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似乎下得很大,打到我身上到處都在痛,白水和帥哥好像在爭吵,我努力聚攏精神想聽他們在說什麼,卻發現明明在身邊人的聲音聽不到,反倒能聽到遠處各種不能的心聲。
有竊喜的,有心虛的,有狂怒的,有憤恨的,有帶着僥倖的……
好像每一根觸爪都能接收不同人的情緒。涌入我體內讓我開始慢慢煩躁,原本強行鎮定下來的情緒,隨着感覺到的東西,慢慢變化。
我感覺自己就好像被困在一個籠子裡,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就好像有着無數的精力無處發泄,可只要我一動,我就感覺到全身上下沒有哪裡不痛的。
";雲舍!";白水沙啞的聲音在我耳邊大聲吼叫,跟着一股冰冷的氣息涌入我體內。讓我原本狂躁的心立馬沉靜了下來。
我睜開眼,這才發現,大雨之中,小白弱小的身體卷着建木根,朝旁邊拉。
那具石棺慢慢的從建木根下面露了出來,大滴大滴的雨水落在黑色的石棺之上,濺開一朵朵水花,映着黑石,顯得透明而蒼白,但看上去卻帶着異樣的美感。
帥哥和何必壯引着符紋驅敢着建木根。夏荷和陳起語不知道在忙什麼,白水緊緊的摟着我,但他的身體不再是那種熟悉的溫度,而是冷得徹骨。
";白水……";我張了張嘴,明明念出了他的名字,卻想不起他的模樣,手指動了動,想握住他的手,可一動卻發現自己碰到的都是冰冷而溼滑的東西。
想來我還是在冰裡吧,白水低頭看了我一眼,瞄着帥哥和何必壯已然推開一半的石棺,朝我輕聲道:";我們會取出裡面遊媚所化的屍婆,將你放進去的。你別怕,不會太久的,我們會想到辦法的。你不會一個人躺在裡面的太久,別怕!";
我想說我不怕,可吸了半天氣,卻發現怎麼也說不出來。
可遊媚所化的那具屍婆一旦拿出來,他們想怎麼辦?
屍婆根本沒辦法可以滅掉,他們從石棺裡拿出來那個又該怎麼辦?
隨着石棺一點點的被推開,突然一道巨大的閃電落下,原本努力咬着建木根朝旁邊拉的小白猛的閃開,對着黑暗中一個地方撲了過去。
";小白!";我看着小白閃過,猛的一撐身子,卻發現肩膀上傳來尖悅的痛意。
白水撫了撫我的臉,朝一邊的帥哥道:";雲長道來了,看好雲舍。";
帥哥和何必壯連忙轉了過來,帥哥靜靜的看着我,雨水落在他身上,又順着他的鼻子滑落。黑色的發緊緊的貼着頭皮,看上去狼狽得很,他卻朝我露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掏出手機將上面的照片朝我晃了晃。
就是他親狗的照片,嘟着嘴眯着眼顯得猥瑣無比,可他卻笑得很歡。
知道他是想借這個讓我撐着精神,我想笑卻又不能笑,突然聽到啊啊的叫聲傳來。
轉動眼睛一看,卻見黑暗之中,小白的蛇尾緊緊纏着剛剛能站立的小胖妞阿媧,將她從黑夜之中拉了出來,張嘴就朝她咬去。
阿媧被小白吞過,兩隻長了節的胖耦胳膊死命撐着小白的臉,嚇得哇哇大叫,隨着她的叫聲。一道道雷光閃落,而雷光落地後,原本雨水積留的泰龍村地面似乎變得透明,無數的建木根在我們腳下涌動,建木之中。還有着無數的屍婆在遊動,那些屍婆的下面卻好像還有東西,可這些東西隔着透明的水面,並不能出來。
小白從第一次見阿媧就想吞了她,這次似乎更加兇狠了,任由阿媧發出大叫,蛇尾緊緊的纏着她,小手去扯阿媧的胳膊,頭依舊扭了過來,弄得阿媧嚇得不行,被纏着的雙腿也慢慢變成了蛇尾。
他們兩個纏轉在一塊,原本傾盆的大雨似乎都停了下來,猛的小白一扭頭,張嘴就朝着阿媧的頭皮咬去,阿媧吃痛,七彩鱗片的蛇尾一轉,拉着小白猛的朝地面墜落。
地面因爲雷光照得透明,他們兩個小娃娃纏轉在一塊,直接朝下墜落,瞬間消失不見。
停下的雨水復又大滴大滴的落了下來,透明的地面又變成了原先雨水橫流的模樣。
不知道去哪的白水突然迴轉,站在我們面前,他連用術法隔絕雨水都沒有了,只是朝着帥哥何必壯揮手道:";按計劃開棺,將雲舍封進去。";
帥哥和何必壯立馬抱着我朝石棺那裡走去,可一扭頭,卻見大雨之中,遊婉連蛇骨杖都沒用,趴在幾乎浸沒她身體的雨水中,靜靜的看着我。
她身後兩條腿。跟蛇尾一樣的擺動着,雨水之中,每一滴雨水似乎都變成了符紋,將我跟帥哥他們困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