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多人,全部被屠殺一盡。
整個盆地,血流成河。
在月色下,血流泛着詭異的紅光。
令人幾欲作嘔。
白素素何時見過這種場面,雖被封住了穴道,又不能動又不能說,但還是乾嘔不斷,眼淚都流出來了。
冷溶月卻好似察無所覺,擡腳朝盆地裡走去。
玄武自然不敢落後,上前幾步,跟在她身邊,說道:“夫人,剩下的事交給屬下就好,紫玉血蔘,屬下一定完好的帶回去。”
冷溶月看一眼前面的血河,停下腳步,“好,我就在這裡等着。”
玄武自知勸不過她,一揮手,一隊百人的精兵立刻從樹林中走出來,開始地毯式的搜尋起紫玉血蔘來。
天際漸漸露出魚肚白。
天色漸亮。
終於,紫玉血蔘被一個精兵尋到。
那是一株肉眼看着,與普通人蔘長得差不多,卻更加迷人的血蔘。
晶瑩玉透,就似紫玉雕琢的般。
那名精兵知曉冷溶月着急,尋到之後立刻送到了冷溶月手中。
冷溶月接過。
她的目光緊緊的看着手中的紫玉血蔘,那一刻,她的心跳得格外的快。
她的眼裡涌上一層氤氳。
終於找到了。
她長吸了一口氣,“回去。”
大部隊立刻轉身,往東夷而去。
剛剛回到東夷,還沒來得及過多的分享找到紫玉血蔘的興奮。
白虎便找上了門,他一臉沉肅,“夫人,出大事了。齊皇病危,南宮大將軍正揮軍北上,大軍已經離京城不遠。邊境處,北漠與西臨的兵馬也調動頻繁,各國進京賀壽的使臣也於四日前離去。”
冷溶月的臉色一沉,“馬上回京。”
她的話音剛落下,一身紫衣的朱雀也衝了進來,“恐怕來不及了,南宮大將軍麾下三十萬大軍已經齊集千山嶺,正與齊遠將軍手下的十萬軍馬對恃着。齊遠將軍一直駐守在千山嶺,地勢上佔了先天優勢,一時之間,與南宮大將軍的三十萬軍馬小打了幾場,各有輸贏。”
“北漠的軍馬也已經齊集邊關,只等耶律大將軍一聲令下,便可揮軍北上。西臨大軍在孫澤大將軍的統領下,已經開始進攻飛峽嶺,並於兩個時辰前,攻破飛峽嶺,正式打響了北上的鼓號。”
朱雀說得極快。
冷溶月聽完,突然沉寂下來,看向玄武、白虎、朱雀,“青龍呢?”
白虎與朱雀對視一眼,朱雀說道:“白小姐被夫人關進水牢,哭鬧着要見青龍,青龍……”
冷溶月冷笑一聲,“很好,傳令下去,即刻起,剝奪青龍在東夷的一切職務。關鍵時刻,還在兒女情長,此人不堪大用!”
玄武三人也只是眼睛動了動,卻沒有出聲求情。
這個時候,他們的一切行爲都將以君無忌爲中心。
青龍的這種行爲確實讓他們很反感。
如果白素素喜歡他也就罷了。
偏生白素素是怎樣對待青龍的?不理不睬也就算了,總是將青龍玩弄於股掌之間,偏偏青龍還甘之如始。
四人中,朱雀是對恨白素素的。
當初就是因爲她,青龍纔將本該屬於她的朱雀令私自給了白素素。
“對於這此紛亂,你們有什麼想法?”冷溶月問。
玄武思索了片刻,沉聲說道:“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以靜制動。畢竟,天下除了我們自己,再沒有人知曉,族長還藏着這麼一張底牌。”
白虎並不贊同玄武的話,“可我們只有八千不到的精兵,就算個個能以一擋十,也不會是北漠百萬大軍的對手。我的主意,是現在立即出發,殺出去,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萬萬不可。”朱雀出聲,“八千精兵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想要悄無聲息的走出蠻夷,根本就不可能。唯一的辦法就是化整爲零,然後快速出擊,與族長的軍隊匯合,再由內往外,逐漸蠶食。”
冷溶月讚許的點點頭。
三人的辦法,唯有朱雀的最爲可靠。
化整爲零,分散各處,既不被動,也可主動。
“好,就按朱雀的辦法,由你們三人各帶一隊,子時出發。”
同一時間,西臨皇宮。
西臨皇,皇甫聖看着書桌上的畫像,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久久回不過神來。
許久許久之後,他擡起頭來,看着皇甫亦,“你確定齊國的明淨公主是長這個樣?”
皇甫亦早就發現了皇甫聖的異樣,聞言眼珠珠動了動,肯定道:“父皇,兒臣的丹青你是知道的,這就是齊國的明淨公主。原本兒臣已經請奏齊皇,想讓明淨公主前來西臨和親的。卻被齊皇給拒絕了。父皇,這明淨公主可有什麼問題?”
皇甫聖的目光又沉浸到了畫中,雪舞,朕終於找到你了。
“父皇……”皇甫亦連續喚了十來聲,皇甫聖才擡起頭來,“她的娘呢?你可有曾見過,是否與她長得一模一樣?”
皇甫亦眉頭皺了皺,“明淨公主的娘早在九年前已經逝世,明淨公主也在同一年被尚書府給趕出了京城……”
皇甫亦對冷溶月的過往很是熟悉,娓娓道來之際竟是連在江州的事也沒有放過。
“豈有此理,冷江沅好大的狗膽!”皇甫聖重重的一拍桌子,桌子立刻應聲而斷,畫像也跟着飄落,卻在落地之前被皇甫聖小心翼翼的接住。
“傳旨孫澤,力破齊國,朕要讓齊國國破家亡。”
“父皇……”皇甫亦驚詫的看着皇甫聖。
皇甫聖長長的嘆了口氣,“按朕的話去做,至於明淨公主……”皇甫聖看着冷溶月的畫像,“之前齊國發生的事,朕就不追究了,以後,任何人,沒有朕的命令,都不可以傷害她。你也一樣,否則,朕不介意收了你手中的權勢。”
“是,兒臣遵命。”皇甫亦帶着滿心的疑惑退出來。
他先將皇甫聖的話傳了下去,而後纔回到了自己的玉華宮。
宮內,幾個侍妾齊齊迎上來,他不耐煩的一揮手,“滾下去,別來煩我。”
幾個侍妾咬着嘴角快速的退了下去。
皇甫亦在宮內大廳走了幾圈,越想越覺得不對。
父皇一定藏了一個大秘密。
而且還是事關明淨公主與她孃的。
不行,他一定要弄清楚。
皇甫亦匆匆的出了宮,往鎮南王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