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謹又看了眼沐雪染的房間,從懷裡掏出一個麒麟玉佩,遞給冷溶月,“幫我將這個交給她,並代我說聲對不起,昨晚的事……”
“你不想負責?”冷溶月打斷他的話,“如果你是,那麼我可不能代你去道歉。”
沈謹苦笑一聲,“事情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她昨天說得不錯,聖子生來就是娶聖女,孕育下一代的。如不娶聖女,聖子的唯一下場就是死。我尚且不能保證今後的何去何從,又如何敢給別人擔保幸福。”
“不試試又怎麼知道能不能呢?”冷溶月搖搖頭,“我看你也不像是個膽小怕事的,若是,也不可能千里迢迢跑到齊國來了。既然如此,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你說得簡單,行了。你將這玉佩將給她就是了,我先走了。你自己也小心些,還有你那個師傅,也小心些。我懷疑,你師傅本就是南疆人,只怕,她是知曉你身份的。若是如此……算了,希望是我多慮了吧。”
沈謹擺擺手,身影一閃,便消失不見了。
冷溶月看着手中的麒麟玉,是極品的冰玉,看其光滑程度,顯然是貼身之物。
冷溶月抿嘴淺笑,看一眼沈謹離去的方向。
一轉身,便看到了沐雪染站在門口,她的眼圈微紅,卻倔強的咬着下脣。
“你都聽到了?”冷溶月上前去,將麒麟玉佩交到她手中,“聽到了也好,倒是免了我的轉訴。這玉,你可好好收着,這是沈公子給你的訂情信物呢。”
冷溶月朝沐雪染眨了眨眼。
沐雪染拿着玉佩,呢喃道:“訂情信物?可是他……”
“我認識的雪兒,可不是這樣的。嗯?幸福是把握在自己手中的,想要就要去爭取。既然他不來就你,那麼,你就是就他。古言還曾說,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呢。你還怕磨不軟沈謹?”
冷溶月拍拍她的肩膀,蠱惑道。
冷溶月的心裡對沐雪染其實是一直含有愧疚的。不管是當初的無情公子,還是她本來的身份。雖有千萬個理由告訴自己說,不告訴她,是爲她好。卻也不能掩飾,心裡的防備。
“嗯,我知道了,月姐姐。他既然親了我,那他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找到他,將他抓回來。”沐雪染再次振作起來,她緊握着麒麟玉佩,目光信誓旦旦。
“不過,月兒姐姐,你爲什麼要隱瞞我你南疆聖女的身份?”解開了心結,沐雪染又想了另外一件事。有些不高興的看着冷溶月。
冷溶月撫着額頭,感情她還記得這事呢。
想了想,說道:“除了沈謹,你是第一個知道的。”
這下能高興些了吧。
“真的,豫王也不知道。”
冷溶月想了想,點點頭,“是,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反正我沒有告訴過他。”
“那就好。”沐雪染滿足了。
與冷溶月一塊兒用過早點後,她便走了。
她想要找到沈謹,自然不可能靠自己的力量,還得回去求她爹,沐雲飛。
而冷溶月,沐雪染走後,她走想着要去豫王府看看。
君無忌是個閒不住的。
她也想去問問,今日早朝的事。
還沒有出門,下了朝的冷江沅便臉色沉肅的走了過來。
冷江沅站在百花閣的大門口,目光冷冽的看着冷溶月,沉聲問道:“你究竟要怎麼樣才肯放過尚書府?當年將你趕去江州是我的主意,你若是想要報復,衝我來就是。害了你大姐還不夠,你是想要害了整個尚書府才肯甘心嗎?你別忘記了,沒有尚書府,也不會有你!”
“我害尚書府?”冷溶月的心一瞬間就沉了下去。
她看着冷江沅,一步一步朝他逼去。
“自我回到京城,有哪一件事是我主動去招惹的?是我主動要求安王退婚的嗎?是我主動去給張氏和冷無雙找難堪的嗎?還有大姐,如果不是我,她現在有這樣安閒的日子嗎?你問我,是不是要害了整個尚書府才肯甘心?你問你話,你心虛嗎?”
冷江沅隨着冷溶月的逼近,一步一步往後退去。
早朝上,聽到皇上下旨廢了冷無雙寧王妃側妃的封號,淪爲奴籍,並遇赦不赦的聖旨,他的心裡就憋了一肚子的火。
如今聽到冷溶月一聲一聲的質問,冷江沅心裡的火就更盛了些。想也不想,擡手就要一巴掌往她臉上扇去:“孽女!”
冷溶月握住冷江沅的手,狠狠將他往邊上一甩,冷江沅便踉蹌着倒退了幾步,摔到了地上。
冷溶月走過去,蹲下身子,看着他,清眸冷凜,“爹爹這麼氣勢洶洶來質問於我,是因爲冷無雙吧?爹爹怪我下手狠了?還是,爹爹希望昨天出醜的人是我?這樣說下來,我倒是有些疑惑了,難不成,昨日算計我一事,爹爹你也參與了?”
“你血口噴人!”冷江沅甩開冷溶月手,從地上爬起來,看着冷溶月,“伶牙俐齒!我千錯萬錯,就不該一時心軟將你從江州接回京城來!”
“爹爹錯了。”冷溶月笑意盈盈的看着他。“正因爲你一時的心軟,尚書府如今還留有一席喘息之地。若當真爹爹心狠的不管我的死活,尚書府早就已經消失在了京城。”
“還有,下次請爹爹來質問我時,記住你的身份。爹爹也不想,這種時候,讓我換個姓吧?你知道的,這京城裡想要巴結我的人,現在可是不少。若是我換了他姓,他們會怎麼對付你,可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孽女!”冷江沅怒極攻心,竟是一口心頭血迎着冷溶月給噴了出來。
冷溶月閃身躲過。
挑了挑眉。
這樣就受不住了。
“滾,你給我滾,我冷江沅沒有你這樣的女兒!”冷江沅指着大門的方向,厲聲大喝道。
“爹爹氣糊塗了?”關鍵時刻,冷清秋施施然走了過來,手一揮,青霜青柳上前扶住冷江元,“爹爹,三妹勾結外人預謀害四妹,可是皇上親自訂的罪。您也是氣糊塗了。怎麼能個重次都不分了呢?”
說完冷江沅,冷清秋又轉向冷溶月,“四妹,爹爹也是心疼三妹,還望四妹見諒。”
“沒有什麼見諒不見諒的,反正,我也已經習慣了。既然尚書府不歡迎我,那我走便是了。明月、明心,收集包裹,我們離開尚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