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了半天我才查出,牀上這些石料碎屑,很像做雕塑的必備石料。
看來我真的沒猜錯,這些石料都是那尊雕塑留下的,這也證明我剛剛並沒有出現幻覺。
我茫然的獨自坐在牀邊,翻看着電腦上的內容直到天亮,但找到的內容並不多。
“怎麼醒這麼早呀?”
等木雪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將電腦上,關於石料方面的資料翻了個遍了。
猶豫了片刻,我還是沒有將石雕的事情告訴她,很明顯石雕是衝着我來的,我不想讓木雪害怕。
“睡不着,從今天開始我到隔壁開間房睡,你自己在這住,知道嗎?”
我不能保證石雕,今天晚上不會來找我,萬一木雪也突然醒過來,這種驚嚇程度可想而知。
“不要,我要和你一起睡,我自己睡會害怕的!”
木雪撒嬌似得衝着我叫嚷道,撲過來就摟住了我的脖子。
我無奈的嘆息了一聲,但這次不是鬧着玩的,我絕對不能任由她留在我身邊。
這時我發現不只是牀上有,就連白色的瓷磚地板上,也有一些石料的碎屑。
我趕忙拉開木雪的胳膊,跳下牀穿好鞋子,在心裡提醒白環蛇和黑金蟒一聲,順手抓起牀頭的檯燈當武器,就沿着石料的碎屑一直走。
碎屑斷斷續續的延伸到洗手間門口,我猶豫了一下,纔將洗手間的門打開了。
這一路上我心裡一直都很忐忑,在鬼故事裡面,大多數出事的地方,都是在衛生間裡面。
我真怕自己一開門,就看到一尊石雕像立在門口,瞪着一雙血紅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然而打開洗手間之後,我發現裡面並沒有什麼石雕,連個鬼影都沒有。
我不禁鬆了口氣,將洗手間的燈打開,仔細觀察地上有沒有碎屑。
“林,你在找什麼呢?”
這時木雪湊過來,也茫然的朝着周圍看了看,隨後才疑惑的問道。
我找了半天,只在洗手間的通風口下面,看到了一小堆黑色的碎屑,看樣子那東西就是從這離開的。
“昨天不是有服務員打掃過嗎,怎麼還有這種髒東西?”
木雪有點不滿的說,我搖了搖頭,叫她別吭聲,用衛生紙將碎屑包起來,放在口袋裡,就拉着她去找四叔。
才早上五點多,這個時間四叔肯定還沒有離開酒店,我敲了幾下門,房門就被打開了。
週三刀打着哈欠,堵在門口問:“什麼事,非要這麼早過來說!”
我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幾分不滿,但我現在真的,沒心情和他解釋這麼多。
“四叔呢?”我苦笑了一聲,自己又何嘗不想清清靜靜生活,但有時候是樹欲靜而風不止,想躲都躲不開。
週三刀見我不肯說,也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先把我讓進房間來,關好了房間的門。
四叔正躺在牀上,穿着一身睡衣,手裡還夾着一根菸,看他一臉倦意的樣子,肯定也是被我吵醒的。
“四叔,先看看這個,我剛纔在房間裡找到的!”
我將衛生紙包着的
碎屑,遞到四叔跟前說。
四叔起初還漫不經心,但當看到衛生紙裡包着的碎屑後,他的眼神頓時一寒,當即將煙掐了,將衛生紙接了過去。
“這時一種做石雕的必備石料。”
看四叔的反應,就算我不說,他肯定也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了。
“從你房間裡找到的?”四叔沉默了片刻,才驚訝的問道。
我點了點頭,轉頭看了一眼木雪,發現她正瞪着一雙大眼睛,茫然的看着我們。
“幫我去客廳端杯水過來,好嗎?”
我儘量溫和的對木雪說,其實並不需要水,只是不想讓她聽到接下來的話。
木雪不太情願的走了出去,她剛出去週三刀就將,臥室的門給關上了。
我把前幾天自己做的那個噩夢,以及在那個三層別墅的院子裡,看到的石雕像,以及昨天晚上的經歷,都和四叔詳細了說了一遍。
我不知道木雪什麼時候會回來,乾脆長話短說,儘量快速的將事情說完。
“有這樣的事情,你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四叔有點生氣,臉色鐵青的看着衛生紙裡的碎屑,半晌將紙扔進菸灰缸裡燒成了灰燼。
我輕嘆了一聲說:“當時以爲就是個噩夢,誰知道它還會找來。”
這時木雪走進了房間,手裡還端着一杯清水,我接過水喝了一口,表面上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但心裡卻一場忐忑。
我之所以來找四叔,並不是想讓四叔幫我解決這件事,我只是覺得那尊雕像,和之前我們去的別墅有關係。
從那家人查起,或許就能查出些眉目,總比讓雕塑一直跟着我好。
“今天你和我一起去石家,你暫時不要和他們家人提起雕塑的事。”
四叔沉默了半晌,才淡淡的說道。
我應了一聲,這就是我想要的結果,只要有機會再去那棟別墅,說不定我就能找到線索,從而擺脫石雕。
我讓木雪留在酒店裡等我們,我們簡單吃過早飯之後,就匆匆往石家趕。
上次來的時候我暈倒了,並沒有發現這家人有什麼奇怪的,但這次去的路上,我才發現這家人並沒有住在城裡,而是住在很偏僻的郊區。
我有點想不通,他們爲什麼會選擇,住在這麼偏僻的地方。
這裡交通不便,生活設施也不完善,還不太安全,除了清淨之外,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好處。
四叔將車子開進石家的院子裡,就招呼我下車,和他一起走進了石家別墅。
別墅的內飾和我想象中的不同,剛進來的時候,我還以爲這裡根本沒人住。
這房間裡一件傢俱都沒有,整個就是一個空曠的大廳。
我茫然的看着四叔,他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說明這裡一直都是這樣,根本沒有改變過。
也沒有人出來招待我們,整棟別墅裡,給人一種什麼都沒有的感覺。
四叔像是對這裡很熟悉,他迅速上到二樓,我也趕忙尾隨其後上了二樓。
原本以爲二樓會有點改變,誰知二樓的裝修,和一樓的裝修一模一
樣,全都是簡單裝修,房間裡沒有任何傢俱。
只不過二樓多了三個人,應該是一家三口,男的坐在輪椅上,臉色有些蒼白。
女的懷中抱着一個什麼東西,根本連看都沒有看我們一眼,貌似精神有點問題。
房間裡只有一個五六歲大的小男孩,跑來跑去的追着一個小皮球玩,看上去還算正常。
我微眯着眼睛看着那個男孩,最後將視線落在了他手中的皮球上,這皮球和我在夢中,看到瑤瑤拿的球,實在是太像了。
我現在終於明白,爲什麼沒人下去接我們,這家三個人的狀態都實在不好。
四叔給我介紹了一下這家人,男的叫石東風,女的是他老婆,到處跑的男孩是他兒子石雨。
男人知道我是四叔的徒弟之後,微微衝我點了點頭,態度有點冷淡。
不過我看他那樣子,是根本沒有心情和我套近乎,他現在肯定已經瀕臨崩潰了。
“冒昧問一句,石雨手裡那個皮球是哪買的?”
剛纔說話的功夫,我已經確定,男孩手中的球,正是我在夢境中,看到瑤瑤玩的球。
男人看了一眼那隻皮球,表情也沒什麼變化:“很久以前我前妻買給我女兒的,我不知道她在哪買的。”
我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大膽的問道:“你女兒是不是叫瑤瑤?”
男人原本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他聽了我的話之後,不禁一愣,隨即點了點頭,眼神中透着幾分疑惑。
他肯定猜不到,我是怎麼知道他女兒的名字的。
四叔早上已經聽我將過那個故事,肯定已經明白我話中的意思,他走到石雨跟前,將皮球拿起來,反反覆覆看了起來。
“你女兒現在在哪?”
我心裡有個猜想,但還不太確定,纔打算問問石東風確定一下。
“她兩年前就病死了。”
石東風微微皺了皺眉頭,這才淡淡的說道。
說話間我一直很平靜的看着他,想看看他聽我說這些的時候,是什麼反應。
但令我意外的是,作爲一個父親,他在提到瑤瑤病逝的時候,眼中竟然沒有半點悲傷之色,就好像提到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有沒有長?”這時四叔突然走過來,對石東風問道。
石東風明顯對四叔很恭敬,勉強扯出一個僵硬的笑說:“沒長,多虧了您的辦法,不過我的腿什麼能好?”
我有點疑惑,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四叔輕嘆了一聲告訴我,石東風得了一種怪病。
從腳開始慢慢變成了石頭,現在他兩條腿,都已經變成石頭腿,只能坐在輪椅上。
“你仔細想想自己得罪過什麼人,或是遇到過什麼奇怪的事,只有找到根源,才能根治你們全家的病症。”
四叔摸了摸山羊鬍子,面無表情的說。
石東風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思索了半晌,才搖了搖頭苦惱的說:“之前該說的都和您說過了,我真的想不起還有別的事了。”
他的反應不像是裝出來的,但不知爲什麼,我總覺得他還有事瞞着我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