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應當是低沉的話,可他卻用低笑的語氣說了出來。
這下連不周山心也都不嘀咕了,看樣子它早就知道落入歸墟是出不去了的。
只有小白好像感覺到了不對,摟着我啊啊的叫着。
水面無邊無際,有些事情總是來得這麼匆忙,就像普通人計劃着買房買車,可說不定哪天就得了絕症,或是出了意外,所有的計劃都被打斷。
我明明還計劃着,等找到夏荷出去後。和建木一塊滅掉雲長道他爹,然後由妙虛守着燭陰巢穴,我再和蚩尤合夥毒暈他,既然建木神魂抽不出來,我就讓岑無魂幫我抽出白水的神魂,然後就由建木和天帝折騰去了。
只要白水在,我們一家三口團圓,我就有了主心骨,什麼都不算事了!
可這一下子,還有好多計劃沒趕上呢。他就要被困在歸墟之中了?
突然有點無處着力,一時感覺好像一切都被推翻。
伸手摟着小白,看着天邊那輪蛋黃色的太陽,我看着身下晶瑩的蛇鱗,手指順着紋路輕輕划着,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小白蹭着我脖子,輕輕的親着,低低的叫着阿孃,在尋求安全感。
我伸手摟着他,看着水天相接之處,依舊是一片昏黃,也不知道是要天亮了呢,還是要天黑了。
";我們下來多久了?";我想拋開那個話題,可轉念一想,我們下來多久已經不重要了,根本不會有人來救我們啊。
或許我們全部消失對別人來說纔是最好的,我們都是禍害啊。
";歸墟之內一切都是靜止的。";建木的聲音再次傳來,似乎夾着笑意:";你不會出去就變成老婆婆的。";
這笑話有點冷,我配合的笑着,卻見他猛的昂頭,跟着蛇信一甩就將我們又捲進了蛇嘴之中。
因爲怕我憋氣,他蛇嘴半張,我以雙頭蛇纏住身體,趴嘴邊朝下看,卻見水面又在下降,但這次在水下降之時,旁邊虛空之中,無數觸爪朝着蛇身抓了過來,那觸爪之上都有着吸盤,裡面帶着利齒,一旦吸住,就算是神蛇之體,也會將鱗片直接扯下來。
白蛇飛快的遊動避開,但觸爪所過之處,鱗片紛飛,有時居然連蛇皮都一塊扯開,蛇皮連接在一塊,一旦扯開,就不是一小塊,也是一大片了。
我是見識過這觸爪的厲害的。握着沉吟刀就準備衝出去,卻發現沉吟刀都好像沉默了,白蛇也並未引動雷電,而是完全靠着軀體與那些觸爪對抗,看樣子這歸墟之中術法也不能用,只有小白這個大BUG才能引動日光啊。
蛇嘶吼之聲中,天地又開始翻轉,我們居然朝着那觸爪所在的地方側去,這完全就是送死啊。
小白被嚇得啊啊大叫,揮着手引着一輪又一輪的太陽,可不知道爲什麼,太陽到了這裡就變成了蛋黃色,昏暗無比,根本沒有任何熱度,照明都跟以前農村五瓦的節能燈泡一樣。
連小白這個不可能存在的BUG在這裡都沒有多大的作用了,果然歸墟一切皆虛啊。
白蛇身上被劃了的傷痕越來越多,這具身體終究還是白水的,就算建木毀了白水的蛇心,但現在他也是爲了保護我們。
";抱住不周山心!";我將小白朝蛇嘴裡一塞,藉着雙頭蛇纏繞。猛的竄到了蛇頭之上。
以雙頭蛇固定住身體,沉吟刀就算沒有術法可用,也是兩把比較鋒利的刀啊,我猛的一戳眉心,那條從十七年蟬轉化成白蛇的母蠱展着翅膀猛的飛了出來。對着觸爪就撲了過去。
母蠱極毒,根本不用咬,只要沾上一點,那些觸爪也就隨之而化。
藉着雙頭蛇纏身,手中沉吟刀對着那些觸爪劃去,母蠱也隨之朝着茫茫不知道多少的觸爪撲了過去,燭陰毒氣涌動,瞬間逼退那些觸爪。
但隨之水流從那邊衝了過來,然後翻轉,我們復又落在了水中。
我立於蛇頭之上,看着水下無數涌動的觸爪,引着母蠱護在白蛇旁邊,只要觸爪一出現,立馬撲過去。
但水裡全是那觸爪,根本避不開,白蛇只得又騰空而起,觸爪也隨之跟了出來。
而隨着觸爪出來,那顆灰色的巨頭也慢慢冒了出來,拉住蛇身之時,張着大嘴好像要將整條蛇身都吞了進去。
我握着沉吟刀不停的划動。母蠱和燭陰毒氣一波又一波,但那些觸爪就好像這歸墟里的水一樣,消失了又出現,消失了又出現。
";你歇一會。";白蛇突然開口,沉聲道:";歸墟的時間是靜止的,它是那樣就一直是那樣,不會有變化。";
";這就是說它還會一直復原?";我一聽就感覺這歸墟的設定也太牛了一點吧。
不過既然時間都是靜止的,那麼爲什麼夏荷的情況明明有在變化啊,建木不是感應到她在這歸墟之中嗎?
腦中好像想起了什麼,我引着雙頭蛇纏住蛇身。沉聲道:";我們就讓這灰色巨頭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