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無片雲,大地乾裂,到處都是幹黃的枯草,赤地千里就是這種情形,即墨夕、白飛羽、簡休三人的神情都很凝重,大家不顧炎熱的日頭,在拼命地趕路。
我肚子裡的孩子很爭氣,一點問題也沒有,我很欣慰,但是以前的心慌總會出現,不安在擴大,自己的靈力明顯已經在下降。
我不知道當自己靈力消失後,自己的身體會不會受的住這樣的炎熱,好在皇朝已經很近了。
“不要,不要,那是我的孩子,不能,真的不能•••”簡休雙手抓住正在夢裡亂揮的弱水,好看的眉頭微皺着,這一夜簡休幾乎沒怎麼睡,弱水已經是第四次淹沒在夢境中•••
看着那一顆顆帶着溫度的眼淚,簡休第一次心疼眼前的女人,爲了她心疼,第一次爲了別人心疼,她心裡的故事,簡休第一次想知道。
“閻王,這次的任務我不是完成了嗎?爲什麼還不能回去?”夢裡的自己質問着坐在高位上的閻王,閻王皺着眉看着我。
“你居然可以入我的夢中,不簡單。”閻王答非所問的自顧的說着話,“大陸的乾旱是不是還要我做些什麼纔可以回來?”我繼續問道,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孩子還在,真好。
“孩子七個月了吧,再有三個月就要生了,不知道是男還是女?”閻王笑眯眯的看着我的肚子,笑容裡的少許奸詐我還是看見了。
“閻王,你倒是說話啊?”我第一次面對着掌握生死大全的閻王發火了,閻王不急不慢的咳了兩聲,表情頓時嚴肅起來。我的心也提了起來,我以爲自己的話惹惱了他。
“弱水,我以一個長輩的身份和你說這些話,你認真考慮。”語氣凝重的讓我心裡喘不過氣來,無比的壓抑。
“你要明白,西方極樂世界,無情無慾,你、旋夢,違背了神佛界的定律,加上菩提樹的萬年劫,你可知道旋夢的萬年劫就是情劫,不單純的只有天雷,菩提也是佛祖的一部分,你知道嗎?”閻王的話,我一時的不能消化,原來原來自己就是旋夢的萬年劫。
是不是自己當初沒有那麼執着,一切會不會就不會發生呢?
堅持了不該堅持的放棄了不該放棄的,是這樣嗎?
“因爲你的轉世,旋夢將會遭受千萬次的輪迴,而且每一次輪迴都不會平凡的度過他的一生,你的性格還是那麼執拗,要知道你也是佛祖的一部分。”
執拗,是啊,自己絕決的入了地府,喝了孟婆湯,轉世,真的是很執拗,是幸還是不幸?
“佛祖用了十世的修爲化解了旋夢和你的劫,旋夢就是即墨宮,你放心吧,這一次他雖然也有心於你,但是他還是放棄了,只有你渡了這次的劫,他就會回了佛祖身邊,並且忘記一切過往。”
閻王的話帶給我的震撼一個接一個,佛祖,居然做了這些,十世的修爲要渡多少次劫,爲了我們怎麼可以?
“實話告訴你,佛祖這樣做,已經觸犯了神佛界的衆怒,只是被玉帝壓着,佛祖會受什麼處罰,我暫時還不知道,你想想,你只是個小仙,爲何你的處罰這麼重,你以爲夙願天使是什麼好玩的身份嗎?”
閻王話明顯的有着對自己的不滿,是啊,自己一個小仙何德何能讓佛祖付出十世的修爲呢?
“不過還是要謝謝你,你沒有接受即墨夕,因爲即墨夕就是黑無常的轉世,因爲他愛着你,他想給自己一次機會,幸好你最終還是沒有回到他身邊。”閻王是很在乎黑無常的吧,從他的一字一句中就聽得出來隱晦的關心。
即墨夕就是黑無常,心裡的感覺,無法言語,爲了我,他們一個個付出這麼多,真的不值得,不值得•••••
我陷入了過往,一幕幕在眼前飛過,愛,到底是什麼?我發現自己有點無知了,所有的人得付出,自己要怎麼償還?
對於佛祖和黑無常的愧疚如狂草般在自己的心底瘋長,心裡亂的如亂麻,我屢不出一絲頭緒•••
“在告訴你一個消息,或許你身在的那片土地,就是對你和佛祖的懲罰,因爲我召喚了你很多次,你都沒有回來,不然你也不會和白飛羽成了親有了孩子。”閻王說這話皺起眉頭,他心裡也很納悶。
“我到底要怎麼做呢?我不要佛祖爲我犧牲這麼多,閻王你告訴我吧。”我哀求着閻王,只因爲自己無法償還欠下的所有情債,我無心卻使得他們這麼對我,不值得啊!
“你過來,看一下•••”我走到閻王身邊,看着他手中的一面鏡子,金屬的邊框,看不出什麼形狀的圖案,很古老的感覺。
閻王念着自己聽不懂的咒語,鏡子周邊慢慢地升起一團白霧,白霧打折卷的上升,不一會白霧淡淡的消散了,緊接着出現了畫面。
畫面上出現的是一處河牀,之所以自己知道那是河牀,因爲它還有着水流經過的痕跡,但是河牀的土地都裸•露在外面,無處不在的裂痕,觸目驚心。
到處都是枯死的植物和樹木,看不見一絲生命的跡象,一個人影都沒有,或許是刮過一陣風,捲起黃沙一片•
景象轉瞬變換,到處都是人,面黃肌瘦,皮膚黝黑,三三兩兩的互相攙扶着,朝着一個地方前進,走着走着傳來哭聲,不知道是誰又倒下,對於哭聲人們聞所未聞,還在機械的繼續着前進。
不斷的有人在倒下,身邊的人已經麻木了,一個孩子手中拿着一小口餅子,正想吃,卻被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一把搶走,然而這個男人也沒有吃到,一小口餅子被搶來搶去,場面何其悽慘••••••
“爲什麼會這樣?”我不明白,爲什麼我們犯了錯,懲罰的不是我們,而是這些不相干的人類。
閻王望着我直搖頭,不說什麼,我被弄得一頭霧水,“哎,我就知道你經歷了這麼多,還是如此的遲鈍。”閻王又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繼續看,這是以後的你•••”閻王帶着惋惜的語氣,讓我的心神一震,我仔細的盯着鏡子裡的畫面,場面的血腥,下了我一跳。
一個空曠的場地上,我滿臉的憔悴,像耶穌一樣被綁在十字架上,有一個巫師一樣的人,在圍着我又唱又跳,嘴裡還陣陣有詞,我的周圍都是人,應該說是難民。
難道自己就是那時的不詳產物,要背祭祀或者燒死嗎?我心裡一片荒涼••••守護自己的他們呢?也這樣想嗎?所有人的人都是自己不熟悉的,但是在茫茫人海中我還是看見了兩張熟悉的面孔,水蓮公主的父皇母后。
一改慈祥的面孔,對着綁在架子上的我,橫眉冷對,嘴裡還在大聲的喊話:這個女人觸怒了天神,肚子裡懷的是個不詳之物,我們要處死她和肚子裡的孽障,還我大好疆土。
可笑,簡直是可笑,我的孩子怎麼會是不詳的呢,他只是個未出生的生命啊,這些愚蠢的人類,不要,一定不要傷害我的孩子,我一定不會讓他們傷害自己的孩子。
畫面還在繼續,經過大禹皇帝的煽動,所有的人都已經失去了理智,“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吶喊聲震動了天地。
難道自己這樣就可以平息一切了嗎?我不由得撫摸着自己的肚子,孩子好像感應到自己的不安一樣,他隨着自己的撫摸在動,這是一條生命啊,自己真的不能真的不想失去。
不知道人羣裡的誰先扔了一塊石頭,打中了畫面中的自己,緊接着石頭如雨般的落了下來,畫面中的自己只是低着頭,一聲也沒有坑,頭上被砸破,血順着額角慢慢地流淌。
莫名的感覺出自己的絕望和心傷,更多的是求死吧。爲何沒有人出來,難道所有人都認爲自己是該死的嘛!
一定是了,自從自己到了那裡之後,古怪的事情接連二三,他們他們也已經不再相信自己了,是得一定是這樣。
看着畫面我自嘲的笑了,是自己錯了吧,錯信了愛情,是這樣嗎?眼淚不自主的滑下眼角?
“丫頭,有些事情就算親眼看見也不一定是真的,何況你什麼都沒有看見、還是這樣的不自信,哎!這是一柄古鏡,我也是無意間得到的,我也沒有想到最後你會是這樣的結局,你要有思想準備啊。”閻王緊皺的眉頭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真的都將會發生。
“不要,不要,那是我的孩子,不能,不能,”眼看着畫面中的自己身下已經流了大片的鮮血,這時的自己好像有了一點知覺,頭慢慢地擡了起來,面部猙獰的四下看了看。
忽然的大笑起來,“爲了你們所謂的定律,你們何其殘忍,我在此發誓,只要我還活着我就會翻天覆地,你們記住了••••••”真的不敢相信自己會說出這樣的話。
這時的閻王用一種探究的目光看着自己,“原來你的真身是雙生蓮,怪不得要有此劫,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雙生,自己是雙生,我默默的念着雙生這兩個字,好像是這樣吧,還記得自己剛剛成形時,確實是有兩朵蓮花,只是自己不曾注意罷了。
“你本是雙生,本來是不能成仙的,不知道是誰把你們合二爲一了,經此劫難,她的封印被衝開,本來就怨念極大的她,已經漸漸地吞噬了你的意識,你的身體已經被她支配,她已經成魔了。”
原來自己的身體裡還住着一個自己的姐妹,到底是誰封印了她,到底是誰一定要我去修仙,我在回想自己有意識的開始。
“很久沒有看見這裡居然會長出雙生的蓮花了,可惜了啊,居然會是純色的蓮花,不如我助你一次吧,看你的造化了。”久違了得聲音,原來是他。
“小蓮花的漲勢不錯嘛!”還是他。
“天天的講經,哎!”似乎他也會發發牢騷。
常常的聽見他的聲音,他似乎有什麼事情都會對着自己說,什麼時候這種訴說已經成了他的習慣,什麼時候這種傾聽已經成了一種期待••••••
原來苦悶的修行是他一直的再陪着自己,爲何自己竟然忘記了,還是什麼原因導致了他的不願相認。相認,爲什麼自己會想到相認,是不是自己••••我不敢在想下去了,或許這也是問題的所在。
自己會認準旋夢,是因爲他說話的聲音和語氣越來越像他,難怪自己會越來越迷戀他,這就是問題的所在。
爲什麼自己一直不曾發現,那樣的笑容,爲什麼自己不曾注意,那樣的眼神,爲什麼自己完全的不記得了。
“如果你沒有和旋夢離開的話,經歷了你的千年劫,你的靈力慢慢地就會越來越強,你身上的忘情印就會自己解開的,也許一切都不會發生,我都不明白一切到底是註定還是•••大概你也知道了,你的結局你也看到了,我在想想有沒有什麼可以化解的。”
忘情,忘情,是你親手封印的嘛?
是啊,你是大慈大悲的西方佛祖,我只是朵不起眼的蓮花,是該如此吧,你又何必付出十世的修爲呢?
“你懷了孩子,他在吸收你身上的靈力,你的靈力一旦消失,另一個你就會衝破封印,只要這個孩子不存在了,你就會沒事的,你要不要考慮••••”
“不,堅決不要。”我打斷了閻王接下來要說的話,我不能真的不能放棄自己的孩子,“能不能告訴我,白飛羽是誰?”我隱隱的有了種感覺,他或許就是。
“你想的不錯,就是他的分身,不過白飛羽沒有任何記憶是真的。”閻王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酸澀感哽咽在心頭,他這又是何苦呢?
“求求你,想想辦法吧,我真的想保住這個孩子,不管付出什麼代價,只要保住這個孩子,真的,求求你,求求你。”我懇求的跪在閻王的腳邊。
“弱水,你快起來,我答應你想想辦法就是了。”閻王無奈的攙扶起自己,“你說實話,你的靈力是不是在消失。”
我點了點頭,原來自己感覺到靈力的消失是真的。
“你的孩子,將會是那片土地的救世主,這也是爲何他會吸收你的靈力的原因了,他將會統一整個大陸,改變一切,但是他必須要再另一個你成魔之前出生,不然孩子也會被那些人殺死,你真的願意付出所有嗎?”閻王嚴肅認真的看着自己。
“是,我願意,不管付出所有,我都願意,哪怕是自己的命。”我能做的只有這些了,我的孩子,還有他,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所有的懲罰都讓我自己承受吧,我真的心甘情願。
“我有一顆藥,吃了之後十二個小時,孩子就會出生,孩子絕對沒有問題,但是你將會沉睡,睡多久我也不知道,也許就是一生,也許你以後就會斷了仙根,從此灰飛煙滅,徹底的消失,這你也願意嗎?”閻王的一字一句傳進自己的耳朵裡,在心裡打着轉••••••
灰飛煙滅,徹底消失,願意嗎?
“是不是這樣做,一切就會好起來,所有的人都不會在受懲罰。”我堅定地看着閻王,心中再也沒有猶豫,一切都值得不是嘛!
“會的,你的孩子是救世主,一切的懲罰都會跟你的沉睡而結束。”
“好,給我吃藥吧,我決定了,如果以後有機會請你告訴他,謝謝他,如果再來一次,我會認清他的,我會默默的守着他至死方休。”我笑了,原來是自己錯了,。
閻王惋惜的點點頭,伸手拿出了藥丸,一顆紅色的藥丸。我沒有猶豫的接過來,服了下去。
“還有一件事求求你,要保佑我的孩子,做不做那個世界的霸主無所謂,我只希望他平安健康。”作爲你哥母親不能親自看護自己孩子的成長,我很心痛,但是爲了你,我願意犧牲自己,我的孩子,媽媽對不住你了。
“記住,你只有十二個小時。”閻王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是啊,十二個小時了,我該怎麼度過呢?想到她,我淡淡的笑了,一直都是你在付出,對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