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 其實你不夠愛我,盛寵奴妃,五度言情
風辰夜在後宮裡沒有自己的母妃扶持,在朝政上也是自己獨立的一支,勢單力薄,一旦所有的爭鬥全面爆發,他要在這一場風暴中屹立不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至少,他將來的路一定會走得很艱難。
而傾城,他雖然不是西楚皇族中人,可他以一個將軍的身份受着西楚萬民的敬仰,自己手中也是掌握着重權,如此身份和地位,也註定了他在西楚不可能過上平靜的生活。
西楚當年動彈不安,四面受敵,也正因爲有他帶領着大軍到處征戰平定正亂,西楚才得以安定下來,他的功績,只怕不是兩頁史錄可以完全記錄下來的。
他在西楚的聲望比起西楚皇帝還要高,如此功高蓋主,九音只怕皇家將來會對他生出防範之心,爲了保證西楚的江山永遠落在他們軒轅一族的手中,對傾城欲除之而後快。
他們兄弟倆身處在兩個國家,看似風光無限,但卻都是隱患無窮。
若是兩人同心協力攜手合作,她相信這世上一定不會有人是他們的對手。
可是,他們真的可以拋下過去所有的恩怨,心無芥蒂地一起共事嗎?
這樣的一天,究竟有沒有可能會出現?
……
一大早青衣便讓人傳來仵作給小荷驗屍,經過一輪仔細的檢查,仵作指出小荷是死亡之後才落井的。
雖然屍體已經被泡得浮腫不堪,可體內並沒有大量的積水,若是人在活着的時候落水並淹死,胃部定然會鼓脹積水,小荷的屍首卻沒有這個現象。
但,小荷屍首的表面卻沒有任何傷痕,也沒有被勒過的痕跡。
兇手究竟是如何在她沒有反抗之的情況下把她弄死,然後丟進井裡?
到現在來說,這一點還是個迷。
除了命仵作驗屍,青衣也派人仔細研究過庭院角落裡那口古井,以及古井周圍的大面積的花花草草,但卻還是沒有任何特別的發現。
風辰夜起牀之後,青衣便把九音院裡所發生的事,以及仵作驗屍的結果稟告於他。
聽到九音院裡出了事,風辰夜連早膳都沒用便急匆匆出了門,往後院趕去。
不知道自己爲何如此焦急,但在聽到那邊出了事那一剎,心裡確實莫名慌了慌。
但在後院裡,聽到侍衛稟告說昨夜裡戰傾城把九音帶走這事後,風辰夜心中又似被什麼揪了一把,看着沒有那抹纖細身影的庭院,他冷冷一哼,轉身往前院返回。
不想轉身之際,竟看到戰傾城擁着九音從道上而來。
遙遙相望的一瞬間,哪怕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九音也能感受得到從他身上洋溢出來的那一股寒氣。
這時候見到風辰夜,九音頓時手足無措了起來,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心虛,她輕輕推了戰傾城一把,迅速向風辰夜奔去。
如果現在跟他解釋,他會不會相信她?
可風辰夜並沒有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見她向自己走來,他連看都沒看她一眼,高大的身軀在她身邊掠過,看似邁着緩慢的步伐,但卻轉眼已經走遠。
九音只是猶豫了片刻,便邁步向他追了過去。
經過戰傾城身邊的時候,戰傾城長臂一伸,一把拉住她的手。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盯着她的臉,或許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九音淺淺笑了笑,笑裡的苦澀只有自己知道。
她用力掰開他握住自己的五指,平靜道:
“你不想與他爲敵,我也不希望看到你們兄弟之間互相殘殺,現在,我留在他身邊是最好的選擇,對你對我都好,傾城,不要爲難自己,也不要爲難我。”
想要掰開他的大掌,他卻依然把她的小手緊緊握在掌中。
她擡起雲眸盯着他安靜的面容,脣邊的笑意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嫌少會出現在她臉上的認真和絕望:
“其實你不夠愛我,傾城。”
小手依然掰着他的長指,把他扣住自己另一隻手的指頭一根一根掰開,她的聲音,像是充滿着空靈的氣息,可卻又像是沒有半點情緒一般,空洞:
“你一直在猶豫,無法下定決心做任何事,只因爲你不夠愛我,又或者說你從未愛過我。你想對我負責任是忠於自己的原則,而我,想要做某些事,是忠於自己的心。傾城,我想和你廝守,但不想和你捆綁,你懂嗎?”
心裡其實一直很苦。
既然不愛她,當初在城樓上爲什麼願意爲了她拋掉所有?知不知道正是因爲那一霎的感動,便讓她從此徹底沉淪?
沉淪了之後,才發現他所做的一切只爲了責任,只是因爲從一開始便認定了她是他該保護的女人。
發現得太晚,早已泥足深陷,如何還能再抽身?
什麼都不懂的笨蛋,讓她也變成徹頭徹尾的大笨蛋,到底是她前生虧欠了他,還是上輩子他有負於她,因而這輩子,註定了莫名奇妙便糾纏在一起?
戰傾城一直抿着薄脣,未曾說半句話,只是安靜地看着她掰開自己的大掌,快步向風辰夜追了過去。
看着那抹在風中越漸纖細柔弱的身影,心情從未有過的複雜和困惑。
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聽懂她的話,更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從未愛過她。
從不知道愛是什麼,他也沒想過愛不愛這個問題,對他來說從來只有責任,就如同行軍打仗時他認定了哪一個城池必須要把它拿下,他就一定會沿着自己的目標拼了全力也要把它拿下來。
對於九音,究竟是不是也一樣?
女子爲何一定要執着與愛與不愛這個問題?只要兩人相敬如賓,平靜地度過每一日,不也可以讓人生變得完滿嗎?
究竟是她太執着,還是自己看不透?
……
晨風閣外,九音在那裡已經站了一個多時辰,自風辰夜進去之後他便一直沒有出來過,她想進去,守門的兩名侍衛卻把她攔了下來。
會攔她,一定是風辰夜的意思。
他根本不想給她任何機會向他解釋什麼,或許他早就認定了她欺騙自己,又或許他是認定了她和傾城聯手在欺騙他。
如果事情牽扯到傾城,那該如何是好?
她一直守在院外,偶爾倚在樹下歇息,偶爾在院門之處徘徊,哪怕不斷往院內張望,還是完全看不到風辰夜那抹高大的身影。
一整個上午他未曾在庭院裡出現過,此時此刻,他究竟在做什麼?是不是還在生她的氣?是不是已經氣到想要對傾城出手了?
越想心裡越焦急,直到晨風閣院外那條小道上出現了兩名衣着豔麗的女子,九音的焦急等待才被徹底打破。
遠遠望去,只見一位穿着鵝黃衣裳的女子慢步而來,走在她跟前的是一位穿着淺紫衣裳面容秀麗儀態端莊的年輕姑娘,這樣的神韻,這樣的美貌,比起她身後的黃衣女子優勝幾分。
九音之所以先注意到走在身後的人,只因爲擡頭看她時覺得特別眼熟,待她們靠她越來越近的時候,九音終於把她認出來。
原來這個穿黃衣的不是別人,正是當日在楚雁關外千里迢迢趕來只爲了伺候風辰夜的那對姐妹花中的一人,琉珂。
從未想過在這裡還能見到琉珂,以爲風辰夜對她們姐妹倆施予如此嚴厲的懲治之後,她們這一生是絕對不敢靠近這個冷酷的王爺了。
可今日一見,她出現在逸王府,臉上不見有任何不安或者害怕的情緒,卻只覺得她比起當日還要嬌媚,也是萬種風情。
不過,與前方的女子走在一起時,琉珂卻頓時被比了下去。
這個女子是不是與琉珂一樣,也是鳳盟的人?
兩人施施然而來,轉眼間已經來到晨風閣院外,在九音看到她們的同時,她們也注意到了這個絕色女子的存在。
雖然她一身素衣,臉上也沒有半點脂粉,一張臉卻有着沉魚落雁之貌,說她真能閉月羞花也完全不爲過。
紫衣女子在院門前住了步,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細細打量着倚在樹下的九音,看了好一會,兩片粉嫩的薄脣微微張合,溢出一句如黃鶯出谷的好聽話語:“是她嗎?”
琉珂往前兩步靠近她,垂首道:“就是她,她便是那個被逸王爺從狼牙島帶回來的女奴。”
她偷偷擡起眉角,看到楚玉眼底閃過幾許一般人難以察覺的嫉妒,便心中一喜,薄脣一勾,一副委屈的模樣,輕聲道:
“楚中司,就是這個女奴在王爺面前耍了手段,才讓我們姐妹倆被王爺誤解,琉頤也因爲這樣而遭到禍害,楚中司,你要爲我們討好公道。”
楚玉明亮的眼眸微微眯起,不屑的目光落在九音身上,又從頭到腳重新打量了她一遍,才忽然冷冷一哼,喚道:“那個女奴,你給本中司過來。”
明知道她在呼喚自己,可見她這副趾高氣揚、目中無人的模樣,九音根本懶得理她。
在這裡,她只是風辰夜的女奴,而不是任何人的。
風辰夜也曾說過她是他的人,只需聽他的命令,其他人的可以不理會。
所以她只是淡淡瞟了楚玉一眼,便不再理會她。