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滿園
花團錦簇,彩蝶翻飛,依依楊柳對着清水嫋娜梳妝,樂師悠揚的玉笛聲清脆婉轉,將引得柳絮飄飛,春風盪漾。御花園中春色醉人,明媚的陽光灑滿樹梢,美麗的光斑在樹葉上跳動,頑皮地隨着樹葉的搖動而相互追逐。花香清幽,被陽光照得暖洋洋的花*蕊爭相鬥豔,吸引得蜜蜂忙個不停;亭臺水榭輕紗飛舞,翹起的亭角上懸掛的銅鈴隨風叮噹,清脆的音韻伴隨着男女嬉笑的聲音,將這滿園的春色襯得更加活潑生動起來。
一雙衣華錦貴的男女,在九曲橋的水心亭中旁若無人地嬉笑着。英俊的男子身着明黃龍袍,束髮隆冠,劍眉斜飛入鬢,英武非凡;深邃的眼眸中,精光被刻意掩飾了起來,此刻一張菱角分明臉上沒有那種一貫的嚴峻和深沉,有的只是慵懶和一點點不羈,卻絲毫無損於他那與生俱來的貴氣和威嚴;英挺的鼻子下一雙薄薄的雙脣輕輕地抿着,流瀉着若有若無的笑意,卻散發出致命的吸引力,隱隱透出獵豹一般絕美卻危險的氣息。女子明麗嬌媚的臉上滿是嬌羞,彎彎的娥眉如細長的柳葉,眉梢帶有千般風韻;一雙水汪汪的杏眼盛滿春意,低首回眸之間,眼角流瀉萬般柔情。身着一襲曳地華美的豔紫鳳尾羅裙,裙裾之間綴滿五色晶瑩串珠,前襟袖口綴以燦爛雲霞,更襯托得美人雍容華貴,氣質非凡,回眸嬌笑之間就已將人眼睛炫花。
“愛妃,幾日不見,你變得愈發美麗了。”慵懶的聲音裡帶有一絲蠱惑人心的磁性顫音,酥癢癢地鑽入美人的耳膜。
“皇上,你就會哄臣妾!這麼多天不見臣妾,也不說來‘怡琴宮’來看看,要不是臣妾今天來賞花,也很難碰到如此繁忙的皇上。”這個一身華貴,此刻臉上正掛着甜得足以膩死人的嬌笑、語氣嬌嗲的女子,正是太傅大女兒琴妃。
“朕最近國事較多,真是難爲愛妃了!沒有愛妃在身邊,朕也是寢食難安啊!”嵐帝是情場老手,脫口而出的都是哄騙女人的話語,面不改色。
“皇上,你好壞!”琴妃嬌笑着,猛地,她臉色大變,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不遠處那個嬌俏的鵝黃色身影幽靈般驀然出現,着實嚇了她一跳。
嵐帝瞬間察覺了琴妃的異樣,英眉蹙起,“愛妃,你怎麼了?”詢問的同時,將目光轉向琴妃視線驟變的方向。
“皇上!”還沒等嵐帝完全轉過頭,琴妃柔軟的身子就完全撲向嵐帝。嵐帝被她突如其來的擁抱撲了一個趔趄,後退穩住,手臂稍稍用力,琴妃的身體在嵐帝的手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嵐帝悄然入座的同時,琴妃也柔若無骨地坐到了嵐帝的身上。
所有的下人們,都爲皇上和琴妃的恩愛叫好,他們卻不知,兩人的動作和話語,都出於特定的目的——琴妃爲了掩飾驟然出現的鵝黃色身影,而嵐帝,則是要找到琴妃表現異樣的根源。
在他們夫妻表面恩愛的背後,總是鬥智鬥勇。
風燁烈剛剛進入御花園,就看到這樣一幅男才女貌、郎情妾意的情景。
女子坐在黃袍男子的身上,明眸含笑,一手攀在男子的脖子上,整個溫軟的身子都嬌柔地倚在男子懷裡,一抹白嫩的酥胸在衣襟裡若隱若現,藉由巧妙的身姿,正好一覽無餘地映入男子的眼簾;另一手則輕拈蘭花指,削蔥般細嫩的手指誘惑着人的視覺神經,輕輕拈起一顆晶瑩剔透的葡萄,無限妖嬈地放入口中,嵐帝會意地一笑,輕攬過美人的纖腰,一把將軟玉溫香抱滿懷中,一低頭,猛然準確無誤地攫住那張嫣紅的櫻脣,剎那間已盡獲葡萄的甘甜和美人的幽香;爽朗的笑聲和女子嬌媚的嬌嗔立即響起,頓時,曖昧的氣息教身旁的宮人也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風燁烈渾身驀地一震,死死地盯住那兩個纏在一起的身影,看着女子那嬌媚的笑,還有那眉目間幸福的萬衆風情,立即又快速地低下了頭,一張一向雷打不動的臉已經瞬間變了色,心又被狠狠的鞭笞了一回。
完全沉浸在皇帝溫柔下的琴妃,看到滿臉受傷的風燁烈,身體不由得頓了頓,臉上有些許傷神。
“琴兒,你先下去吧,朕和皇弟有事要談!”看着風燁烈的表情,嵐帝不悅,低沉着吩咐。
琴妃低着頭起身,周圍的氣氛立刻沉寂下來。怯懦的望了風燁烈一眼,張了張嘴,輕輕嘆了口氣,踩着碎步離去。
“皇兄急招臣弟入宮,不知所爲何事?”風燁烈的聲音嘶啞,臉色陰霾。
“烈弟,你明知朕對琴妃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做戲,你又何必如此在意?況且你家中已娶嬌妻,正是琴妃的妹妹,你仍然執着於此,會讓所有的人都爲難!”嵐帝語重心長地說道。
“皇兄不必爲此事介懷,臣弟會盡快調整心情,我們說正事兒吧!”風燁烈顯然不願意再繼續這個話題,從而打斷嵐帝的話。
嵐帝憂心地點點頭,緩緩開口:“百花樓還有追捕澹臺澤俊的事進展的怎麼樣了?”
自從風燁烈病好之後,這個追捕的重任,嵐帝又重新交回到風燁烈手中。
“澹臺澤俊到了地坤國界,我們只能暗訪,不能追捕。火乾國在我風嵐境內的據點還未查到,百花樓悉數盡毀,一切無從查起!”風燁烈手握成拳,咬牙切齒。畢竟這麼多年以來,他第一次遇到無從下手之事,心裡憋屈至極。
“澹臺澤俊在我風嵐安排了許多內應,怪不得會有恃無恐,烈弟不用介懷,只能說澹臺澤俊太過狡猾,做事也夠狠絕,我們跟他交手的日子還長着呢!”嵐帝眯起冷眸,揚起脣瓣,看着若有所思的風燁烈,有些詫異,“烈弟,你在想什麼?”
“臣弟忽然想起,那天協助澹臺澤俊逃跑的女子,爲何如此熟悉,彷彿——”風燁烈欲言又止,總覺得似乎忽略了什麼細節。
“你仔細想想,詳細的跟朕說說你進入‘百花樓’的具體情形!”
“那天,臣弟先帶‘黃金甲衛’進入‘百花樓’,看到樓內佈局奇特,迂迴彎轉……‘百花樓’老bao故意拖延時間……屋內點燃的是一種可以惑亂心神的迷香,那個女子——對了,那個女子背後有一朵蘭花。還有,澹臺澤俊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離開,‘百花樓’裡肯定還有通道!”風燁烈努力回憶着當初的點點滴滴,想到那朵乍眼的蘭花,豁然開朗。
“蘭花?你可是確定?”嵐帝聽說蘭花,一張俊臉驀然變色,劍眉倏然揚起,反應極大。
“確定,位置大約是在女子背上偏右靠頸窩三指,共有四葉,花莖斜上,花在正中,花莖右邊有個花骨朵兒。”
“我已經知道是誰了,這件事到此爲止吧,不用再查了!”嵐帝的臉上佈滿陰霾,氣得劍眉倏然倒立,青筋也猛然鼓起,仿若瞬間就要爆發。
“火乾國使者來訪之事你聽說了吧,朕派人去查,絲毫沒有進展,不知道澹臺澤俊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臣弟也覺得此事蹊蹺,既然澹臺澤俊人在地坤,爲什麼還讓使者前來?還有,他帶了大批種子和美女,貌似有示好之意,但又藏着玄機。”風燁烈亦是憂心忡忡。
“澹臺澤俊是出了名的不按牌裡出牌,我倒是要看看他想玩出什麼把戲!”嵐帝說着,豪氣干雲地一甩袖子,瀟灑的大步而去,留下完全呆愣的風燁烈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