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風聲響起,魂植將我緊緊纏住,我怕傷到腹中的孩子,伸手摸了摸藤蔓,將手插進去鬆了鬆。
身子急劇下落,到了下面魂植立馬涌起拉住我,減除下降的趨勢。
我感覺腹中蛇胎沒有異動手,緊了緊手裡的沉吟刀,不顧四周驚呼聲起,慢慢的順着魂植的指引朝着坑底走。
“阿舍!”剛落到坑底,龍五的聲音就急急傳來:“要不我跟你一塊去見見你爹吧?免得他擔心你。”
坑下面有很多挖出來的洞,四周各處都是握着槍戴着防毒面具的特種兵,還有許多穿着生化服的研究人員,都盯着我,湊到一塊竊竊私語,我知道蛇山出現鱗片人屍體,龍五他們研究很正常,反正他們見到我也不會說出去,所以當沒看到,可我沒想到龍五會跟着下來。
他想見雲長道,我相信。可爲了不讓雲長道擔心我,這話就太假了。
龍五倒是毫不在意,身姿筆挺,一臉溫和的笑意看着我,當真扮演着“好叔叔”的形容。
魂植那端傳來輕輕的抖動感,我還沒能理解這種信息是什麼意思,就聽見坑底四面八方突然傳來“嘶嘶”的響聲。
龍五臉色立馬一變,旁邊那些研究人員飛快的後退,士兵端起了槍。
只見坑邊土裡伸出一條條蛇尾,那些蛇尾都在抖動發出破空的響聲,似乎在警示着什麼。
“是響尾蛇。”我瞄了一眼,朝龍五道:“響尾蛇響動時,只是在警告不讓其他生物靠近,我想你們都能明白的。我要下去找雲長道,我希望你們能退上去。可以嗎?”
龍五眼神沉了沉,臉上卻依舊帶着笑道:“可這麼多響尾蛇,你下去也不安全啊?”
“是嗎?要不你陪我一塊?”我冷冷一笑,順着魂植的方向朝着一個小坑走去,那裡正是響尾蛇聚集最多的地方。
“雲舍。”龍五急切的叫了一聲,眼神動了動,朝前邁一步,腳下的土立馬鬆動,幾個土色的三角蛇頭猛的竄了出來,朝着龍五張着嘴露着毒牙嘶吼。
我頭也不回的朝龍五擺了擺手,魂植扎入土中,將一塊塊大石拉開,露出一個堪堪一人進去的洞,洞底各種蛇盤纏在一塊,散發着濃濃的蛇腥味。
魂植不由我控制,伸出一條藤蔓將我纏住,一入洞中,上面的入口立馬被封住,我被魂植牽引着朝下走。
雖說漆黑一片看不見,但依舊可以聽到四處都是蛇遊動和伸吐着蛇信的聲音,蛇山果然全是蛇啊。
有時會碰到石塊什麼的,但魂植藤蔓結網擋住,倒也不會碰痛,往下走了大概半個小時,又拐了好幾個彎,眼前慢慢閃出蛇骨石的光芒,魂植立馬將我鬆開,興奮的朝裡面涌去。
我才朝前走幾步,雲長道就已然走了出來,他似乎有點侷促的看着我,手不停的在衣服上搓着,如果不是過年時見過他,我都不敢相信這樣一個普通的中年男子,居然就是四處叛變又修成人首蛇身的雲長道。
“你,喝點什麼?”雲長道的衣服明顯還是過年那身新的,到現在還是那麼新。
映着蛇骨石的幽光,我朝他笑了笑:“不用。”
他身後是一個大洞,但明顯不是巴蛇骨洞的那些,裡面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臨時用魂植藤蔓剜出來的藤杯,杯口明顯還沒磨好,顯然是現做的。
看樣子人首蛇身就算再厲害,也沒有神話中那種伸手就能變出萬物的本事啊,神話不全是騙人的,可至少有些還真不能信。
“沒想到你會來,所以沒地方坐,要不……”雲長道有點緊張的瞄了瞄。
一陣腥風從洞外涌出,一條碗口粗的大蛇遊了進來,老老實實的在地上盤成一團,將頭縮進蛇身裡,形成了一條蛇形斑紋的凳子。
雲長道指了指蛇團,緊張地道:“要不坐這裡?”
“真皮的啊。”我知道如果我不坐,他就還會緊張,雖然不知道他的緊張從哪來而來。
我也有點緊張的坐在蛇身椅上,那蛇似乎也在害怕,我坐下時縮了一下,卻又立馬僵住不動了,明顯相對於我,它更怕雲長道。
這洞看上去並沒有什麼不同的地方,不過雲長道守在這裡,就已然證明這裡不同。
他有點不安的看着我道:“你別怪你阿孃,她也是沒有辦法,回來後她哭了好久。她……”
“我知道。”我並不是來找他要說法的,手撫了撫小腹,我看着他道:“我來問你兩件事。”
對於他,那個本應該親熱叫出來的稱呼,我怎麼都叫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