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五雲歲月

不知不覺間,林有在五雲門已經修行了七年。

七年來,在美女師父南宮萍的精心指導下,林有已經連續突破通境、問鏡和法境瓶頸,魂力達到了30級。林有的天資絕對是出衆的,僅用了七年就突破25級魂力,遠遠超過普通鬥士的修煉速度,這個即便在五雲門這樣的地方也算出色了,和當年南宮萍差不多。而南宮萍,也已成爲56級的化境鬥士了。

林有拜師不久,南宮萍也嫁人了。普通人16歲成年以後就可以婚嫁,鬥士因爲需要修煉,壽命也長很多,成婚會晚很多,30多歲婚娶是正常的。所以普通人二十年算一代,而鬥士三四十年纔算一代。南宮萍嫁的是青雲峰的同輩弟子,是掌教真人青風的徒孫,青雲峰長老王雲風的徒弟,只比她略大2歲,現在實力已經突破60級了,是這個年齡層的天才。不過出嫁後,她仍住紫雲峰,郎君青木桐本是孤兒,這樣反而省事。七年過去,南宮萍雖然43歲,但鬥士看起來也就常人20來歲,又生得美貌;而青木桐生得壯碩高大,國字臉,長相談不上英俊,但是端正。天才鬥士配美女,兩人也算般配。

七年來,林有長高長大了,外貌的變化很大。在李隆村的林有,又黑又小又瘦,小小年紀便乾重活,整天是一幅營養不良的苦命相。後來遇見陳章,在老陳叔叔兩處家中的伙食是改善了不少,但是一路奔波也是辛苦。所以初到五雲,林有還是黑瘦小。而現在,15歲的林有已經長到五尺三,同齡人中已經算高大了,身材勻稱,皮膚白淨,早已告別了黑瘦小。長開了的林有,面如冠玉、眼帶桃花,一身紫色錦衣,襯上雅緻白領,玉樹臨風、相貌堂堂,妥妥一名靈動美少年。

這七年間,林有在宗門裡大部分時間呆在紫雲峰,也會在五峰間走動,當然,去得最多的就是青雲峰,青雲峰設有藥材殿,裡面有各種修煉所需的靈獸骨肉、植物藥草、成品丹藥和一些初階晶石,當然,靈獸不僅是有靈性的走獸,還有飛禽和游魚這些天地靈長。這裡也收購弟子自行捕獲的靈獸和採集的藥草,這些可以在這換成甌越銀錢,這幾年林有可沒少來。偶爾,他也會陪師父師丈上去青雲峰走走。此外,一年一度據說是開山祖師五雲道人生辰的五雲日,還有除夕日祭祖大典的時候,他們都要去青雲峰。他也會遠遠瞧見掌教,好在掌教青風真人似乎並未在意這個不起眼的小門徒。五雲門人並不會進入宗門後捨棄本名,像南宮父女,但也有些自小被收留的孤兒,本就無名無姓,一般就以所在峰爲姓,看名字,估計這掌教打小便是在宗門了。而且掌教一心潛修,百多年始終孑然一身。

五雲門收徒會有門檻,16歲以後成年的如果沒有鬥士潛力是不可能進入宗門的,即便是鬥士,五雲門一般也是不收的。而且五峰之間也會根據需要擇優錄取,像紫雲峰雖然不如其他四峰,但收徒還是堅持了從嚴,寧缺毋濫。對於七八歲才神魂覺醒且魂力只有1-2級的,一般是不會考慮的。五雲門也會收留孤兒,那些沒有鬥士潛力的孤兒雖然不能修行,但也可以學習武技功法,有一技傍身,總好過普通人。當然,他們不能收徒,主要從事後勤工作,一般是燒水造飯跑跑腿什麼。對於五雲門人,可以成親後繼續留在宗門。但一般成親還留在宗門的比較少,作爲清修的宗門,一般只有到了一定地位的門人才會這樣。所以,很多門人成年後,也會在得到師尊和首座允許後,主動脫離宗門。這些人中,有些本來就是一些家族和貴族送來培養的,學成了便要回去,還有些就是闖蕩大陸,散落在各地了。

偶爾,林有也會與峰裡的師兄弟去到嚴州府城和臨近的鎮子。嚴州府有宗門的一處產業。宗門會組織獵殺附近深林中的野獸或者採集草藥進行販賣作爲經費來源,一些珍貴的靈獸和稀有草藥對修煉大有幫助,因此價值不菲。通過宗門在嚴州設立的據點,他們把靈獸和藥材賣給嚴州固定的幾家商號,那些不常見的靈獸和稀有藥材還會拿去在府城的拍賣會上進行拍賣。雪巖堂經營藥材,如果在嚴州有分號,那麼自然也會與五雲門有來往,當然,雪巖堂目前還沒有這麼多分號。林有也參加過幾次密林獵殺和草藥採集,他在雪巖堂呆過,對普通的藥草和可入藥的獸骨獸皮之類的比其他人多了一分了解,分配勞作的時候,比起同齡人自是不逞多讓。

在五雲門的密林中,他也有幸見過諸如獨角靈馬、遠古犀牛一類的珍稀靈獸,不過因爲實力有限,他不敢深入深林,只是和宗門一起捕獲過一隻藍眼靈馬。這些年在密林,見得最多的還是東南虎、獨角豹、角狼和野狼野羊野兔一類的常見靈獸和普通獸類。他也採過一些珍稀草藥,聽過萬年靈芝、九轉仙草等珍稀草藥,不過採得最多的,還是七葉重樓、雪見草、松香一類。他跟師父說起當初獵狼的經歷,大致知道了當初那個無意間救下他的怪物應該是擎天巨猿,是慎山密林的霸主,成年後身高三丈,戰力達到聖鬥士水平,一般鬥士可是不敢惹。不過它一般只生活在密林核心處,輕易不到密林外圍。那天興許也是林有機緣造化,碰到了巨猿半夜出來活動,嚇退了羣狼才順利在規定時間內趕到紫雲峰。

這些年,除了南宮首座和師父師丈,林有也和紫雲峰的長老弟子相熟。在五雲門,突破70級神泉境後,都會被授予長老稱號,目前紫雲峰只有一個長老。長老張仿和南宮首座是同輩弟子,目前魂力71級,爲人和藹,也是少數知道林有體內有封印魂力的人,他對林有特別留意,經過觀察,發現林有本性純良,沒有什麼歪心思,所以也對他多有關照。紫雲峰沒有20代以前的弟子,21代弟子數量不多,都是師公級的,22代弟子是主流,林有同輩的是23代弟子,年齡基本在30歲以下,有幾位年齡與林有相仿,同齡人的相處就自然多了。

南宮燕除了林有,後面還收了一個小徒弟,是南宮家遠親,目前只有8歲,人稱小南,還只是入門斗士,但是長得像一個糰子,相當可愛,住宿也分到林有一個院子。林有小南的院子裡還有一個15歲的戴明,魂力現在也在30級,與林有不分伯仲,但他是真正天才型弟子,神魂5歲覺醒的時候是9級,屬於滿級入門斗士,不過修煉沒有林有刻苦,才慢慢被林有趕上。戴明是最早來到院子的,然後是林有,再是小南,他們三人常年生活在一處,情同手足,尤其是年齡相仿的林戴二人,更是無話不談。

林有在五雲門的第二年,陳章又來了一次,爲了不耽誤林有修煉,他沒待多久就離開了,算來也就見上兩面聊了幾句,給他留了些吃的用的。林有的成長讓陳章十分寬慰,他總算可以放心了。陳章之後再沒來過,林有還是很想念這位相處不久但是給了自己莫大幫助的長輩。他不能隨意離開宗門,更何況還沒成年。他心想,老陳叔叔已經老了,過不來嚴州也是正常的,等滿16歲了,再去看他。

南宮父女和青木桐對林有不錯,而且因爲鬥士長相年輕,南宮萍看起來不像是他師父,更像他姐姐。青木桐是孤兒,自小非常渴望家庭的溫暖,和南宮燕成親後夫妻恩愛,對南宮首座更是敬重有加,而對這個與自己有類似身世的林有,更是悉心照顧。師父心細,師丈悉心,林有的修煉學習、生活起居甚至讀書認字,一樣都沒落下。但他們對林有的修煉要求並沒有那麼嚴格,只是林有自覺要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三九嚴寒、三伏酷暑,堅持功課不放鬆,每日聞雞起舞,入夜累了和衣而臥。在南宮一家的指點下,魂力是連連突破;除了本門基本的劍法——紫雲劍法外,還學了一門初階武技——踏雪無痕。

武技根據威力有品階,大致分爲初中高三階,林有隻是初級鬥士,自然修煉的是初階武技。踏雪無痕是一門輕功功法,練成後速度達到原來三倍,適合逃跑或者追擊,而且路線飄渺,讓敵人無法準確捕捉。更重要的,鬥士修煉,魂力達到高階後短時間內可以實現飛昇。踏雪無痕共三層功法,第一層叫移步換影,沒有提速作用,但可以使你的出擊或逃遁出其不意;後兩層則是提速。

而紫雲劍法是五雲門五雲劍法的變種,五雲門原來統一修行五雲劍法,後來各峰根據偏好均進行細節變化,但根基未變。各峰對外仍稱五雲劍法,對內則以各峰爲名,紫雲峰習的便是紫雲劍法。五雲劍法是一種玄妙無比的劍法,有上百招式,不僅變化多端、姿態優美,更是威力巨大,普通人練至大成可以同時擊出108劍,劍雨紛紛、招招致命。鬥士掌握後,隨着魂力提升,威力更是逐級而上。林有突破30級魂力後,劍法練至小成,可以一次性擊出24劍。

雖然師父一家待他不錯,林有也深感幸運,父親給自己選的路很好。但一個人休息的時候,他也會胡思亂想,自己是誰?爲什麼體內會有和師父契合的魂力?將來自己又將去向何處?終是無解。

每當午夜夢迴,他也會想起父親林三,父子兩代孤兒,生活何其殘酷;想起李隆村那個破敗的家,苦窯寒窗,竟是童年的美好追憶;想起童年的好友,小東你又在哪裡?一個人默默流淚,一個人輾轉難眠。一個人的夜太悽苦,長夜漫漫,路在何方?天明以後,又是一場新的修行。只有枕上的斑斑淚痕,提示着昨夜的寂寞與清冷。

五雲歲月,一晃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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