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秋實在是不願直視她那張臉,偏過頭去,冷冰冰的說道:“什麼意思?意思就是你口中的那個小賤人是皇上面前的大紅人,現在整個京城的人都擠破頭的要趕來巴結她。”
冷無雙搖搖頭,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眼睛睜得大大的看着冷清秋,確認她不是說慌騙她後,先是倒退了兩步,接着又迅速衝上來抓住青柳的手,尖聲道:“怎麼可能,皇上怎麼能喜歡她?她害了安王,害了寧王世子,還害了我,不、不……皇上一定是不知道她的真面目纔會被她給騙了。大姐、大姐,你去告訴皇上,讓皇上看清她的真面目,大姐、大姐……”
冷清秋冷哼一聲,轉頭冷漠的看着她,“愚蠢!”
“大姐……”冷無雙委屈的看着她,緊緊的咬着嘴角。
冷清秋移開目光,沒有毀容前,她露出這樣的表情那叫楚楚動人,而今遍佈疤痕的臉再做出這樣的表情,冷清秋看了,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恐怖。強烈的抑制住心裡涌上來的陣陣噁心,冷聲說道:“想要報仇方法多的是,爲什麼非要去找皇上?先不說皇上相不相信我的話,就說我要去告訴皇上,你可能拿出她下毒的證據來?”
“我……”冷無雙臉上的委屈之色更濃,同時夾雜着深深的怨恨。
“要報仇,方法多的是。而今她是皇上最寵愛的人,想要報復她,勢必會牽一髮而動全身,一個不對就是斬頭的大罪。娘常常誇你聰明,聰明我倒是沒有看到,卻看到了一股子的愚蠢。你也說了,她害了安王、害了寧王世子,比起你來,誰纔是更恨她的人?”冷清秋清清冷冷的聲音如一縷清風般輕柔的吹過冷無雙的耳邊,指起她的一縷碎髮飄了飄。
冷無雙眸子剎時大亮,剛要說話,張氏魁梧的身體如一道風般飄了進來。一進門,目光就緊緊的鎖住冷清秋。冷清秋被她看得頭皮一麻,起身朝她福了福,輕喚了聲:“娘。”
張氏頭上包着一方頭巾,用於遮住她長滿了鬍鬚的臉。
在冷清秋對面的椅子坐下,這才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簡簡單單一句話,硬是被她說得飄了幾個音節,讓聽見的人骨頭都跟着一酥。但看着張氏那魁梧雄壯的身體,屋裡的人都幾欲作哎。冷清秋與跟着她的幾個宮女還要好一些,宮裡什麼骯髒的東西沒有見過,心中雖然難受都能也強制的忍着,冷無雙可就沒有那麼客氣了,轉身跑到一處牆角,扶着牆就乾嘔了起來。
張氏臉色一沉,當場就是一聲冷哼。
可惜,這聲冷哼聽在人的耳中,也跟嬌吟沒有什麼兩樣。
冷清秋趕緊出聲,將宮裡發生的事大致的說了一遍。說完,張氏的臉色又是一沉,看着冷清秋,毫不留情的罵道:“沒用的廢物,連個冷溶月也搞不定,你這些年在宮裡都是白活了。”
青柳臉色一沉,上前一步正待說話被冷清秋給攔了下來,“娘教訓得是。只是不知娘爲何又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哼!”張氏重重的冷哼出聲。看着冷清秋的目光冷得快要結出冰來。
冷清秋卻並不以爲意,雙手撫着腹部,輕笑道:“女兒能落到如今這般地步,說起來還要感謝娘出的好主意呢?這樣一算,女兒倒是要好好的感謝四妹了,若不是四妹今日在皇上面前求情,女兒就要被皇上給杖斃了呢。”
張氏除了冷哼,一時之間也找不到話來堵冷清秋的嘴。那邊的冷無雙乾嘔完回來,聽到冷清秋與張氏的對話,朦朧中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睛又是一大,看看冷清秋再看看張氏,突然有些害怕的問道:“大姐,你肚子裡的孩子……”
“閉嘴!”張氏一聲冷喝打斷了冷無雙。冷無雙縮縮脖子,往冷清秋的身邊靠了靠,眼中神色說不出的委屈可憐。自小被寵慣着長大,張氏何曾像現在這樣喝過她。可自從張氏中毒以後,每天踏進無雙閣來,就是對她大吼大叫,表達對她的不滿。久而久之,冷無雙一看到她,也莫名的感覺到害怕了。甚至有些懷疑,眼前的張氏還是不是她娘,否則怎麼會可能前後變化那麼大?
冷無雙乖乖的閉嘴之後,張氏看向冷清秋,以命令的口吻說道:“你打的什麼心思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最好記清楚了,無雙是你的親妹妹,可不是冷溶月那個小賤人可以讓你隨便拿捏。你剛纔給無雙出的主意,行不通。安王傻,寧王卻不傻,冷溶月現在正得皇上寵愛,縱然寧王懷疑冷溶月,這種時候也不可能做她做出些什麼。至於安王,有寧王壓制着,他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來,我知道你在宮裡學到了不少的手段,所以,你再另行想一個辦法吧。”
冷清秋並不去否認張氏的話,只是輕笑了一聲,撫弄了一下落到額前的碎髮,回答道:“寧王可以不在乎,但總會有人在乎的,比如說:寧王妃?寧王妃可就只得寧王世子這一個寶貝疙瘩,也是她一直穩坐寧王妃,不允許寧王另娶她人的砝碼,如今這砝碼沒了,她最恨的人是誰?若是讓寧王妃知道,她最恨的人成了皇上最寵愛的人,而且是寧王想要巴結的人,她會怎麼樣?”
“還有安王。有寧王壓制着,他是翻不出什麼浪花來,如今他又因爲冷溶月而被扁爲了庶民,若是他知道這一切的源頭都在四妹身上,且一直以來愛他護他的寧王還要低三下四的巴結冷溶月,我想,這對於現在已經失去一切的安王來說,一定很難接受吧?有這兩人出頭,要對付四妹,明得不行,但暗的卻總是夠她喝一壺的。”
張氏的目光閃爍了一下,抿着嘴不說話。冷無雙卻是等不及了,立刻表態道:“大姐說的對,娘,你還在猶豫什麼?反正我們現在已經變成這樣了,還有什麼好害怕的?”
張氏看一眼冷清秋,她可不會相信她有這麼好心腸,頓了頓,也懶得跟她拐彎抹角,直接道:“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