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鳳看了看左影和右影,鳳眸一轉,然後將楊遙遙推給他們“保護好她”說完,便如一陣風般消失在原地。
左影和右影看到金鳳宮主瞬間消失,心裡似乎鬆了一口氣,心想,若是金鳳公主願意出宮,親自出手,或許能救得了主子,這世界上或許只有金鳳公主纔會讓這一切有一線希望。
楊遙遙一屁股坐在地面上,目光通紅,怔怔的看着懸崖的方向,整個人坐在那裡,有些發抖,讓人看着她的身影,只覺得那樣孤寂和脆弱。
左影心中的悲痛不少,可他忍着這一切,對楊遙遙道“夫人或許不知道,主子從很早很早的時候就將夫人刻在了心裡,爲了夫人,主子默默的付出一切,若說這世界上主子有什麼弱點,唯一的軟肋便是夫人您”
頓了頓,左影繼續道“夫人您喜歡平靜簡單的生活,主子便隱藏自己所有的一切,就算身中劇毒,依然壓抑自己,每天陪夫人吃粗茶淡飯,夫人喜歡什麼主子跟着喜歡什麼,爲了不破壞夫人平靜生活,主子讓所有勢力藏在暗處,就連我們暗衛都不能出現在主子身邊”
看着依然坐在那裡,不爲所動的楊遙遙,左影心裡不知何種感覺,想到主子,這心泛起強烈的疼痛,他心疼主子,有哪個主子爲了自己夫人做那麼多,連命都不要了。
主子交代不能說,可是他現在心裡有太多的情緒,不得不發泄出來,憑什麼主子做那麼多,還被夫人誤會,按道理,夫人理應好好愛主子,不惹主子傷心,要是他是夫人,他定死心塌地的相信主子。
“夫人難道不奇怪,爲何允州的暴雨能停下來,是主子動用了異能,這是一種弄不好反噬身體的力量,主子逆天改力,最後虛弱不堪,本該修養,可擔心夫人您,又連夜趕路,來到允州,一刻不能休息,就開始幫夫人找瘟疫原因,救百姓,屬下還從來不知道主子可以如此善良,主子身上肩負那麼多,揹負的疼痛和責任沒人知道,本來有很多機會,可主子爲了夫人計劃一變再變,夫人您說,主子是欺騙您,是把您當棋子嗎?咱們做屬下的都替主子心疼,主子如今爲了您,連命都不要了,若是夫人您還誤會主子,那麼屬下們也無話可說”說道最後,左影都有種想哭的感覺,聲音都有些沙啞。
他說這一切都是用內功傳遞的耳語,除了楊遙遙,別人都聽不到。
楊遙遙聽着左影的話,心裡翻涌無數的情緒,口腔裡甚至泛起血腥味,她努力剋制自己,但身體還是發抖,她只覺得冷,失去張希,全身都冰冷,心裡也泛疼,她不知道現在要做什麼,整個人的靈魂彷彿也被抽去般。
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他爲她做了這麼多,想到是她不分青紅皁白的誤會,最後亂跑,被刺客找尋空隙,讓張希落了懸崖。
一切都是爲了她,一切都怪她,楊遙遙自責着,眼淚一滴滴的落在地面上,她越發將自己蜷縮起來,雙手抱着自己的膝蓋,低着頭,似乎將自己隔絕在這個世界外。
“夫人或許怪主子不告訴您關於太子的事情,主子也是後來才知道的,也是太子殿下囑咐主子不讓告訴您,因爲他知道自己身體的情況,不想讓自己的妹妹知道他的存在,這樣的話,夫人您或許不知道自己在這世界上還有一哥哥,但您會少傷心,而主子還沒機會跟你說的時候,允州益州就發生了大事,這時候,更是不能分心的時候,是夫人您親自請命,主子爲了讓您無後顧之憂,放棄了一個報仇的機會,待綠野營的士兵去了戰場”
看着楊遙遙蜷縮在那裡的樣子,左影想到她是主子愛的人,若主子知道了定會心疼,語氣便微微一變,緩緩悵然道“主子其實從少年時就認識夫人您了,夫人您額頭的印記是主子印上的,主子有能力知道夫人您的身份,但主子沒有讓屬下們這麼做,他只是用印記來感知夫人您是否有危險,夫人您真正的身份主子只是猜測到,不讓我們任何人去查,平日更不讓我們以保護之名監視您,屬下說這些,也是讓夫人知道主子的用心良苦,不要辜負主子的一腔情意,既然主子用命救您,屬下們便會服從命令保護您”
左影還想繼續說的時候,突然聽到右影的悶哼聲,倏然轉眸一看,目光一變,右影竟然一人在阻擋這些人,此時也顧不得其他,左影雙手緊緊握着,立馬加入打鬥中,他將滿腔的憤怒和火氣用這樣打鬥的方式發泄出來,手中招式狠辣無情。
左影右影兩人配合天衣無縫,將衆刺客給阻擋在外,任何人都無法靠近楊遙遙。
左右影不愧是暗宮的左右護法,即使雪山異能刺客存在,依然奈何不了兩人,但是紫冥宮宮主對衆人使了個眼色,似乎想用羣戰拖垮兩人的戰鬥力。
楊遙遙心中窒息的疼痛絕望,她突然朝天大喊“啊……啊……”似乎在朝天發泄所有憤怒的情緒,眼眶通紅,似染血般。
楊遙遙的聲音彷彿衝上雲霄,一陣清冷的風突然吹過楊遙遙的耳際,林中的樹葉也颯颯的響起,彷彿在清淺的唱着歌曲,而空中的烏雲似感覺到什麼,一點點散開,夜色下的大地一點點灑上了清輝,圓月出。
光芒照射到楊遙遙身上時,楊遙遙緩緩擡頭,似沐浴清輝的力量,此時的她耳畔聽力越發清楚,連林中蟲叫的聲音都能清晰的聽到。
身邊那刀光劍影的聲音,更是不斷的響着。
她嘴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緩緩站起身,看着那些紫衣黑衣的刺客,目光幽幽冰冷,如九天之上的寒冰,對視一下,就刺骨的寒冷。
楊遙遙一步一步的上前靠近,手微微一擡,兩邊一動,將左影右影隔開,擋在身後,她整個人冰冷的對視這一衆刺客,尤其在看向紫冥宮宮主的時候,目光帶着狠厲。
左影和右影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楊遙遙,剛剛她只輕輕動了動手指,就將他們兩個的身姿給帶到後面了,目光裡透着震驚,心神觸動。
難道夫人她擁有絕世功力?還是說主子給夫人弄的印記蜂涌着無盡的力量。
楊遙遙伸手指着這一衆人,冷冷道“是你們殺了他,今日我讓你們所有人有去無回,我要讓你們血債血償”楊遙遙說着這話的時候,帶着嗜血的狠意,目光幽深中透着冰寒,如淬了毒般。
來到這個世界,她曾經想過要平靜安然的過日子,就是做吃等死,她也不知道爲什麼會走到如今這個地步,失去了她心中最重要的人,心彷彿被挖了個打洞,她知道再也填補不好了。
既然她想平靜,這些人卻不放過她們,那麼她不介意再次做暗夜女王,將這些人踩在腳底,心狠手辣也在所不惜。
楊遙遙一副嗜血狠意的樣子,讓在刀尖行走的刺客們不由的從腳底冒汗,脊背都能感覺到涼颼颼的,他們面面相覷,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女人爲何有這樣的氣勢,彷彿一個眼神,就能讓人感覺到透徹心扉的壓力,幾乎讓他們都不敢大聲呼吸。
這女人的氣勢讓他們恍惚覺得,她似乎天生就是高高在上,俯瞰大地的。
紫冥宮宮主身形也一震,目光微微一閃,對上楊遙遙那嗜血通紅的眼眸,穩了穩情緒,譏誚道“就憑你”不是他看不起楊遙遙,而是他最清楚,他們這些人中不單單是簡單的刺客,都是大陸一流高手,有的還是雪山培養出來的暗衛,各個都具有異能。
若他猜測的不錯的話,墨族的人也出現在這裡,墨族之人武功自然更是不低。
所以他心裡堅信,不用幾個人,就能像碾螞蟻一樣碾死楊遙遙,只是他心中另有打算罷了,所以這一會並沒殺死楊遙遙。
楊遙遙眼眸一眯,光芒一閃,冷笑“不錯,就憑我”
說着,楊遙遙雙手一抖,往前一伸,手中的光芒大盛,似月亮的清輝一點點散發出來,光芒如細長銀針般向着周圍的人散去,就如刺去般。
一開始她周圍閃現出的是月華般的光芒,隨後便是七彩的光芒,七色光奪目耀眼,同樣也是奪命之光。
“今日就是你們的死期,誰也阻擋不了”楊遙遙大喊一聲,殺氣迸射,然後瞬間凌空一躍,整個人踏在空中,七彩光芒將她包圍中,閃着絕美的晶瑩,隨着她周身散發的光芒,如寒光般急速飛射,在夜色下繪出絕美的畫卷,也是嗜血的畫卷。
楊遙遙所有的一切全憑意念而動,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全身涌動無盡的氣息,在丹田出不斷滋生,彷彿泉水般,永遠不斷往外冒着。
左影和右影怔怔的站在那裡,仰頭看着絕代風華的夫人,嘴巴都驚訝的張開,似乎都能塞下一個雞蛋。
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接受訓練,他們早就煉就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定力,可此刻還是被楊遙遙給驚住了。
夫人在空中輕盈絕代,就算殺人也這樣美,而地面“啊……”的淒厲喊聲不斷。
他們一直以爲夫人容貌普通,甚至可以說成醜,此刻再看,他們似乎找不到一個詞語來形容夫人,彷彿九天玄女下凡,她一身白衣,中指捏着食指,手臂微微彎曲,閉目凝神,七彩華光如彩鍛般不斷往外冒,同時也在不斷的殺着地面上的刺客。
她就那樣凌空而立,身法輕盈,彷彿如仙子踏雲般,要去飄渺仙境。
絕代絢麗或許說的就是此刻的夫人,只有左影和右影被楊遙遙用光芒罩住,不受傷害,其餘在場的所有刺客,都無法承受這一刻楊遙遙散發的寒光。
原來他們的夫人不醜,世間任何人都比不了夫人,以前是他們眼拙,主子就是主子,眼光一直是獨到的,非最好不要。
想到主子,他們兩個不約而同的心痛,可看到夫人的爆發強大,心裡又有些欣慰,若是主子好好的,世間再無可難住他們的。
這一刻微風送暖,楊遙遙閉上眼睛,氣沉丹田,用意念支配自己,她現在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殺光這些人,替張希報仇。
“快看,沖天的光芒”左影有些驚詫的擡手,顫抖的指着那裡。
“夫人她背後竟然開出了鳳凰的翅膀”右影從沒有像這一刻這麼失態過,只見夫人還是夫人,彷彿踩着雲朵,而她背後隱隱有白光不斷閃着,仔細看,那白光形成的形狀就是鳳凰翅膀的形狀。
突然鳳凰翅膀又一變,似圓月,夫人似在圓月之中,他們經歷了那麼多事情,還從沒有像現在這一刻見過這樣最繁華震驚的場景。
“啊……噗……”下面不斷有刺客承受不住這樣的光芒,倒地吐血而亡。
紫冥宮宮主捂住胸口,強壓着承受這寒光,如刀針般一點點扎在身上,他目光有些恍惚,更有些驚豔,他沒想到她竟然可以……此時他們都被這七彩的光芒困住,更逃脫不開,或許只有一個辦法,他一定不能死在這裡。
沖天的光芒幾乎將整個夜色都照亮,如白晝般。
突然楊遙遙睜開雙眸,裡面清麗又冰冷,“破”隨着楊遙遙舒展雙手,全身的功力爆破而出,在地面上幾乎炸開,罡氣擊的地面塵土飛揚,周圍的樹木都隨之倒塌。
“碰碰……”有的刺客直接被這力量帶動的身體甩了出去,和那石壁相撞,頭破血流。
左影右影看着地面,衆刺客在一一死去,很多人死的殘忍,鮮血橫流。
他們心中不免唏噓,一直以爲主子纔是運籌帷幄,心狠手辣的那個,世間無人能敵,只是在夫人面前不表現,沒想到夫人被刺激到了,手段更甚主子。
楊遙遙伸開雙手,彷彿擁抱天空大地,漠視的看着死傷的人。
雪山之上
大長老看着遠處的圓月,還有那沖天的光芒,還閃着七彩的光芒,腳步一踉蹌,月神一族血脈還有,他望着遠處的目光有些恍惚迷濛。
還記得很久很久之前的時刻,那會他還是個少年,正是年少輕狂的年紀,也有心愛之人。
可是後來,他們是怎麼變成後來那個樣子的呢。
“蒼玄,沒想到來的人是你”那個風華絕代的女子到最後依然不相信他會那樣做。
是的,過去了那麼久,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那樣做。
如今沒了她,他站在這最高的雪山之上,成爲大長老,可是高處不勝寒,他做了很多被人稱之爲壞的事情,若是她在,定會寒心的吧。
大長老望着遠處的圓月,渾濁的眼中似閃過晶瑩的光芒,他知道,她其實早就寒心失望了。
他一直不敢去想,如今看到那光芒,知道月神一族還在,他才明白,自己早就後悔了,那不是她,是不是她的後人。
“來人”
“大長老?”
“召開雪山會議”大長老將情緒掩藏好,沉聲發佈命令。
“是”
大長老在密室中等待,可半晌後,他眉一蹙“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了?”
“大長老,族內發生了內訌,也不知道爲什麼,雪山下冰洞的棺木陣都不見了”
“你說什麼?”大長老碰的一聲站起身,他身前的椅子都被他一掌拍碎了,成爲碎屑,可見怒氣多高。
他雖然是大長老,但因爲多年前經歷的一件事情,從此幾乎麻木了,他不斷的獲取權勢,從而填補內心的空白,那棺木陣是三長老稟報的,但是也是他同意的。
那是異能啓動的自然災害,很多百姓盲目相信,從而被困在冰洞中,成爲棺木陣的犧牲品,因爲只有這樣可以直達那神秘之地,有一線希望可以扭轉乾坤。
扭轉乾坤,哈哈,他最想做的原來是回到曾經,只要她活着呀,只要她活着。
他前半生在追名逐利,後半生在後悔思念她。
那樣的力量若被有心人利用,後果不堪設想,無論月神一族留下的是誰,都是她的後人,他要保護住,因爲他要讓她回來,需要月神一族血脈的存在。
“去查,那光芒的來源”他指着遠處,對手下命令道。
他本想親自去那光芒處,因爲月神的力量不是任何人能靠近發現的,只是他現在只能先處理雪山上的事情。
卻說楊遙遙目光冰冷的看着死傷的人,最後只剩下紫冥宮宮主還有一個蒙面黑衣人。
楊遙遙收起全身的戾氣,凌空落下,輕盈婀娜的身姿一步步邁動,踩着那些刺客的身體,彷彿踩着螞蟻般。
讓紫冥宮宮主和墨痕心不由的一顫,這女人突然間的強大和氣勢,讓他們心底都冒寒氣。
墨痕不由的想到夕緋,她怎會是眼前這個楊遙遙的對手。
“你們死太便宜了”看着已經受傷中的兩人,她手微微一動,將兩人身上的令牌一挑拿了出來。
“哼,紫冥宮,墨族”說着的時候,楊遙遙語氣極爲不屑,更是帶着徹骨的仇恨。
“讓你們這樣死太便宜了”說着,楊遙遙雙手便握成爪,一手一個人,便要掐住他們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