年匆匆一晤,一直渴見而不可得,魯某非常想念哪。”一把豪爽的聲音從夏雪君身側響起。
隨着視線偏轉。一箇中年男子滿臉笑容的緊步走下臺階,卻有自知之明的沒有握手,而是指着門內道:“進去詳談?”
夏雪妍客氣了兩句後隨中年男子走進裡邊,在光線十分明朗的地方挑了一張沙發坐下,一時間倒也算氣氛融洽。
“夏小姐,你公司的業務最近是不是不太妙?”李老闆選擇了開門見山。
“魯老闆也知道了?”夏雪妍不經意看了自己的二姐一眼,心底微微嘆了一口氣,先前還想用自己非常不錯的表象去避免公司的投資人瀰漫着悲觀情緒,但有夏雪君及其他有心人士的宣傳,短短的一個晚上,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喂,你想玩什麼?”在夏雪妍和中年男談合作事項的是很,旁邊的夏雪君心不甘情不願的招待着林羽,一臉不耐的警告道:“今晚是東方主持的慈善酒會,都是些頂端人士,你可別捅出什麼簍子來。”
“我這樣的普通老百姓可不能和你們這些富二代能比,基本什麼都不會玩,不需要你操那份心,不過這裡的妹子質量還不錯。”林羽的眼光上下穿梭,發現很多靚麗的美女幾乎是屏幕上出現的面孔,這個酒會怎麼這麼多女明星?然後將自己的問題傳達給了夏雪君。
“那是肯定,這一次慈善酒會有許多重量級的人物參選,好萊塢著名導演唐德斯,天后級別的當紅女星,數十億身家的富豪,你能來一次可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夏雪君不屑地看了林羽的衣着一眼,隨手指了一名侍者道:“他身上穿的衣服都比你的貴三倍以上。”
林羽對此只是抱以微笑。端了杯酒輕抿了一口,將這個喋喋不休,尖酸刻薄的女人給自動忽視了,目光再次在人羣裡穿梭來穿梭去,找些好看的臉蛋來抵消這個女人給他帶來的胃部不適。
在與林羽進行過經過第一次衝突後,夏雪君爲此思考了整整一個下午,這個男人的自信從何而來?
今天早上特地從嶺南趕到這裡,除了賣趙家一個面子前來做說客之外,也是等着看自己這位心高氣傲的小妹在殘酷現實面前碰壁的慘樣,有什麼比看着一個遠遠超過自己的人在面前頭破血流更值得人高興的?
而在林羽坐在這個地方,打算與世無爭直到離開時,幾縷目光一直追隨在他左右。
“侯白,上次就是這小子弄了樑齊一個灰頭土臉?”一個青年端着酒杯點了點林羽,嗤笑了下:“你說他是扮豬吃老虎呢,還真的是頭豬?”
“大哥說他是豬就是豬,說他是虎就是虎。”李侯白想着那天林羽的表現,並不想就這樣去挑撥潛在的對手,就算他不在乎林羽這個小人物,但這個小人物的背後站着的,卻是周玲那個妖孽般的女人,和陳公館。
“侯白。你的優點是善於揣測心理,靈活多變,懂得審時度勢,爭取對自己有利的一面,但缺點也同樣如此,轉舵太快會造成你油滑不可靠的形象,幹小事從不吃虧是好事,但幹大事,有時候就不能想着自己總能全身而退。”被李侯白稱爲大哥的青年不客氣的教訓了下自己的弟弟,“走,哥今天給你找回場子來。”
“是是,大哥說得對。”李侯白趕緊點了下頭,但青年看到了他虛心面孔下的不以爲然,淡淡一笑,並沒有太過在意,捏着酒杯坐到了林羽面前,進:“你就是林羽?”
聞聲後林羽收回目光,望向面前的青年,二十七八歲的年紀,理着小平頭,只需第一眼就能明白這是個手段強硬,雷厲風行的人物,在京城這個圈子裡,如果能站在這個酒會裡,草包一般是呆不下去的。
朝他身後的李侯白笑了笑,林羽看着這哥兒倆明白來者不善,露了個近乎憨厚的笑容:“我就是林羽,你是誰?”。
“李厚山。”青年說了三個字,眼神桀驁如劍。狠狠盯着林羽:“上次是你將我這不成材的弟弟教訓了一通?”
“談不上教訓,應該算切磋。”林羽皺着眉,他並沒有選擇息事寧人,在這羣眼高於頂的公子哥兒眼中,如果選擇退讓只會讓他們更加輕蔑,如果需要贏得他們的尊重,只有用一百二十分的力氣狠狠還擊回去,於是笑道:“莫非李侯白和你說了什麼?”
“那倒沒有,如果他像個賤嘴婆娘,在我面前說長道短,沒準我會臭罵他一頓。”李厚山所表現出的風度並不像他的弟弟李侯白那樣謙虛有禮,反而帶點江湖草莽的豪氣,大刺刺地坐在這裡就顯得旁若無人,而距離他的大腿不到十釐米之外,正是夏家二小姐夏雪君。
而這個青年的氣勢有種旁若無人的資本,那聲賤嘴婆娘讓夏雪君臉色一變,但看到身邊坐的是誰後,握着酒杯的手捏了捏,竟然選擇了一聲不吭。
“那你想幹嘛?”林羽懶懶的探開四肢,對這個在京城年青一代圈子裡有名的刺兒頭面前,並沒有夏雪君這樣的忍氣吞聲。
而夏雪君的臉上怒氣一閃而沒,接着卻浮起一縷笑容,自己正愁着找個什麼法子去弄這小子一個灰頭土臉。好讓自己的小妹出乖露醜,有李厚山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公子爺在,還愁林羽不是慘淡收場?
她不像林羽這樣的愣頭青,李厚山有什麼本事?
這的確是個傳奇色彩濃厚的年青一代,放着在軍區司令員手下當差的活不做,進入第一線的特種精英部隊,靠一把刀一根繩子從東南亞的茫茫熱帶雨林裡走出來,甚至徒手幹掉了一條巨型雨林巨蟒,在美國特種貝雷帽的圍攻下全勝而歸,麾下隊員沒有折損一員,單兵獨將也好。身爲指揮者也好,李厚山憑着自己的實力讓所過之處都對他另眼相看。
“看了你昨晚的表現後,我現在就想和你幹一架!”李厚山說這句話的時候,不禁用舌尖舔舐了下嘴脣,自從他回到這個城市一直忙着應酬焦急,還真沒有好好松下筋骨的機會,但昨晚被半夜拉起來欣賞了一段錄像後,他就明白京師藏龍臥虎這句話並不假,自己是真正刀口舔過血的,能夠看出林羽與那個外國人並不花俏但下下要命的兇悍殺招,現在心裡跟明鏡似的,這個能讓寧家那個野丫頭說得眉飛色舞的主,可非是平常人。
引用昨晚上頭一個領導的話來說,這位隱姓埋名,將所有功勞讓給警方的主,比那幾個真正的恐怖分子更像恐怖分子。
而在聽到李厚山的挑戰後,林羽的眉頭微微一跳,原來人家並不只是爲了給李侯白出頭來的,看來昨晚自己的表現還是引起了不少有心人的注意啊。
心中微微一嘆,林羽並沒有順應李厚山好戰血液沸騰下的要求,耳是輕聲道:“我不是這大廳娛樂圈裡的男男女女,是用花拳繡腿拿來表演的,我只喜歡將自己的拳腳發揮在適當的地方,而和你打一架沒有半點好處,恕難從命。”
“林兄,你何必這樣不識擡舉?”李侯白忍不住插了一句嘴,沒有半點好處?如果讓自己的大哥心情舒暢了,在這個京城幾乎可以立於不敗之地了,做什麼不能大開方便之門?
“哼哼,我不喜歡乾的,逼着我幹還說我不知擡舉?”林羽望了李侯白這個手下敗將一眼,還了一聲嗤笑:“你們有錢有勢的人的思維邏輯可真奇怪。”
李侯白訕訕的打算還擊,但被李厚山揚起了手掌,灑然笑道:“得,我不強迫你,但我可以告訴你,想交我這個朋友就非得和我打一架。至於交我這個朋友的好處,相信你也能瞭解到那麼一點,比如說在這個京城,就沒誰能夠欺負我的朋友。”
這話一出,無論是李侯白,還是旁邊被無視的夏雪君,都是露出那麼一絲豔羨之色,如果能成爲李厚山的朋友,就等於進入了京城這些公子哥里的第一梯隊,裡面的人際資源隨便拿那麼一點善以利用,造就一個億萬富翁不是難事。
“李大公子的好意我心領了。”林羽卻拒絕了這份讓人眼紅的提議,接下來的神態遠沒有旁觀者那樣蠢蠢欲動,抿了口酒後用手掌覆蓋着酒杯,輕輕搖晃着裡邊的透明液體,目光低下,輕聲反問道:“在京城裡頭,誰能欺負我?”
林羽漫不經心的說完這句話,李侯白看着夏雪君臉上漸漸浮起的譏笑衝動,心中也升起同樣的感覺,自己這位大哥可是家族的第一繼承人,將來擁有的前途不可限量,這個生活顧問打算和他平起平坐?
相反,李厚山的濃眉裡則多了一份凝重,心中戰意大起,逼視道:“如果你能用拳頭贏了我的話,我說不定能讓夏雪妍眼前的危機化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