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簫得換骨篇的修煉方法,但內心卻未曾有任何欣喜,他從一開始便在懷疑,自己從復活那一刻便已經處於他人所佈下的局之中。
事實證明,吳簫的猜想完全的正確,甚至那個佈局的人已經直截了當向他宣佈——他就是一個棋子。
一直以來,吳簫都是一頭無拘無束的野狼,此刻卻得知自己早已被人套上了鎖鏈,而且這一次他是就是那甕中之鱉,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因爲這位操縱者對他的控制幾乎細緻到了變態的地步。
“這算什麼?就算是死刑犯,也該享有部分的人身自由吧?”吳簫自嘲道。
自這日之後,吳簫整日眉頭緊鎖,顯得憂心忡忡。不過,他的自我控制力異常驚人,這件事雖然或多或少的影響到了他,卻並沒有使他完全的亂了方寸。
對於自己不日便要與東方旭日的比試一事,思路還是極爲清晰的。隔天一早吳簫主動找到南宮青雲,請他差人散佈自己被刺客重傷臥牀不起的消息並請求景明把比試的期限再延長兩日。
南宮青雲再三追問其用意,但吳簫總是以“時機未到”搪塞,幾番追問未果,南宮青雲無奈之下也只得放棄。
自此,吳簫便閉門不出,同時將所有的僕人丫鬟都一一屏退,甚至連霓裳都不例外,更是在房門之內佈下隔界石。
沒有人知道吳簫在屋內到底鼓搗些什麼,直到比試當日清晨,吳簫房門內忽然散發出一股濃烈的殺氣,異常駭人,幾乎驚動了南宮府中所有人,包括閉關中的南宮滅。
就在吳簫房內出現殺氣的那一刻,另一股更爲恐怖的殺氣幾乎同時從南宮滅的院落之內沖天而起,將那股較弱的殺氣掩蓋了過去。同時,南宮滅那充滿威嚴的聲音響徹整個東皇帝國皇城:“今日乃上古儀式舉行之日,諸位老友隨我前去一觀如何?”
不多時,空中便先後響起了三道不同的聲音:“老友親自相請,焉能掃興?”“南宮老鬼,不就請我們去當個見證,至於鬧出這麼大的陣仗嗎?”“殺尊既然有此雅興,離塵自當奉陪。”
與此同時,身穿黑色蟒袍,高坐六頭異獸所拉之車輦,正準備出發的東方博聽聞空中南宮滅幾人所言,看了看身旁年齡與吳簫相仿的東方旭日冷笑道:“去了又如何?難道你還能不顧身份的插手不成?”
三刻過後,殺氣漸漸收斂至無蹤,而久未出門的吳簫在殺氣收斂之後,重新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再次現身的吳簫身上多了份難以言喻的氣質,雖然臉色依舊蒼白,身形依舊顯得有些單薄,但乍看好似黑洞一般,讓人無法看透,不過仔細觀察卻又是那樣的普通,沒有絲毫異於常人之處。
吳簫現身之後,南宮滅便憑空出現在其身前,單手一張,身前便被他扯出一道空間裂縫,又見數道異光從南宮滅指尖射出,組成一道奇異的印記,流光閃爍見兩柄寒光爍爍的匕首被他從空間裂縫中吸扯而出。
“天羽,這是我特地閉關爲你煉製的兩件靈器中的一件,只是時間太過倉促,另一件還未功成。”南宮滅
將手中的兩柄匕首交給吳簫後便不見了蹤影,只是人已走聲卻依舊猶如在耳邊一般:“爺爺等你在比試之中大放異彩。”
匕首剛一入手便自行化爲合適的尺寸,吳簫心意一動,兩手微微一動,匕首便如同兩條游龍一般,翻轉與雙手之間。衆人中除了南宮青雲與慕雲之外,見此情形無不瞠目結舌。
吳簫嘴角微挑,兩指一動便將匕首收入袖中,對着南宮滅消失的方向恭敬的說道:“多謝爺爺費心。”說完,他便走到南宮青雲身前輕聲道:“不知父親在我身上壓了多少。”
南宮青雲聞言,俯下身有些不自然的說道:“這次,我可是把私房錢全部壓上了,據說就連國主也在你身上下了血本。”
吳簫聞言,臉上頓時露出瞭如天使般的微笑:“贏來的錢我要一半。”正露出一臉慈愛的南宮青雲聽了,臉上笑容不禁一僵,有些不願意的低聲道:“小孩子家家要這麼多錢幹什麼。”
吳簫卻是在做出孩童天真爛漫的同時,用極不在乎的語氣道:“不給也行,等會兒我直接認輸,反正丟臉的不止我一個。”
聞言,南宮青雲忍住想要跳起來呵斥的衝動,反倒是臉上的笑容更甚,重重的拍了拍吳簫的肩膀:“好,只要你贏,我們五五分帳。”說完,立刻起身走開,似是被吳簫嗆得不輕。
吳簫聳了聳肩,看着離去的南宮青雲臉上隱晦的閃過一絲奸計得逞的笑容。
演武場
東方博早早的帶着愛子東方旭日來到了演武場,時不時的與同樣早到的一些大臣互相寒暄着。
東方博位高權重,自然是衆人巴結的對象,那些大臣見到東方博簡直就如同色狼見到了美女一般,急不可耐的一擁而上。這些大臣無一不是人老成精,此情此景自然是將所有能用到的讚美之詞都用在了東方旭日的身上。
人都是有虛榮心的,東方博說到底也是有着七情六慾的普通人,儘管知道這些人的讚美未必是出於真心,但身爲人父,自己的兒子受到了這麼多的讚美依舊是樂的合不攏嘴。
相較於東方博一邊的車水馬龍,稍稍晚到的南宮青雲處卻是門可羅雀,要顯得冷清不少。除了數位與南宮青雲交好的時常叨擾幾句,其餘都是象徵性的上前問候了幾句便立即轉向了東方博一處。
相比衆星捧月般的東方旭日,吳簫卻是孤零零的被冷落在一旁。人有些時候就是這麼現實,好在吳簫前世都見慣了這些,雖獨自偏坐一旁,倒也落得個清閒安靜。
正當吳簫悠閒的品着香茗時,背後忽然傳來了一道渾厚的男聲:“天羽侯倒是好雅興啊。”
吳簫聞聲望去,來人約三十上下,面白無鬚,面容英俊,初看氣質儒雅,但卻沒有絲毫的陰柔之氣,反倒是給人以氣宇軒昂之感。且舉手投足間沒有一絲的書生氣息,反是透出絲絲縷縷軍人所獨有的那種陽剛。
此人給吳簫的第一映像可謂是相當不錯,所以隨即他也來了些興趣,手中捧着香茗,兩眼卻是不斷打量着此人,卻是發現此人在容貌上與景明頗爲相
似,但他一向甚少與外接觸,所以心中一時拿捏不準。
不過人家既然上前搭話,吳簫也不好置之不理,淡淡說道:“一羣牆頭草的違心言語,不聽也罷,耳根反倒清靜。”說完,吳簫便示意霓裳上茶。
男子接過茶,笑道:“青雲倒是好運氣,只是可惜了。”
“敢問閣下與家父……”
男子正欲回答,卻見南宮青雲隔着衆人高聲道:“好你個景浩,終於捨得露面了。”一邊說着,一邊大步向男子走來,與狠狠的男子來了個熊抱。
吳簫眉毛微微一挑,起身向景浩施禮道:“原來是浩叔,倒是天羽失禮了。”
景浩聞言笑了笑正欲說些什麼,忽聞遠處有侍從高喊:“國主聖臨!”隨即便見衆人除了少數幾人外盡皆下跪施禮。
所謂的少數幾人就包括南宮青雲與身旁這位名叫景浩卻身份不明的男子以及穩坐於軟椅上的吳簫自己。
景明高坐龍輦,飽含威嚴的掃視了衆人一眼,隨後朗聲道:“衆位卿家免禮。”
衆人起身後,東方博便忽然對着正悠閒着喝着茶的吳簫呵斥道:“天羽侯,見到國主竟然不行跪拜之禮,該當何罪!”
吳簫對於東方博聲色俱厲的詰問絲毫不在意,依然悠閒的抿了口手中的茶,似笑非笑道:“山河王是否是記性不太好,前幾日國主剛剛免了你的罪,怎麼?又想要越俎代庖了嗎?”
聞言,東方博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立刻向着景明跪了下去:“國主恕罪,微臣絕無此意,微臣只是…”
“好了,山河王你明知道天羽侯自幼體虛多病,就不要再爲難他了。”景明揮了揮手,既沒有治吳簫的罪,也沒有怪罪東方博的意思,算是打了個太極,無形間將此事給化解。
景浩見了不禁笑道:“枉東方博狡詐如狐,卻在你這小子這裡栽了兩次,而且還是同一個地方,有趣。”
吳簫放下手中的茶杯,咳嗽了兩聲,瞥了一眼對面臉色差到極點的東方博,笑道:“這就叫害人之心不可有。”
景浩兩眼綻出異光,他打量着吳簫,良久,他忽然開口道:“看來,皇兄將夜兒許配給你也不失爲一個正確的決定。”說完,便不再說話,反倒觀察起東方旭日,好像他的興趣瞬間從吳簫的身上轉移到了東方旭日的身上。
吳簫對此也不在意,比試之前的儀式異常的繁瑣,所以他索性閉目養起神來,至於東方旭日向他投來的冰冷眼神,則被他直接無視了。
要說起心態來,沒有誰能比吳簫更加好了,前世的他早已經歷過了各種生死的磨礪。死亡,他並不懼怕,失敗,他也並不在意,因爲在面對敵人的時候卻思考這些東西都是沒有意義的,他所要做的只是保持平靜、找出對手的破綻、全力攻擊這三件事罷了。
“請兩位世子入場。”
話音剛落,東方旭日便如一柄出鞘的利劍,縱身躍上漂浮在半空的演武臺,臉上帶着與他年齡極不相符的陰鷙,居高臨下的看着吳簫,眼神中還帶着濃濃的挑釁之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