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點被鋼絲割斷了頭,現在怎麼可能回那個房間睡覺?
我從口袋裡拿出昨天和吳狄一起買的匕首,對着門鎖就撬了起來。
這鬼地方我真是一分鐘,都不想多呆了。
“小紅,咱們放林哥哥出去吧!”
小白看到我齜牙咧嘴撬門的樣子,像個小大人似得輕嘆了一聲,衝着小紅說道。
我懶得理會它們,憤怒的衝着門上狂踢了好幾腳。
剛來租房子的時候,我還對這扇破舊的門不太滿意,總覺得它不夠結實,但現在看來,它哪裡是不夠結實,簡直結實過頭了!
我只踢了兩下,就感覺自己的腿像斷掉一樣疼,也不知道這門是用什麼做的。
“小白乖,幫哥哥把門打開!”
我知道說不定小紅,乾脆不去理它,而是一把將小白拽到身邊。
小白頗爲無奈得看了我一眼,將自己的小手放在了門上,我只聽到咔嚓一聲,門自己被打開了。
我當即也顧不上太多,收拾了下東西,跑到另外一間房子裡,開着車往外走,甚至連房間的門,都沒來得及鎖。
我剛纔忙着開鎖,又耽誤了一陣子,等出了院子的時候,都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郊區路兩邊根本沒有路燈,整條路都黑黢黢的,唯獨我的車燈光,能照亮前面的一段路。
但周圍大部分地方,依舊隱沒在黑暗之中,這破車的車燈時明時暗,像是隨時都滅掉一樣。
我開着車提心吊膽的走在路上,總覺得自己隨時會被周圍的黑暗吞噬,這種感覺愈來愈強烈,使我緊張不已。
我的手哆嗦了一下,在房間盤上一滑,就留下了很長的一道血痕。
我這纔想起來,自己在往外逃的時候,一直沒顧得上洗手,原本黏在手上的人血,現在都摸到了方向盤上。
我心裡一陣噁心,想去抓車上的紙,卻發現捲紙怎麼都找不到了。
“明明放在這的!”
我小聲嘀咕了一句,一隻手把着方向盤,另一隻手就找起捲紙來,時不時朝車前面看一眼。
“給……你……”
這時看到有隻蒼白的手,從後座伸了過來,手中還拿着一卷紙。
我想也沒想就接了過來,順手扯了一塊,就將捲紙扔在副駕駛上。
一隻手把着方向盤,另外一隻手擦着方向盤上的血跡。
擦了幾下血之後,我居然覺得哪裡不對勁,車上就只有我一個人,小白小紅都不可能有那麼大的手。
它們就算幻化成人形,也從來都是以小孩子的樣子,出現在我面前的。
那剛剛遞捲紙的手是誰的?
我心裡咯噔一下,擡起頭通過後視鏡朝後看去,發現車後座上並沒有人。
我鬆了口氣,剛要低下頭繼續開車,就突然看到後視鏡裡面,出現了一雙還在流血的眼睛。
那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眼神中透着幾分嘲諷、憤恨和痛苦。
看到這樣一雙眼睛,我頭皮都快炸開了,雙手險些鬆開方向盤,車子劇烈晃動了一下,差點撞到路邊的一棵
大樹。
吱呀……
我猛地踩了一腳剎車,將車子停了下來,再次驚恐的朝着後座看去。
這次我看的真真切切,此刻後座上真的坐着一個人,整個人正是已經死去的吳狄!
“吳……狄……”
我看着眼前七竅流血,面色青紫,身體僵直坐在後座上,衝着我冷笑連連的人低聲驚呼道。
此刻我已經忘記了逃跑,整個人都呆愣在原地,像被施了定身術一般,也同樣直勾勾的盯着吳狄。
我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像打鼓一樣,隆隆的響着,這聲音越來越大,讓我不禁懷疑,自己的腦袋會不會炸裂開。
也許這就是活見鬼吧,從前聽到這個詞,我就覺得毛骨悚然,而今當自己親眼看到的時候,內心的恐懼已經完全不能用語言來形容了。
“林……我好冷……下來……陪我!”
他的聲音很機械,有點讓我想起,變成傀儡的辛思琪說話的語調。
但他在說最後了兩個字的時候,聲音突然變大,像是瞬間炸開的爆竹,一下子爆發出來。
我眼看着吳狄騰地一下竄過來,伸出一雙青紫色的爪子,朝着我的脖子掐了過來。
車裡空間並不大,他不到半秒鐘的時間,就撲到了我面前。
我很想逃走,但猛地往後一躲,就重重的撞在了車門上,疼得我抽了口冷氣。
此刻吳狄血淋淋的臉,就快要撞到我的臉上了,我躲無可躲,恐懼的幾乎無法呼吸。
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一拳就朝着吳狄的臉砸去。
然而我剛要一拳打過去,手腕就被人給扣住了,緊接着我感覺自己的脖子也捱了一下,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不過我很清楚自己應該是被砸暈的,這樣的手法,肯定不是鬼能做到的。
我隱約覺得自己是被人抓到了,在腦子渾渾噩噩的時候,我還在想,自己是不是要被殺掉了?
但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正毫髮無損的,躺在一間臥室裡。
這房間的環境還不錯,有點酒店套房的感覺,整個房間的整體色調是棕黃色,看上去很像上了年紀的人住的地方。
“你小子終於醒了,知道這次闖了多大的禍嗎?”
這時四叔的從外面走進來,白環蛇還纏繞在他的手腕上。
白環蛇見我醒過來,嘶嘶的衝我吐了吐信子,順着四叔的手腕趴下來,就跑到我的身上。
“四叔,這時什麼地方?”
我揉了揉腦袋,醒過來之後,我的腦袋還是暈沉沉的,像是頭頂上扣着一個很沉重的帽子,壓得我擡不起頭來。
我很快就回憶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現在想起來,心裡還直發毛,總覺得整個人像是死過一次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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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樑總的酒店,你暫時住在這裡,沒事不要到處亂跑,等事情平息了再說!”
四叔將我上下打量了一遍,看得出他並沒有多生氣,更像是在我身上找什麼東西。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並沒有發現自己身上,多點什麼或是少點什麼。
“四叔你在看什麼?”
我疑惑的看着四叔,總覺得他看我的眼神有點不太對勁。
“昨天我找到你之前,你去過什麼地方?”
四叔表情嚴肅的看着我,眼神中透着幾分疑惑和期盼。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就將自己昨天從旅店醒過來之後,一直到從出租屋逃出來這段時間的經歷,都和四叔詳細的說了一遍。
“有點意思。”
四叔始終沒有吭聲,他坐在牀邊沉默了片刻,突然呵呵的笑了起來。
我坐在一旁,看着四叔笑得有點發毛,但他自己一點都沒覺得。
他還沉浸其中,時不時摸摸自己下巴上的山羊鬍子。
四叔只有高興的時候,纔會摸山羊鬍子,但我猜不到他爲什麼這麼高興。
“林,我發現你真是我的福星,你這次又幫我了的大忙!”
四叔笑夠了之後,突然站起身快步朝外面走去,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走出了臥室。
“龍爺,四叔怎麼了?”
我知道以四叔的強悍神經,瘋了的機率不大,他只有可能遇到了什麼事,而且這些事情和我昨天的經歷有關係。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和我昨天住的那兩間房子有關係。
“誰知道他又和樑總醞釀什麼壞水呢,你這次成了嫌疑犯,如果想洗脫罪名,肯定少補樑總幫忙,他們這次鐵定會把你拉下水!”
龍爺坐在我身邊,幻化成一個男孩的樣子,滿臉愁容的說道。
其實我何嘗不發愁,但有的時候,人在江湖也是身不由己。
我不同意合作的話,四叔估計不會說什麼,但樑總未必肯放過他。
“咚咚……”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敲門聲,我打開門一看,才發現是水清正端着飯菜站在門口。
“你怎麼會在這?”我驚訝的看着他問。
水清也是佘家村那次浩劫之中,倖存下來的人之一,他比水冰小三歲,今年十五,是個很聒噪的傢伙,眼睛特別小,偏偏還特別愛笑,一笑起來眼睛就沒成一條線了。
“四叔讓我來的,他說不能讓別人知道你在這,就找個自己人留在這裡照顧你!”
水清呵呵的笑着,反手將門關上,將飯菜放到桌子上之後,他就趕緊端起藥來,讓我趁熱喝了。
我皺了皺眉頭,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受傷的那隻胳膊。
胳膊依舊腫着,不過已經恢復了正常的膚色,使我不禁鬆了口氣。
我捏着鼻子將泛着臭味的中藥,一口氣給喝了,頓時被苦得流出了眼淚。
“水清,我媽現在怎麼樣?你帶手機沒,我想給她打個電話!”
留在這裡我暫時不會有什麼危險,我現在反而有點擔心我媽。
我媽知道我成了嫌疑犯,肯定非常擔心我,她的腿雖然好了,但身體終究不太好,我可不想讓她爲我擔心。
“放心吧,四叔已經答應阿姨會好好照顧你,奇怪你身上什麼味呀?”
水清擺了擺手,湊到我衣服上,認真的嗅了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