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太玄山?”
敖璃有些不解道。
張九陽笑了笑,道:“太玄山,就是玉鼎宮曾經所在的地方,號稱道門第一洞天福地。”
“翎兒的意思是,讓我先去太玄山,那裡距離京城不算遠,一旦發生什麼事,我們也可以隨時互相幫助。”
太玄山和京城同在神州,相隔不過六百里,以張九陽現在的腳力,一個來回都用不上一盞茶的時間。
他正好有着太玄山的地契,又有着玉鼎傳人的名頭,在那裡開宗立派可謂是名正言順。
而只要他在太玄山站穩了腳跟,那嶽翎在京城的地位也會水漲船高,皇帝縱有不滿,也要忌憚一二。
一直以來,他都是背靠着嶽翎這棵大樹,給自己帶來了許多便利,現在,也是時候到了他爲嶽翎遮風擋雨的時候了。
當然,最大的顧慮是,當年覆滅玉鼎宮的勢力,會不會來找他的麻煩。
對於這一點張九陽有自己的考量,根據天尊在這次黃泉宴上所說的補天之事,當年覆滅玉鼎宮的幕後兇手,很大可能就是天尊本人。
或者說是當時的諸葛七星。
對方是想得到補天四寶之一的青銅仙鼎,爲此不惜將整個玉鼎宮覆滅,可最後卻發現,到手的是個贗品。
這也是爲何諸葛七星明明智慧超羣,但在負責這個案子時卻故意半途而廢,將卷宗封存。
因爲真兇很有可能就是他本人!
之後諸葛七星一直在暗中追查苗神客,估計是懷疑仙鼎在苗神客身上,或者苗神客知道真正的仙鼎在哪裡。
故而師兄說他總是心生預警,一直逃竄,最後進了地府纔沒有了那種感覺。
再後來,諸葛七星不知從哪裡得知了青銅仙鼎的下落,便將目光放到了蓬萊仙島上,進而算計老龍王。
這是張九陽結合目前所得線索而進行的推理,按照這個推理,他現在重開玉鼎宮,諸葛七星應該不會理會。
因爲玉鼎宮對他而言已經沒有了價值。
而若是到時依然有神秘勢力前來阻撓的話,就說明他推算錯了,進而也可以幫助他繼續篩選正確的方向。
所以不管從現實利益的角度,還是從探查真相的角度,這太玄山玉鼎遺址,他都非去不可。
“我陪你呢。”
敖璃不喜歡去想那些彎彎繞繞,她只知道,無論張九陽想去哪裡,她都會陪着一起去。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帶上敖芽。”
仙宮中的經歷,讓她更加明白了親人的珍貴,要珍惜身邊還活着的人,珍惜張九陽和敖芽。
“白泥鰍,有你陪着他,我也能放心一些。”
嶽翎這次並沒有吃醋,反而叮囑敖璃好好照顧張九陽,還特意叮囑了別讓張九陽再沾花惹草。
這讓張九陽的面子有些掛不住,苦笑道:“難道在你們眼裡,我就是一個風流浪子嗎?”
嶽翎冷笑一聲,敖璃更乾脆,直接點了點頭。
張九陽:“……”
“對了,翎兒,這次你回京,要小心諸葛羽,他爲了找傳國玉璽,應該也進京了。”
張九陽叮囑道,在這之前,他已經將此次黃泉宴上發生的事都告訴了嶽翎。
“我明白,傳國玉璽的事,我也會多幫你留意的。”
嶽翎說罷這句話,便起身準備離開。
“咳咳,現在天都黑了,不安全,要不……明早再走?”
張九陽試探性地問道。
嶽翎回京,不知下一次見面是在何時,錯過了今晚,他大被同眠的夢想,可就暫時無望實現了。
張九陽一邊說着,一邊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輕輕把玩着那白皙修長的柔夷。
或許是常年練武的原因,嶽翎的手指並不像敖璃那般水嫩如脂,卻肌膚緊緻,溫熱有力,彷彿蘊藏着無窮無盡的力量。
嶽翎有些玩味地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
“晚上趕路不危險,怕是留下來才危險吧。”
張九陽一怔,還沒等他說話,嶽翎已經掙脫了他的手,還狠狠在他腰間掐了一下。
嘶!
張九陽頓時倒吸一口冷氣,這手勁可真大。
轟隆!
她身化電光,從窗戶處飛出,剎那間便隱於星河,甚至都沒有和父母去道個別。
“白泥鰍,幫我管好他。”
空中她的聲音漸漸散去,那道一襲紅衣,如紅梅傲雪般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
房間中還殘留着她身上那如木蘭花般的清香。
張九陽望着她離去的方向,眉心赤痕微微睜開一道縫隙,火目凝視着她的背影,直到最終看不見了才緩緩閉上。
他明白,兩人雖然成親了,但嶽翎並不是他的附庸,而是有着自己的追求和信仰。
這一點,她不會因爲任何事情而發生改變。
所以除非肅清邪惡,天下大同,否則她是不會閒下來去搞什麼風花雪月的。
張九陽對此並不在意,恰恰相反,他欣賞的就是嶽翎身上這種理想主義者的可貴品質。
不過此次雖然沒有達成大被同眠的宏偉目標,但收穫亦是極大,至少嶽翎已經接受了敖璃,沒有那麼大的敵意了。
未來可期。
“官人,咱們什麼時候去太玄山?”
嶽翎離開後,敖璃突然問道。
張九陽望向她,只見雪衣之下,亭亭玉立,青絲如雲,一直垂到了腰間,特別是兩鬢邊,兩束黑亮的長髮如瀑布般垂落,飄逸出塵。
他不禁想起了兩人先前在龍塘江底未做完的事情。
唯有張九陽知道,這看似清麗脫俗,不食人間煙火的白衣仙子,在情動之時是何等的明豔,那雙琉璃般純淨的眼眸在被慾望所染時,又是何等的迷離和夢幻。
“不急,我累了,咱們休息一晚,明早再走。”
張九陽上前拉起她的手,準備故技重施。
他拿捏不了嶽翎,還能拿捏不住敖璃?
“官人,那我們回你的房間吧。”
“不用,就在這裡。”
“可這裡是嶽姐姐的房間呢,萬一弄髒了……”
“咳咳,你別管。”
張九陽一把將她攔腰抱起,向牀塌走去。
身姿當真是輕若無物,柔弱無骨,因爲身在嶽府,喜歡赤足的龍女還特意穿上了鞋襪,此刻雪白的錦靴隨着張九陽的動作輕輕搖晃,有一種別樣的誘惑。
一般的女子在這種情況下可能會害羞,哪怕是嶽翎這種奇女子,都會有些羞澀。
可敖璃卻是毫無羞意,她清麗的面容上露出一絲笑意,似乎對即將發生的事很是歡喜。
“張九陽,我喜歡呢。”
她大大方方地說出了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毫不掩飾,更不以爲恥,甚至主動褪去了那礙人的鞋襪。
錦靴落地,羅襪生塵。
腳掌雪白纖美,腳趾精巧圓潤,猶如兩朵在池中盛開的白蓮花。
氣氛頓時變得旖旎起來。
張九陽將她輕輕放到牀上,正準備寬衣解帶,卻突然聽到了一聲雷鳴。
轟隆!
他被嚇了一跳,還以爲是嶽翎回來了,眼中甚至露出了一絲驚慌,彷彿被捉姦在牀一樣。
但好在只是正常的天氣變化,外面打雷了,不一會兒就下起了大雨。
張九陽不去理會,準備好好和娘子溫存一番,門卻又被敲響了,而且伴隨着一陣稚嫩的哭泣聲。
“姐姐……怕……姐姐……怕……”
眼神剛有些迷離的龍女突然起身,恢復了清醒,連忙一揮雲袖打開了門。
敖芽幾乎被淋成了落湯雞,抱着膝蓋縮在門口一角瑟瑟發抖。
張九陽連忙將她抱了進來,用法力給她弄乾淨衣服和頭髮上的水珠,此刻的敖芽依舊是環抱膝蓋縮成一團,像個受驚的小刺蝟一樣。
張九陽感覺自己像是在抱着一個球。
轟隆!
又是一道雷鳴聲響起,敖芽變得更加驚恐了,瑟瑟發抖,不停呼喚着姐姐,直到敖璃將她抱起,這才放鬆了戒備,不再縮成一團。
見到這一幕,張九陽滿臉疑惑。
什麼情況,一條龍,還是五色龍種中最暴力,最邪惡的黑龍,居然……怕打雷?
“小芽倒不是單純的怕打雷,而是怕晚上打雷。”
敖璃一邊安撫着妹妹,一邊解釋道:“當年我們家中遇害時,便是這樣一個打雷的夜晚,那時小芽雖然還在孃親肚子裡,卻也有了意識。”
張九陽這才瞭然。
當年那個雷雨之夜,敖璃家破人亡,其母挺着大肚子逃出,爲了讓孩子活下去,她選擇剖腹取嬰,然後交給了尚且年幼的敖璃,自己一個人去引開敵人。
敖芽雖然活了下來,卻也因此智力受損,還種下了怕夜晚打雷的陰影。
敖璃有些歉意地看了他一眼。
張九陽搖頭笑笑,一手摸着小敖芽的腦袋,一手摸着敖璃的秀髮,溫聲道:“今晚你好好安撫小芽,就抱着她睡吧。”
“那官人你……”
“我無妨,正好在華首門前參悟三日,心有感觸,再去修行一番。”
張九陽不再打擾她們姐妹團聚,起身離開了房間。
望着外面那輪高懸的明月,他不禁露出了一絲苦笑。
怎麼都有兩個老婆了,還是要孤身一人?
片刻後。
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中,並未睡覺,而是在蒲團上打坐修行,繼續體悟着《天仙金丹心法》的第四篇口訣。
但不知過了多久,一縷粉色的煙霧從門縫中悄悄飄來,和室內的檀香混合在一起,組成了一種奇特的異香。
修行中,張九陽微微皺眉,腹內猛地躥起一股無名燥熱之火,沖天而起。
那慾火極爲強烈,竟然連他修至大成的《重陽真人金關玉鎖訣》都沒有拿捏中,讓火焰從丹田小腹衝到了檀中穴,最後又到了天靈。
咚咚咚!
就在這時,門響了。
透過朦朧的月光,隱約看到門外是一道窈窕身影,披着輕紗,亭亭而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