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誰是童童的爹爹

誰是童童的爹爹

花廳上,晚清和迴雪望着童童,只見他小小的粉妝玉徹的臉蛋上,已是紅腫了一雙大眼睛,傷心的走到晚清的面前,偎在晚清的懷裡。

“孃親,童童好難過,曜叔叔走了,孃親。”

“別難過了,人生總是這樣聚聚散散的,聚時別太高興,散時別太傷心,因爲有聚有散,今日的聚不代表永遠在一起,今日的散也不代表永遠不見面,說不定很快又會見面了。”

“是這樣嗎?”

童童不再說話了,對於孃親的話一知半解的,不過最後一句倒是聽進了耳朵,說不定很快又會見面了,心裡總算略好受了一些,晚清安撫了兒子一會兒,便喚了奶孃張氏進來帶他下去洗漱休息。

雖然明天不上學,但是童童有朋友要招待,所以還是早點睡,童童因爲晚清的話,心裡又涌起了歡欣,想着明天會不會找到爹爹呢?雖然他是憑自已的長像找爹爹,不過一定要讓孃親參考一下,說不定她會想起什麼呢,這樣一想,小傢伙便顧不得傷心了,安心的跟了奶孃下去休息。

一夜無話,第二日天未亮時,龍曜便帶着三名手下,並蘇美雅等人離開了上官府,坐了馬車離開金夏國,回龍番去了。

等晚清起來時,迴雪便稟報給她:“小姐,那龍曜真的走了。”

“嗯,知道了。”

走了就走了吧,那蘇美雅若是再留下來,只怕不會安寧,不知道又要惹出什麼樣的事來。

再一個龍曜走了,那夏候墨炎也該走了,想到這,晚清擡首望向迴雪詢問:“那夏候墨炎走了沒有?”

“稟小姐,沒有,童童留了他下來,說回頭再走。”

“喔!”晚清點頭,她倒是忘了兒子今天不上學,留在府裡招待小客人呢,想着便詢問:“有小客人過來嗎?”

迴雪搖頭,表示沒有,晚清不由得奇怪,兒子不是說有客至嗎?擡頭望向窗外,柔和陽光透過青紗格子透進來,灑了一屋子的光芒,天色似乎不早了,想到這便吩咐迴雪。

“既然還沒有來,必然是要留人用膳的,你讓大廚房的人精心準備幾個菜。”

“是,奴婢知道了。”

迴雪走出去,吩咐了小丫鬟去通知大廚房的人,又領着喜兒和福兒二人走進房間,侍候小姐起來。

房間裡,晚清正在穿衣整鞋,門外有小丫鬟不時的報進來。

“小姐,有客過來了。”

“嗯,知道了!”她穿戴整齊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對於兒子的客人不太感興趣,無非就是學裡的那些小傢伙,只是沒想到竟然這麼多人請了假,過府來玩,想着便笑了起來,坐到梳妝檯前,讓喜兒給她梳頭。

這頭還沒梳好,又有小丫鬟進來稟報:“小姐,又有客人過來了。”

“嗯,讓小公子招呼着吧。”

晚清吩咐下去,不明白小丫鬟的那麼激動,而且臉上潮紅一片,含羞帶怯的神情使人摸不着頭腦,好笑的擡首透過鸞鏡望向一側的迴雪:“去看看怎麼回事?不知道童童都招待了什麼樣的客人?竟然讓小丫鬟看了心動不已。”

“是,奴婢遵命。”

迴雪笑着走出去,童童招待客人自然是在玉茗軒內,那些客人此刻一定在花廳內,迴雪剛走出去,便看到院子裡,圍了很多的丫鬟,三五一羣指指點點的,每個人臉上都閃着異樣的紅光,嘰嘰喳喳的,迴雪眉一挑,站在長廊上,望向外面。

“怎麼回事?沒事做了,都圍在這裡幹什麼?”

雖然迴雪口氣很嚴肅,可是她與玉茗軒內的丫鬟一向處得不錯,所以有兩個膽大的丫鬟直接跑了過來,站在廊下,笑眯眯,興奮的望着迴雪。

“迴雪姐姐,你知道嗎?府裡來了好些尊貴的客人,現在都在花廳內。”

迴雪看她們的神情,一個個面色緋紅,說話激動,眼瞳中閃爍着耀眼的光芒,似乎對於這些來的客人很愛慕,迴雪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們不會喜歡小孩子吧,再尊貴又怎麼樣?”

迴雪話落,那兩個丫鬟愣了一會,方纔明白迴雪姐姐還不知道來的客人是誰?趕緊催促她:“迴雪姐姐,你快去看看吧,小公子招待的客人並不是小孩子,而是大人?”

“大人?”

迴雪一驚,臉色微暗,趕緊的往花廳走去,人未進花廳,便聽到童童歡快的聲音響起來。

“來,喝茶兒,謝謝各位哥哥今日過府來,童童很開心,童童謝謝大家了。”

因爲聽了那小丫鬟的話,迴雪不知道來的人究竟是誰,所以不急着進花廳,倒從門外的縫隙往裡張望,這一看,嚇出一身汗來,身子倒退,直退了三步方纔站定,轉身便走,一路小跑步的進了晚清的房間。

房間裡,晚清已收拾好了,梳好了頭髮,挽了一個飛鳳髻,髻邊插了兩朵淡紫的珠花,高貴悠然,上身淺藍的長衫,腰間束着同色系的腰帶,下身是白色的百褶裙子,一眼望去神情氣爽,令人一時移不開視線,喜兒和福兒二人正在讚歎。

迴雪一衝進來,也不理會小姐的裝扮,臉色難看的開口。

“小姐,你知道小公子今兒個招呼的客人是誰嗎?”

晚清看回雪的神色,心裡疑惑,難道不是那些孩子,又是誰?

“難道不是他學裡的那些孩子嗎?”

迴雪搖頭,苦笑着開口:“小姐,竟然都是大人,奴婢粗粗的瞄了一眼,看到其中有一人是鎮國公端木家的世子爺端木磊,還有夏候墨炎,另外還有一人是小姐想都想不到的?”

迴雪停下來,望着晚清,只見晚清的臉色難看極了,手下一握拳,恨不得去揍兒子一頓,竟然又招了這麼些過府來,看來他是真要找爹爹了,這混蛋小子,心裡怒罵,嘴上卻詢問。

“誰?”

“五公子之末位的軒轅太子,竟然也過來了,也許玉茗軒的這些丫鬟認不識,不過奴婢上次在挑戰賽上可是看到這軒轅太子的,他竟然被小公子給找了來。”

“什麼?”晚清這下是徹底被兒子氣到了,在房間內來回的踱步,同時也想不透,那軒轅夜辰怎麼沒有回軒轅國去,竟然逗留在金夏國,還被兒子找了過來,心裡略一思索,忽然便想起一件事。

只怕這金夏國還有好些別國的人隱在其中,爲什麼呢?起因於那鳳皇令。

現在鳳皇令在金夏國的皇帝夏候東宸的手裡,那些人自然害怕夏候東宸召集那鳳皇教的人,行什麼事,所以便派人留在金夏國注意夏候東宸的動靜。

不過晚清與這些人想的不一樣,稼木蕭遙絕對不是無能之輩,他不是那種輕易會放棄鳳皇令的人,所以說指不定那鳳皇令是假的呢?倒搞得這些人緊張兮兮的,讓他在暗處瞧笑話。

只是眼下兒子把這些人招到府裡來了,還真是麻煩事,而且不知道還會有誰?

晚清想着,雙手下意識的搓了起來,望向迴雪:“你再去仔細瞧瞧,看看還有誰?”

“是,奴婢這就去。”

迴雪領了命,趕緊又奔了出去打探,看看除了自已看到的那幾人,還有誰?

房間裡,晚清一時臉色陰驁,站在房間裡,用帕子扇風,她算是服了自個的兒子,怎麼就能找到這麼些人呢,再一個,那些人怎麼就理會他一個小孩子了,這是讓她最想不透的事,心裡納悶不已,那端木磊和夏候墨炎還好說,可是這軒轅夜辰怎麼就理會自已的兒子了。

正想着,迴雪再闖進來,喘着粗氣叫了起來:“小姐,連澹臺文灝都出現了?”

“啊,連他都來了,這些人怎麼就理會一個小孩子的話了,我實在想不明白。”

晚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怒極反而冷靜了下來,想不透這些重量級的人物,怎麼就理會起兒子來了,一邊思索一邊問:“除了這些人,還有嗎?”

迴雪想了一下,稟報:“一共有六個人,澹臺樓主,端木公子,軒轅夜辰,夏候墨炎,還有排行第三世家,驃騎將軍柳家的一個公子叫柳曄的,另外還有上次挑戰賽上,一個叫銀面的人,總共是六個人,現在都在花廳上喝茶呢。”

晚清聽完翻白眼,伸手揉自已的太陽穴,這些人哪一個都是重量級的人物,偏偏兒子都給招惹到這裡來了,他找這些人來,無非就是想認認誰是他的爹爹,其實連她都搞不清楚,所以更別說別人了。

既然人來了,着急也沒用,就由着那小子折騰去吧,想到這,望向迴雪:“算了,讓他去折騰吧,我們去後園逛逛,不用理會前面的事。”

“是,小姐。”

迴雪應聲,招呼了喜兒和福兒二婢,跟着小姐身後,直接從廊下繞開往後院而去。

玉茗軒的後院有一株桂花樹,花冠茂密,滿樹盛開的花朵,經歷了初時的繁華,此時已有凋零,紛紛揚揚的墜落下來,倒是別有情趣,晚清放開心頭的惱意,吩咐了迴雪:“搬張椅子過來,我們在這裡磕瓜子聊天,也不用理會前面的事,就讓童童一個人去折騰吧,人都來了,總不好直接攆了出去。”

“是,小姐。”

迴雪應了,立刻到前面去招呼了小丫鬟,搬椅子的搬椅子,端茶盤的端茶盤,瓜子點心一樣不少,統統的搬了過來,擺佈在花樹下面,一時幾人圍在一起,說起了笑話兒,也不理會前面的事。

只是花廳之中招呼客人的上官童,一時兩時不見孃親出來,不由得着急了,雖說他想用畫像認爹爹,可還要孃親確認,究竟這人是不是他爹爹啊,誰知道孃親竟然沒影子,小傢伙一時急了,奔了出來打聽了,才知道孃親竟然躲到後面去了,不理會人了,這怎麼行?

想着便滿臉傷心的走進了花廳,大眼睛裡溢滿了淚水,可憐巴巴的掃了一圈堂上的幾個人。

他此刻的神情,可謂見者心疼,這花廳之中的人,或是與他有交情,心疼他的,或是一慣是個軟心腸的,所以纔會過來。

夏候墨炎直接便開口了:“童童,你怎麼了?竟哭了。”

“墨炎,其實我生病了,很重很重,可能過不了多久就要死了,我就想找到我自已的爹爹,所以纔會請了這些哥哥們過來,想看看誰是我爹爹,誰知道孃親知道這事,竟然惱了,她一個人躲到後面去了。”

夏候墨炎愣住了,看到童童哭,他鼻子也酸酸的,眼裡便氤氳起來,眨巴眨巴了好幾下,纔開口。

“童童,你什麼時候生病了,我竟然不知道。”

上官童臉上眼淚叭噠叭噠的流下滴:“我本來不想告訴別人的,我若是不在,孃親怎麼辦?所以我只想找到我爹爹。”

一時花廳內,這些人,無人不感動,無人不心疼他。

原來這些人都是被他用病誑來的,既然是小孩子的心願,就圓了他的一個夢,所以纔會在今日登門上官府。

若不是童童如此說,這些人根本不可能來上官府一聚。

此時大家聽到童童說孃親躲到後院去了,便有人生氣的站起來:“這女人太不知道道理了,攤上了這麼一個乖巧懂事的兒子,竟然還如此不明理,童童,你說,讓我們怎麼做?”

這說話的人仍是驃騎將軍柳家的公子柳曄,柳曄雖然出生在豪門世家,無奈從小便心腸柔軟,別說一個人,就是一隻貓一隻狗,也是心疼得很的,所以看到童童如此難過,早生氣了,

童童一聽柳曄的話,正合他意,趕緊擦了臉上的眼淚。

“我想請各位哥哥隨了我去後院,我用畫像比比,再讓我孃親認一認,看看誰纔是我爹爹。”

他話一落,那些人心中不以爲然,因爲人人都以爲,童童若有爹爹,他娘必然知道,何必如此費事,無奈這是一個五歲的小孩子,和他也說不清楚,何況他重病了,自然不能打擊他,一時誰也沒說話,那夏候墨炎直接走了過去,摟着童童往外走。

“好,我陪你去找姐姐,你都生病了,她竟然不管。”

一大一小兩人走了出去,身後的數人自然起身跟着,一時間,風姿綽約的各個名門公子,便走出了玉茗軒的花廳,往後院而去。

玉茗軒的丫鬟,一個個的站在不遠處觀看,指指點點,激動萬分,就差尖叫吶喊了。

一衆人眨眼便走到了後院,人還沒到,便聽到從後院傳來的笑聲,一聲高過一聲。

使得這幾個男人臉色難看至極,恨不得立刻上前收拾這個該死的女人,兒子都重病了,她不但不管不問,竟然還躲在後院中與人取樂,真是枉費了童童的一番心意。

那夏候墨炎率先便想上前責問晚清,爲童童討個說法。

誰知那上官童眉頭一皺便計上心頭,趕緊拉着夏候墨炎。

“你們千萬別和我孃親說,一說她生氣,肯定直接攆了你們出去,那我還怎麼找爹爹啊,所以等我認了過後再說好嗎?”

他眨着水潤潤的大眼睛,挨個的掃了過去,雖然幾個男人都不贊同,想找上官晚清問個明白,可是看到童童可憐巴巴的樣子,一時也不好說什麼,夏候墨炎倒是率先答應了。

“童童,我們答應你了。”

這裡說妥了,便一路往後面走來。

那桂花樹下,晚清聽着喜兒說的笑話,忍不住笑了起來,哪裡知道兒子正在外人面前編排自已,那些男人正想找她算帳呢,剛說完一個,又有小丫鬟想起一個來,正準備開口說,不經意的發現從遠處走過來的風神如玉,翩翩風采的幾人,一時呆住了,嚅動嘴往前面指去。

“小姐,有人過來了。”

晚清望了過去,只見從遠處走過來五六個風姿各異的男子,每一個都是人中龍鳳,風彩翩翩,只是每個人的人眼中似乎都閃爍着騰騰的怒火,大有欲滅了她的架勢,晚清不解其意,她喝個茶,是招誰惹誰了,眼光不由自主的移向兒子上官童,這小子做了什麼?

上官童一看孃親的樣子,知道她生氣了,當下心裡發怵,不過眼前還是找爹爹要緊,立刻掉頭望向身後的幾個男子。

“哥哥們,你們就站在這裡吧,待會兒我會問孃親誰是我爹爹?”

幾個男人心中同時想着,我們誰也不是你爹爹啊,可憐的童童,我們倒願意是你爹爹,可惜不是。

不過雖然心裡如此想着,嘴裡倒是沒說,臉上罩着冷意,眼裡卻騰騰竄着火焰,冷瞪向桂花樹下無情無義的女子。

一排美男齊刷刷的站在後院中,粉嫩可愛的小傢伙手拿自已的畫像,踱着八字步,……的比對過去,看看究竟誰纔是他爹爹?可是有眼睛像的,有嘴巴像的,沒有完全像的,都有某處像的,倒底誰是他爹爹呢,童童眨巴着眼睛,一臉的苦惱,一掉頭只見桂花樹下,嬌豔明媚的女子氣定神閒的磕起了瓜子,完全不理會他的舉動,氣得童童大叫起來。

“孃親,你快看看,倒底誰纔是我爹爹?”

某女的腦子想也沒想,順嘴氣惱的扔出一句:“我哪知道啊,一個黑屋子裡,誰看得真切啊。”

她話音一落,一排美男中,一人眼瞳冷光窄起,凌寒嗜血,恨不得食了她,可是待到有人望過去,卻已恢復如常,根本讓人發現不了。

上官童聽了孃親的話,滿臉的無奈,掉頭望了過去,最後忍不住自言自語起來,難道這些人沒一個是我爹爹?

晚清本想無視兒子,可是最後實在受不了兒子的白癡,從椅上翻身站了起來,徑直領人走過來,掃視了眼前的一衆人,微福了一下身子招呼這些男人。

“澹臺樓主,端木世子爺,軒轅太子,柳公子,銀面公子,夏候墨炎,你們確定自已沒事嗎?竟然陪一個小孩子玩這種無聊的遊戲?”

晚清的話一說完,那軒轅夜辰便眯起了眼睛,懾人的冷光射向晚清,負手而立,沉聲開口。

“上官晚清,沒想到你如此冷血,兒子都生重病了,他只是想見自已親生爹爹一面,何罪之有,這是你做爲母親的錯,竟然要讓兒子受着這種痛,當真是不可救藥也?”

“我兒子生重病了?”

晚清重複一句,總算了解爲何這些人會來上官府了,試想,但凡有一些良知的人,能拒絕一個五歲的,還生了重病的孩子的請求嗎?所以這就是他們會出現在這裡的理由,想到這,晚清頭頂上騰騰的竄起火來,再也顧不得有人在眼前了,上前一步便提起了上官童,對準他的屁股劈咧叭啦的一頓猛打,打完了,站直了腰身,笑意盈盈的開口。

“好了,給各位造成困擾,晚清在此道歉,現在大家可以離開了,其實他根本沒生病。”

“啊,沒病啊?”

幾個大男人同時叫了起來,一起望向上官童,只見他眼裡擒着眼淚,不過倒沒忘了搖頭澄清:“我沒病,就是想找到爹爹。”

一時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來,誰會想到一個五歲的孩子竟然能編排出這樣的理由,再一個,表演得還那麼逼真,即便他是欺騙他們的,他們也不生氣,反而在心底嘆息,這小子是個人物,將來前途不可限量也。

晚清朝身後的喚人:“迴雪,送客人出府。”

“是,小姐。”

迴雪走到幾人的面前,端莊的福身,沉穩的開口:“各位請。”

這下衆人說不出話來,只得一甩手轉身離去。

待到大家都走了,晚清掉頭望向上官童,臉上的神情很嚴肅。

“上官童,你竟然說謊騙人,而且還說自已生重病了,太過份了。”

說完轉身往前面走去,童童自知理虧,一句也不吭,連自已被打也不敢叫疼,跟着孃親的身後往玉茗軒的花廳走來。

那回雪送了客人離開上官府,便又走進了花廳,見小姐的臉色,定然要懲罰童童,立刻開口:“小姐,你別生氣了,童童已捱了打,一定會牢記教訓了。”

晚清沒說話,擡眼望着兒子,其實打了兒子,她立刻便後悔了,心裡很疼,只是臉上沒表露出來。

打在兒的身上,疼在孃的心裡,原來這句話如此真實。

可是想到兒子竟然編排出這麼大的謊話,就由不得她不生氣。

“童童,你要認爹爹,孃親不怪你,可是你不該騙人,大家都是因爲喜歡你,所以纔會受你利用,如果他們討厭你,任何一個,恐怕都會要了你的命,所以你更不該騙別人,也許有人會討厭這種謊話,而找你的麻煩,那你就會有危險,知道嗎?”

童童一聽孃親的話,點頭:“孃親,童童知道錯了,孃親彆氣了。”

孃親說得對,他不該騙人,尤其是騙哥哥們,他們都是很喜歡他的人,以後若是再看到他們,他一定要跟他們道歉。

童童一開口,迴雪趕緊接他的話:“是啊,小姐,童童知道錯了,你別生氣了。”

晚清倒也沒說什麼,先前已打過兒子了,總不好再打他,而且他也是想找爹爹的緣故,想着臉色便好看一些了。

迴雪一看小姐的臉色鬆軟了,立刻朝童童眨眼睛,童童自然知道是什麼意思,越發乖順的開口:“孃親,童童下次不隨便騙人了。”

“好了,下次別騙人了,還說自已生了重病,你可真想得出來,孃親一想到這個,心裡便悶悶的。”

若是兒子真有些什麼,最痛苦的就是她了,這幾年來,日夜相伴的就是他了,陪着自已走過最初穿越過來的迷茫和慌亂,因爲有了他,她便有了意念去戰勝所有的一切,這纔會有今天的上官晚清。

晚清想着想着,臉色便浮起氤氳的柔軟,招手讓兒子過去。

童童一看孃親不氣了,早撲了過去,乘機撒嬌:“孃親,童童的屁股疼。”

花廳內,迴雪退了出去,奶孃張氏正在門外打探裡面的情況,一見迴雪出去,趕緊拉到一邊追問,兩個人在門外嘀嘀咕咕的說着話。

門裡,晚清正瞪着兒子訓斥:“活該,誰讓你騙人了。”

嘴上雖然如此說,不過手卻下意識的伸到兒子的小屁股上,給他輕輕的揉了起來,先前她也是太生氣了,心裡一急,便打了他,其實童童長這麼大,她還沒打過他呢。

“這些人你都到哪兒找來的?”

晚清一邊揉一邊奇怪的問兒子,這找來的人,個個可都是很厲害的,不知道兒子是如何找來的。

童童一聽孃親問,早笑眯眯的伸出手摟着晚清的脖子,告訴孃親是怎麼回事。

“自從那次畫了畫像後,我每天中午吃完飯的時候,便一個人從學堂後牆溜出去,上街去找人,然後便找到他們了,定了一個時間讓他們來的這裡。”

晚清一聽,唬出一身的冷汗,沒想到這小子竟然一個人溜出去,若是出事了怎麼辦?下意識的摟緊兒子,沉着臉叮嚀:“從現在起,不準以後中午再溜出去,你要找爹爹的事,交給孃親吧,孃親來給你找。”

童童一聽晚清的話,欣喜的睜大眼睛:“孃親,你說的是真的嗎?”

“孃親有和你撒過謊嗎?”

童童立刻搖頭,他知道孃親是言出必行的人,所以她說給他找爹爹,就會真的給他找爹爹了,想到這,童童開心的親了晚清一口:“謝謝孃親,孃親最好了,童童最愛孃親了。”

晚清真拿這傢伙沒辦法,嘴巴好像灌了蜜似,不過自已還就吃他這一套。

“好了,孃親知道了。”

晚清也親了兒子一口,心下暗自思量,看來眼下她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給童童找到六年前的那個男人,二是自已找一個過得去的人嫁人,然後說那人便是童童的爹爹,反正自已也不知道六年前的人是誰?童童也不知道,只要她說了必然相信,可是現在到哪去找這麼一個願意娶她的人呢,還要她不厭倦,能接受的呢?晚清不禁苦惱起來。

門外,迴雪和奶孃張氏見花廳內陰轉晴了,兩人笑眯眯的走進來。

童童還在興高彩烈的與晚清說話兒。

“孃親,今兒個那幾人中真的沒有我爹爹嗎?”

“沒有。”

其實是她根本記不起那晚,那個人的樣子了,大黑晚上,又是一個黑屋子,只有一個模糊的影像,那人很俊,五官立體雋美,而且應該是很冷酷的一個人,不過讓她當面去認,還真認不出來,因爲整整過去六年了,就是一般熟悉的人都變得陌生而模糊了,何況是隻見了一面的人。

“孃親,你再想想嘛。”

“真的沒有。”

晚清搖頭,然後望向兒子:“這事交給孃親來辦好嗎?”

“嗯,好。”

童童張嘴還想說什麼,晚清飛快的找話題,擡首望向走進來的迴雪:“夏候墨炎走了嗎?”

“走了,這小子夠奇怪的,竟然一聲不響的跟着那些人一起走了,若是以往只怕早來和小姐道別了,沒想到今天竟然如此安靜,一聲不吭的便走了。”

迴雪很奇怪,晚清倒是不以爲意,墨炎只不過是一個傻子,不能按常理來論,他所做的事一向是隨心所欲的,今日這般,也許明日就那般了。

眼看着天已中午了,晚清吩咐了迴雪把午飯擺上來,母子二人吃了飯,各自回房間休息。

晚清的房間裡,迴雪見小姐靠在軟榻上,手裡抱着一個靠墊,正愣神兒,半點休息的意思也沒有,不由得奇怪的詢問:“小姐,想什麼呢?”

晚清無力的擡頭望着迴雪。

“我答應兒子給他找爹爹了,可是到哪去找呢?”

說完便又聳拉着腦袋,迴雪不禁笑起來,也很好奇,當年問小姐,小姐一直含含糊糊的說不清楚,此刻聽了晚清的話,忍不住追問。

“小姐,你真的記不得那人的樣子了嗎?再好好想想吧,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奴婢猜想着,童童生得那麼好,那人一定是個極出色的人。”

晚清一聽沒好氣的接話:“他像我好不好。”

迴雪立刻反駁:“奴婢看着也就眼睛像小姐,其他的不像,我猜一定是像童童的爹。”

“迴雪。”

晚清惱羞成怒直接叫了起來,迴雪立刻伸出手捂住嘴巴,連連搖頭,表示自已不說了。

一時房間裡安靜下來,寂靜無聲,晚清歪靠在軟榻上,斂上眼目,似睡非睡,一下午也沒有出玉茗軒一步,童童倒也沒來煩她,去鬧上官浩去了,晚上在石院用了飯,回來向小丫鬟打探消息,知道孃親沒出來,便不來鬧她了,悄悄的回自已房間,和流胤玩了一會兒睡覺,明天還要上學呢。

晚清下午休息了一會兒,看了一會子書,天便黑了,也沒什麼胃口,便讓迴雪拿了點飯進來,隨便吃了一點,盥漱一番睡了。

寅時一刻,忽然做了一個惡夢,一驚便醒了,卻再睡不着,望着外面黑沉沉的,隱隱還傳進來一些說話聲,吵吵嚷嚷的,不由得奇怪,還沒說話,便見有人在外面叫起來。

“迴雪姐姐,迴雪姐姐。”

迴雪應了一聲,披衣下牀走了出去,很快便進來了,率先掌上了燈。

晚清趕着問了一句:“出什麼事了?”

迴雪動作俐索的穿好衣服,走到晚清的牀前,打起了紗帳,望着她,小聲的嘀咕:“二姨娘沒了。”

“什麼?”晚清翻身坐起,一臉奇怪的望向迴雪,這二姨娘的病沒聽說重成這樣啊,怎麼說沒就沒了,便趕緊的起來,那回雪一邊侍候她,一邊回話。

“聽小丫鬟說,二姨娘今兒個半夜的時候,精神略好一些了,便撐着下地想乘夜看看二小姐,半夜的時候,她睡着了,總不會發瘋病吧,誰知道一進二小姐的房間,便發現了不對勁,追問那小丫鬟,小丫鬟如實的稟報了,二姨娘一口氣沒接上來,便死了。”

晚清嘆了一口氣:“真是冤孽啊。”

上官紫玉失蹤了,二姨娘說沒便沒了,雖說從前這兩人是她深惡痛絕的,不過人死了,還有什麼可以計較的,想着便開口:“我們過蘭院那邊去吧,打點一下二姨娘的後事。”

可憐她百般疼愛上官紫玉,到死都沒能得她送終,所見一切皆是定數。

暗夜中,上官府各處都響起了說話聲,晚清領人出了玉茗軒,那張管家正好稟報了父親上官浩,父親心急如焚的領着一羣人過來,正好碰上晚清,兩個人沒說什麼話,點頭一起往蘭院而去。

蘭院內一片哭泣之聲,丫鬟婆子的都在垂淚,不管主子們好不好,這人死了,自然是傷心的。

二姨娘已被人收拾好放在牀上,安靜的倒像睡着了。

晚清和父親坐在外間,一邊吩咐管家去辦事:“現去買了上好的木頭着人連夜打出棺材來,另外派人送信給老太太。”

“是,奴才去辦。”

張管家領人去辦事,房間裡面,二姨娘的丫鬟紅雲和雲袖正在痛哭,有別的小丫鬟在勸着。

外間,晚清望向父親,只見父親的臉色有着傷心難過,上官紫玉的失蹤,二姨娘的死,讓他一下子老了十歲似的,整個人陷入在沉痛中,晚清開口勸慰父親。

“父親,別傷心了,你要保重身體。”

上官浩擡頭望向晚清,慢慢的開口:“清兒,其實父親知道她們母女對你不好,父親不是不想懲罰她們,但是你知道嗎?二姨娘和三姨娘是你母親安排進府的,她臨死的時候,叮嚀我,不但要對你好,也要善待她們,所以有些事,父親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上官浩說完眼裡流出眼淚,心情沉重無比,接着往下說。

“你母親,我視若知音,一生敬重於她。”

晚清聽着上官浩的話,想像着自已這具身子的母親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爲何能夠親手幫助父親置了這麼兩個女人進府,這究竟是爲了什麼?一個女人若是真正的愛男人,她是絕對做不到爲這個男人置妾辦事的,除非她的母親,並不愛父親。

晚清這樣想着,忽然心疼起父親來,或許父親是愛着母親的,可惜母親並不愛他,所以說,父親纔是一個可憐的人。

“父親,你回去吧,這裡有我呢?”

晚清伸手攙扶了上官浩出去,院子裡,三姨娘和四姨娘已各自領了女兒過來,一擡首看到上官浩,這兩女人忍不住都哭了起來,上官浩擺了擺手,示意三姨娘和四姨娘進去看看,自已讓人扶着回石院去了。

三姨娘和四姨娘走進房間裡,不一會兒蘭院內,便響起哭聲。

晚清站在院子裡,寒夜涼薄,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身後的雪兒拿了斗篷過來,披在她的身上,原來先前,她讓喜兒回去取了斗篷過來。

“小姐,注意身體。”

“嗯,進去吧。”

晚清點頭領了丫鬟進去,那三姨娘和四姨娘哭得肝腸寸斷,一聲聲的數長道短,和死親孃老子差不了多少,尤其是四姨娘,那是一口一聲親親的姐姐,讓聞者忍不住掉淚。

晚清聽得實在厭煩便領了迴雪和喜兒等丫鬟出了房間,去花廳候着。

天近亮的時候,張管家回來了,一應東西都辦齊了,也去稟報了老太太,老太太的意思是,這二姨娘只不過是個姨娘身份,並不是正妻,所以用不着勞師動衆的大辦,府上也不用掛白幡起牌子什麼的,只派人給她置辦了頭面,準備一口上好的棺材,從府上派幾個人,直接送到上官府的姑子廟去,做一場法事就行了。

晚清得了老太太的意思,一切事情便交給張管家去操辦,不過叮嚀他各樣講究一些,別粗儉了,另外那法事一定要做足了七七四十九天。

張管家領命,立刻着手去做事,很快從府裡抽調出一批人手,帶着二姨娘的棺木,一路送往上官府的姑子廟去做法事。

上官府一時安靜了下來,二小姐上官紫玉失蹤了,二姨娘也死了,本來熱鬧的府邸裡,一時冷清了下來。

玉茗軒內,晚清正在聽張管家的稟報。

“大小姐,一應都辦妥了,派了人送二姨娘的棺木去姑子廟,路上二姨娘的孃家人搭了祭棚拜祭了她,還有呂府的人也搭了祭棚拜祭了她。”

晚清點頭,這二姨娘是個妾的身份,府內沒有掛白幡起牌子,人家也不好直接到府上拜祭,所以只在路上祭了,那孃家人少不得祭一場,至於呂府的人。聽說是二姨娘認了乾孃的,肯定也是要祭的。

“嗯,你別忘了派人手去找二小姐,若是在楚京城內找到她,一定儘快把她帶回來。”

“是,奴才知道了。”

管家退了出去,迴雪走過來認真的想着:“小姐,你說究竟是誰帶走了二小姐。”

晚清搖頭:“不知。”

若是知道,她自然會派人去接了她回來,正因爲不知道,所以纔派了管家出去查找,她心中其實倒希望上官紫玉是自個走散的,不願意她是被人帶走的,不知道那帶走她的人,什麼目的。

晚清一邊想着,一邊望向外面,天色已不早了,兒子竟然還沒有回來。

“童童該下學了,卻爲何還沒有回來呢?”

“奴婢去瞧瞧?”

迴雪剛出了門,便看到喜兒和福兒二人架着奶孃張氏走了過來,奶孃張氏臉色蒼白,走路都無力了,一看到迴雪,便叫了起來。

“迴雪,快報給小姐,小公子被人綁架了。”

“什麼?”迴雪的身子一顫,臉色同樣白了,這小公子可是小姐的命啊,是誰綁架了小公子。

迴雪和奶孃張氏還沒來得及奔進廳堂中去,便有一道身影飛速的衝了出來,眨眼停在奶孃的面前,急切的詢問:“童童怎麼了?”

奶孃一看晚清的臉色都變了,周身瞬間罩了怒意,整張面容都布着嗜血,心知小姐怒了,趕緊的回話。

“小姐,今兒個下學的時候,我們出了學堂,一路回府,誰知道半道上竟有人攔截,那些人是衝着小公子來的,所以小公子被人給搶了。”

晚清一聽,身子忍不住輕搖了兩下,迴雪趕緊伸手扶她,她已站穩了,沉聲問奶孃。

“是些什麼人?”

“奴婢不知,不過那些人扔下一封信來,在這裡。”

奶孃立刻拿出一封信遞到晚清的面前,晚清伸手接了信,打開來飛快的看着,信中只寫了幾句話,說明她兒子在他的手上,讓她今晚天一黑,一人前往景字街42號,若有人隨行,便當心她兒子的小命。

晚清一看完信,擡頭望天,此時天色還沒黑,只得心急如焚的轉身走進了花廳內,並扔下一句:“奶孃先下去休息吧。”

迴雪跟着她的身後走進去,一看到四周沒人,迴雪忍不住朝暗處了叫了起來:“流胤,流胤,你死哪去了?”

小姐明明讓他跟着小公子,他竟然害得小公子被人綁架了,迴雪越想越生氣,就在剛纔,她感應到流胤回來了。

果然迴雪的話音一落,流胤便現身了,只見他臉色蒼白,一隻手還捂住胸口,明顯是受了重傷,不過一露面,便撲通一聲跪下。

“老大,是我該死了,沒保護好童童。”

沒想到流胤青玄三品的修爲,竟然受了重傷,可見綁架童童的人修爲是多麼的高,晚清站起身走過去,扶起流胤,望向迴雪:“立刻送他回琉璃閣療傷,剩下來的事,我來解決。”

那人很顯然是針對她而來的,她不知道自已究竟得罪了誰,竟然讓那些人綁架了她的兒子。

晚清話音一落,迴雪和流胤臉色臉色,流胤更是心急的叫起來:“小姐,不如找人幫忙吧,那些人真的很厲害,與我交手的那人仍是藍玄一品,他手下還有好幾個青玄之級的高手,你千萬不可莽撞行事。”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晚清點頭,揮手吩咐迴雪趕緊把流胤送回琉璃閣,再不自我療傷,只怕玄力會受損,修復起來會很難。

“好,那我先送他回琉璃閣。”

“嗯!”晚清點頭,其實她就是想把迴雪調出去,若是她留下來,只怕她不好單獨行事。

那些人要見她,定然是有原因的,所以爲了兒子,她只能單獨前往。

只要他們不傷害兒子,一切好說,若是傷害到她的兒子,她是不會善巴干休的。

晚清想着,目送着流胤和迴雪從窗戶上出去,站起身正想走出去,卻聽到門前有腳步聲響起來,走進來的竟是父親上官浩,一看到晚清便心急的叫起來。

“清兒,童童被人綁架了?”

看來是馬成把事情稟報給了父親,所以他纔會如此心急,晚清點頭,一面扶了上官浩坐下。

“父親別急,不會有事的,我一定會救回童童的。”

“嗯,究竟是什麼人如此惡劣,竟然動手算計一個小孩子。”

上官浩氣憤的開口,晚清眼看着天色黑了下來,趕緊開口:“父親,你別急了,先回石院等消息吧,童童不會有事的。”

“你也要當心點。”

“嗯,我知道!”晚清點頭,扶了父親上官浩出去,招呼了兩個小丫鬟送老爺會石院去休息,自已轉身進了房間,收拾準備了一番走出來,此時天色已經很晚了。

看來她要單獨前往景字街走一趟了,否則兒子可就有危險了。

而且她自認沒有與什麼人有什麼大的仇怨,所以說那人是不會殺她的。

雖說與慕容奕有舊仇,但是聽說慕容奕那一晚受了重傷,一直在府內養傷,不管是真是假,如果是那個男人動的手腳,流胤不會吃如此大的虧,而且慕容奕也沒有那麼厲害的手下,所以說必然是別人。

晚清走出去,守在門前的喜兒和福兒,道了安,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

小公子不見了,小姐肯定心急,連晚飯都吃不下去,她們能說什麼?

晚清已開口了:“你們留在院內,我出去一趟。”

“小姐!”喜兒叫了起來,對上晚清森冷的視線,不敢再說什麼,沉聲開口:“是,奴婢知道了。”

晚清徑直下了石階,腳步輕快的閃身奔出玉茗軒,一路上丫鬟們見小姐的臉色難看,誰也不敢多說什麼,小心的繞開,晚清出了玉茗軒,閃身從後院出去,街道上寂靜無人,她腳下一施力,迅速的直奔景字街而去,這個地方,她是知道的。

再說玉茗軒內,晚清前腳剛走,迴雪後腳便趕了回來。

喜兒一看到她回來,急哭了,趕緊稟報:“迴雪姐姐,小姐一個人出去了,恐怕有危險。”

“啊,小姐一個人出去了。”

迴雪臉色陰沉,心急的在廊下踱步,眼下可怎麼辦?小姐一個人定然去找那些人了,也不知道奶孃給她看的信上寫了什麼,她一個字也沒看到,一定是讓小姐去的地方,究竟是哪裡?而且小姐一個人如何對付那些人啊,連流胤都打不過他們,這可怎麼辦,怎麼辦?

迴雪搓着手來回的走動,忽然想起一個人來,立刻往外走去。

喜兒愣愣的在後面望着,也不敢叫喚,迴雪姐姐武功好,一定會去幫助小姐的,她心裡才略鬆了一口氣。

迴雪走到前面,吩咐了人奮馬,立刻翻身上馬,直奔鎮國公府而去。

她好不容易纔想出這麼一個人來,端木磊。

她還記得上次小公子要認端木公子爲爹爹的時候,那端木公子是沒有反對的,此時想來,那人對童童與小姐是有些情份的,不管怎麼樣找他幫忙,說不定他會出手。

本來回雪想到的是夏候墨炎,可是一想,雖然漢成王府有勢力,可是夏候墨炎卻是個傻子。

那漢成王怎麼可能會出手,所以想來想去,便剩端木磊這麼一個人了。

若是孫涵在京裡,再加上流胤與她,斷然不可能讓小姐受到什麼傷害,可是現在孫涵不在,流胤受傷,而小姐竟然偷偷一人溜出去了,這真讓人擔心。

迴雪想着,一揚馬鞭,駿馬狂奔而去。

回頭再說晚清,一路直奔景字街42號,等她到趕到景字街的時候,才發現這裡原來是一些廢舊的房子,整條街上黑沉沉的沒有一絲的光亮,更別提有人了,鬼影都沒有一個。

暗夜中,風呼嗚而過,令人毛骨悚然。

不過晚清並不害怕,她身懷武功,又做了準備,腳邊綁了彎刀,身上藏了暗器,一應俱備,所以沒什麼可俱的,一走到景字街42號門前,便朝四周叫了一聲。

“我來了,我兒子呢?”

她話音一落,只見四周陡的冒出數十個黑衣人出來,一下子包圍了她。

而那42號的鐵門緩緩的打開,只見石階下一人身罩黑色的披風,臉上戴着一個鷹頭面具,站在廊下冷眼望她,那一雙黑瞳好似臨風懸崖,深萬丈,懾人的冷芒射出來,死死的盯着她,晚清倒退一步,指着廊下之人,失聲叫了起來。

“澹臺文灝,沒想到竟然是你?你綁架我兒子做什麼?我兒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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