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爲什麼額頭上出的都是冷汗?”白飛羽終於發現懷裡人得不妥,他緊張的爲自己把着脈,神情越來越凝重。
“飛羽哥哥我們的孩子想要早點出來呢!”我說話儘量顯得輕鬆,只是真的很痛,很痛•••
“早產,是不是下午肚子就開始痛了,爲什麼你不告訴我呢?”白飛羽心疼的看着自己,他的眼神有點無措。
“飛羽哥哥,趕緊回馬車,附近有村莊,孩子要出生了。”他愣了下,抱起我飛奔起來,連馬車都不用了。
“有人嗎?有人嗎?”他急切的喊着,不一會出來了一位大嬸,五十多歲的年紀,“誰啊?”“大嬸我娘子要生了,能不能借用你家,麻煩你了。”
“哎,哎,快進屋,妞妞去燒熱水,這位公子你要是信得過我,我就幫你接生,不然產婆真的沒處去請。”大嬸很熱心。
我被安置在大嬸簡陋的牀上,大嬸開始準備着一切,“公子啊,你出去吧,不吉利的。”大嬸好心的勸着他。
“不要,什麼吉利不吉利的我不在乎,我要陪着她,我是大夫。”飛羽哥哥堅決的不肯出去,看着這樣的他,我真的覺得很幸福。
“在這裡。”是葉青的聲音,他們又回來了?飛羽哥哥也是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去看看吧,我暫時還沒事。”我給了他一個安心的微笑,飛羽哥哥放開了緊握的手。
“大嬸我就要生了,你準備好吧。”我咬牙說道,大嬸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不過還是照着我說的話做了,“哎呀,還真是,孩子都露頭了,努力啊小娘子。”說着大嬸幫我推着肚子。
這時一聲悶雷響徹天空,“終於要下雨了啊,眼看着莊稼都要乾死了,真是太好了。”大嬸有點激動地說着,臉上露出喜悅的神情。
我也安心的笑了,“大嬸,麻煩你告訴我的相公,我真的愛他。”大嬸臉紅的笑了笑,“小娘子沒事你放心吧,生孩子沒什麼大問題,鬧得像是生離死別一樣,怪嚇人的。”大嬸嘿嘿的笑着。
“哇,啊。”孩子終於生下來了,大雨頃刻間落下,我擡起疲憊的眼皮,想看一看自己的孩子,但是意識已經在渙散,我•••我•••
“恭喜小娘子,是個兒子呢!小娘子小娘子•••••快來人啊”大嬸發現了弱水的昏迷,驚恐的大叫,屋外的三個男人都衝了進來。
看見如此樣貌的三人,大嬸都愣了,簡休上前接過了大嬸的孩子,小心翼翼的抱住,看着滿頭血污的孩子,並不覺得髒,更多的是感慨,他就知道要發生什麼事情,只是沒有想到會是孩子的早早出生。
白飛羽顫抖着爲弱水把脈,還好脈象很平穩,好似弱水只是睡着一般,他心疼的捋了捋弱水額前還溼潤的碎髮,輕輕地像是怕打擾了夢中人一般。
“你倒是說話啊,她到底怎麼了?”即墨夕按耐不住,低吼一聲。
白飛羽只是搖頭,“水兒很正常,像是睡着了。”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很失敗,什麼神醫,都是胡話。
“像是睡着,是什麼意思,你不是神醫嗎?說啊!”即墨夕激動地一把抓住白飛羽的衣襟,白飛羽絲毫沒有掙扎,他回想的只是弱水今天的點點滴滴,早該知道的不是嘛,自己被衝昏了頭,盡然沒有發覺,她話中的意思,自己怎麼那麼蠢。
白飛羽反手給了自己兩個耳光,瞬間兩邊的臉頰紅腫了起來,即墨夕和簡休都看着自虐的白飛羽,嘴邊什麼話都嚥下去了,他們心中都明白,牀上的這個女人在各自心中的位置。
大雨持續了三天三夜,第四天的早上久違的太陽終於和大地見面了,大地這一次終於喝足了水,到處都是生機盎然。
只有躺在牀上的人安穩的睡着,很安詳的睡着,只是睡着,白飛羽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弱水身邊,一遍遍的撫摸着她的手,她的臉,怎麼看都看不夠,看多久都看不夠。
孩子被簡休和即墨夕帶走了,這個孩子也怪,誰的奶水都不喝,即墨夕費勁全力冒着大雨找來了五個奶孃,孩子就是一口都不肯吃,最後還是白飛羽自己煮了一些米粥,孩子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即墨夕和簡休愣住,心裡都不由的嘆道,不愧是她的孩子,真的很奇怪。
她還算是在月子裡,不能見風。白飛羽讓即墨夕把這家的所有人跟着去了皇朝,因此接生的大嬸成了孩子的奶孃,從此富貴幾輩人。
白飛羽只是想和她單獨在一起,哪怕是孩子他都不想看見,因爲那是他不可抑制的夢魘,他總是在睡着的時候坐着噩夢,一遍遍的被夢魘掩埋無法自拔。
從認識到現在兩個人加起來在一起的日子真的是屈指可數,直到現在他都不敢相信水兒最後選擇的是自己,他是真的在逃避,一切的錯誤都是因爲自己最不值一提的自負。
他後悔了很後悔了,只是希望她可以醒過來,哪怕是減少自己的陽壽,他都不在乎,只想好好和她一起平淡的生活就好,只是••••••
整片大陸因爲這一場大雨,終於有了生機,上陽和皇朝的戰爭也已經停止,即墨宮答應了簡休,五年不會再向上陽索取一分一毫的貢品。
孩子成了爭執點,簡休想帶走,即墨夕也想自己照顧,即墨宮更是不想放開,最後還是即墨宮說服了他們兩個,簡休回自己的國都要忙着農業的發展。
即墨夕和赤炎公主還都是沒有孩子的人,什麼都不會,他把孩子交給了雲貴妃,因爲她的孩子還不到一週歲,有足夠的資歷照顧好孩子。
簡休沒有辦法,他只會給即墨宮一年的時間,也給自己一年的時間,他會來接走孩子,即墨夕到是沒什麼,因爲他可以天天來看孩子。
一個半月後,白飛羽帶着弱水開始出發,白飛羽帶着淡淡的笑意,邊趕車邊對着車裡說話,介紹着沿途的風景,只是眼底的悲傷,永遠無法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