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素認同的嘆口氣，道：“是啊，十多年了。”
“十多年。”她嘴裡重複着千素說的話，起身重新走到千素身邊。”十多年足於改變任何一個人，我已經不再是從前的小女孩，你也不再是我從前的母親。“
千素隱約感覺千黎話中的不對勁，她轉頭看着千黎。“你這是～”
千黎沒有直接看她，而是深深凝望着窗外的風景，淡然道：“我跟你十多年沒見過面了，然而我跟衛城卻是同牀共枕，雖然時間不長，但卻足夠了。你走吧，之前的一切我就當沒看見。”
“你說的什麼？”千素不敢置信的望着千黎，她做過很多設想，但沒想到千黎會這麼不近人情。
“你跟顏策見面的事我知道不簡單，你一次次都是不簡單。”她緩緩合上眼，昔日的一幕變成電影，反覆在她腦海中重複播出。
有些事，有些話，不是不說就不代表不知道。她一直再等，一直在等千素坦白，可至今爲止，千素對別的事情隻字不提。
“千黎，什麼顏策？我跟顏策見面不過一次，你那時候也在我身邊。你要相信我，一定是衛城想要挑撥我們母女之間的感情，故意讓你對我有誤會。”千素強忍着心中的詫異，堅決不承認。
“我在醫院看到你從顏策房間裡走出來，有些話還是放在心裡不要明說的好。我從未想過，母親接近自己的女兒竟然是有目地，你跟雲榮天都一樣。從來都沒人真正關心我，在乎的都是利益。”
“小千，你怎麼了？爲什麼突然說這樣的話，這些都是衛城故意做出給你看的，你不要相信。”千素焦急的拉住她的手，迫切的解釋。
千黎沒有掙開她的手，依舊望着窗外，眼神淡然。“你一直讓我放棄衛城放棄孩子，來成全你的仇恨。你卻從未提到說，因爲你是我母親，所以，你可以爲我放棄你的仇恨。”
千素感覺到了千黎話中的意思，連連道：“小千，衛城他真的不適合你，你們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的。”
“有些事情一旦認定了，其實不需要回報也依舊會去做。你自私，我也自私。所以，你說的事我幫不了你，你已經影響了我們夫妻之間的感情。”千黎說到這，頓了一下，才又繼續道：“你走吧，我會打電話讓安瑞兮來接你。”
“小千，你這是什麼意思？”千素震驚地望着她，依舊沒有從她的答案中緩過神。
“媽～”
千素整個人如遭雷頂一般的看着千黎，她這聲媽喊得她心口一顫。要知道，從跟千黎見面到現在，千黎從未叫過她一聲媽，如今這聲媽叫出來，卻聽得她無力承受。
“媽，你～走吧，至少在你沒放棄仇恨之前，我不會再見你。”千黎轉過身，此刻她第一次沒勇氣去看千素。
儘管千素再對再錯，但終究是她媽。
“小千，我可是你媽。”千素身體微微顫抖，連聲音都輕顫。要不是現在坐在輪椅上，說不定都會跌倒。
“我愛衛城，也愛我們的孩子，對不起，我也很自私。”千黎握緊粉拳，緊咬着下脣，道：“麻煩你告訴顏策，從今往後，我是不能再跟他做朋友了。”
“這就是你的答案嗎？真心的？”
“對！”千黎堅定的點了一下頭。
“好～，我走，以後我不會再找你幫這個忙。就算衛城哪天槍抵在我腦袋上，我也不會找你幫忙。”千素苦笑一聲，轉身走出房間。
千黎表情一緊，聽着傳來的關門聲，她整個人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沙發上。手撫在平坦的小腹上，長舒一口氣
千素滾着輪椅重新走出去，關上門的一瞬間，臉上方纔還失望之極的臉上完全是冰冷的恨意。她真的猜不到千黎會拒絕她，沒有千黎的幫助，事情一下子又恢復到了起點。在衛家所付出的這些天精力，全都是白費。
但千黎已經說出了口，她也已經完全沒有了能繼續留下去的理由。
千素回到房間讓下人收拾好東西，等她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千黎就站在門口。看着千素，千黎一直緊緊望着她走過來，才道：“安瑞兮小姐已經在外面等你了。”
“小千～。”千素在她面前停下，還想說些什麼。可千黎已經快一步走到她身後，沒有給千素留下多餘說話的機會，便接了下來。“走吧。”
說巧還真巧，等她們從別墅走出去的說話，安瑞兮果然趕了過來，時間不多不少。
“千黎！”安瑞兮從車上下來，跟下人一起將千素的行李箱放進後備箱，又對着千黎抱歉的笑了笑、“這麼幾天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