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棧的宣冬兒十分無奈的被風燁烈叫到了他的客房。客棧的小二膛目結舌地看着相擁進入房間的兩人,端着的茶碗不經意間摔倒了地上,發出稀里嘩啦的響聲。
進入房間的風燁烈終於將宣冬兒腰間的鐵臂鬆開,但是眼中的戲謔卻是不減,兩人的距離由緊貼變得有些許空隙。
即便如此,此時正對着的感覺反而給了宣冬兒更大的壓力,她儘可能的減弱自己的呼吸,讓風燁烈看不出她胸前的起伏。
“皇兄和琴妃,大約三天以後會到達,”風燁烈輕呵一口氣,“本來打算在這裡和他們會合,然後一同去暗月。”風燁烈頓了頓,看着面無表情的宣冬兒,緩緩開口:“但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要和你,也就是我親愛的王妃,一起上路!”風燁烈故意加重了“我親愛的王妃幾個字”他噴灑出的熱氣,如數灑到了宣冬兒耳畔,引得宣冬兒身體有小小的變化。
風燁烈看着眼前這個只有兩腮變紅的男裝女子,心裡暗笑,“很好,對我有這種反應就好!”
宣冬兒也知道風燁烈在故意挑逗她,也是故意勾引她,更是故意誘惑她。
雖然她對美男有一定的抵抗力,但是面對風燁烈,她還是少了一些定力,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從那次琴簫合奏?還是從他們生死與共,還是......?
宣冬兒真的算不清從何時起,她更加沒想到,他們之間竟然還有這麼多的回憶。以前的自己,有太多的負擔,太多的責任,和太多的防範,報了仇的自己,反而對於任何東西都看淡了很多。
就算現在面對對她有了殺機的嵐帝和琴妃,她也許都不會有太多的怒和恨,她所擁有的,足矣。
“唉!”風燁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真是不知我的魅力已經降到這種地步了嗎?竟然在我面前,你屢次的走神!!!”風燁烈似笑非笑的說着,幽深的黑眸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
宣冬兒尷尬的莞爾,“這是我的專利,你習慣就好!”
本是一句簡單的話,但是卻在這樣的氣氛中變得異常曖昧。
“你習慣就好,習慣就好!”風燁烈脣瓣明顯上揚,眼中的欣喜可見,“我會試着習慣的!”
頓時,宣冬兒心裡緊抽,心跳立即加速,心底涌起的一股熱氣迅速上竄,衝到秀臉上,宣冬兒暗暗慶幸,幸好有人皮面具的遮掩,要不然她的囧狀一定會讓風燁烈看到,一定會被笑死。
“不好!”宣冬兒心裡暗叫,臉上的笑容也迅速收起,她的人皮面具是半面的,所謂半面,就是有一部分是自己的皮膚,有一部分是人皮,當然兩個的連接處就是兩腮了。
“怎麼了?怎麼忽然表情這麼凝重?”風燁烈的觀察力本來就是比一般人強,加上她這種瞬間轉變的表情,如果不知情的人,可能還會以爲她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沒事,只是忽然有點抽筋,如果我們要一起上路,你打算什麼時候走?”宣冬兒刻意岔開話題,以掩飾自己的不適。
“今天晚上!”風燁烈故作神秘的說道。
“晚上?”宣冬兒滿臉戒備,人家出行都是白天,晚上容易遇到山賊或者是殺手,風燁烈結仇應該不少,怎麼還能在晚上出行?難道,他又有什麼計劃?要禦敵還是要誘敵?他的目標是誰?會不會是澹臺澤俊?
不由自主地,宣冬兒想起了澹臺澤俊,出於本能的,她不希望澹臺澤俊和風燁烈成爲對手。
畢竟在她眼中,風燁烈是名義上的相公,澹臺澤俊是朋友,雖然她還搞不清楚自己對他們二人的感覺,但是面對兩個跟她共同經歷過生死的男人,她不想刻意去傷害任何人!
但是她師父也說過,如果確定了感情,就要勇於追求和麪對,她說的男女之情,難道就是那份久違的心動?
此時的風燁烈也是全神貫注的盯着眼前這個迷霧重重的妻子。
妻子這個詞,真的很奇妙,他從來都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會對琴妃以外的女子會有牽掛的感覺,會讓他有承認她身份的衝動,會讓他費神費力的尋找,會讓他全心全意的對待,會讓他......
一直他都警告自己,是因爲她是琴妃的妹妹,但是到了今天,他不得不再去面對這個問題,捫心自問,他真的是因爲她是琴妃的妹妹嗎?還是因爲他已經......他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對視的兩個人都沒有發出聲音,兩個本來有芥蒂的人,經過仿若心靈的溝通的一個過程,反而變得異常的熟悉起來。
忽地,風燁烈嘴角勾起一個舒適豐弧度,他眼中的寵溺更甚。
“唉!”他長臂一伸,帶着淡淡的花香的柔軟女性軀體,再次滑入他的懷中。
宣冬兒緊貼着他的健碩的胸膛,額頭抵着他的略帶青色胡茬的下巴,她的雙手本能的環上他的腰。
“我知道你們宣家的子女多少都會有一些武功,雖然我不確定你自保有沒有問題,但是,我會盡全力保你周全的!”他的聲音很輕,卻帶着濃濃的溫情。雖然他說的不是什麼豪言壯語,但是卻能帶給宣冬兒絲絲暖流。
從小到大,除了師父沒有幾個真心對她好的人,爲什麼這次出來,會有這麼多?澹臺澤俊、澹臺伊夢、風燁烈......
想到這裡,宣冬兒的水眸中泛着些許晶瑩。
驀地,風燁烈想起了宣家。
他以爲宣冬兒的變化是因爲她想起了宣家。
“我很抱歉!”風燁烈的聲音有些低沉,但是畢竟是宣冬兒的父親和她的家,他能說什麼!
宣冬兒詫異的擡頭,明明好好的爲什麼會道歉?
看着滿臉迷惑的宣冬兒,風燁烈有那麼一絲的迷茫,但是轉而,又幽幽開口:“關於宣家的滅門,我很抱歉!”
他說的像是他偷了一個蘋果,要求得到原諒一般。
宣冬兒無奈的扯起笑容,她不能跟他說一切,但是又不能表現的過於平淡,她不想讓風燁烈誤會她是個無情的人,但是她也不想因爲自己做的事去責備他。
到底該怎麼辦?
宣冬兒在這一刻沉默了。
風燁烈看到她的沉默,鐵臂中的手收得更緊了。
“太傅他廣結黨羽,野心極大,這麼多年,不僅到處蒐羅人才,還傭兵勾結地坤、火乾、暗月,而且到處挑撥離間,企圖引起戰爭,所以,他已經是維持皇權的道路中,不得不除去的人!”風燁烈緩緩的開口,說出一直難以啓齒的話語。
“出嫁隨夫,我既然已入風家大門,就不再會過問過去的事。更加不會因爲這件事怪你!爹爹從小對我們姐妹的要求就很高,但是起碼妾身還牢記着,女人不得干政!所以,這件事,王爺不用跟我解釋,更加不用因爲這件事自責!”宣冬兒說的很誠懇,也做的很好。
風燁烈不禁佩服起眼前這個只到自己下巴的女子,她隱忍的眼淚,清楚的告訴他,他知道她爲她家滅門之事感到無比傷心,但是出嫁從夫,賢良淑德的本性,讓她不會爲難自己。如果是他以前的那幾個小妾,肯定會藉此機會要求點什麼的,但是她還是做着自己該做的事情,沒有向他提出任何不合理的要求,甚至也沒有用這個當成籌碼,宣太傅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那麼有野心,卻能教育出,像宣冬兒和琴妃這樣的女兒!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